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亦詩嘟了嘟嘴,“等會回家我就給您告狀!”


    “哈哈……”胡參謀笑了一半,見歐陽逸正瞪著自己,連忙止住了笑聲。


    夜修站在甲板上,嘴角微揚著看向碼頭。


    母狼笑著說道:“望眼欲穿的看什麽呢?”


    “想早點看見我媳婦兒和我閨女,咱們走了這麽久,我媳婦兒的肚子肯定大了。”


    “想她,就打電話。”


    “不打,上次打了一半電話,就把咱們從m國調去了y國,我要是再打,指不定又把咱們調到哪去呢!那我媳婦兒還不得哭個肝腸寸斷啊!”


    “這一天天的!”母狼無奈的笑笑。


    “你不想萱凝?”


    “想!忙起來顧不上,一閑下來就想的抓心撓膽。”


    站在一旁的閻王歎了口氣,“這要是再把咱們調走,詩詩不能哭,夢凡肯定得哭。”


    “哭了咱們也看不見,想哄哄都沒不行。”夜修握緊了護欄,人在海上,心這會兒早就飛到了岸上。


    “狼頭,我看見接咱們的車隊了!”赤狼拿著望遠鏡嗷嗷的喊著,“你快來看看,好像歐陽大將也來了!”


    夜修睨了他一眼,“你媳婦兒在船上,你興奮個什麽勁兒。”


    “回家了,能不興奮麽!”妖狼笑著把望遠鏡給了夜修,“你看看,我看著那輛好像是歐陽大將的。”


    夜修的眸子微微一暗,“不看!是他來了,他來接烈士靈柩的。”


    這一聲,甲板上的人都蔫了。


    夜修微蹙了下眉頭,“我說過,要帶他們回來,是我失言了。”


    母狼拍了下他的肩頭,“這麽大的戰役,難免會有傷亡,我們已經做的很好了,我翻看了下,以前的類似這麽大規模的戰役,傷亡最少的是三百九十四人。”


    妖狼也湊了過來,“就是,你也別鬧心了,他們在天上飛的,我們想保護也保護不了。”


    犧牲的都是閻王的飛行員,其實他比誰都難受,可人已經去了,再難過也換不會他們的生命。


    “回去了別跟夢凡說這些,我怕她會擔心。”


    妖狼歎了口氣,“擔心你還是小的,我怕她會讓你轉業,或者改行做地勤。”


    夜修輕勾了下唇角,“她不會那麽做,可她會哭。可馨呢?剛才還鬧騰著要回家,這會怎麽看不見人了?”


    “有個傷員突然不舒服,她跟木頭去看看。”


    夜修緊抿著緋色的薄唇,拿起了望遠鏡。


    妖狼給了他一下,“你不是不看麽!”


    “我看看岸上的風景不行麽!”夜修看了看,因為距離還有遠,隻能看見車隊,和小小的人點。


    他放下望遠鏡,扭頭對妖狼說道:“整隊!”


    “是!”


    “靈柩先下船。”


    “是!”


    “傷員下船後,馬上送去醫院。”


    “是!”


    “嗚——”第一艘軍艦駛入港口,全體戰艦發出了嗚鳴。


    “滴——”岸上的軍車也遙相呼應。


    歐陽逸下令道:“敬禮!”


    岸上所有的將士舉起了右手。


    “敬禮!”


    軍艦上的將士也都抬起了右臂。


    岸上、軍艦上全體將士相互凝望著,勇士們終於凱旋了!他們捍衛祖國領土的同時也揚了國威,他們才是這個時代最可愛的人!


    軍艦靠岸後,夜修、母狼、妖狼、閻王等人親自抬著蓋著國旗的靈柩走到岸上。


    空氣在這一刻凝結,將士們蕭肅的臉龐上掛滿了淚水。


    禮儀兵從夜修的手上接過靈柩,送到靈車上。


    夜修走到歐陽逸跟前,爺倆給彼此敬了個莊嚴的軍禮。


    “報告,我們已經圓滿完成任務!”


    “好樣的!”歐陽逸重重的拍了下兒子的肩頭,“讓將士們都上車吧,總統在廣場等著你們呢。”


    “是!”


