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丫頭聽了一陣好笑,歐陽卿此時心情大好,卻是懶得理他們,鄙視的看了她們一眼,正要邁步向江畔走去,就有個極討厭的聲音響起:“呦,九公主大家閨秀,竟然能說出如此浪子般的詩句,真真讓人刮目相看。”


    歐陽卿聽到聲音,美眸輕轉,便看到歐陽柔身邊站著幾個閨秀,正鄙視嫌棄又有些挑釁的看著自己。


    而說話那個歐陽卿認得,正是王上剛剛下旨賜婚給三殿下歐陽凡的媳婦,兵部尚書馬承恩的嫡女馬芊芊。


    此女在新年晚宴上見過,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很是得文貴妃的看好,這不就求著王上賜婚了嗎。


    隻是歐陽卿沒想到這個馬芊芊竟然這麽腦殘,剛剛賜婚,就敢來挑戰小姑子的權威。


    雖然不是嫡親的小姑,可也是同父異母的啊,本來好好的心情,當下便有些惱怒。


    歐陽卿笑容綻開,很好奇的問道:“哦?倒是不知,馬小姐口中的浪子是什麽樣的人呢?馬小姐見多識廣,朝陽要不恥下問了。”


    聽了歐陽卿這麽問,周圍有人嗤笑了起來,都轉頭看向馬芊芊,馬芊芊沒想到歐陽卿會這麽問,當時滿臉漲得通紅。


    她一個閨閣小姐哪裏見過什麽是浪子,氣的怒目瞪著歐陽卿說道:“我哪裏見過浪子,不過所謂浪子定是那不受習俗慣例和道德規範約束的放蕩不羈的人,眾所周知,這有什麽好說的。”


    歐陽卿聽後繼續好奇的問道:“哦,那敢問馬小姐,馬小姐覺得什麽樣的人不是浪子呢?”


    馬芊芊不知道歐陽卿為什麽這麽問,當下便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當然是隻有像三殿下那樣的翩翩公子才···”


    馬芊芊頓時知道是上了歐陽卿的圈套,趕忙抬眼看三殿下歐陽凡,隻見歐陽凡眼中帶著冷意看著自己,而周圍也有很多人都帶著好笑或鄙視。


    就連歐陽柔看著自己的眼中也帶有薄怒,當下便更加憤恨的看著歐陽卿。


    歐陽卿的三個丫頭想笑,隻是場合不對,哼,讓你有事兒沒事兒亂說話,看你這回不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所以說,還是少惹我們公主為妙。


    可是有人偏不這麽想,這不八公主歐陽靜身邊又有人說話了:“哼,有人真是蠢到話都不會說,明擺著就是中了人家的圈套,竟然還敢拿三殿下跟浪子來做比較,當真是王上指了婚就不一樣了。”


    “芸姐姐說的嚴重了,依我看啊,這事兒原也不能怨了馬小姐去,人家是王上下旨賜婚,眼裏若不隻有三殿下,難不成還有別人嗎?容我說句公道話,這九公主問的確是有點不體麵了,怎好拿浪子和公子來做比較呢?”


    歐陽卿見歐陽靜身邊的兩個閨秀一唱一和的在那說開了,而歐陽靜竟然沒有一絲要阻止的意思。


    無奈的覺得好笑:“嗬,本宮倒是不知,本宮何時拿浪子和公子來比較了?現如今既然被人如此說了,如若本宮今天不比較比較到是白白的背了這麽個不好的名聲了。”


    那邊兩個姑娘被歐陽卿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正要反駁兩句,這時插進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哦?那你倒是說說,浪子與公子有何不同,本公···本少爺倒是也有些好奇了。”


    歐陽卿抬眼望去,就見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翩翩小公子搖著扇子在那好奇的看著自己。


    一張白皙的小臉上微微顯露的霸氣中又帶有些稚氣,看那一身不俗的衣料和上好色澤的玉冠,歐陽卿心裏嘀咕不知道是誰家的少爺出來遊玩呢。


    不過貌似沒有什麽敵意,不過她還是好奇的問了句:“如今雖已春暖花開,可是我想還不至於需要拿扇子扇風的地步吧,不知道,這位公···啊,這位少爺現下冷不冷?”


