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的掠影刮著旋風。唰!枝葉茂密,丹影成蔭的楓樹在冷凝晨光中,灑下無數的驚光。


    莫邪火燎屁股似的在蒼勁的楓樹裏,沿著樹身蜿蜒劃著青弧,一頭紮入密林深處,遁影雖速,柔柔地吹過枝頭,悠悠地穿過驚落的珠影。


    緊隨其後的爪影,像嗅到屍味的幽魂,抓碎著一個個弧點的殘影。每一次撕裂的破空聲,莫邪感覺到被踩中的尾巴,身影一頓,被無形的力量向後拉去,遁速一慢,爪影又到身後。


    莫邪嚇得頭發都紮了起來,像頂著一窩刺草,流著滿臉的冷汗,沒命的念著秘咒。化成一道閃動光影子,在陽光透過樹枝的罅隙撲瀉下,七扭八歪的旋著古木的虯枝和蒼老的樹身逃竄著。


    “老大,快!再慢點貓爪子就抓到我了”。莫邪死命的逃著,身後傳來陌生的呼救聲。


    “老大,另畫弧,繞著最粗的古樹轉圈跑”。莫邪氣都喘不過來了,那有心思,分神看看身後到底是何物。隨即一轉身,逃到參天虯枝縫隙裏,鑽進無數垂藤的古樹身後。


    唰!擦樹身而過的枯瘦爪子差點撞到垂藤上,停在寸近的藤皮前,慢慢的收回雪亮的爪芒。狸猶黑瘦的身影凝在密密的垂枝翠葉前,凶巴巴的盯著躲在古藤枝裏莫邪,咬牙切齒的吼著。“臭聖士,有本事你別跑,破了本祖的好事,還想害本祖”。


    莫邪躲在密麻麻的藤枝裏。喘著粗氣,盯著縫隙裏凶影,這死凶狸雖然凶殘的不得了。見了古樹古藤還是有點麻爪子,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破了點皮。


    嘿嘿嘿!莫邪齷齪的笑著,從聖袋裏取出數枚“綠噬石”。


    嘶......啦......!陣陣的吮吸聲響起,蟬噪愈靜的林裏,響起可怖的聲間,鳥鳴更幽的林域,瞬間鬼一樣的靜了。隻留下那聲拉著長音的吮吸聲。


    狸猶枯瘦的黑臉,隨即抽搐起來。瞪著驚疑的眼神,伸長的耳朵聽著可怖的吮吸聲。


    哢嚓!一聲碎裂,深褐色的垂藤變成了黑色,似千年枯死的幹枝。經不住那聲強勁的吮吸,劈吧的斷裂開,節節的碎去。


    狸猶嚇得黑臉都灰白了,還沒想明白怎麽回事。密密的垂藤裏數片藤葉被擊碎,一道綠影飛出。“死狸貓給你虛兵”。


    枯爪剛凝,未等抓住綠影,綠光一縮,一團熊熊的綠焰噴著綠色的爆氣飛來。轟的一聲,綠氣燃燒了茂密的綠葉遮掩的樹域。霧雨如絲。撲麵而來,瞬間吞噬了狸猶伸出的枯爪子。


    唰!狸猶頭皮一麻,化成黑影遁向遠處樹域。未等遁停,看看身後爆的綠氣是何物。


    綠光穿破樹身飛來,轟!再次爆成細細的綠雨絲,從樹域蒼穹中軟軟地灑下。樹林裏泥土濕淋氣息裏瞬間夾雜著清新的木質氣味撲向狸猶。


    “我拷,小聖......”。狸猶罵了半句,屁滾尿流的穿過樹空逃向空域。


    追著屁股而來的綠光跟著爆了數聲。嚇得狸猶逃遁數千丈才停遁在微薰空域。看了眼綠汪汪的黑手,眼睛都快氣爆了。這還了得。回狸城門都進不去了。


    “賊聖,你犯了獸域大忌等死吧”!狸猶氣得要死,慌張的撇了眼天際,化成一道驚風向另一處山域逃去。


    古藤殘枝裏的莫邪,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好急中生智,爆了數顆“藤氣晶”,嚇跑了狸猶,不然早晚被這隻死老貓抓住。


    “老大,惹禍了,這比看禽女洗澡嚴重百倍,不亞於又偷了一次家主的寶石,快逃呀!死狸貓都逃命了”!莫邪後屁股響起急切的聲音。


    唰!莫邪汗淋淋的臉黑了,千裏之域,透空飛來一道寒光,尖尖喙影急如閃電而來,破空之勢,一吸近了數百裏。


    莫邪身影一虛消失在殘枝間。


    尖喙透空而出,未喙莫邪殘影,一口啄在狸猶的遁離的空域。狸形黑光閃動,尖喙啄著虛影狸貓停頓在空域。數吸後,三道禽影掠翅而來,落在木質氣息凝重的空域。


    啄筻抽了下鼻子。“快退小心再罪一百羽晶”。


    剛掠停的鷹遠、貓鷲一展虛影翅芒飛出數千丈。驚愕的看著這片殘爆的空域,貓鷲雪瞳一眯,無數殘影在樹影和空域中亂竄,看得貓鷲腦袋晃成了別浪鼓。


    “貓禽友,你看到了什麽?別晃了,眼睛都花了”。鷹遠眨著利瞳喊道。


    “剛才此域有一場大戰,正是我等追查的孽聖莫邪和狸族凶士,啄筻,你追殺莫邪,鷹遠走,不能輕易放走那隻狸賊,犯了獸族大忌還敢逃”。貓鷲說完,驚翅一展,掠出數百裏,與鷹遠消失在天際。


