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自認為不是什麽好人,至少不是那種為了天下不平為鳴冤之人。


    蕭家所做的事情,也算得上是一件壞事了。


    但這麽一來的話,她也算是親手解決了蕭家這個仇人了。


    從根本上來說,李家的事情,才是她對付蕭家的根本。


    這些個人身上都算不得幹淨,至少沒有從前的李家來得幹淨,偏偏他們都活了這麽久,隻有一個李家……


    蘇漓想到了這裏,麵上便是一沉。


    “沒事吧?”瞧著她臉色不大好看,站在了她身旁的紀恒然,便皺眉問了一句。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還是那樣,沒多好,紀恒然也沒對蘇漓改觀,隻是他凡事都是以大局為重。


    眼前的蘇漓,對於皇上對於整個朝局來說,都是有力而無害的,私人恩怨放在了一邊,朝堂之上,他還是願意和蘇漓共同進退的。


    這一點上,也算是他和蘇漓彼此心照不宣的一個事情了。


    “無礙。”蘇漓掃了他一眼,麵上有些晦澀。


    雖說她和紀恒然一向不對盤,但是兩個人你來我往這麽長時間了,她也沒讓紀恒然太好過,再加上紀恒然和秦夜寒的身份,他們兩個人之間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


    隻是在聽到了秦慕冰那一席話,和想到了從前無辜的李家的時候,蘇漓的心中,到底還是有些個疙瘩。


    不說別的,月落在她的身邊也待了很長時間了,對她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


    其實蘇漓知道,月落的心中一直都是有這個紀恒然的,隻是因為紀恒然先負了她的心,所以才會一直拒絕紀恒然罷了。


    可若是秦慕冰所說的事情是真的的話,那她必然要和紀家對上。


    到了那個時候,她又要如何麵對月落?


    還有……


    那個進了德善院之後,第一個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的紀嗪。


    蘇漓閉了閉眼睛,她可沒有忘記,如今的紀閣老,是紀嗪的父親,紀恒然的伯父,也是當朝太後的親兄長。


    有一層關係在裏麵,紀嗪那邊……


    “退朝!”殿上的秦夜寒忽地開了口,蘇漓一下子回過了神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周圍跪倒了一片人,蘇漓站在了這些人中間,顯得尤其的紮眼。


    “阿漓!”她身後的謝宇賢扯了她一下,蘇漓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地回過了身來,慌忙也跟著跪了下去。


    她那失落魂魄的樣子,落在了秦夜寒的眼裏,本來就讓他有些不悅,加上謝宇賢的動作……


    秦夜寒幾乎一瞬間就黑下了麵龐。


    黃培山跟在了他的身後,被這忽然襲來的冷空氣,凍了一個正著。


    他忍不住抖了一下,這好端端的又怎麽了?之前不是還一臉的春風得意,看著那一封情書笑個不停嗎?


    他是不是做夢呢在這!?


    當然,秦夜寒的心情,黃培山是永遠不可能懂得,他隻知道,剛剛一從這個雲霄殿出來,秦夜寒便冷著臉回過了頭來,吩咐他——


    “讓人準備好,三日之後出宮!”


    黃培山……


    三日!?這麽快!


    不是還得要讓禮部測個日子嗎,皇上這又是怎麽了?


    然而這個問題,秦夜寒是絕對不會回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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