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輕籲一口氣,不是怕趙家公子,是怕惹母親生氣。再大的本事,擋不住母親訓斥兩句。


    紅雁看著兒子喝了薑湯,拾下莫邪頭上一小絲草葉。這孩子,守靈還穿草裏去了。莫邪嘻嘻的笑著,七天屁股沒動地方,別說草,鳥沒拉屎已經很幸運了。


    莫邪將想法與母親一說。紅雁一愣,兒子莫邪說過學了些醫術,紅雁為此高興的不得了,給自己看病,紅雁沒好意思反對,十幾年上丘的名醫都請遍了,那有半點希望。


    莫邪見母親同意,閃身沒了影子,紅雁病態的眼睛跟著一亮,看向夏禹,夏禹無奈的攤攤手,不用說,少爺這功夫已經回到書房。莫邪興奮的收拾著醫具,拿起《藥經》又沒了影子。紅雁看向院子的眼神還沒收回,莫邪已經笑盈盈的站在母親身邊。


    “你這孩子嚇死娘了”。莫邪嘻嘻的一笑,扶著母親躺好,輕按脈門開始切診。莫邪的眉頭顰顰皺起,觀了許久,看出幾分症狀,卻找不出成病的原因。


    莫邪蠶眉像愁雲一般緊鎖著。背起藥具低著走出母親的內室,向母親道別都忘記了。紅雁看著兒子莫邪的樣子,苦苦的笑笑,兒子有這心自己就滿足了,還奢求什麽。


    莫邪悶悶的坐在書桌前,拿起厚厚的《藥經》一項項對著,一個一個症狀找著。夕陽悄悄的落下,月兒無聲的爬上山頭,莫邪倚在桌前,手拄著疙瘩眉,木然的盯著《藥經》,《藥經》雖好,卻萬病難已入理。


    清晨,柔光透過窗戶,夏禹熄了油燈,莫邪眼睛沒動,手偶爾翻一下書頁。沙……沙……沙的書頁聲,從小屋時而響起。轉眼月掛高空,莫邪愁眉不展,不停地輾側著身子,換著看書的姿勢。


    哢嚓,一聲驚雷,絹絲織成的紗幕,從剛剛暈亮的天空垂下。夏禹揉著眼睛看看陰雨的天。莫邪張著大嘴站在桌前,夏禹手猛的停住,剛才是打雷,還是少爺的驚叫。


    “胎驚寒”。經書內寥寥數句解釋,莫邪發現了奧秘。雷鳴似的一聲驚呼,吐出幾天悶在胸中的惡氣。一劑小小的藥方寫在釋語下。


    “禦心散”。莫邪激動的手有點抖,胳膀一下一下的撞著夏禹,夏禹愣愣的看著少爺。莫邪半天才憋出一個字。“筆”。


    夏禹小跑的拿來筆墨,卻見莫邪愁容不展,哭喪著臉抄著方子。莫邪細看十幾味藥,差點沒哭了。這藥方誰研的。行醫這麽久,有幾味藥材從來沒聽說過。


    莫邪苦著臉細細的撰寫,抄了數十份,細細的一張一張的校對了一遍,生怕出一點的筆誤。收錯了藥,會出人命的。


    莫邪叫來幾名待女,分發了藥單,細細的叮囑,莫家十幾波人擁出莫府。


    莫邪吩咐夏禹去請李郎中、顏郎中、趙郎中……,隻要城中有點名望的郎中派人都去請。不來的捆也得捆來。夏禹挽了挽袖子,叫來數十名家丁,拿著家夥出了莫府。


    華城必竟太小了,莫邪想請些郎中來識得藥材的功效,考究藥材產地,好盡快收齊藥方中的草藥。不多時,數十位郎中像犯人似的被押進了莫府。莫邪嚴詞訓斥了夏禹幾句,恭敬的請眾郎中入座。眾郎中一聽為莫家大奶奶做事,臉色立即凝重,個個不敢怠慢,爭著搶著看藥方。


    此藥配方十分講究,調節陰陽,去虛明心,有固本之效。特別是有幾味藥,說不清到底何效,眾郎中擼胡子的擼胡子,拍腦門的拍腦門,嘰唧的嗆嗆著。吵的吐沫星子直飛,藥氣熏的莫邪有點頭暈。


    “此天花粉,為清熱瀉火之藥也,生津止渴,有排膿消腫之效”。趙郎中與幾位郎中商討幾句,清著嗓子說道。


    “不錯,但在此味藥中,應該是專治肺燥咳血之用,必與滋陰之藥調合,方可見效”。李郎中撚著胡子思量再三,搖頭晃腦的品論著。


    “不錯,不錯,這當歸,歸肝、心、脾和大腸經,有補血活血、調經止痛、潤腸通便之功效,在此藥中之效用,應該起養血之作用”。趙郎中慢慢的品之。


    月上枝頭,柔和的輕紗靜靜地披在舒展的樹葉上。大部分藥理,被眾郎中研析的差不多了。術有專功,藥有專治,行家有行家的門道。莫邪受益匪淺,不得對幾位郎中高看一眼。


    餘下幾味藥,所有的郎中都傻了眼,卡了殼似的咽著吐沫。沒聽說過,藥理更不說了。你看我,我看你。背著手徘徊不止,像一群螞蟻在屋裏亂爬,爬的莫邪眼睛都花了。


    莫邪看看天色,起身向各位郎中行禮。“各位醫師,在下才疏學淺,還請各位幫助尋查一二,莫家必有重謝”。


    “不敢當,不敢當,研藥之理,是行醫者最大的喜好,能有各此多人同研一藥,究其秉性,查其根源,是醫者大幸”。李郎中拱手笑言道。


    “那就有勞各位醫師了”。莫邪話音剛落,還沒說謝字,數十位郎中蜂一樣擠出屋子,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逃之夭夭。


