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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是霓虹人?”米斯達好奇地問道。


    “不是你自己判斷我是霓虹人嗎,怎麽現在我承認了你又不相信了。”康一有些無語。


    “可是,霓虹人不應該是非常嚴肅,一板一眼的呆子嗎?”米斯達走到康一身上,擺出機械人的動作,模仿提線木偶一般走了幾步。


    “那隻是刻板印象啦,你們意大利人不還說非常浪漫嗎?”康一撇了一眼米斯達土氣的帽子和穿著,“我看這裏的人也挺富有鄉村氣息的嘛。”


    “這倒是,”米斯達摸了摸下巴,“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


    就他這自戀的一會功夫,便與康一拉開了一大段距離,回神後米斯達急忙跟上,拍著康一的肩膀:“你叫康一是吧,等等我啊,話說你要去哪來著?”


    康一頓住腳步,站在但丁的雕像前,仰望著他手中的銅製神曲,笑了笑,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提前來意大利的目的不過是見波波一麵。


    可命運就是那麽難以捉摸,來到那不勒斯的第一天,康一居然就碰上了兩個牛郎團成員。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著他與他們相遇。


    既然如此,那就順其自然吧。


    康一左手抓住自己的耳朵,腰徑直向後彎,剛好和身後的米斯達四目相對,大聲喊道:“我們去吃烤肉吧~”


    米斯達:???


    與此同時,那不勒斯的某一角落。


    “啊!”


    一個男人被一拳撂倒在地,臉上雜亂繁多的傷痕卻又表明了他承受的不止這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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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靠著牆,不住擺手求饒道:“對……對不起,我不會再出手了。”


    “那就好……”身穿白色高領衫的布加拉提微微抬頭頭,停下了進一步的動作,語重心長道:“因為死了就連後悔都來不及了,既然你也是混秧歌的……嗯?”


    視線無意間移到男人身後,布加拉提的瞳孔陡然收縮,表情驟變,嗓音都在顫抖:


    “哈…這東西是……”


    一把捉住男人的衣領將其提起,布加拉提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對男人逼問道:“喂!這是什麽!”


    “噫——”男人被突然暴起的布加拉提嚇到說不出話,身體抖成篩糠似的模樣。


    其實不用男人說,布加拉提也能認出來他身後那幾包有藍有白的粉末是什麽。


    那是擾亂了他和父親人生的,他最最憎恨的「欲望的粉末」。


    “我發過誓,絕對不會讓它再出現在我的麵前……”布加拉提黑著臉,“現在,我居然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這種粉末。”


    布加拉提單手捏住男人的腦袋,硬生生將其舉起,平時比誰都溫和的眼睛此刻卻噴射出劇烈的火焰,他一邊用腳猛踹男人,一邊厲聲說道:“告訴我,是誰給你這種粉末的!”


    單憑這個男人是無法撐起一條交易線的,布加拉提知道這一點,必定有一個更為龐大的幕後黑手為他提供庇護。


    在布加拉提的連番拷打下,男人原就脆弱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回答道:“是組織啊,就是你自己所在的組織啊!”


    “納尼!”布加拉提將男人一腳踹翻在地,抓起地上的一包白色粉末,不敢置信道:“不可能!這個「城鎮」居然沒有「禁止」交易嗎!”


    這句話既是疑問句,也是肯定句。


    一把將成包的粉末捏爆,布加拉提眼中不再隻有憤怒,而是充斥著痛苦。


    那個他堅信著的正義之人,「組織的老板」正在親手染指他所憎惡的D品交易,這讓他感到痛苦萬分。


    趴在地上的男人趁布加拉提沉浸在悲痛之中,小心翼翼地向前爬去,隻是還沒爬上兩下,背部就被一隻右腳重重踩住。


    “你這家夥……想逃走嗎,我還有問題想問你呢……”短短數秒,布加拉提居然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將注意力集中到當前的事件上,“這種粉末,你已經賣出去多少包了?”


    男人被踩在地上動彈不得,發音模糊道:“如果我告訴你的話,你會放我一馬嗎?”


    “嗯?”布加拉提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表情卻重新變得和善許多:“當然了,我又不是什麽嗜殺之人。”


    布加拉提在說謊。


    這個男人知道了布加拉提對組織的不滿,布加拉提就絕不可能放過他。


    男人大喜過望,將名單一五一十告訴了布加拉提。


    而在得到確切的情報後,布加拉提背過身去,男人以為布加拉提真的要放他一條生路時,全然看不見自己身前越發清晰的藍色身影。


    “嗡——”


    一道拉鏈的聲音響過,布加拉提慢步走到了陽光下,他抬起染成紅色的左手,用手背遮擋住太陽光。


    “總感覺今天的陽光格外閉眼啊。”


    布加拉提,第一次殺人的年齡是,12歲。


    從口袋中抽出紙巾,布加拉提細細地擦幹淨手上的血跡,將紙巾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這才拿出電話撥號:


    “喂,福葛,是我布加拉提,我有份名單要給你,你去找到上麵的家夥……”


    交代完事情,布加拉提收起電話,左右張望,他有些不知何去何從。


    隨便挑了個方向,布加拉提踉蹌著走在街上,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抹鮮紅的血跡印在他背部,正對心髒的位置,就如同……


    一個被人從背後捅穿的傷口。


    布加拉提漸行漸遠。


    就在布加拉提走過街道旁,一家烤肉店內正在上演全武行。


    米斯達一拳砸碎麵前的碟子,大吼道:“霓虹人!說好的你請客呢!”


    康一不甘示弱地站到凳子上,理直氣壯道:“我哪有說過請客,是你自己腦補的,趕緊的,AA製!”


    對罵的兩人中間隔了一堆空碟子。


    “混蛋!”


    “垃圾!”


    原來米斯達秉乘有人請客不宰白不宰的心理,把康一帶到了全鎮最貴的一家烤肉店,放開了肚子胡吃海塞,但他沒預料到康一居然是個苦逼的學生黨,就算加上剛搶……拿到的裏拉也不夠付這一頓的。


    兩人互相拿空碟子對砸,嚇得服務員和周圍的客人連連後退,而當他們退到一個界限之際,康一與米斯達對視一眼,兩人瞬間理解了對方的方法。


    康一抓起兩個沾滿醬料的碟子,故意大聲說道:“米歇爾你個大飯桶,都怪你吃這麽多!你應該付更多的錢!”


    米斯達反手丟出兩瓶胡椒粉,嚷嚷道:“可惡的霓虹人,居然敢耍我!”


    醬料與胡椒粉在空中碰撞,爆裂出一陣嗆鼻的煙霧。


    “咳咳咳!”


    “咳咳咳!”


    其他客人和服務員不斷扇動著手掌,好不容易等到煙霧散去,康一和米斯達早已不見蹤影,隻餘桌上的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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