    夜修轉身把命令傳達了下去。


    “你也上車,上我的車。”


    夜修一愣,快步走到父親的車前。


    車膜貼的有點黑,但他還是隱約的看見了裏麵坐著一個人,心髒不受控製的狂跳著,他伸手打開了車門。


    藍亦詩眼淚汪汪的看向他,嘴角翕動了半天也沒發出聲音。


    她本來想在第一時間讓他看見自己的,可她見夜修抬著烈士的靈柩先下了船,連忙返回車上,這個時刻,兒女情長不能要,他們要尊重烈士。


    她在車上向烈士敬禮致敬,她在車上默默的為烈士流下眼淚。


    “媳婦兒……”夜修眼圈微微一紅,抬腳上了車,車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的唇已經覆在了她的唇上。


    夜修沒有戀戰,很快便移開了唇,他捧著她的臉上下的打量著她。


    “怎麽一點都沒胖!”


    “肉都長在這裏了。”藍亦詩拉著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夜修輕勾了下唇角,垂眸看向她的小腹,驚喜的笑道:“大了這麽多!”


    “三個多月了。”


    藍亦詩見公公走了過來,拿來夜修的手,緊緊的握著。


    司機給歐陽逸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歐陽逸上車後,對司機說道:“把隔板放下。”


    藍亦詩的臉微微一紅,“爸,不用。”


    “放下來吧,你們倆有話就在車上說,夜修今天最少得忙到十點才能回去。”


    這才是歐陽逸要帶藍亦詩來的真正目的,兒子回來後,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他怕藍亦詩等急了,這才把她帶過來。


    隔板放下後,夜修抬起兩人緊握著的手放在唇邊親了又親。


    “閨女還鬧騰嗎?”


    “不了,過了三個月我就不吐了。”藍亦詩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夜修,她看不夠,就想這麽一直看著。


    “辛苦你了。”


    “真正辛苦的人是你。你有沒有受傷?”


    “傻瓜,我是指揮官,坐鎮後方,你說我會受傷嗎?”


    藍亦詩低笑了聲,“也是,你要是受傷了,那這個仗也不用打了。”


    “媳婦兒……”


    “嗯?”


    “沒事,就是想叫叫你,離開你以後,我隻能每天在心裏默默的叫你。”夜修輕輕撫摸了她的小腹,“閨女,你老爹回來了,你歡迎我下行不?”


    夜修等了半天,媳婦兒的肚子也沒個聲音,夜修不死心的把耳朵貼在了藍亦詩的肚子上。


    藍亦詩輕輕摸著他的頭,笑著說道:“他還小呢,再有半個月,他就能踢你了。”


    “他踢我那你疼嗎?”夜修抬頭看向她。


    “不疼。”


    “不疼還行,你要疼看我怎麽收拾他!”


    “你舍得收拾你閨女?”


    “閨女和媳婦兒能比嗎?你才是陪著我過一輩子的人!”


    藍亦詩低笑道:“這才走幾天,你的嘴就甜成這樣!”


    夜修笑著坐了起了,“你也覺得我的嘴甜啊?那給你再嚐嚐。”


    他說著便吻上了她的唇。


    藍亦詩輕輕拍了下他一下,含糊不清的說了句:“爸還在車上呢。”


    夜修輕輕咬了下她的粉唇,“他看不見。”


    “能聽見。”


    “我聽不見!”


    藍亦詩和夜修對望了眼,藍亦詩紅著臉推開夜修,


    夜修踢了腳隔板,“爸——有您這樣麽,關鍵時候你插話。”


    歐陽逸很認真的解釋道:“我隻是在陳述事實,我真聽不見。”


    夜修撇了撇嘴,“鶴翔,你把這破隔板給我弄開。”


    司機看了眼歐陽逸,見他沒反對,連忙收起隔板。


    夜修把著座椅探身問道:“老爺子,您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歐陽逸回頭看向兒子,“沒話說,就是想看看你,你說,你跟你媳婦兒和閨女都膩歪半天了,就不能讓我看看你?”


    “看,管夠看!”夜修把臉往前湊了湊,父子倆四目相對,眼中都溢出了淚水。


    歐陽逸連忙轉過身,長歎了一聲,“我還能看見你,可那二十幾個孩子,他們的父母卻再也看不到他們了。”


    夜修偏頭看向車外,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司機鶴翔歎了口氣,“歐陽大將,歐陽少將,你們要節哀,是戰爭就會有傷亡。這一仗可是要載入史冊的一次的戰役,用時最少,傷亡最小,烈士們會含笑九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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