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女人,趙世勳雖然嘴上從未說過喜歡二字,但在內心深處,卻已經深深的烙上了一絲揮之不去的溫柔。


    ……


    “好了,何團長你可以起來了。”


    聽到邵夢茹的話,何振東這才忍痛掙紮著從炕上坐了起來。


    ……


    “多謝邵醫生了……,救命之恩,何某永世不忘。”


    “嗬嗬……何團長客氣了。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您不必太過在意。”


    說到這,邵夢茹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趙世勳。


    “再說救您出鬼子包圍圈的是趙隊長,您就是要謝,也不該謝我啊。”


    ……


    聞言一愣,何振東隨即莞爾一笑。


    “邵醫生批評的是……,何某人欠的人情實在是太多了。”


    二人又簡單的聊了幾句後,意識到趙世勳和何振東有話要說,邵夢茹便識趣的告辭準備離開。臨走前,她的美目在趙世勳臉上短暫的停留了片刻,隨後抿著嘴低頭走了出去。


    ……


    聽見關門聲響起,趙世勳這才起身走到炕沿邊。


    看著背靠在牆上喘著粗氣,滿臉痛苦之色的何振東,趙世勳猶豫了一下說道:


    “何團長,我們這裏條件太差,止疼藥之類的是不可能有了。如果你疼的實在不行,我可以設法給你搞點煙土緩解一下。”


    聞言深吸一口氣,何振東倔強的搖了搖頭。


    “不用……多謝趙隊長的好意,不過兄弟我從不碰那種東西。”


    “有香煙嗎……?”


    聽到這,趙世勳小心的瞅了一眼窗外,隨後從兜裏拿出了前不久繳獲的一盒哈德門。


    “抽煙對你的傷口恢複不好,你確定?”


    “嗬嗬……我還死不了,放心吧。”


    見對方不在意,趙世勳便大方的給對方點了一根。


    片刻之後,借著煙草的味道,何振東終於將換藥後的陣痛給硬生生扛了過去。


    ……


    “何兄弟,以後有什麽打算啊。”


    見對方似乎稍微緩解了一下痛意,趙世勳便主動問了一句。


    ……


    聞言略微吃驚的看向趙世勳,何振東眯眼緩緩吐出了一口煙霧。


    “趙隊長,我聽邵醫生說,你也是留學過東洋的人?。”


    沒有直接回答趙世勳的提問,何振東忽然反問了回去。


    “嗯,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讀過一年的書。”


    “哦……,原來趙兄第居然是留日士官生,失敬失敬……。”


    忽然間,何振東沉思了片刻,隨後看著趙世勳疑惑的問道:


    “鄙人雖然對貴軍了解不多,但好像貴軍之中並沒有留日士官生的將領存在啊?”


    聽到這,趙世勳看著對方微微一笑。


    “我以前是張少帥的部下……,參加八路前,我曾在第三軍中服役一段時間。”


    “哦?第三軍?難道是唐軍長的部隊?”


    “正是……。”


    聞言點了點頭,何振東也隱約猜出了趙世勳的來曆。


    ……


    看著趙世勳,何振東忽然壓低了聲音,盯著對方小聲的說道:


    “我聽說第三軍已經被委員長下令重建了,趙兄第知道嗎?”


    ……


    “我知道這件事,不過第三軍重建不重建已經跟我沒關係了,我如今隻是一名打鬼子的八路軍,僅此而已。”


    看著臉上毫無波瀾的趙世勳,何振東沉默的點了點頭。


    “說說你吧,何兄弟是打算養好傷後回第五戰區嗎?”


    聽到趙世勳的再次詢問,何振東隨即抬頭看著對方,眼神中再次燃起的鬥誌。


    “當然,雖然二十一團沒了,但我何振東卻不是怕死之人。


    鄙人身負國仇家恨,隻要尚存一息,就一定會與日寇血戰到底!”


    看著麵前慷慨激昂的何振東,趙世勳忽然心中一痛。


    他知道,像何振東這種人,隻要但凡有點愛才之心的將領,都不會舍得將其編入雜牌部隊然後送過黃河來當炮灰。


    想來這種人也和當初的自己一樣,是那種不懂得阿諛奉承,隻知道悶頭殺敵報國之人。


    望著對麵那張滿懷熱且血毫無畏懼的臉龐,趙世勳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將自己心裏話都說出來,哪怕這會傷到對方的自尊心。


    “何兄弟,雖然我敬佩你的報國之心,但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如果你還想繼續殺敵報國,那就千萬不要回去。”


    猛的聽到這一句,何振東一時間有點蒙了,他似乎不太明白趙世勳的意思。


    “趙兄,此話怎講?”


