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就答應了同事幫她值班,我沒騙你。”


    藍亦詩還真沒說謊,她真答應了替別人值班。


    夜修微蹙了下眉頭,“那你別離開我的視線!”


    “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不許離開!”


    藍亦詩點了點頭,從母狼手裏拿過手盆進了衛生間,接了點水,又掉了。


    夜修走了進來,狐疑的問道:“幹嘛呢?”


    “裝的像點,要不然借來了都沒用就送回去了,會讓人起疑心的。”


    “你都看出來了?”


    “那個人不是我們的人。”藍亦詩壓低了聲音,“他後脖頸上有紋身,還是我給打馬虎眼幫著掩蓋的,還有,明治的表情也不對,要是我們的人,他的表情應該跟你們三個一樣。”


    夜修一愣,“這戲唱漏了!”


    “不用害怕,別人看不出來,我是因為跟你們在一起時間長了才看出破綻的。”


    夜修長舒了一口氣,“現在醫院裏都是我們的人,就算漏了,也不怕,隻是你,千萬別離開我的視線,免得真出了狀況,我沒法保護你。”


    “不用擔心我。”藍亦詩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句。


    夜修聽完後便笑了,“還是我老婆心疼我,這樣我就能美美的睡上一夜了。”


    “等他們走了,我們再安排。”


    “我說你怎麽不讓人把移動床推出去,原來是早就有打算了。”


    “那會兒還沒想到這招,我是擔心他突然出狀況,有床在推起來就走了,能節省時間。”


    “這個就按你說的辦。”夜修笑著捏了下她的鼻子。


    “那我把盆給人家送回去。”藍亦詩拿著水盆出了門。


    隔壁的小家夥見藍亦詩進來了,笑著衝她招了招手,“漂亮姐姐,你怎麽來了?”


    藍亦詩一見這個家夥她認識,笑著說道:“還你水盆,謝謝你哈。你不是在血液科嗎?怎麽換來這邊住了?”


    “跟我同病房的那個小弟弟今天死了,我害怕,申請換病房,他們說暫時沒多餘的病床,讓我在這邊先將就兩天。”


    “你要是害怕,晚上我過來陪你,今天剛好我值班。”


    “不用,我在這住了兩年了,你看見有人陪我過床麽?”小家夥滿不在乎的笑笑,“那水盆是個叔叔拿走的,你認識他啊?”


    “我戰友。”


    “那受傷的也是你戰友?”


    “嗯。”藍亦詩吸了吸鼻子,“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就成這樣了,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來。”


    “漂亮姐姐,別難過,吉人自有天相,他會好起來的。”


    藍亦詩點了點頭,“我替我戰友謝謝你了。”


    藍亦詩把水盆送去了衛生間,見小家夥的一套病號服丟在洗麵盆裏,順手便給洗了,這家夥在海軍醫院住了兩年,除了護工就沒看見過他的家人,不過,錢倒是從來沒差過醫院。


    “漂亮姐姐,你幹嘛要給我洗衣服!護工拿了他們的錢讓她給我洗。”


    “我這不是閑著麽,洗件衣服又不費什麽事。”藍亦詩把衣服掛好,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我回去了,你有事就喊我,我要是沒什麽事基本都會在隔壁。”


    小家夥嘟了嘟嘴,“謝謝姐姐!姐姐,你們那收童子軍嗎?”


    藍亦詩噗的笑出了聲,“你要當童子軍啊?現在哪還有童子軍,你是不是看電視劇看太多了!”


    “嘻嘻……我發現你們當兵的都是好人,等我長大了我就去當兵。”


    “那我等著你!”藍亦詩笑著問了句,“你的護工呢?”


    “不讓我玩手機,被我趕跑了,估計我的新護工還在來的路上。”


    “調皮!”藍亦詩笑著出了門。


    “怎麽耽擱了這麽久?”夜修見她這麽久沒回來,正要敲門,藍亦詩便出來了。


    “跟小家夥聊了會天。”


    “認識?”


