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今晚可是你的單身派對。隻此一次哦!可得好好把握機會。”單南摟著剛進門的葉凡睿一臉的壞笑道。開玩笑,對於死黨今晚的單身派對他可是從在好久之前就開始計劃了。雖然新娘有所差錯,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按著自己上大學時想象的那樣。


    “今晚什麽都不說,大家陪我喝酒。過了今晚之後,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沒有預料中的開心,也沒有每個準新郎該有的激動,唯有深深的疲倦。


    “走走,都出去吧!”薛進打發掉包廂中的女人,他就知道單南這一計劃不可取。什麽單身夜就要盡情放肆,居然還給他找了這麽多的小姐。這小子沒去英國那地方時可不是這樣的,怎麽一去就變成這樣了。還單身派對?也不看看葉凡睿的樣子,一臉的萎靡不振。薛進就奇怪了,說結婚的是葉凡睿,說要忘記姚祁若的也是他葉凡睿。現在倒好,明天就要結婚了,今晚卻是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又怎麽了?準新郎。說來聽聽,讓我這個伴郎幫你解答解答。”單南對於薛進將他精心為葉凡睿準備的禮物打發掉了雖然心裏不樂意,可是看看葉凡睿這幅摸樣,也就什麽也沒說。


    “沒什麽,就是高興,來,喝酒。”說完兀自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後悔了?如果不想結婚還來得及。”雖然薛進承認這樣很不負責任,但是總比以後後悔的好。如果,葉凡睿說後悔了,那麽作為朋友的自己自然會幫他解決這一切。隻要一句話。


    可是久久的薛進也沒等來葉凡睿的任何隻言片語。


    “那就給我明天好好的結婚,什麽都不要想。酒少喝點,明天你可是主角。”薛進奪過葉凡睿手中的杯子繼續道。


    “阿睿,你少喝點。”坐在一旁的單南看著一臉迷茫的葉凡睿。他原本以為葉凡睿和姚祁若再怎麽鬧這輩子都會在一起的。可是當他從薛進的口中得知這一切時,才知道有些事終是自己想的太簡單。


    回國的第二天他就去見了姚祁若,見麵後的兩人依舊互相揭對方的老底,一如當年。表麵上看來大家都沒變,就連單南自己也是這般認為得。要不是薛進將近年來發生的事一一道來,自己真的被姚祁若表現出來的假象所蒙蔽。


    “她明天不來。”葉凡睿抬頭木訥的問道。


    薛進就知道,能把葉凡睿弄成如今這副模樣的普天之下隻有姚祁若一個人。這麽多年,已經多少次了。每次葉凡睿在姚祁若那兒受了傷,就跑來他們這裏。這麽多年薛進儼然成了愛情調理師,隻是他知道這次無論如何自己也解決不了了。


    解鈴還須係鈴人。


    “不來就不來,多大事。”薛進窩火道。他沒想到姚祁若居然會這麽絕情,連來都不來。是在療情傷嗎?和那個男藝人分了手,就這麽受打擊。就不說葉凡睿這麽多年對她的愛慕,就是以發小的身份來參加她也不願屈尊降紆。


    “不來正好,省的看的鬧心。你也就別惦記她了,這女人不值。明天就結婚了,就不要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話是如此,可是葉凡睿滿腦子還是想著下午姚祁若最後那麽一句話。


    “還是忘了的好……葉凡睿,我希望你忘了我。”


    她希望自己忘了她。可以嗎?自己可以嗎?這麽多年早已深入骨髓,哪有希望忘了就能忘,如果自己能忘,早在多年前就忘了。如今叫他去忘,怎麽能。


    三人默契的選擇沉默,對於這麽多年葉凡睿與姚祁若之間的糾纏,他們看得是清清楚楚。但終隻是局外人,有些事無從評判。


    夜晚的米修山莊,雖散盡了白日裏的光芒,在月光的折射下卻依舊褶褶生輝。


    還是那間別墅,那間臥室,那張床。此時一個女人正躺在床上,全身如洗的白與床上白色的床單交相輝映。


    姚祁若看著床上隨意擺放的三大疊資料,不禁笑道:“這就是戲嗎?人生如戲。”


    一直以來,看著別人演戲的她,卻無一人關心過看戲的她累不累。如今她也身在戲中,也還是沒有人關心她演的累不累。


    撥通了電話,沒過一會兒,那邊通了。


    “可以開始了……還有,把那卷錄像帶交給張浩桀。如果趙子瑉有所行動,我希望你不惜一切人力物力將事情鬧大。事成後你去姚氏,那裏會有人接應你。”