    看著一臉疑惑的何振東,趙世勳掏出一支煙自顧自的點燃,隨後重重的吸了一口。


    “何兄弟,如果你之前能帶隊成功返回第五戰區,想來還是有一些繼續報國的機會的。


    可如你不僅名節已失,還喪失了部隊,說來已經是身敗名裂了。如此回去,你覺得你的上官會聽你解釋嗎?”


    “還有……,我聽說二十一團原來的團長範成坤是你頂頭上司的親戚,沒錯吧?”


    “額……是有這回事,他好像是我們旅長的外甥……。”


    盯著趙世勳,何振東猶豫了一下後淡淡的說道。


    ……


    看著慢慢低下頭去何振東,趙世勳用力的將半截煙頭掐滅在手心裏。


    “何兄弟,你殺了範成坤,已經得罪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何況二十一團如今一半被日寇消滅,而另一半再次投日,已然是被成建製的消滅了。


    如此大的事情,第五戰區那邊絕不可能毫無表態。恕我直言,如果你還想繼續打鬼子,就千萬不要回去替別人背這個黑鍋。”


    趙世勳話可謂是非常的直接,沒有絲毫的含蓄或者委婉。


    短短的幾十秒內,他近乎是無情的說出了何振東內心中最不願意去想的事情。


    果然,趙世勳的話音還沒完全落下,何振東就已經激動的滿臉通紅了。


    “你……,你……我不信……。”


    怒視著趙世勳,何振東捂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胸口,不斷的張著嘴想要辯解什麽,卻始終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或許在他心中,他根本就找不出能辯駁趙世勳的詞語。


    而作為一個在國軍中服役多年的中級軍官,何振東又怎能不知道那些軍隊中的灰色地帶。


    “何兄弟,該說的我已經說了。至於何去何從,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


    說到這,趙世勳將手裏的半盒哈德門放在對方的身邊,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


    中午時分,特務營指揮部的會議室內。


    隨著一道道農家菜被端上桌子,在楊成虎的示意下,特務營新任指導員徐東升第一個站了起來,舉起酒杯衝著趙世勳和周宇微笑著說道:


    “趙隊長,周指導員。石盤村一別,咱們也是有些日子沒見了。


    來,我代表特務營,先敬二位一杯。”


    聞言起身和徐東升碰了一下酒杯,趙世勳和周宇也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周宇看著桌上的日本罐頭燉菜,忍不住夾起來吃了一口。


    “真香啊……,你們特務營果然是主力部隊,吃的就是比我們獨立支隊好多了。


    老徐,看來你們最近沒少發洋財啊。”


    聽到這,徐東升嗬嗬一樂,趕緊擺了擺手笑道:


    “老周你可別說笑了。要不是為了招待你,我們哪吃得起這個啊。


    倒是你們,我看每個戰士身上都一身嶄新的棉布軍裝。那料子,簡直比師部首長穿的都好啊!


    我就奇了怪了,咱們縱隊啥時候這麽有錢了,居然舍得給你們發這麽好的軍裝,真是看得人眼熱啊。”


    聞言看了趙世勳一眼,周宇尷尬的笑了笑,隨即趕緊引開了話題。


    新軍裝的來頭,在整個獨立支隊都是絕對禁止談論的禁忌。畢竟這些棉布雖然是從土匪手裏搶來的,但來源卻是國軍的軍需物資。


    趙世勳和周宇就是膽子再大,也絕對不敢如實上報給縱隊。


    就這樣,在徐東升開了頭之後,楊成虎和謝狗子也不在沉默,紛紛起身打了一圈酒。


    而作為賓客,趙世勳和周宇也隨之起身回敬了楊成虎他們一杯。


    沒多久,在推杯換盞之間,一瓶汾酒很快就見了底。


    就在謝狗子要去開第二瓶汾酒的時候,趙世勳忽然伸手攔住了他。


    “謝兄弟……,且慢。”


    看著麵色開始發紅的幾人,趙世勳的目光最終停在了楊成虎的臉上。


    “楊兄弟,有道是吃別人的嘴短,拿別人的手短。我趙世勳既然今天來了這,就是帶著誠意來的。


    明說吧,楊兄弟要我們怎麽幫你。”


    看著臉色發紅的楊成虎,趙世勳選擇了開門見山。


    其實他在意外收到楊成虎的邀請時,就明白這小子還是沒有放棄打自己炮的注意。


    而對於借炮這件事,趙世勳在昨晚從周宇那裏了解到楊成虎打據點失敗這件事後,便已經有了幫助對方的意思。


    而他之所以早上沒直接答應對方,原因並不是趙世勳變卦了,而是他一直在等戚寶山調校火炮的消息。


    由於火炮被拆散了,而組裝的事情隻有戚寶山一個人會。因此,戚寶山這兩天一直在一邊調校火炮,一邊加緊培訓自己的副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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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今天中午的時候,戚寶山終於將火炮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


    也正是因此,在和周宇商量後,趙世勳在來之前就決定要幫楊成虎這個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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