當這兩個決定放在眼前,前者是秦昊手中的十萬兵馬,後者是蘇漓的心。


    帝王正確的選擇,當然是如眼下這般。


    此番秦慕冰被逮了一個正著,罪上加罪,甚至皇上便是想要他的命,也是說得過去的,那十萬兵馬,已經是秦夜寒的囊中之物了。


    但得了天下,到底還是傷害了蘇漓的心。


    沒有提前告知蘇漓,甚至用她作為誘餌,誘敵深入,將她暴露於危險之中,這樣子的行為,隻要是一個女子,都是接受不了的。


    蘇漓也是如此。


    紀恒然微微歎了一口氣,抬眼,便看到秦夜寒負手而立,一動不動地看著蘇漓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這一次,蘇漓出奇的安靜。


    不像是任何一次她和秦夜寒鬧矛盾的時候,更不像是她這個人的作風。


    行宮內的早朝,她也依舊去,隻是麵上沒了笑容。


    那一張原本明媚多姿的臉上,多數都是冰冷的表情,別人看了不知道,她身邊的幾個丫鬟,卻是著實心疼她的。


    而皇上那邊,也沒了動靜。


    除了黃培山時不時地會來這邊一趟,拐彎抹角地問問蘇漓的近況之外,皇上竟然連一句吩咐都沒有。


    蘇漓身邊的人中,月落乃是最通透的一個,在看到了蘇漓的古怪之後,她曾經仔細問過白芹那天的事情。


    當聽了白芹的話之後,她沉默了很久。


    就在白芹都要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她卻忽然開了口道:


    “這些日子,伺候都經心一些吧,莫要惹惱了小姐。”


    “是。”白芹對於月落還是很信服的,聞言便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月落的麵色卻並不好看,皇上對蘇漓不好嗎?其實已經好到了極點了,甚至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唯獨隻有一個蘇漓。


    那些前仆後繼地往皇上身邊紮堆的女人,都被皇上自己解決了。


    就連之前的那個吳悠然,如今也被冠上了敬南王側妃之名,在蘇漓的麵前是再也崩跌不起來。


    但是,便是那個吳悠然之前鬧騰之時,隻怕蘇漓也不曾這麽失望過。


    秦夜寒其實沒做錯什麽,甚至還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來。


    他身為天子,本就應該胸懷天下,可就是這個正確的選擇當中,拋棄了蘇漓。


    是隱瞞、欺騙,還有利用。


    這些單獨一個都不能夠讓人接受的東西,全部雜糅在了一起,蘇漓的心情,可想而知。


    月落直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皇上過來,說是要帶蘇漓出去放放風,去看一下後麵漫山遍野的梅花之時,蘇漓笑得是格外好看。


    而這個梅花,從頭到尾,不過是他設的一個局。


    這麽想著,月落險些掉下淚來。


    不為別的,隻為了她的小姐,她的小姐啊……她和一個紀恒然,便糾纏了這麽久,別說秦夜寒還是皇上了。


    他若不放手,蘇漓隻能夠繼續做他的女人。


    在他的江山和自己當中,不斷地被放棄。


    月落光是一想,便覺得心疼得不得了。


    她知道蘇漓和很多女人不一樣,她的眼界、格局甚至比一般的男人還要大,可正是如此,蘇漓才更值得被人疼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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