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華師兄,還能有什麽話好說,當年我們是難兄難弟,當然無話不說,而今你侵我樂城,殺我弟子,還要讓我向你道一聲謝嗎”?燈光朦朧。仰望天空,零星點點。樂城的巷道內火光閃動,人聲吵雜,偶爾傳來叮噹聲和幾聲淒慘的喊叫。


    黑夜,無情的籠罩著兩位老者,逐漸吞噬失落的心境。櫻華撚著胡子,龍杖杖頭微微顫抖,蔓延的皺紋在嘴角牽強拉開,苦苦的嗬嗬兩聲。“沒辦法,各衛其主,不過鄭鐸師兄,樂城已破,你還是放下雙劍,我在教主麵前為你求個情,放你一條生路”。


    在櫻華看來,樂城已經是囊中之物。三派殺入城中,天湖山和玄劍門弟子不想戰死樂城,隻有棄城而逃,在城內抵抗已經沒有價值。


    鄭鐸不但不氣,反而哈哈哈大笑。“櫻師兄,就怕你等有來無回,你以為樂城是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地方”?


    鄭鐸說此話不過是嚇唬櫻華,他心中真的沒底,山主有令誘敵深入,再沒有別的口諭。鄭鐸隻好令天湖山弟子邊打邊退,退到這兒,被這個老不死的家夥看上了。


    “好笑啊,鄭師兄,你四下看看,城中到處都是我無量教的弟子。天湖山弟子死的死,傷的傷,俘的俘,還有多少人在拚命守城”?櫻華用龍杖指向兩側,隻見樂城大街小巷喊殺震天,火光衝天,分不出敵我。


    “是嗎?櫻師兄認為都是無量教弟子,為什麽不說是天湖山弟子,到底是誰,我兩人倒下一個就知道了”。鄭鐸雙劍一分,黑影夾著寒光射向櫻華,沒有什麽好說的,鄭鐸不能再等下去,山主指定的最後防線要到了,天湖山到了反擊的時候。


    櫻華無奈的搖搖頭。“看來隻有一戰了”。


    櫻華蒼老的身子輕晃,未躲鄭鐸的雙劍,欺身而上,當頭一杖砸去。鄭鐸曉得櫻華龍杖的份量,不敢硬接,左手劍尖一挑,四兩撥千斤挑開龍杖,右手利劍直取櫻華的喉嚨。櫻華龍杖回收向右一挌,彈開利劍,杖頭後擺,杖尖直射鄭鐸胸部。


    鄭鐸身形一沉,雙劍上架將杖尖舉過頭頂,抬腳踹向櫻華的腹部,櫻華單腳點簷,飛身向後飄去,左腳點空,右急踏屋簷邊,差點失足掉下樓頂。鄭鐸沒有時間與櫻華糾纏,不等櫻華穩住身形,雙劍一左一右刺向櫻華雙胸,櫻華騰空飛起龍杖向鄭鐸頭部狠砸。鄭鐸長劍脫手而出,一劍刺中櫻華的小腿,輕輕一帶,淩空一腳,踢中櫻華的腰部,櫻華一聲慘叫,摔落下高樓。


    鄭鐸掃了一眼黑漆的樓底,未聽到聲,未看到櫻華影子。無心戀戰的鄭鐸,身形一閃跳到另一棟高樓,幾個起落消失在夜幕中。


    天湖山弟子退至分舵不遠的街巷,黑漆漆的分舵樓影朦朧可見,數丈寬的街道人影晃動,一聲怒音從黑暗中傳出。“列陣”。


    鏗鏘之聲響起,黑幕中閃著黑光的盾牌封閉整條街道。


    無量教弟子不由的放慢腳步,拉著架子,明晃晃兵器在星光下閃著點點寒光,一步步向前逼近。後轍的天湖山弟子,迅速拉開與無量教弟子間距離,幾個起落逃向盾牌陣。


    盾牌陣嘩嘩啦啦的拉開一道口子,天湖山弟子蜂擁而進,盾牌陣瞬間合攏。黑暗中盾牌緩緩放低,一排排弓箭、強駑拉著滿弓,盯著遠處越來越近的火把。


    “放”。箭矢如雨而下,無量教弟子還沒反映過來,刺蝟一般倒在地上。


    “撤”!!無量教弟子舞動兵器,叮叮噹擋著黑暗中射來的寒光。


    “殺”。天湖山弟子從黑暗中衝出,揮刀斬殺受了傷的無量教弟子。無量教一觸而敗,扔下一片屍體。天湖山弟子未追多遠轍了回來,進入盾牌陣中。如此的場景在不同的街道裏上演著,一時間,無量教攻擊受挫,不得不停下來。


    無量教教主秦強大踏步走在血腥的幕色裏,前麵戰報,已經打到分舵門口,聽說盾牌陣的事。秦強拄著長劍哈哈大笑。天湖山已經是強弩之未,用盾牌陣設最後一道防線,可笑之極,天湖山分舵已是囊中之物。斷刀門弟子還沒殺到,趁此機會一股作氣破了盾牌陣,先拿下分舵,讓斷刀門和黑風穀看一看。“孫波特使下令用鐵車,破了盾牌陣”。


    轟隆隆陣陣鐵輪碾壓聲,在通往樂城分舵的主道上響起。數台鐵車並排向前快速推進,車後跟著數千無量教弟子。轟轟鐵輪聲震的天湖山弟子心驚肉跳,看著迎麵衝來的龐然大物,嚴陣以待的天湖山弟子大驚失色。


