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放心,我沒事,隻是這些天外麵的事多了一點,過些日子就好了。反倒是你要照顧好身體”。還能有什麽話說呢,嫂子的心情莫雷感同身受。兒行千裏母擔憂,更何況是被人掠走的呢。


    “三叔,以後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就勞煩你了,我身子不好,能做的事情也少之又少,以後全靠你張羅了”。紅雁擦著奪眶而出淚水,淚水浸透了絹巾,嘩嘩地流過蒼白的麵頰


    莫雷心像刀絞一般,淚水模糊了眼睛。“放心吧!嫂子”。


    “三叔,回去歇著吧,這幾天你也累壞了”。紅雁溢滿洪水的淚眼扭向床裏,心中積滿的痛苦傾瀉在絹被上。莫雷知道嫂子身體虛,需要多多休息,拭去眼角的淚水,輕輕的退出嫂子的內室。


    慘淡的夕陽,千絲萬縷的餘暉,灑在華城外淒寂山林,微風吹過,葉子顫顫抖著哭音,弄得緩緩褪去的紅暈瞬間掛上了陰影。荒涼的廟宇前,五個身影沉默的坐著,其中兩個還穿著孝衣。


    “夏禹、承影你們真的要去找莫邪”?泰阿移身坐到夏禹身邊,疑惑的看著夏禹。


    “是的泰公子,少爺生死不明,二爺出去了這麽久,一點消息也沒有,我和承影等不了了”夏禹噙著淚水。這些日子夏禹一直坐在莫邪的書房裏默默的流淚,手裏拿著少爺讀過的《黃帝內經》,耳邊回蕩著少爺清亮的聲音。“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淡虛無……”。


    承影眼睛紅紅的,自從少爺失蹤後,一哭就是六天。“少爺!少爺!”。經常呼喚著少爺的名字從夢中驚醒。“君何在,相思苦,可知鴻雁傳家書,伊人夢回千百度,不見君回忘頭梳”。


    夏禹本來不想帶著承影,承影就是不放他走,白天晚上的看著他。


    鈍鈞含著晶瑩的淚珠,她也想去,可是走不了。抱著承影的肩。“你們先去,等我有了機會,一定也去”。


    一直風趣的赤霄老實的坐在台階上,扇子一下一下的杵著石階,拿出娟帕挮給鈍鈞。赤霄、莫邪六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之深,不是親兄弟卻更勝親兄弟。如今莫邪失蹤,怎麽能不著急哪?急有什麽辦法,赤家和泰家的家主都嚴令他們不得妄動,這次出來都十分不易,赤霄抬頭看看遠處,離此不遠的地方,家丁東張西望的看著小廟。


    “什麽時候走?我們去送你們”。泰阿重重的拍著夏禹的肩膀,象大哥一樣語重心長。


    “明天,回去後我和承影去找三爺,我相信三爺會同意的”。夏禹站了起來,看向遠處朦朦朧朧的華城。


    “好,我們等你的消息”。泰阿幾人靜靜的坐著,夕陽在慘淡心境中落去,徐徐的微風吹得人心發顫,黑的看不見淚流的麵容。星星在黑暗的空中,螢火閃閃的照耀著寂靜的小廟,人心悲痛,像似黑暗中一捧柔沙,搓的慢慢瀉下。


    “二爺,莫邪少爺的兩個書童在你門外跪了二個時辰了”。莫雷披星戴月的剛進府,趙管家低聲向莫雷耳語道。


    “什麽事”?莫雷眉頭緊鎖,一身疲憊更重了一重。


    “說是要去找莫少爺”。趙管家掃了一眼莫雷消瘦的臉。自從大爺走了,三爺的心境變的很壞,全府上下誰都不敢提少爺的事,但是三爺每天起來第一句就要問。“二爺回來沒,二爺回來沒”。問的趙管家心疼不已。


    “胡鬧,讓人拉回房間關上三天”。莫雷從承影和夏禹身邊走過,狠狠說了一句,看都沒看跪著哭泣的兩人。


    “這……”。趙管家擺擺手,幾個仆人忙過來,架著承影和夏禹向院外走去。夏禹掙紮著。“三爺!讓我們去吧,讓我們去找少爺吧”!


    “行了孩子,走吧,走吧,別來煩老爺了,他的心比你們都著急呀!哎呀,不是叫你們輕點嗎”?趙管家拭了兩下眼角,心疼的搖著頭。


    幾天後的清晨,雞啼之聲剛剛鳴起清新的晨曲。蒼白的天空漸漸的紅暈起來,灰蒙蒙的黑幕還沒有從華城褪去。


    “來人,什麽人在外麵哭哭鬧鬧”?莫雷還沒起床就聽到有人院子中吵鬧著。


    “小蘭,去看看怎麽回事,這些下人一點眼力都沒有,老爺在外都奔忙好幾天才回來,覺都沒睡好就吵醒了”!莫雷的夫人不滿的嘟囔著向外望去。


    小蘭出去一會兒,跑了回來。“老爺、夫人,是少爺的兩個書童哭鬧著要見老爺,說是要找莫邪少爺,下人趕不走他們”。


    “趙管家,每人打十鞭子,再關三天”。莫雷披著衣服趨著眉頭坐在床上,狠狠的喊道。


    “三爺,這麽忠誠的下人,打他幹什麽,關起來算了”夫人扶著莫雷氣得起伏胸,柔聲勸道。


    “婦人之見,你懂什麽,江湖是那好混的嗎?兩個毛孩子能混得了嗎?我不是不想讓他們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希望,我也想二哥早點回來和我一起看好莫家的基業,他們太小了,我這是為他們好”。莫雷訓斥著夫人,呼的從床上站起來,一臉怒容的看向窗外。


