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二十一團的?你叫什麽名字?”


    被對方拉起身,鄧春方才看清了對方的麵貌。


    望著麵前國字臉的軍人,鄧春的眼神在對方的領章上瞟了一眼。當看到上麵的上尉軍銜時,他趕忙立正敬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軍禮。


    “長官好,我是二十一團一營三連連長鄧春,還沒請教長官高姓大名。”


    聞言點了點頭,國字臉的軍人隨即回了一禮。


    “我是第五戰區長官部先遣隊的,我姓雲,你叫我雲上尉就行。”


    “哦……雲上尉,您說您們是第五戰區來的人?”


    “嗯。”


    “黃……黃河南麵?”


    “你說呢?”


    聞言一愣,鄧春隨即趕緊追問道:


    “那……那您們是來著救援我們二十一團的嗎?”


    聽著鄧春小聲的詢問,雲上尉嗬嗬一樂,隨即重重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鄧連長你說的沒錯,我們就是奉第五戰區長官部命令,專程前來接應你們二十一團重歸國軍戰鬥序列的。”


    ……


    “哎呀!哎呀那太好了!……這太好了!


    弟兄們,咱們能回家了,咱們能回家了!”


    聽到鄧春的喊叫,其他剛剛還準備等死的士兵紛紛呆呆的爬了起來。


    然而剛喊了沒幾句,望著地上的屍體和慘叫的傷員,鄧春看著少了一半的手下,臉上的興奮勁立刻去了大半。


    看著麵前忽然一臉愁容的鄧春,雲上尉眉頭輕皺了一下,隨即微笑著安撫道:


    “鄧連長,這裏的日占區,您還是快帶我們去你們的駐地吧。黃河今天正好再次封凍,咋們得趁機趕緊過河,再晚了就來不及了。”


    聽到雲上尉的話,鄧春緩緩的抬起頭,抬手指著地上的傷員說道:


    “我的弟兄們真是倒了大黴了……,我也想立刻帶您出發,不過您也看到了,剛才那場誤會,我有好多兄弟受傷了。我要是就這麽把他們丟在這,那這隊伍我以後就沒法帶了。”


    指著地上十幾個慘叫的二十一團士兵,鄧春卻無奈的攤了攤手。


    聞言轉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傷員,雲上尉猶豫了一下,隨即轉身衝著身後的手下說道:


    “你們留下十個人,把被咱們誤傷的兄弟都抬到背風處包紮一下傷口,等我們返回來的時候一起帶走。”


    話閉,見手下十多個士兵默默的點了點頭開始抬地上的傷員,雲上尉隨即看著鄧春歉意的說道:


    “鄧連長,這次誤會是我們的錯,等回到第五戰區,我一定向上級為死去和受傷的弟兄要一份厚厚的撫恤,借此來表達我的歉意。


    咱們時間不多了,您看我的處理方式行嗎?”


    聽到這,看著自己的手下被一一抬到背風處,鄧春感激的衝雲上尉拱了拱手,隨即豪氣的說道:


    “雲長官的為人真是沒說的!兄弟我佩服!”


    說到這,鄧春轉身看著幸存的三十幾名膽戰心驚的手下,大手一揮。


    “弟兄們,咱們打道回府!”


    ……


    很快,望著已經走到前麵的二十一團士兵,雲上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正在抬傷員的士兵,抬起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下一刻,一百六十多名國軍士兵迅速列隊完畢,隨後開始跟著雲上尉朝北繼續進發,迅速消失在寒風之中。


    ……


    十幾分鍾後,隨著最後一名二十一團的傷員被轉移到背風的角落,被留下的那十幾名第五戰區的士兵再次集結到了一起。


    看著身邊圍過來的十幾個士兵,一名國軍中尉指了指身後不斷呻吟的二十一團傷兵,忽然小聲用日語說道:


    “所有傷兵都集中到一起了嗎?”


    “是的倉本隊長,隻要是能喘氣的,全都集中到這裏了!”


    “呦西……,一會不許開槍,全部用刺刀處理掉,諸君明白了嗎?”


    “嗨!”


    “行動!”


    隨著被稱為倉本中隊長的國軍中尉一聲低喝,十幾個國軍士兵忽然從腰間拔出雪亮的刺刀,麻利的插在自己的中正步槍上。


    一臉殘忍的轉過身,他們迅速朝那十幾個二十一團傷兵圍了過去。


    “唉?弟兄們,你們這是幹嘛啊?”


    噗嗤……!


    “啊……別殺我們,我們也是國軍啊!”


    噗嗤噗嗤……


    “八嘎呀路……支那人去死吧!”