    啄筻收回遠眺的瞳光,凝眉收搜著千丈林域,數隻尖喙凝在空域。啄筻窺視的很小心,上次吃了一塹,這次不敢輕舉妄動。


    凝成針的瞳光一片片掃過,參天古木灌滿山峰,安靜地蔓延著不為人知的淺綠,綠葉抖動,如同白雲間跳蕩綠波。除了嚇得龜縮在樹洞裏未啟靈的傀禽。再未發現孽聖莫邪的影子。


    啄筻長出一口氣,找不到孽聖更好,找到戰與不戰,啄筻進退兩難,那道清波,啄筻想起就心悸。


    突然眼神一凝,啄筻差點窒息了,凝瞳看了許久,才長籲了一口氣。


    百裏處,蜿蜒無盡的翠綠古森林裏,密密的虯枝間,重疊交錯枝椏下騰出一小片翠綠的草地。漏下斑斑點點細碎的日影裏,一隻灰白的大兔子,背著爪子在草叢間穿行,碩大的蹄子濺起漫流草葉上水滴,啪噠噠的增添了密林的幽靜。


    哺族兔友?啄筻撇了眼鷹遠掠走了方向。“還好,禿鷹沒在,在了,少不了要難為這隻兔友”。


    啄筻輕展虛翅,一吸遁到樹空上。向驚停在草叢間的兔友深行一禮。“兔哺士為何如此小心遁行”。


    背著大爪子的兔哺士,向啄禽士一禮。“啄禽友,剛才有仇家與聖士在此大戰,不想惹事,隻好在樹間慢行”。


    “兔哺友可窺見聖士逃到何處”?啄筻細看兔哺士的境界—化識二階,竟然還未化形,脖子後還有一處掉了毛,一個狐族奴印印在掉毛處。


    啄筻心裏咯噔一下,心生同情之心,如此境界還有“奴印”,怪不得到了禽域還如此的小心,難道狸凶士是為抓他而來,不小心與聖族孽聖莫邪相遇,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打了起來。啄筻猜測著。“兔哺友是要回哺域”?


    大兔子瞪著紅瞳點點頭。“啄禽友不知何處有傳送陣,可以速回哺域”。


    “哺友,東行七十一萬裏有禽城,南行五十三萬裏有鷹城,西行九十一萬裏有啄城,北行一百四十萬裏貓城,不知想去何城”?啄筻笑笑的說道,兔哺士能去何處,啄筻一想便知。


    “多謝禽友指點”。大兔子深行一禮,遁進連鳥雀也少飛起的密林。


    啄筻看著偶然能聽遠處的幾聲鳥鳴古林,長長的歎了口氣。如此境界,如此的小心,隻走荒蕪之地,真是一次招蛇咬,十年怕井繩。到了禽域還如此的小心!


    背著大爪子的兔影消失在二百裏外的密林,啄筻仰天長歎。“獸族何時能像聖族一樣,怎麽會如此偏安一隅”。


    星辰升起,日辰隕落,啄筻等了十餘日,鷹遠、貓鷲急掠而來,收回虛影大翅,落到木納的吸筻身邊。


    順著啄筻憂傷的眼神看去,神識良久才收回瞳光。uu看書 wuukashu.c“啄筻看什麽哪!走,巡邏去”。


    啄筻收回凝著刺痛的瞳光。慢慢的轉過頭。“二位禽友可抓到狸凶士”?


    貓鷲搖搖頭,苦笑一吸。“啄禽友不知,此凶士境界在化識六階,遁速十分的鬼異,我也鷹友尋去,數次險遭毒手,鷹城凝心境大禽士已經去追殺,我等隻好回來。小聖士如何”?


    啄筻神情麻木的搖頭。“千裏林域我都尋找遍了,沒有孽聖的影子,隻遇到一隻化識境二階兔友”。


    “化識境二階兔友”?鷹遠尖尖的利瞳立了起來,鼻子筋筋著,嘴跟著咧起來。


    “啄禽友,你怎麽放他走了,此兔定是孽聖所化”。鷹遠尖啼著,目現凶光。


    啄筻撇了眼鷹遠,心裏明鏡似的,心道:“你與兔家有怨,還讓我啄家也與兔家結怨嗎”?


    “鷹禽友,他脖子上有狐奴印”。啄筻沒好氣的回道。


    鷹遠驚鳴一聲。“啄筻,你傻了,腦袋讓驢踢了,讓蒼蠅啄了,有耗子屎。何時聽過狐族收兔者為奴,其奴都為聖者”。


    貓鷲、啄筻同時一聲驚鳴。


    “我暈......”。啄筻一拍額走,識域清明,是呀!狐族數百萬年來就改了習性,專收聖者為奴,以示家族的榮耀。怎麽忘記此事。


    嗖!啄筻驚翅飛展,化成鴻影掠向禽城。


    “啄筻去何處”?貓鷲急忙掠去。


    “禽城,孽聖去了禽城”。啄筻怒聲回蕩在天際。


    鷹遠氣得鼻子都歪了,展起虛翅,沒好氣嘟囔著。“禽城去了有屁用,十多天了兔毛還沒了,老子如果在此,早就功成名就,名響聖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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