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且狹窄的拘留室內,米斯達躺在橫椅上,正在思考著未來的人生規劃。


    並不是米斯達大徹大悟不再“躺平”般混日子,而是在這個小小的拘留室裏,米斯達能做的就隻有思考人生了。


    可每當想到自己可能長達三十年的監獄生活,米斯達就一陣頭痛,而且為什麽都過去這麽多天了,法庭還沒有傳喚自己呢?


    嗯,也許是法律部門的效率太低了吧,米斯達翻了個身,一個被黑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國家,有這種問題他並不感到奇怪。


    正當米斯達在腦袋裏鍵政的時候,拘留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明亮的燈光從打開的門縫中射出,晃得米斯達一時睜不開眼,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米斯達花了一點時間適應了光亮,認出人影當初逮捕他的警官,阿帕基。


    阿帕基陰沉著臉,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沉聲道:“蓋多.米斯達,你被釋放了。”


    “納尼!”垂死病中驚坐起,米斯達整個人彈了起來。


    沒有解釋原因,也沒有其餘的動作,阿帕基就那麽筆直地站在門邊,讓米斯達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沒聽錯吧,這真的是放他出去嗎,為什麽看起來更像是準備送他去行刑啊。


    將信將疑地走到門邊,米斯達的手被阿帕基一把抓住。


    “哢嚓。”


    陪伴米斯達三天兩覺的手銬脫落,阿帕基背負雙手,輕聲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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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斯達一時呆住,活動了下酸痛的手腕,再也沒有了手銬的舒服,此時他才真正的意識到,他自由了。


    警局內黑燈瞎火的,隻有一個在前台值班的警察,正是阿帕基的搭檔,他向米斯達招了招手,似乎很為他高興。


    跟隨著阿帕基的腳步,米斯達來到警局的後門,外麵路燈的光亮下,看見一個高挑的人影就站在馬路對麵。


    米斯達先是回頭看了一眼,企圖從阿帕基嘴裏問到點什麽,而阿帕基早已化身門神,一句話也不說,頭部覆蓋在陰影之下。


    沉默,就是阿帕基的態度。


    穿白色衣服的人影穿過馬路,走到光亮處,雙肩金褐色的拉鏈彰顯了他的身份。


    米斯達也不懊惱,開門見山地問道:“就是你救了我嗎?”


    布加拉提先搖頭又點頭:“並非是我救了你,而是我的部下,福葛,也就是那天晚上你所救的少年。”


    “原來如此,是他為我作證了麽。”米斯達恍然大悟。


    “沒錯,你救了他,這是他的「回報」,”布加拉提講述著事實,“但是,我們並非普通人,為你作證需要付出常人更大的代價,所以……”


    布加拉提擺出邀請的姿勢,米斯達立即會意:“所以,作為交換,我要加入你們……你們是組織的人嗎?”


    布加拉提叉起腰,沒有正麵回答米斯達的問題:“跟我來,這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餐廳。”


    說著,布加拉提轉身離去。


    米斯達愣住片刻,出乎他意料的,布加拉提沒有強迫他一定要加入,而是給了他另一種選擇。


    最後,米斯達跟了上去。


    一直站在門邊充當背景板的阿帕基目送兩人遠去,眼神複雜。


    這是第幾次站在門口目送犯人,阿帕基早已記不清了,隻要有足夠多的錢,不管什麽罪名都無所謂,反正隻需要撕毀幾張紙質文檔,他們就“清白”了。


    他知道,這次不一樣。


    米斯達確實是正當防衛,但他也知道,布加拉提付了多少保釋金。


    但阿帕基還是不免產生了動搖,在這個黑白混淆的國家,他一直堅守的正義,真的有意義嗎?


    阿帕基壓低帽簷,緩緩退入到黑暗之中。


    寬敞明亮的餐廳內,餐具的碰撞聲不絕於耳,其中最為頻繁的自然是布加拉提這桌。


    幾天沒吃過像樣的食物了,米斯達手上的刀叉就沒停過,不停地往嘴裏塞吃的。


    “胃口不錯啊,這裏的普切塔也很好吃,你還吃得下嗎?”布加拉提沒有絲毫的反感。


    嘴裏嚼著意麵的米斯達含糊不清地應了一句。


    “請給這個男人來一……對了,還要給福葛點上一份,給我來2份普切塔,”布加拉提一陣停頓,好像才想起什麽,“不,還是3份吧,難得來一次,我也嚐嚐吧。”


    服務員恭敬道:“我知道了,布加拉提先生。”


    先考慮隊友再考慮自己嗎,米斯達一口氣喝幹了杯子裏的水,布加拉提轉過身來:“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OK啊,”米斯達搖晃著刀叉說道:“我覺得我們會相處得很愉快,所以OK啊,但是……”


    刀尖一指,米斯達壞笑道:“順便也請我吃一份甜點吧,這家店裏有草莓蛋糕嗎?”


    布加拉提顯然沒預料到他會突然答應,驚訝之餘又有些高興:“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米斯達聞言咧嘴一笑,權當是讚賞了。


    恰在此時,身穿一身破洞裝的福葛來到桌前,米斯達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也是「命運」嗎,算了,這也不賴~”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固定的命運,年輕時或許會有些許偏差,但最終都會回到一開始的道路上。


    這樣的結果,米斯達欣然接受。


    第二天早上。


    “搞什麽呀這是……”


    米斯達站在一棟黑色的建築物前方,嘴角抽搐,再度確認了一遍地址,昨天晚上布加拉提要他來的地方確實是這裏。


    “昨晚才把我從警局撈出來,今天就要我去監獄一趟,這不是什麽都沒變嘛。”


    回到這樣的道路上,他可不接受。


    正當米斯達猶豫之際,一個開心雀躍的聲音從監獄裏麵傳來。


    “Yes!Yes!Yes!!!”


    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少年從監獄裏麵「一蹦一跳」地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掩蓋不住的笑容。


    “我成功啦!布加拉提我來找你啦!”


    米斯達掏了掏耳朵,他沒聽錯吧,剛才那小子確實提到了布加拉提的名字吧,難道說他也是小隊的一員?


    正想叫住他確認一下,回頭卻看不見那小子的人影了,米斯達隻好作罷。


    等等!


    米斯達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掰著手指數了一遍:“布加拉提,福葛,剛才的小子……我。”


    看著伸直的四根手指,米斯達有點想打退堂鼓了,現在退隊還來得及嗎?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米斯達踏進了監獄,成功拿到了打火機。


    “隻要不讓火熄滅就行了嗎,這也太簡單了!”


    我蓋多.米斯達自信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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