    月懸中天,買藥的十多名待女回來了,一個個汗透衣襟,除了四味藥材沒有著落都收齊了。莫邪仔細分辨,滿意的點點頭。


    “少爺,李郎中來了”。莫邪整理著藥材,李郎中拿著幾本書,眯著老花眼走進書房。


    “李醫師可有收獲”?莫邪見李郎中的神色,心中一喜。


    李郎中點著頭。“公子,大喜,我查了一些藥典,有了點眉目,請看”。


    桑椹,天然桑樹果實。生於南疆,又叫桑棗,為農人喜歡之水果,主治陰血不足之症。莫邪恍然大悟。原來是一種水果,不在北地,而在南疆,我說怎麽沒聽說過。誰想出的點子,用果實入藥。


    雲苓,南疆樹生之物,“四時神藥”,不傷正氣之藥。


    青明花,定心之物,生於寒惡之地,強身之物。


    萬蟲草沒有找到。這已經讓莫邪大喜,莫邪向李郎中謝了又謝,讓夏禹賞了李郎中十兩黃金。


    “李醫師藥理學識廣博,可否看看晚輩采得一些草藥”莫邪誠懇向李郎中請教。


    “公子拿來看看”。李郎中眼睛一亮,細細打量著莫邪,莫家的公子玩上藥了,這道是稀奇的事。莫邪把幾味藥放在李郎中麵前。


    嗬,嗬,嗬。李郎中樂了。“看來公子也是入道之人,對一些奇花異草情有獨鍾。此藥對醫者沒有什麽大的用處,對於武者就不同了”。


    “此藥名為“眩目草”。藥得其名,人服用之後頭暈目眩,提純之後為白色無味粉沫,殺人於無形之間呀!公子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了吧”。李郎中鬼異的掃了莫邪一眼,莫家公子想幹什麽,打家劫舍?


    “醫師果然學識非一般人所能比及,醫師再看此藥”。莫邪拿出那朵讓自己麻了三天的花。李郎中眯著眼睛看了看,拿到燈下細觀一刻。


    “公子等我”。李郎中來了精神,翻了兩下書,一路小跑的出了莫府。


    李郎中走後,幾位郎中來到莫府,與李郎中提供的藥理相差無幾。單單萬蟲草找不到出處。莫邪並不著急,奇藥才有奇效,一天就找到了,母親的病不用等到現在。


    月已西斜,李郎中抱著一本舊書樂嗬嗬的跑來。“公子找到了,找到了”。


    莫邪忙接過書,李郎中擦著汗。“公子請看,這圖可否和公子見到的花株一樣”。


    莫邪點點頭,李郎中老眼泛起紅光。“此花可是一種奇花,又名僵屍花,看這功效,不治野獸,專治人。一息花粉能假死三、四天,多服可達一月之久。有意思,有意思”。


    藥效不用說,莫邪身有體會,太陽穴嘭嘭跳了幾下。“奶奶的是假死藥草”。


    莫邪又拿出三種藥草,這回沒有那麽幸運了,李郎中家底都翻了個遍,一無所獲。莫邪高興的不得了,稀裏糊塗得了兩種盅人之物。


    等了數日。莫邪決定外出求藥。uu看書uuanshu.om 夏禹看莫邪要走。“少爺這次出門帶我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顧,何況少爺去見老朋友,夏禹也想看看,路上也能長點見識”。


    夏禹在外跑習慣了,華城小小的天地,夏禹有點呆不住了。


    莫邪點了點頭,這次出去要到天湖山接回承影。好丫頭放在外麵不放心呀!再去斷刀門、無量教、玄劍門找泰阿、赤霄、鈍鈞三人,商量去聖境的事。夏禹和承影必需跟著,三人想不想去還得由泰阿、赤霄、鈍鈞自己決定。


    “夏禹,你在無量教都學了什麽功夫”?莫邪見夏禹要去,笑笑的問道。


    夏禹一聽,知道少爺一定想教自己神功。立即來勁,苦笑道。“少爺,我入門時間不長,精力都放在尋找少爺和仇人上麵,隻學一些皮毛”。


    這話一點不假,夏禹在無量教就是個內奸,出沒於弟子之間到處打探消息,不少弟都叫他“多事精”。莫強向莫邪談過怎麽樣用計報仇的事,莫邪更當夏禹為自家的兄弟。


    莫邪知道,莫雷收夏禹為義子。兩人是兄弟,早就不用跟著自己跑前跑後。莫邪一回來,夏禹還像從前一樣天天侍奉著莫邪,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著哪。這也是莫邪為什麽教夏禹術法的原因。必竟一人強,不如眾人強。


    莫邪拍拍夏禹的肩膀,從懷中取出一本書。“這部書叫‘靈動禦心決’。你抄一份,用心練習。此決練起來很難,你要有恒心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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