    “放箭”!鄭鐸站在盾牌陣後一聲令下,天湖山弟抬高箭點,無數箭矢飛過鐵車,射向車後的無量教弟子,無量教弟子舉起盾牌擋住一波箭雨攻擊。


    二波箭過後,鄭鐸發現無法阻止無量教推進。命令盾牌陣後轍,為時已晚,鐵車扔下無量教弟轟隆隆的加速撞向盾牌陣。


    咣咣噹噹,血線濺了眾弟子一臉,盾牌陣內慘叫聲此起彼伏,數道血色缺口直伸陣內,數十名天湖山弟子當場斃命,盾牌陣一片大亂,無量教弟子趁機蜂擁而上,血腥的短兵在火光暗淡的街道裏展開,一時分不清彼此。


    “報,山主,無量教破了盾牌陣”!弟子喜鴿慌張的奔入議事大廳。燈火通明的大廳內坐著丹青、瓊寂和數位特使、城主,丹青聽完稟報,撚髯長笑。“瓊師兄,該你我上場了,佟貞、宣義兩位特使率領東門弟子擋住無量教右側,方海、張劍兩位特使率領北門弟子支援鄭鐸特使”。


    丹青笑嗬嗬的看向瓊寂。“瓊師兄玄劍門可否擋住無量教左側”?


    瓊寂笑笑點點頭,如今萬事俱備,就看周老太爺的了。


    “壽石發信號聯係斷刀門擋住城門,全部人馬見信號同時發起攻擊”。


    幾位特使聽到聯係斷刀門,先是一驚,馬上明白什麽意思。山主太狠了,無量教這不要被包餃子了嗎?個個心中大喜,此戰之後無量教十有八九從上丘國武林除名,各特使忙起身行禮,向各自城門奔去。


    瓊寂回頭笑語。“齊堂主,通知竹光特使帶領弟子按丹青山主計劃行事”。


    接著起身打打戰袍上的血跡。“丹師兄。走,找秦教主敘敘舊”。


    嗖嗖,兩道笑的猙獰的臉,飛出議事大廳,躍入黑暗中。


    清冷的星光灑下大地,幽黯的繁星卻越發燦爛。血腥的氣息裏響著秋蟲的唧令聲,黑暗中柳葉靜靜的滴著溫熱的夜露,蔭影罩著街道慘叫連連。


    綴滿星光青色的天宇。吹著輕輕的、陣陣的微風,冷落的木樓上,瓊寂和丹青站在腥澀晚風裏。“瓊師兄,誰先請”?


    “我就不客氣了,我先來”。瓊寂笑著飛身落到另一座木樓上。


    “秦師兄,在後麵坐著多沒意思,過來聊一會兒”。外人看來,瓊寂不過是輕聲細語,卻音傳數裏。


    秦強站在石牆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弟子肉博,輕柔的笑語聲傳入耳朵。秦強看了眼,彎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石街,冷冷而笑。“我和你單獨敘舊嗎?那好,不仿到陣前一敘”。


    秦強不想被瓊寂引開,也想趁此機會,聯係斷刀門。如今秦強感到攻擊有些吃力,不知道為什麽斷刀門一直沒有增援,黑風穀更是沒有一點動靜。秦強沒有多想,到處都是喊殺聲,斷刀門和黑風穀可能衝錯了方向。


    “秦師兄請了”。瓊寂腳點地,躍向主街。丹青未急於跟上,看了眼沉默的黑暗的樓群,靜寂的黑幕鬼睞眼似的閃著,空氣裏彌漫著鬼異的氣息,似乎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丹青掃視了多次,依舊無法感知鬼眼藏在何處。


    嘩啦,兩派的弟子向兩側分開。街道的中心處凝立著兩個身影,弟子們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潮水一樣退著。


    “嗬嗬嗬,秦師兄又見麵了,沒想到你真有勇氣攻入城裏,uu看書 .uukansh.om 就不怕進得來出不去嗎”?瓊寂向秦強行了一禮。


    “哈哈哈,瓊師兄,這點不用你操心,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回去”。秦強意氣風發,胡子吹的高高的,麵堂紅潤的像烤地瓜。


    “秦師兄,你我們再切磋一、二,但願這次切磋不是最後一次”。唰,瓊寂從腰內抽出“日月追風劍”,幽幽寒光指向秦強。


    秦強慢慢從背後取下雙鉤。“嗬嗬嗬,瓊師兄,前日一戰,確實讓師兄占了點便宜,這次誰勝誰負就不一定了”。


    兩道勾形白光閃過,秦強揮鉤直取瓊寂。瓊寂騰空一記劈劍式,斬向秦強的頭部。秦強左手單鉤淩空一擺,另一鉤直取瓊寂的腰部。混厚的劍氣鉤鋒,向四處飛濺,淩厲劍氣,迷亂鉤影,逼的周圍的弟子向後退了數丈。


    隻見得街心人影紛飛,什麽招式沒看清,勁風餘力從耳邊刮過,離的太近的弟子,被劍氣鉤風,劃出數道口子,嚇得驚呼而逃。


    瓊寂一劍快似一劍,每一劍都以劍為身,以氣為魂,一朵朵劍花舞向秦強。秦強時而感到劍鋒刺骨,時而感到寒意襲心,雙鉤輪的風雨不透,幾記殺招逼得瓊寂不得不改攻為防。兩人數十回合下來,瓊寂感到與秦強真是半斤八兩,短時間內分不出高低。秦強的內力畢竟沒有自己雄厚,時間長了必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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