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考回到了西岐城中,卸下了一身的戎裝,重新換上了一身儒雅的長袍。他捧著赤刀來到了自己的琴室,取出一塊錦帕擦拭著刀身,淡笑道:“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我聽父親說過,似你這等擁有自己靈性的都是神物,應該是有自己名字的。”赤刀在姬考手中微微顫抖,刀身之上浮現出兩個文字,但是這兩個文字十分的玄奧,姬考根本看不懂。他疑惑的伸手撫摸著這兩個字,忽然一陣紅光閃動,龐大的信息從赤刀之上順著姬考的手灌入他的腦中。姬考呆立在原地,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場景,一柄長刀鼎中化形飛出,準備向鑄造自己的人效忠,卻被那人一劍劈來·····姬考能感受到當時那把刀的憤怒和傷心,就仿佛發生在自己心底一樣。同時,他也明白了,這柄刀名叫“鳴鴻”,鑄造他的人是軒轅黃帝,砍傷他的是人道聖劍軒轅劍。鳴鴻在告知姬考自己的來曆之時,也將上古妖族文字教授給了姬考。


    姬考從幻象中清醒過來,長出了一口氣,淡笑道:“沒想到你的來頭還真不小!居然是軒轅劍的伴生刀!”鳴鴻發出一聲刀吟,姬考從刀吟中聽出了鳴鴻的不滿,輕輕撫摸著鳴鴻笑道:“好,你不是伴生刀,軒轅劍也比不上你。”鳴鴻這才安靜下來,姬考淡淡笑著,將鳴鴻放在了自己的琴旁,走去一旁焚香、淨手,在琴後坐定,抬起手剛剛要練琴,就聽見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參見侯爺!”他連忙起身,整束腰帶、頭巾,將鳴鴻刀捧到了劍架上,快步來到門口,打開了門,恭敬道:“兒臣參見君父!”門外,一個儒雅的中年人剛剛走到門口,他一身樸素的衣袍,長相儒雅英俊,仔細看能發現雖然已經年紀不小了,但是還是和姬考有著三分相似。此人就是大商西方四百鎮諸侯之長,西岐之主,西伯侯姬昌。姬昌即位任西伯侯之後,廣納賢士,善待平民,對於奴隸也是四大諸侯中最為寬厚的,雖然並沒有奉行帝辛的奴隸赦免法令,但是在西部諸侯中,奴隸隻要好好工作,聽話,他們的生活質量跟平民沒什麽區別,比起其他三方諸侯不拿奴隸當人看的政策也算是很不錯的了!“我兒免禮,今日圍獵可有收獲啊?”姬昌笑道,走進了姬考的房間。姬考緊跟在後麵,道:“收獲的獵物倒是不多,但是兒臣得了一柄寶刀!君父請看!”說著姬考伸手指向劍架,哪知他一轉頭就見劍架上空無一物!當下大驚,呼喚道:“鳴鴻,鳴鴻!”一聲悅耳的名叫聲傳來,之間鳴鴻化身的小雀正站在房梁之上,眼中帶著笑意看著姬考。姬考一笑,說:“真是頑皮,快下來讓我君父看看!”鳴鴻不情願的叫了兩聲,投入了姬考的懷中化為鳴鴻刀。姬昌本來正撫須看著姬考與一隻充滿靈性的鳥雀對話,忍不住想笑,但是看到這鳥雀居然化為一柄長刀之後,大驚之下差點沒把胡子給揪下來幾根。姬昌走到姬考麵前,仔細端詳著鳴鴻刀,發出嘖嘖稱奇的聲音。過了半晌,姬昌道:“考兒,你且將刀放下,待為父占上一卦,為你測測吉凶。”姬考點了點頭,將父親請上了坐榻,自己將鳴鴻重新放回了劍架上,站在姬昌身邊。姬昌從袖中取出一把蓍草,開始占卦,姬考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鳴鴻刀在劍架上一晃,再次化為一隻赤鳥停在了姬考的肩膀上,姬考也不管他,任由他啄弄自己的鬢角。


    姬昌越是卜卦,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最後他居然重新打亂卦象,連續占卜了三次,終於如同虛脫了一般依靠在榻椅上,看著姬考,長歎一聲。姬考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父親,不知道父親的眼神為什麽會這麽古怪。姬昌歇息了一會,恢複了一些力氣之後,笑道:“考兒,你出生之時,為父便為你占了一卦,卦象顯示你有早逝之命,身死在朝歌。但是你成人那年,再次占卜卻是說你命數無算。此次再次占卜,非但占卜不出這刀的來曆,反而發現你的命格居然上應中天紫微星辰,貴不可言,更說你的機緣就在朝歌!實在是太奇怪了!為父鑽研伏羲聖皇的先天易、神農聖皇的連山易、軒轅聖皇的歸藏易以來,從來沒見過這等奇怪的卦象!我兒,既然卦上指示你往朝歌一行,你便去吧,代為父拜見陛下。去了也不必著急回來,在朝歌住下,看看機緣到底是什麽。”姬考有些不知所措,他這麽多年從來沒有真正離開過西岐,現在父親既然開口了,那就是一定要走的,對於從來沒有離開過家的少年來說,這可不是什麽開心的事。“走吧,跟我去見見你奶奶和母親。”姬昌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姬考將鳴鴻塞在了袖中,跟在父親身後,有些苦惱的想著這次出去要帶些什麽東西。