    姚祁若放下手機後平躺在床上。趙子瑉,別怪她心狠,這一切都是你逼的。你以為利用張浩桀的身世就可以逼自己就範嗎?和張浩桀分手,她姚祁若可以做到。但讓她當趙子瑉的情人?是不可能的。趙子瑉是你太天真了,還是我姚祁若太傻。即便這兩件事姚祁若都答應了他,姚祁若相信趙子瑉也不會輕言放過張浩桀的。所以……那天的見麵姚祁若錄了倆人的談話記錄。隻要趙子瑉將張浩桀的身世抖了出去,姚祁若就將這卷錄音帶公之於眾。她倒要看看,趙子瑉是不是真得舍得放下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今晚終於可以結束這一切了。再過一會兒,外麵怕早已是滿城風雨了吧!各家網站報社應該都會收到那些資料,關於吳敏之的全部醜聞。


    當見習生時間接害死同寢室室友、成為多位媒體人的情婦、主動要求潛規則……那些視頻、錄音、照片都將在這個夜晚彌漫開來。但同樣的……還有另一個人的醜聞在今晚也將公之世人,那個人就是姚祁若她自己。


    當姚祁若半個月前收到那份郵包的時候,她就知道她沒得選擇。那份資料對她來說,就像個定時炸彈。炸彈還沒爆炸,就徹底打壓了她的意誌。她不知道那個幕後推手是誰,反正不會是吳敏之。以姚祁若對她六年的了解,她是沒有這般能力的。姚祁若不得不佩服那個幕後推手的手段,打蛇打七寸,他算是將她打壓得死死的。


    那份郵件記錄了姚祁若那段不堪的往事。有大二那年差點被強奸的事,還有進過戒毒所的事,這兩件事足以讓她這輩子翻不了頭。


    也就是在姚祁若收到郵包不久,吳敏之的一通電話讓她更加斷定幕後推手不是吳敏之。


    “東西收到了?”


    “想說什麽就快說,我沒那個時間陪你閑扯。”


    “怎麽,到了現在還這副清高的樣子,你想裝給誰看?一句話,你隻要敢把我的事捅出去,那麽大家就隻能同歸於盡了。白小姐!”


    姚祁若仿佛看到電話那頭吳敏之得意的嘴臉。她不會傻到認為隻要牽製著了自己她吳敏之就可以平安無事了?她真傻,即使她姚祁若不公諸於眾,那個幕後推手也是會的。隻不過他想借刀殺人,不想牽連太深。冥冥之中,自己和吳敏之早已成為了那個幕後推手棋盤中的一顆棋子,成為了他待宰的羔羊。


    姚祁若翻看著手中的那疊文件,一張一張,當再次看到配型高達98%時,伸手將那疊文件擲起,漂亮的弧線最後摔落地上。


    你以為靠那兩件事就可以折磨她姚祁若?錯了,都錯了。它們不過是她這二十幾年來不光彩的一筆。時間可以淡忘一切,可以抹去一切汙垢。可如果有那麽一件事,它可以全盤否定了你這二十年來的人生,你又會怎麽辦呢?如果有那麽一天,你發現你叫了二十幾年的爸爸,恨了九年的那個男人,原來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而那個被你喚作叔叔的那個男人才是你的親生父親時,你又會怎麽想了?


    荒誕?對,這一切多麽荒誕。


    原來那個家,她姚祁若才是野種。什麽鳩占鵲巢,一直以來都是她霸占著。


    曾經,白奇勇的愛,令姚祁若成為同學們心目中的公主。


    曾經,白奇勇的關心,讓姚祁若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曾經,白奇勇的背叛,讓姚祁若毅然離家出走。


    曾經,姚祁若迷上了一個男孩,隻因從他的身上看到了白奇勇的影子。


    曾經,白奇勇的忽略,讓姚祁若憤然輟學進入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演藝圈。


    這九年來,白奇勇一直是姚祁若的中心,姚祁若圍著他轉,像個叛逆的孩子一樣。雖然姚祁若不願承認這個,但是這就是事實。恨他的同時也渴望著他的關心與注視。可如今,事實告訴姚祁若,錯了,這一切都錯了。讓她停下,讓她停止這一切行為。可是她怎麽停下來,誰來教教她好嗎?


    姚祁若開始恨,恨金錢拆散了這個原本可以幸福美滿的家,怨那個男人間接拆散了她的父母,惱母親明知有孕為什麽還要嫁給那個男人。


    她抱頭痛哭,她還能怨誰?恨誰?上一代的恩怨,她本就管不了。就算如今她恨了怨了,又能改變什麽?母親死了,她什麽都改變不了。看著那張親子鑒定報告單和那疊文件,姚祁若決然地抬手起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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