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蒼勁挺拔的楓樹林裏,茂密的紅葉幾乎遮掩了半個天際,秋風過處,楓葉沙沙作響。莫邪抱著一隻受傷的梅花鹿,受到靜心師太的感染,莫邪在山中穿行的二十多天裏,救了不少的野物。


    莫邪輕輕的放在小鹿,笑得看著鹿兒一蹦一跳的進了山林。


    叮叮噹噹。刺耳的兵器交錯聲從楓林中傳出,吆喝、漫罵,樹枝斷裂聲接踵而來。莫邪驚愕的瞪大眼睛,看看遠處搖晃的楓葉林,掃了一眼近處的枯草敗葉,無奈的搖搖頭,這個時節,躲都找不到藏身的地方。


    哢哢嚓嚓,灌木叢一陣瘋倒,一位滿身是血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衝出楓林,看到莫邪,猛的一愣,咚的一聲跪在莫邪麵前。“在下斷刀門外門弟子,請兄弟幫我將此盒送到斷刀門,門主必有重謝”。說完把一個木盒塞入莫邪手中,瘋狂的向另一處密林衝去。


    莫邪臉皮一陣肉跳,隨手將木盒扔入藥簍中,拿著藥鋤打著枯草。嘩啦啦,楓林下的短灌木中,衝出一群血人,掃了一眼莫邪的背影。“在那邊”。


    沿著斷刀門弟子逃跑的方向衝去,草叢中的莫邪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看血人跑遠了,東張西望看了會兒,沿著山路慌慌張張的上了官道。


    夕陽漸落,映紅天邊的晚霞,像著了火一般絢爛,遠山蒼茫,倦鳥歸林,渲染一片祥和的淒美。


    零落的秋葉,搖曳在清涼晚風裏,莫邪孤寂的身影在晚霞中沿著官道慢慢前行。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順後而來。衝到莫邪身邊,猛的拉住韁繩,一位老者和四位青衣大漢靜靜的看著莫邪。見莫邪背著草藥,可能認為應該是一個采藥的郎中。對視一眼後,打馬飛馳而去。


    莫邪抬頭看看官道上的煙塵,眼中閃過一陣驚芒,心裏打起了鼓。去不去斷刀門?莫邪不想去,江湖上分爭與自己沒關係,自己隻想查尋身世,其他的事莫邪沒有心思。


    這個燙手的盒子卻一直背在藥簍裏。送不送哪?莫邪臉上愁容不展,歎了口氣,如果路過就送到斷刀門。莫邪隻能如此決定。


    上丘國樂城,靜心師太提起過,是天湖山的管轄城池。樂城樓閣青碧、層層高起,南北縱貫長街青鬆玉欄繞砌,城池依山而建,俯瞰之下參差有序樓閣裏行著密麻麻來往奔忙的人群。莫邪挑著一竿寫著“藥到病除”的醫幌,操著老道蒼音。“求藥問藥,藥到病除”。


    “老先生可能治毒傷”?莫邪進城沒喊兩句,身後脆鈴鈴的女子聲響起,莫邪心中一喜,郎中這行選對了,到那兒,都不愁吃飯。


    莫邪回身邊看看束妝女子,武林中人,看來今天生意要開個好頭。“藥到病除”。


    束妝女子嫣然一笑,笑的似乎有些牽強。這話幾日來聽的多了,一笑了之。“醫師請隨我來”。


    “帶路”。莫邪甩著寬大的袖子,這醫步走的越來越像,莫邪在心裏誇著自己。跟著女子穿過幾條熱鬧的街道。


    一座依山而建,青磚青瓦,石基飛簷,四角微翹的雄偉樓群映入眼簾。


    從角門進入,是一處莊嚴樸素庭院,石徑連著一座座清掠古樸的涼亭,院子守衛森嚴,女子用了多次腰排才進得院落深處。穿過月亮門,來到一個小院。院內三層樓閣,兩側東西廂房。男男女女的天湖山弟子散落站著,人人麵色深沉,神情嚴肅。


    見到兩人進來,束妝女子迎了過來。“師姐又找來一位,這回怎麽樣”?


    “說是可以,醫師隨我來”。女子低聲說道。莫邪並不再意,行醫跟騙飯吃差不多,能醫得好不好看看再說。


    莫邪跟著女子進了裝飾清雅的木樓。木樓內檀香輕漫,古畫懸壁,看得主人一定是一位書香女子。進了兩道門。一張輕紗床上,隱約躺著一位女子,床邊站著幾位女弟子。


    “師姐回來了”。一位女子看到莫邪進來,忙走上前低聲道。


    束妝女子將莫邪帶到床邊。“先生請座”。


    莫邪輕輕坐下,對著紗床內輕聲道。“請伸出手來”。


    紗簾輕動,一隻紅腫的手臂伸出。莫邪一鎖眉。“真是毒傷”。心裏咯噔一下,輕輕按住脈門,細心把持。


    “請問傷在何處”。女子手臂向外伸了伸,女子大臂上有一處一寸多長的劍口,劍口周圍已經發黑。


    莫邪皺著眉頭看了看,拿出竹簽和竹片。“請忍一下”。


    簾內的人輕輕的“嗯”了一聲。


    莫邪用竹片輕按,取了黑血,用竹簽挑下腐肉。回頭對旁邊的女子道。“找一間屋子,我要細研。”


