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樹梢射在草地上,返照到棧洞裏,洞中蒙蒙的水氣呈現出淡淡的青色,幽靜縹緲的青霞繞著漸明的洞域。


    寂靜洞域隻留下兩道身影,一隻虛弱的灰狐和一隻暈睡的兔子。


    “莫聖友,你看我的條件,你還滿意嗎”?伏在階石上的灰狐柔聲的說道。


    灰兔子莫邪翻著紅睛,心裏罵著娘,不是罵,不罵都不行。混來混去,混到這隻狐狸精手裏了,這第一換,明顯就虧了本。“太虧了,不劃算”。


    “莫聖友,狐印不消,你無自由。‘幻影珠’不還我,我也沒自由,以印還珠很公平嗎”?狐柯半睜著麗瞳,看著閉著眼睛不敢睜的莫邪。


    莫邪大耳朵立了立。狐印早晚能消去,狐柯的“幻影珠”卻永遠幻不成。不過想想欺負“迷你火狐”這麽久,回到狐柯那裏是不是會報複。其實,莫邪最擔心的是這事。


    反過來一想,消去狐印沒有百載怕是不成,但虛弱的狐柯再有月餘會恢複如初。到那時騎著自己去聖域交差,那可丟死人了。聖境十五道追殺令都找不到的莫邪被隻狐狸騎著。“娘的......”。


    “自由換自由也行,狐友交出全部的‘寵獸術’讓我自由幻化獸身”。能占點就占點,得到正宗的“寵獸術”也行呀!莫邪加了個不大不小的術法條件,“術癡”嗎?從那兒跌倒。從那兒爬起來。


    “寵獸術”?狐柯也是一驚,聽說過,但是沒煉過。如今狐族寵奴都是聖者,用的術法是“噬識血印”,就是印在莫邪後脖子上的狐印,經過數百年噬識噬血已經同化。一旦催化必浸入識域,根本無法阻擋。


    莫邪神識卻如此驚人,竟然近千年了,“噬識血影”還是未被莫邪神識認同。被阻於秘境之外。不然莫邪早就成為百依百順寵奴,還用的著這麽一番商討。


    在狐峰時。莫邪進入萬裏之距,狐柯就已經感應到“幻影珠”。隻是驚異“幻影珠”會被莫邪封印的如此之慘,狐柯能接此差,也是心有底。隻是這“寵獸術”?狐柯都不知曉“幻影珠”從何得到?


    “莫聖友。此術隻有‘幻影珠’回歸珠域,狐柯才能找到其解”。狐柯歎息道。


    莫邪閉著眼睛,抗拒著魂影的浸蝕。數月來,累得好苦,莫邪也驚愕,竟然有魂影寄居識域數百載,卻混然不知,再如此侵蝕百載,千載之後。莫邪怕是隻能接受魂影入駐識域。


    “好,柯狐友,你先解‘狐印’。我後還‘幻影珠’”。莫邪想想,解除了狐印,放開神識,小小狐狸虛弱成這樣,手到擒來。


    “莫聖友可知為何‘噬識血影’會如此快的成長,就因有‘幻影珠’在催化‘血影’。聖友每次放出‘幻影珠’是否有親切感......”。狐柯的長睫頗動。似說到些陷秘,眼兒都驚跳了起來。


    莫邪死閉的眼皮驚跳不已。心裏暗暗叫苦,我說每次放出“迷你火狐”都想虐待。“娘的,中了狐狸的媚術”。


    莫邪的心裏長了毛,想到“幻影珠”裏的小媚眼,總滴著可憐的淚珠子,痛巴巴的原來沒安好心。莫邪知道了,這回揣的不是寶貝,是溫柔的毒藥,再等百年會死人的。“死魚兒太感謝了,下次見麵我一定好好親你的臭嘴”。


    “另外,柯兒也不騙你,狐印好解,‘噬識血影’因侵蝕聖友近千年,柯兒要一步步為聖友清去,大約要百年時日”。狐柯見莫邪沒了聲,知道莫邪有同感,柔聲羞妮的說道。


    “那都是後話,狐友,先清了狐印”。莫邪沒功夫再聽狐柯解釋,娘的越說越嚇人,越聽莫邪越沒底,再說下去,莫邪隻能倒搭了。


    “那好,我先為聖友清‘狐印’”。


    一道珠光從狐柯口中飛出。嫩影載著旖旎的星光,喚著歸根的影魂,珠體閃著晶瑩的光束,飄著優美的音符,嗡鳴聲聲……。雖然距莫邪不過尺遠,飛到半程停住。


    莫邪神識內放出護體威壓,令璀璨的珠體迫停在短暫的空域。珠體透著清影,輕輕的散出一縷香風,像薄薄的羽紗輕拂向莫邪後脛。


    香飄脛間,另一隻迷你雪狐,眨著淡淡的晨霧沾濡的睫毛,像情人含慎時微微的輕怨,輕拂在莫邪肩膀上。尖尖的小嘴輕開,露出紅紅的舌頭,一滴玉液隨之滴在毛絨絨的皮毛上。


    陣陣清涼,似液化的霧氣,陰透了毛發,冰冰的,涼涼的,柔水似的拂在微露的肌膚。浸了涼的肌膚似之顫栗起來,莫邪覺得像情女的怨氣,撲在久旱的肌膚,吸了春雨似的變得愉悅,變得搔癢,變得不能忍的麻利。