    “是鬼子……大家快逃啊……”


    噗嗤噗嗤……


    ……


    幾分鍾後,隨著慘叫聲最終消逝在風中,倉本踩在一名還在抽搐的傷兵屍體上,費力的從對方後心上抽出了刺刀。


    隨手撿起一個破爛軍帽擦了擦刺刀上的血跡,他將刺刀拆下插入刀鞘,隨後帶著十幾個國軍士兵消失在山穀的出口……。


    ……


    中午一點。


    厲山鎮外圍的原偽軍據點內。


    整了整自己的衣裝和帽子,又將皮靴上的煙灰擦掉,鄧永笑眯眯的走出炮樓,望著已經浩浩蕩蕩開進據點的一百多名國軍士兵,高興的說道:


    “弟兄們!都給打起精神來,千萬不要讓第五戰區的精銳小看了咱們!。”


    “叔,前麵那位就是我跟你說的雲上尉,他可是第五戰區長官部派來的。”


    聽著自己侄子的介紹,望著已經走到自己麵前的雲上尉,鄧永趕忙學著團座的樣子立正敬了一個軍禮,隨後熱情的伸出了右手。


    “……鄙人鄧永,是新五旅二十一團步兵一營上尉營長。”


    “你好,我是第五戰區長官部直屬特遣隊隊長雲宏光,我部奉命前來接應二十一團過河,回歸國軍戰鬥序列。”


    “您看看,我就說國民政府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吧!您可不知道啊,我們這幾天是盼星星盼月亮,就差沒燒香拜佛啦!”


    看著激動的鄧永,雲上尉微笑著和鄧永握手的同時,他的目光在據點周圍繞了一圈,最終停留在了炮樓頂上的機槍位置。


    “二十一團不忘民族大義,棄暗投明重歸國民政府,第五戰區長官部也是欣慰非常,自然絕不能對你們置之不理。


    鄧營長……我聽說你們團座負傷昏迷,可有這事?”


    被對方一問,鄧永趕忙點頭如搗蒜的說道:


    “可不是嘛,您是不知道啊,如果不是我帶著兄弟們以命相搏,我們團座沒準都為國捐軀了。”


    當著對方的麵,鄧永沒有絲毫羞恥的往自己臉上貼金,恨不得把自己說成是常山趙子龍,在偽軍中殺了個七進七出,渾身浴血的將何振東救了出來。


    周圍的士兵聽著自己營長的吹噓,紛紛報以嘲笑的眼神,隻有幾個鄧永的狗腿子在一旁隨聲附和,一起跟著恬不知恥的胡扯。


    就在鄧永幾乎要把自己說成是武曲星下凡的時候,雲上尉終於再也忍不住耳朵上的折磨,咳嗽一聲打斷了對方的喋喋不休。


    “鄧營長,快帶我去你們團部吧,鄙人有重要的情報要通知你們團長,時間不等人啊。”


    聞言略顯尷尬的笑了笑,就在鄧永準備帶他們去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哎呦,你看我這記性。


    雲長官,這會怕是不行啊,我們團座昨個剛讓八路的軍醫給做了手術,這會聽說還在昏迷中呢。”


    “什麽!八路軍也在這!?”


    “啊……是啊……怎麽了?”


    忽然聽到這裏居然有八路軍,雲上尉的臉色隨即大變。


    看到對方臉色不對勁,鄧營長喃喃的說了幾句,一臉不解的看著對方。


    片刻之後,發現自己有點失態,雲上尉輕輕的咳嗽了幾下,隨後慢慢走上前小聲說道:


    “鄧營長……你知道的,我們第五戰區的司令長官一向對下屬的信仰問題看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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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鄧營長先是一愣,隨即趕忙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雲長官!你千萬可別誤會,我們和八路隻是正常的合作抗戰,絕對沒有其他的什麽想法。真的,真的沒有啊,您一定要相信我們啊。”


    看著鄧永一臉驚慌的神色,雲上尉詭異的一笑,隨即假裝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啦……鄧營長對領袖的忠誠我還是放心的。


    對了,你對這支八路的情報了解的多嗎?”


    “額……,知道一些。”


    聞言眼神一閃,雲上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手下,隨即淡淡的說道:


    “既然你們團座還在昏迷,那我就先不著急去團部了。


    鄧營長,帶我參觀一下你的指揮部吧,順便跟我聊一聊這支八路軍的事情。”


    見對方似乎挺看重自己,鄧營長心中一喜,隨即讓開了炮樓的入口。


    “那感情好,雲長官能來我的指揮部參觀,那真是讓我這破地方蓬蓽生輝啊……您請!”


    很快,隨著鄧永進入炮樓後,二人簡單的參觀了一下三層的炮樓後,腳步最終停在了一層的電話機旁邊。


    看著桌子上手繪的布防圖,雲上尉的目光在上麵久久沒有離開。


    “這圖畫的不錯,看來鄧營長的圖上作業技術不錯啊。”


    摸索這手下的布防圖,雲上尉忍不住讚歎道。


    聽到雲上尉的讚歎,幾個特遣隊的軍官也趕忙走了過來,紛紛拿起布防圖認真的看了起來。


    “不錯,很詳細……。”


    一個矮壯的中尉軍官興奮的看了一眼雲上尉,也是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未完待續,感謝書友們的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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