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姓淩?”餘樂樂不解地問道,“哪個林?林若的林?還是淩雲的淩?”


    淩弢撓了撓頭:“淩雲的淩。我和淩翎都是孤兒,壓根不知道自己姓什麽,此生隻願追隨老大。”


    “還有大嫂。”淩翎補上一句。


    林若的笑靨則更燦爛了,渾身是狗血的她,一點都沒有所謂的猙獰,相反像是一團火紅的朝霞,給人帶來希望。但是在黑袍的遮掩下,也帶給人發麻的犯怵。


    “爸,爺爺,大伯,大嬸,大哥。”立著的夏豪暝跟夏氏一眾打招呼,卻唯獨少了一個何嘉。


    身穿獄服的他與現場的一眾人格格不入。


    原本餘樂樂不敢去看夏豪暝,可是這麽一圈聽下來,她這個霹靂炮仗準媽媽按捺不住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夏豪暝直勾勾地盯著餘樂樂,在監獄裏的那些日子苦不堪言,唯有想起眼前的這個女孩才會略微覺得有些甜味,可是一想到她的身份,除了苦澀還有酸澀。“樂樂,童話……”


    餘樂樂一愣,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夏豪暝的這一開口說明了什麽,她怎會不知。


    可是她抓破頭腦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在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心上紮了根。


    “重新打招呼!”餘樂樂打斷他的思緒,怒喝道。


    夏豪暝眉心一挑,是這個女孩!他冷冷地掃了過去:“爸、爺爺、大伯、大嬸、大哥,”


    喉嚨滑了一下,“阿,阿姨。”


    “唔……哇……”何嘉瞬間淚崩,靠在夏翰程的身上哭到不能自己,熱臉貼冷屁股多少年,被夏豪暝各種尖鑽刻薄辱罵多少年,她都快


    記不清了,可是現在,她居然在她的有生之年聽到了一聲阿姨。


    “重新打招呼。”又是這麽一句聲音,隻不過這句話不是餘樂樂說的,而是林若。


    夏豪暝看著林若,思緒萬千。如果在尉遲老爺子壽宴那晚,林若沒有現吊炸天的背景,或許他還在勤勤懇懇地往上爬,可就是那麽一個夜晚,讓他渾身上下充滿著欲望,那種想站在金字塔尖俯視螻蟻的欲望。


    現場陷入了一片寂靜,大夥都激動地期盼著,特別是何嘉,他會喚自己一聲媽嗎?!會嗎?!


    夏豪暝再次將目光空洞地轉至何嘉身上,這個女人嫁進來二十多年,自己從未給她好臉色過,可是她對自己的父親、爺爺,甚至對自己都好得沒話講,這麽多年他各種折磨她,她也沒有對誰埋怨或者對誰抱怨過。甚至因為自己的阻攔,把親生骨肉就這麽扔在民間。如果,如果,如果當年她帶著餘樂樂嫁了進來,或許家裏會是另外一副畫麵。


    他完全相信,有餘樂樂在的地方,一切都會被灑滿陽光,照亮心扉。


    “媽……”嘴唇輕碰,聲音發慌,仿佛那個聲音不是出自自己,可卻又是實打實地出自自己。


    何嘉的眼淚跟崩了腺一般,泉湧不止。“唔……”


    三個女孩相視一笑,靜待那道哭聲的靜止。


    嚎啕大哭終於變成淅淅索索的抽泣聲。夏豪暝麵無表情地盯著林若,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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