    涼兒驚過,尖尖的,圓圓的,溫滑水膩物濕了下肌膚,溫熱的氣息輕拂在小小的一片裸肌上,呼呼的噴著,罩著光禿的皮膚,溫了火兒似的有點溫燙,隨著縷縷輕柔的卷動、繚繞。


    溫而涼的痛過了電,沿著脖脛經脈酥得傳入識域,響了一聲麻雷似的,麻痛了整個頭皮,莫邪感覺腦殼一驚,似被揭了頂,根根發絲都嗡嗡的過著電兒。


    啪!水浸聲響起,陣陣抽絲似的微痛從脖脛傳來,像似尖尖的指甲拔著一根根汗毛,似痛又麻,每一根拔起,陣陣麻波蕩去,聖體顫栗的微顫著,說不那是痛,還是麻,是驚栗,還是寒戰。


    迷你雪狐趴在毛發上,小得不能再小,在粗大的毛絲裏,如巨樹上的露珠,微不足道。


    有如巨獸的狐印,猙獰的立在小小的迷你雪狐麵前,似高不可攀的懸崖,頂透了天穹。


    電麻驚擾過,狐印淡去微小的一角,一點點的移動,一陣陣的酸麻,一股股的柔息。驚得莫邪牙都咬得嘎吧吧的響,毛臉都抽變了形,嘴裏發出豬哼似的。嗯......嗯......。


    擋不住,這不是一麻一痛,流水似的涼得波,溫的氣,柔得驚,麻的痛,一波波的襲來,一股股子的鑽進肌膚裏,電麻著識域。


    識域內的驚天大戰早已停息,七道光點,酥酥的回應著七色的電弧。域空裏,窈窕的影子隨著陣陣的狐光落下,一步步向遠域退去。手中的“獸寵鞭”失去了威能,像一隻脫了節的蛇,軟軟的拖著長影,卻鬼異的被識域裏落下的狐光吞噬了鞭梢。


    莫邪長籲了一口氣,這口氣憋了數個月,嚇得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呀,這鬼異的影子,不抗,柔情似水,越是抵禦,越如發了瘋的母老虎,狂燥、猙獰的能嚇死人。


    魔影漸漸的遠去,莫邪有如麻爪子百足蟲,抖著陣陣嗡鳴,喘著厚重氣息,呻著微慎的吟聲。


    聽得狐柯羞妮的閉著眼簾,微跳的睫毛隨著吟聲輕抖。唰!一道紅光飛入旋空的珠體內,珠光更堪一層,青波蕩去,吞噬狐印的“迷你雪狐”速度快了吸。


    血紅的狐印,被吞噬小小的一個角。


    每隔一刻鍾,紅光從狐柯口中噴出,飛入透明閃耀的珠體上,幾吸後,便有青光打入迷你雪狐體內。變得有些慵懶的迷你雪狐立即伸著小小的尖尖的舌頭,卷起道道血色的光芒。


    唰!光芒化成血線飛入迷你雪狐體內,久而久之,雪狐的皮毛現出一層的淡淡的粉澤,像雪白的雪地上映著落日的霞光,豔得讓人賞心悅目。


    迷你雪狐大了一點點,漸漸的又變得有些慵懶,吞噬的慢了,灰兔子的呻吟聲也變得沉沉的,u看書 ww.uuans 失去了那股刺耳的消魂聲。


    唰!紅光飛來,青光大現,莫邪嗯聲跟著又緊了。


    隨著縷縷紅光飛出狐柯的尖嘴,原本已經很虛弱的氣勢,漸漸的變得更弱,似乎那紅光不是別物,正是狐柯日聚月累的精血,在一點點的消耗。


    狐柯又驚,又怕,又喜。


    驚得是:“噬識血影”同化的這麽深,如果是普通聖者早已被血影馴服。而莫邪卻沒有,這莫邪神識能強到何種地步,近千年的同化,未能得到神識的好感。


    喜得是:隨著“噬識血影”被一點點抽出,妖丹魄能在一點點增強,如果全部抽出,妖丹魄能必能突破一個境界。被狐伶抽去的那一縷精魄似不足惜,完全可忽略不計,想在百年後滅殺妖丹,幾乎無法做到。


    怕得是:這“噬識血影”就是一個無底的大洞,如今半月已經過去,狐印隻消去冰山一角。如此吞噬下去。狐柯必血盡精亡。


    魔影漸漸的遠去,莫邪一喜。嘻嘻嘻,再弱幾息,等個三、四個月,神識能必曆全力壓過魔影。“小狐狸和我講條件,看我如何收拾你”。


    莫邪齷齪的暗笑,神識著魔影化去的“獸寵鞭”,此鞭一沒,威脅識域的魔器將消失,隻留下孤獨的魔影,還能有什麽威能。


    隨著魔影的遠去,魔鞭的消失,莫邪神識越來越清明。那種酥酥的電麻變得很淡了,似一粒小小的石子擊在深潭,起不了多大驚波,激不起多少漣漪。


    唰!一道虛影顫動了洞域,又一隻大兔子呲著獰笑的大板牙殷實。笑得勾魂的紅瞳,盯著虛弱得不成樣子的狐柯。奸詐的嘿嘿兩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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