    一位女子上前,做一個請的手勢,帶著莫邪來到旁邊的一間側室,莫邪讓女子把一張桌子放在門前。拿出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坐了下來細研黑血,不時的拿出《藥經》看著。


    “玉蛇毒”。莫邪大驚,此蛇是山中一種奇毒之蛇,咬上一口足以致命。看來此人內功非常深厚,一直壓製毒性的發作,不然早就一命嗚呼了。


    “先生,看出是什麽毒了,可有解毒的辦法”?這幾天,門內的醫師和外來的郞中都看過了,可是沒有一位說出毒名來。


    莫邪點頭一笑,沒有回應算是默認,女子高興的轉眼沒了影子。莫邪眨眨眼睛,哇!穿牆而過?


    “師姐,師傅中的毒有救了”!驚喜的聲音從樓外轉來。


    莫邪起身收拾瓶瓶罐罐,向內室走去。嘩啦,院子裏的人都爆動似的圍住莫邪,一雙雙渴望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莫邪的嘴。莫邪看也沒看眾弟子,甩著袖子仰著臉進了正樓。


    莫邪一臉肅然的理著胡子,輕哼了聲,慢慢攤開絹紙,龍飛鳳舞的開了一處藥方。搖著腦袋念經似的讀一篇,撚著胡子想了想。“照此方抓藥”。然後自做高深的閉目,不在理睬眾人。


    院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位老者急匆匆的走進院子,目光刮刀的似的掃了一眼,陰著臉向正樓走去,院子裏的弟子唰的站起,畢恭畢敬。“參見嚴堂主、方堂主、陶堂主”。


    三位老者未言語,輕輕推門而入,屋裏弟子聽到聲音,忙行禮,退到一側低首而立。


    “孫護法傷勢如何?聽說查出毒因了”?一位錦袍虎目的老者,立著眼睛問道。


    “剛剛查出,已經下藥了”。床側一位綠衣長裙女子回道,隨手指了指閉目養神的莫邪。


    三位老者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莫邪,見莫邪行裝平平,麵神高傲,撚髯閉目,神情自惹,道是有些醫者之氣,忙拱手。“請問醫師大名”。


    “無名,山野郎中也”。莫邪眼睛半睜,輕輕一笑,沒有回禮。


    “請吳醫師細心照看護法,事後必有重謝”。錦衣堂主恭敬的看著莫邪。好牛的醫師,城內藥者那一個見了自己不點頭哈腰,看來,這位是外鄉郎中。


    “治病救人乃醫者本職,堂主多慮了”。莫邪嘴角一撇,扔出兩句崇德之言,閉上眼睛,不再理三位堂主。


    三位堂主互相看了看,隻好退到一邊坐下,小聲的議論起一些鎖事。


    半個時辰左右,急切的腳步聲傳來,幾位女子拿來大包小包的藥材,流著香汗衝進樓內。剛要說話,見三位堂坐在樓內,忙上前見禮,恭敬的放好藥材。


    莫邪這才慢慢站起,回身從藥簍內拿出一把不知名的草藥,囑咐如何磨藥,如何煎藥,然後背手像監工似的盯著幾位弟子。


    三位堂主遠遠的看著,心中一陣漫罵。“死藥師弄個解毒的方子,還留一手”。


    三位堂主坐著不走,不僅是探望孫護法,更是在等解**方。有藥方就等於多了一條命,沒想到莫邪有一味藥沒加。uu看書 ukanshucm 三位堂主都傻了眼。又不好意思問,隻好幹瞪眼。


    莫邪才出道行醫,那裏知道這些,有一味藥,自己在山上采過,因此未寫。


    一個時辰後,莫邪熬出一碗藥,做了幾片藥膏。示意綠衣女子將湯藥給孫護法服下。不多時,孫護法暈暈欲睡。莫邪上前,再次切脈。


    莫邪撚著胡子沉思片刻。從藥簍小盒中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尖刀,一點點把臂上的腐肉剃去,輕壓手臂清出黑血,一直流出紅血後才將藥膏敷上。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回身對幾位堂主道。“堂主放心,一日一藥,數日後即可全愈”。


    幾位堂主對看一眼。“請吳醫師在府上小住幾日如何”?


    莫邪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心裏七上八下。莫邪雖然研出毒名,用的確是普通解蛇毒之法,管不管用。莫邪心裏也沒底。“來人,帶醫師下去休息。”


    莫邪像似坐了囚牢,禁在一個小院裏,三餐雖然有人給送,院子卻出不去。莫邪來了閑情,白天坐在亭內讀經,夜裏在樓內安心練氣。


    這日,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籠一般,熱得使人喘不過氣來。莫邪坐在樓外小亭內,扇著熱浪,看著卷書。一位侍女走進院內。“吳醫師,孫護法有請。”


    莫邪放下書,進了樓內背上藥簍,隨同侍女向護法內院走去,到了樓閣外,見院內恭敬的等候著數人。


    侍女推門進入,一杯茶的時間,侍女出來。“吳醫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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