    “老病號了。”


    小家夥從房門裏探出個小腦袋,看了眼夜修,便把門關上了。


    夜修把藍亦詩接回病房後,打發走了母狼和閻王。任重、任遠,這哥倆帶著五六人站到了門外。哪有中將陪床的,他們哥倆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夜修和藍亦詩沒走,穿著無菌服坐在沙發裏一邊看著病號,一邊小聲的聊著天。


    “以你的經驗看,他大概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這個真不好說,他傷的太重了。”


    “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清醒過來,難怕半個小時也行,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要問他。”


    “辦法我倒是有,可他現在的情況我不敢亂用,想用也得他各項指標都多少正常些,要不然還沒等你問出你想問的東西,他就斷氣了。”


    “那就等吧,你覺得可以的時候告訴我。”


    “嗯。咱們的人沒受傷的吧?”


    “沒有,打的是伏擊,他們根本都沒反擊的機會。”


    “你們也真是夠辛苦的……”


    “什麽人!這裏不許靠近!”任重的聲音傳了進來。


    夜修抬眸看了過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正往門裏看。


    “我找孫夏烈,他不住這嗎?可我紙條上寫的明明是這裏……”中年女人拿出紙條看了又看。


    “隔壁。”藍亦詩指了指右手邊。


    “謝謝。”中年女人道了謝,快步去了那個小家夥的病房。


    “咱倆說到哪了?”夜修等人走了,笑著問道。


    “我也忘了。”藍亦詩抿嘴笑笑,“你睡一會兒吧,我看著。”


    “我還沒困,要不你睡會兒。”


    “我去安排下,等我安排好了就按計劃行動吧。”


    夜修站了起來,“我陪你一起去。”


    “兩個人的目標太大,我是這裏的醫生,進進出出的不顯眼。”


    “可是我不放心你。”夜修緊緊的握住了藍亦詩的手。


    “醫院裏都是咱們的人,我又不走遠。”


    夜修猶豫了下,這才鬆開了媳婦兒的手。


    藍亦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給賈院長打了個電話,把這邊的情況跟他匯報了下,又跟他說了下自己的計劃。


    賈院長聽完笑著說道:“就按你說的辦,需要誰配合,你就說是我的意思。”


    “謝謝您,老師。”


    藍亦詩跟賈院長溝通好了,回了病房,沒一會功夫,病房裏的報警便響了。另一個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很快便跑了進來。


    他們進來時,任重、任遠已經把病人抬到移動床上。


    “什麽情況?”


    “估計是內出血,得手術探查。”藍亦詩對那名醫生說道:“你值班去吧,我跟手術室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會配合我手術的。”


    “行,需要我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


    “老公,搭把手,幫我把人推去手術室。”


    夜修點頭,又喊來任重、任遠,幾個人把病人送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很快便亮了,夜修和任重他們幾個在外麵“焦急”的等待著。


    一個小時後,藍亦詩把病人推了出來。


    “怎麽樣?”夜修焦急的問道。


    “出血點已經控製,推回病房繼續觀察吧。”


    眾人把病人推回了病房,手術室裏的三名醫護人員又返回了手術室。


    夜修和藍亦詩坐在沙發上觀察了一會兒,便互相依偎著合上了眼睛。


    淩晨三點,“睡夢”中的夜修突然動了下,他輕輕捏了下藍亦詩的手,藍亦詩往他懷裏靠了靠。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孫夏烈的聲音,“漂亮姐姐,你在嗎?我害怕,你能陪我一會兒嗎?”


    夜修微眯了下眸子。


    藍亦詩緩緩的睜開眼睛,“小烈,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嗯,我夢見那個小弟弟了,嗚嗚……”


    “別哭,我這就過去陪你。”藍亦詩站了起來,夜修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自己過去就行。”藍亦詩看了他一眼。


    “腿有點麻了,我活動下。”夜修臨出門時,走到病房前,給病人蓋了蓋被子。


    兩口子一前一後出了門。


    孫夏烈眼圈紅紅的看著藍亦詩,“漂亮姐姐,我不想回病房,你陪我在走廊裏走走吧。”


    藍亦詩柔聲說道:“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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