    歐陽卿邊說還邊好死不死的身子抖了一下,好似著涼了般,那邊代秋還很配合的一臉正經的拿過小披風要給歐陽卿披上,讓歐陽卿給拒絕了。


    眾人都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著歐陽卿回答呢,結果沒想到歐陽卿會問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眾人正嘀咕著呢,就聽一聲很不符合現場氣氛的嗤笑傳來,紛紛抬頭尋聲望去。


    就見人群後麵一身素色錦衣男子背手而立,值得讓人注意的是臉上竟然帶著半片銀色麵具,剛好露出嘴唇和下巴。


    唇色緋然,輕笑時若鴻羽飄落,甜蜜如糖,靜默時則冷峻如冰,而那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來更是如彎月,肅然時若寒星,不禁讓人想替他摘下那片麵具,看看麵具下到底隱藏的是怎樣的衣服絕世容顏。


    隻是這一雙鷹眸此刻卻是緊緊的盯著歐陽卿在看,而嘴角那似有似無的笑配上那毫無溫度的眼神,簡直讓歐陽卿不寒而栗,瞬間有哆嗦了一下,這回,是真的被凍著了。


    打死歐陽卿也不會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場合遇見他,她都差不多把這個男人給忘了,這有幾個月沒出現了,這怎麽這麽突然,歐陽卿懵了,就這麽直直的瞪大眼睛盯著人家看。


    周圍雖然都被男人所吸引,可是看歐陽卿就像沒見過男人一樣的盯著人家看,周圍早就竊竊私語開了。


    眼看著那幾位剛剛被歐陽卿嗆得沒話說的千金們又要找事兒,小玉趕緊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服。


    歐陽卿被小玉三人一拽,才驚覺自己的失態,瞬間回魂兒,怒瞪了一眼那個嘴角微挑,滿眼笑意的麵具男,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腦袋轉向別處,強迫自己不要多想。


    而那位手拿折扇的小少爺本來是出於好奇不顧自己哥哥的阻攔硬是擠進人群問了歐陽卿那麽一句話,沒想到卻是被歐陽卿主仆嘲笑。


    這還不算,更讓他氣惱的是,別人還沒怎麽地呢,自己的哥哥倒是先笑了,當下便有些羞惱。


    一把將扇子扔到了身邊小斯身上,那小廝苦巴個臉趕緊抱住折扇,就聽自家主子出聲了:“哼,本少爺做什麽不用你管,你快點回答本少爺的問題,要是答不出來,或者回答的本少爺不滿意,本少爺就,就···”


    小少爺“就”了半天也沒“就”出來什麽,然後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小斯問道:“誒,你說就什麽?”


    那小廝就知道主子會找自己,滿腦袋都是黑線啊,但還是回道:“如果回答的不滿意,那就讓她請少爺吃飯吧。”


    那小少爺一聽樂了:“對,如果你回答不上來,就請我吃飯。”


    歐陽卿看著這對活寶主仆真心樂得不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代萱說道:“你這小斯好沒分寸,淨出些餿主意,我們主子請吃飯,你也要有命吃啊,你可知我們主子是什麽身份?”


    那邊那小廝也不是個好糊弄的,忙說道:“哼,不管什麽身份,今兒就是各家主子出來踏青,玩樂的,如若講究身份又有何意思?”


    代萱剛要繼續反駁就被歐陽卿製止了:“好了代萱,今天你主子我要是不說出個之乎者也來,怕是回不去了,既然大家這麽想聽,我就不妨說說我的想法,好與不好,是否能讓大家滿意,那是每個人心裏的論斷,就像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三殿下一樣,每個人心中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我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


    歐陽凡真是躺著也中槍啊,橫豎都是給歐陽卿當炮灰使啊,三殿下歐陽凡聽了歐陽卿拿自己作比喻那個臉上的黑線一摞摞的往下掉啊。


    而再看周圍的女子各個含羞帶怯的紅著臉用眼睛掃著歐陽凡,更是嫉妒的登著馬芊芊,這一來就又把馬芊芊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卻是把馬芊芊給氣的不行。


    歐陽卿卻是心裏樂開了花,雖然這麽比喻不是很恰當,但是樂得讓有些人心裏不舒服,憑什麽招惹了我還讓你舒坦。


    歐陽卿正在腹誹著呢,那邊小少爺就急了:“真是囉嗦,快點說,小爺還等著你請客吃飯呢。”


    歐陽卿瞪了那小少爺一眼說道:“在我看來,浪子並沒有大家心中的那樣不堪,至少浪子坦蕩不拘小節,這倒不是說公子就是小心眼做作了,而在我認為公子和浪子根本就是男人的兩種境界!公子執著高貴有品位有修養,浪子坦蕩多情有情趣有味道;公子麵對成功鎮定自若,浪子承受失敗寵辱不驚!”


    歐陽卿的一番簡單“公子與浪子論”聽得大家是目瞪口呆,誰能想到一個未出閣的小姐討論起男子來竟然是這般坦蕩,就連浪子都被說的好似多麽高尚似的。


    頓時看歐陽卿的眼神什麽樣的都有,有了然的,有震驚的,有鄙視,而最讓歐陽卿受不了的就是一股炙熱又帶著探究的眼神,隻是抬頭尋找卻又找不到了,這時就聽那戴麵具的男子說道:“好了祁兒,表哥還在等著我們呢。”


    說完便扭頭先走了,那被叫做祁兒的小少爺不得已對歐陽卿說道:“哼,你的回答本少爺不滿意,這頓飯定會向你討回來。”說完也不等歐陽卿回答便追著麵具男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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