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再靠近了,”康一低垂眼眸,對5米外的布加拉提說道,“你已經快要觸及我的安全界線了。”


    布加拉提知道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腳步慢慢放緩,卻始終沒有停下,康一也沒有再開口阻攔,而是暗自捏緊拳頭,等到布加拉提靠近到三米左右的時候主動衝上前去。


    康一的速度超乎了布加拉提的預料,拳頭在布加拉提眼前逐漸放大,布加拉提根本來不及格擋。


    但鋼鏈手指可以。


    藍白色的人影憑空出現在布加拉提身前,單臂擋住康一這迅捷的一拳,透過鋼鏈手指的視角,布加拉提能清晰地看到康一臉上的驚愕,心聲微動,鋼鏈手指右手握拳。


    嘭地一聲康一被打飛回到原來的位置,正要大聲喊些什麽,卻發現視角一歪,從豎屏變成橫屏了。


    被鋼鏈手指擊中的位置裂開,從左臉一直裂到脖子的位置,康一的頭耷拉下來,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頭頂肩膀的感覺。


    “你對我做了什麽!”用手拖起自己的脖子,康一故作驚慌道。


    布加拉提沒有繼續動手,而是定定地觀察著康一的反應,他好像確實看不見鋼鏈手指,難道他不是替身使者?


    這與布加拉提一開始的猜測背道而馳,而這正是康一想要的結果。


    從來到意大利的那一刻起,康一就已經決定,在找到波波之前,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暴露回音的存在,因此在巷戰卡洛的時候,康一也不曾使用過替身能力。


    看見布加拉提臉上自我懷疑的表情,康一鬆了一口氣,隻要布加拉提認定他是個普通人,他就不會有事,畢竟康一真的是正當防衛,以布加拉提的性格,應該不會為難他才對。


    走到康一跟前蹲下,布加拉提近距離與他對視著:“廣瀨康一,你或許很困惑現在的情況,放心,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問完我就離開。”


    “隻要你幫我弄好脖子,我什麽都願意回答的!”康一不住地點頭。


    “很好,”布加拉提把頭湊到康一的耳朵,輕聲問道,“「你知道替身使者嗎?」”


    “替身使者?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康一很好地表現出了被波及無辜後無力反抗的憤怒。


    康一非常自信,以自己差點瞞過吉良吉影的演技,絕對過得了布加拉提這關,於是他繼續努力扮演著。


    直到臉頰上傳來一陣濕滑的觸感,康一立時寒毛倒豎,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向用舌頭舔舐著的布加拉提。


    “這個味道……是「說謊」的味道!”收回舌頭,布加拉提的語氣逐漸變冷,“廣瀨康一,你努力扮演著一個無辜者該有的反應,連「流汗」也完美演繹,正好讓我省去不少功夫。”


    布加拉提起身,俯視著看不清表情的康一,厲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企圖,但很顯然,你在隱瞞自己替身使者的身份。”


    右手托住下巴,左手環在腰間,布加拉提說道:“我現在很想知道你隱瞞身份的理由。”


    康一低垂著頭不說話,實則心裏已經忍不住開始罵娘了。


    他都忘記布加拉提還有“電車吃汗”這一招了,說好的心理戰術呢,看布加拉提那副堅信不疑的表情,怎麽看都不像在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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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答?”康一的沉默讓布加拉提感到一陣不爽,“不要逼我將「拷問」的手段升級。”


    話音未落,布加拉提反手一拳將康一打倒在地,康一托住腦袋的手掌感到一陣溫熱,他的鼻血流到手上了。


    康一趴在地上,臉上掛著兩行鼻血,毫無還手之力,情況似乎正在朝最惡劣的方向轉變。


    可是康一仍舊沒有叫出替身,而是深有體會道:“原來吉良吉影說的是真的啊,鼻子被堵住的話人的腦袋就會變得遲鈍。”


    布加拉提聽見他的話,有些不明所以:“你在說什麽,吉良吉影?這是人名嗎,難道就是他派你過來的嗎?”


    康一依舊沒有回答,而是奮力向前爬去。


    布加拉提見狀也不阻止,皺眉道:“這個隧道隻有兩個進出口,你想逃去哪?”


    艱難地翻過身來,康一用手擦幹淨臉上的鼻血,笑著說道:“我知道啊,畢竟這個隧道可是我精心挑選的地方呢。”


    精心挑選?布加拉提心中警鈴大作:“「鋼鏈手指」!”


    藍白色的拳影交錯,然而那個位置上已經沒有了康一的身影。


    “他是趴在地上的時候,”布加拉提臉色難看,“聽見了電車靠近的聲音嗎,還是說……”


    沾滿鼻血的左手緊緊貼在電車壁上,手掌與電車間悅動著金色的閃電。


    康一保持著波紋呼吸,小心翼翼地翻轉身體,將另一隻手摁在電車的玻璃上,像一隻爬牆虎一樣吸附在電車上。


    一個小混混抽完煙,準備將煙頭丟到電車外,結果剛抬起頭,看見窗戶上趴著一個斷頭的人影,嚇得一口吞下了煙頭。


    電車外的康一毫無所覺:“以電車的速度,應該能暫時擺脫布加拉提了,問題是接下來該怎麽辦。”


    布加拉提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說不定已經查到了他的住址,酒店暫時是回不去了,康一思來想去,發現自己居然想不到解決的方法。


    盡管他萬般掩飾,替身使者的身份還是暴露了,布加拉提對待普通人和替身使者的態度可是天差地別,康一可以預想到自己接下來將麵對布加拉提的全力追捕。


    “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他戰鬥,難道隻有「坦白」這條路可以選了嗎?”康一扶正腦袋,自言自語道。


    “如果你能「坦白」的話真是再好不過。”布加拉提的聲音從電車內傳來。


    “什麽時候!”


    康一震驚地轉過頭去,發現布加拉提正緊貼著車窗注視著自己。


    “我的替身能夠穿過任何障礙,電車自然也可以。”布加拉提淡定地說道,仿佛自己隻是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康一用波紋攀著在電車上逃離,鋼鏈手指的攻擊看似揮空了,實際卻是落在飛馳而過的電車上麵,錯有錯著地打開了數條拉鏈,布加拉提便順勢跳了進去。


    “現在,讓我們繼續剛才的「拷問」”藍色的影子在布加拉提身前緩緩浮現。


    “鋼鏈手指(Stig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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