    很快,姬昌便帶著姬考來到了一座樸素的小殿外。姬昌站在殿門口,高聲道:“兒姬昌攜子考拜見母親!”“我兒,進來吧。”一個雍容的聲音傳出,姬昌這才領著姬考進了殿門。這座小殿隻有一個待客廳和一個寢室,實在是整個西伯府最為簡單的建築,這裏便是姬昌的母親太任的居住地。太任乃是一位十分賢良的女人,她的聲名聞名天下,誰都知道這位老婦人的賢良淑德。當初太任懷上姬昌之後,眼不看邪曲的場景,耳不聽淫逸無禮的聲音,口不講傲慢自大的言語。從不歪著身子睡覺,也不偏斜著坐、跛著腳站。切割不正氣味**的食物不吃,擺放不正的席子不坐,夜裏就讓樂師朗誦詩歌。姬昌出生之後,果然聰慧異常,人們都說這是太任胎教的功勞。姬考一直很敬重自己這位祖母,雖然祖母並沒有像別的祖母那般對自己的孫子十分寵溺,而是要求的十分嚴格。甚至親自教導姬考和弟弟姬發的學業。但是,太任身上的人格魅力依然讓姬考對這位嚴厲的祖母敬重有加。走進了小殿之後,姬考就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太姒正陪坐在祖母身邊,當下也不敢多言,在一旁站下了。姬昌來到太任身邊,將剛才占卜的情況說了一遍之後,太任也是十分的驚異,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孫,點了點頭。對於自己的孫子,太任還是了解的,姬昌有眾多的兒子,但是真正讓太任喜歡的隻有三個,長子考、次子發、四子旦。太任同樣精通易數,她心知姬旦為人賢良,乃是賢臣之命;姬發仁義禮智,乃是人中之龍,且心比天高,有人主之象。隻有這個長孫姬考讓她看不透,姬考一直沒有表現出想要繼承大位的意思,但是他自幼協助姬昌治理西岐,政績優越,有目共睹,西岐文武官員皆以他馬首是瞻,這一點就是姬發比不上的了。想到這,太任下定了決心,她笑道:“考兒,近前來。”“是!”姬考應聲來到近前,“孫兒拜見祖母。”“好孩子,你此去朝歌要事事小心,那裏乃是帝王之地,比不得我等邊陲之鎮。若是護衛帶多了也會讓陛下不喜,這樣,我兒,你在我西岐閑職的將領中挑選三五個武藝純熟的,再請一位供奉的練氣士陪伴在考兒身邊。”太任吩咐道,顯然是將姬考的安危看得極重,姬昌也是對自己的兒子寄予厚望,當下告辭出殿準備去了。等到姬昌離開了小殿,太任對太姒道:“媳婦,你且去為考兒收拾一下隨身衣物,準備些上京需用的珠玉禮物,讓姬發帶著弟弟們給長兄送行。”“是,母親!”太姒也是個明白人,自然明白這是婆婆在支開自己,有話要和兒子密談,當下起身離開了。


    殿中便隻剩下了祖孫二人,太任看著豐神俊朗的孫兒,一臉的滿意之色,她淡笑道:“考兒,你今日與祖母說說心裏話,你想不想繼承西伯侯之位?”姬考與祖母對視著,看著祖母睿智的雙眼,他咧嘴一笑,道:“祖母是了解孫兒的,孫兒生性不喜這等事情,隻願每日撫琴閑逛,與諸位練氣士練氣修身罷了。二弟姬發確實有人主氣象,想來當是即位的最佳人選。”太任也沒想到姬考居然這般坦誠,忍不住一笑,說:“你這娃兒倒是坦誠。也罷,既然你不願繼承西伯侯之位,此去朝歌也不用鑽營於顯貴之間,隻需往太師聞仲、丞相商容、王叔比幹、武成王黃飛虎府上奉上禮物便可,尤其是那武成王,收了你的禮物必然會對你照顧有加。你到了朝歌百年多多進宮求見陛下,與陛下親近親近。陛下年幼,不喜朝事,商容丞相曾有信與你父親,歎陛下不諳朝事,不知何時才能告老。你此去,便多多輔佐陛下,勤學朝政,日後哪怕你不承西伯侯之位,uu看書 .uukansh 陛下也會看重你的弟弟予以照顧的。”“孫兒謹記!”姬考知道,這是祖母在傳授自己出事的道理,自然是細心聽講。“另有中大夫費仲、下大夫尤渾二人雖然貪鄙,但是在陛下跟前也是說得上話的人,入了朝歌城不可得罪這兩個肚量狹小之人,選一日,請這二人飲宴,不分高下,可保無憂。”太任繼續道,“餘下之事,祖母便不與你說了,你且去吧。”姬考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道:“孫兒拜別,祖母保重。”言罷,轉身出了小殿。太任看著姬考果決離去的背影,淺笑道:“倒是個成事的人。”


    姬考出了太任的小殿,在殿外一切都準備好了。五名孔武有力的年輕將領一身便裝向他施禮,腰佩刀劍,馬上擔著兵刃,另有一名仙風道骨的長須道人端坐在一輛銅車之上等候著姬考。姬考從母親手中接過了瑤琴和衣物等放在了車上,想著父親母親磕了三個頭,什麽話也沒說,走到兄弟們身邊摸了摸姬發和姬旦的頭,說:“哥哥不在家中,你們要好生輔助父親知道嗎?”“是,大哥!”姬發和姬旦齊聲道,在他們身旁的姬昌三子姬鮮忍不住道:“大哥何故隻托付二哥與四弟?我等兄弟也能輔助父親!”姬考看了姬鮮一眼,搖了搖頭,不再說話,轉身上了車,揚長而去。眼見姬考走的灑脫,姬昌忍不住撫須微笑,當下讓眾子散去了,一切也就回歸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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