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葉凡睿剛上高三,也不管自己剛分進重點班的緊迫曠課去找姚祁若。他跑遍了所有祁若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直到傍晚來到陸水公園,葉凡睿無意間看到湖邊坐了一個人。帶著不確定葉凡睿走近那個抱膝坐在草地上的人,說實話,要不是天還沒完全黑下來,葉凡睿真以為那裏隻是個石頭。待他走近看清那人時葉凡睿的眼眶一紅,蹲下身子就抱住了那個小人。那紅腫的雙眼,淩亂的頭發,小臉上尚未吹幹的淚漬,不正是他找了一天的祁若嘛!


    “祁若,你還有我。”八年前的這一句,是因為姚祁若失去了她的母親,八年後的這一句,卻多了一個趙子瑉。梗阻了八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是用葉凡睿的青春在訴說。


    聽著耳邊傳來的聲聲乞求,姚祁若拚命地搖頭。不要,葉凡睿你不要這麽卑微的求我,我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我根本就不值得你這麽做。是啊!不值得。


    姚祁若冷冷地扳開葉凡睿環住她的手放肆地笑道:“誰說我裝了,我很開心。這就是我,一直都是。葉凡睿,你是不是無事可幹?總是管我的事!你是我什麽人?男朋友?”


    看著他因為自己這幾句咄咄逼人的話而瞬間慘白的臉,低垂著頭不言一發。即便是陽光也消散不掉他此刻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悲傷。姚祁若心痛地轉身不忍再看他:“你回去吧!以後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她忽略掉仍一動未動的他,從車上拿了鑰匙後奪門而進將外麵空氣中那充盈著濃鬱的悲涼隔絕在外。姚祁若木訥地跌坐在地捂著嘴哭泣,試圖將這哭泣聲隱沒在這一室的黑暗中。可這嗚咽聲如鬼魅般聲聲傳來,充斥一室。如同秋雁的悲鳴聲劃破天地,讓人頓感淒涼。


    那天過後姚祁若在家休息了三天,拒絕了外界的一切。她什麽也不做隻是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世界。從早晨初升的第一縷陽光開始到夜晚滿天的星鬥。家裏的門被敲了無數次,手機也被打到沒電而自動關機。家裏靜悄悄的,人總是能最快適應一個新地方,即便那是孤獨。可是姚祁若卻是真真切切地愛上了那孤獨,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了,習慣了孤獨後便也慢慢地愛上了孤獨,深入骨髓的那種。


    姚祁若站起身子卻因為兩腿僵麻又重新跌坐在地上。看著冷清的四周,苦笑地捏了捏早已失去知覺的腳,待腳麻感稍微緩解後重新站起來,這次隻是踉嗆幾步並未倒下。腿的無力感讓她每邁出一步是那麽的艱難。她終於可以感受到童話故事中小人魚的艱辛,可是童話終還是童話,她等不來她的王子。


    當花傘淋濕全身時,看著鏡中蒼白如鬼魅的自己。姚祁若不由得笑了,她這是怎麽了?是因為他們的訂婚?還是因為白奇勇的那個決定?當腦海中一閃而過的臉龐時姚祁若不住地搖頭自我安慰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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