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百口莫辯。半晌,“忠瑞,你也知道他兒子對我要進門一直不順眼,這才提出了若要嫁入他家必須終身不得生育。可那時肚子裏已經有了若若……她是我的骨肉,我哪能將她棄之不顧。所以我跟他提了一年約期,一年當中雙方不得相見,我也是在逼迫自己與他斷絕關係……”


    “可是,討價還價下,他隻給了你半年期限。於是你不足月就把樂樂生下來,然後轉而投入他的懷抱。”餘忠瑞打住她,語氣中已經沒有震憤,隻有滿身的哀涼。


    房間陷入一片寂靜,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


    一道牆門後的餘樂樂眼神空洞無光,原來痛到深處,是不會流淚的……


    “忠瑞,我求求你,現在隻有樂樂能救她的爸爸。”女人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已經昏昏沉沉的餘樂樂再次豎起耳朵,她隻知道那女人,那個媽媽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麽誅心。


    她的爸爸?!她的爸爸隻有餘忠瑞一人。


    “樂嘉啊樂嘉,你真是自私得過分。”餘忠瑞口中滿滿都是頹廢的唾棄。


    哦,原來她的媽媽叫樂嘉,聽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


    “為了那個男的,你不顧繈褓中的樂樂,也要執意嫁過去。現在他生病了,家族裏的人血型無一匹配時,你又想起你還有一個女兒,還有一個跟他的骨肉遺忘在市井中。”餘忠瑞繼續說著,“樂嘉,你現在是不是在慶幸當年衝動生下樂樂?!如果樂樂的條件適合救他的話,是不是又能在你的愛情、在那家族麵前記上一功!”


    “忠瑞,忠瑞,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想要樂樂救救她的親生父親!”樂嘉也有些歇斯底裏。


    “樂嘉!你給我滾!你開口閉口都是為了那個男的,你有沒有想過樂樂!她是一個人,她不是你的工具……”說著,餘忠瑞打開房門,毫不留情地下起逐客令。


    “我怎麽沒想過!正因為想過,所以當年我才沒有去人工流產,我才……”


    這句話餘樂樂沒有聽到,她原路返回從窗口爬了回去。


    初春的季節,一切都仿佛在冒新芽,可是她原本即將破土而出的心再次被厚重的泥土掩埋。


    原來她連塵埃都不如,她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要不是餘忠瑞的收養,她或許早已餓死街頭,挨不過那個寒冬。


    人潮擁擠的街頭,熱鬧喧囂的都市,此刻在餘樂樂的眼裏都是那麽的蒼涼,仿佛世間一切紛擾都與她無關。


    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她渾渾噩噩地穿梭著,包裏的手機不知道響了多久,她不去接聽,也不想接聽。


    “少奶奶,沈少電話。”身後一個暗衛遞來一個手機。


    原來沈逸辰剛忙乎完一陣,就想著給他的蘿莉老婆煲個電話粥,以表濃鬱的思念。結果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擔心她出什麽事,這才詢問暗衛兄弟,結果卻被告知少奶奶一個人在壓馬路。


    餘樂樂微微一怔,收斂起自己的心境,莞爾一笑:“老公,我在。”如果,沈逸辰在她麵前的話就會發現此時此刻她的這張笑臉是有多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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