    外麵傳來皮鞭的抽打聲,夾雜著承影的哭聲和夏禹不屈的喊叫聲。每一鞭似乎都抽在莫雷的心上,他的心在流血。


    “輕點,輕點”趙管家小聲的吩咐著。“你這倆小祖宗呀,什麽時候不好,這個時候來,你想氣死老爺呀”。


    兩排垂柳柔嫩纖細的枝條在微風和晨光中搖曳,鳥兒在綠樹枝頭歡蹦亂跳,嘰嘰喳喳地唱歌。空氣清新涼爽,散發著難以形容的芳香。翠藍的池水流動柔柔的水波在晨光中淋浴。草兒濕潤的透出幾分幽幽的綠意。莫雷正在池邊晨練。一對男女,灰頭灰臉的衝進了院子,幾個家丁硬是沒拉住。兩人跑了幾步,被家丁扔倒在地。


    咚,咚,咚,兩人跪在莫雷不遠處的石地上磕著頭。莫雷收起招勢,坐到不遠的竹椅上。看了一眼。“行了,不要磕了,你們去吧”。


    承影和夏禹愣了愣,淚流滿麵。“謝三爺成全,我們一定找回少爺”。


    “你們真要去”?莫雷看著滿頭是血的承影和夏禹。歎著氣。


    “是三爺,我二人從小陪在少爺身邊,情同手足。少爺對我二人不離不棄,視為兄妹。現在少爺失蹤,我們在家等不下去了,請三爺成全”。夏禹哭著又磕起頭。


    “好,你們去吧,從今個起你們不再是莫家的下人,我收你二人為義子,義女”。莫雷鄭重看著夏禹。


    所有人都愣住了,夏禹和承影更是驚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著大大嘴,傻傻的愣了。


    “還不快謝老爺”。趙管家笑著推了推夏禹。夏禹如夢初醒,趕忙咚咚咚邊磕三響頭。“謝老爺”。


    “傻呀!還不改口”。趙管家的老臉都笑開了花,像似好事落到自己頭上一樣。


    “謝義父”。夏禹向莫雷畢恭畢敬的又磕了三個響頭。


    “好,好,好,起來吧”。莫雷哈哈大笑著。突然看到承影一動不動的還楞在那兒,趙管家上前拉了拉。“快謝老爺呀”。


    承影一動沒動,愣愣的盯著莫雷。“這孩子你想什麽哪”。


    咚,咚,咚。承影磕了三個響頭,淚眼蒙蒙看著莫雷。“二爺,承影不想當義女”。


    “嗯”。莫雷臉色陰沉下來,皺了一下眉頭,嗬嗬嗬的會心的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隻要能找回少爺,我親自為你們主持婚禮”。


    承影紅了臉,低頭含淚,弄著衣服角,嬌羞不已。一時間反而不知道怎麽好了。


    “哈哈哈”莫雷一陣大笑。“我莫家之人如此忠義,怎能不稱霸上丘”。


    清晨,一縷晨光射穿薄霧,潮呼呼的水氣味,uu看書wwuukashu閃出樹的影子,天空漸漸的高了,抹上柔和的晨光。道旁的楊柳低垂著頭,柔順的接受著晨光地淋浴。微風乍起,細浪跳躍,吹起一片黑色秀發。淡淡的清清的霧氣,潤潤的濕濕的淋著麵龐,晶瑩的不知道滾下多少露珠。


    “夏禹,這是我三人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們能早點找到莫邪,早些回來”。泰阿顫抖的拿著一包東西交到夏禹手中,緊緊的扳著夏禹的肩膀,淚眼模糊的盯著夏禹眼睛。


    “好妹妹,我真的不舍得讓你走”。鈍鈞眼睛紅腫著,這眼淚在夜裏流過,心痛的滋味,隻有鈍鈞自己知道,這淚的酸,眼的苦,淚的痛。


    “姐姐”。承影抱住鈍鈞,心卻已經飛走了。


    “不要送了,時辰不早了,我們想早點找到少爺”。夏禹抱拳向泰阿幾人道別,目光裏沒有半點留戀。


    “保重夏禹,我們等你的好消息”。赤霄、泰阿、夏禹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沒有任何時候讓三人心這樣糾結。


    “走,承影”。夏禹拉開承影,兩人翻身上馬。


    “少爺,你要好好的活著,堅持住,我來了”。夏禹向遠方大喊一聲,快馬飛馳而去,他相信少爺還活著,在等著他。


    泰阿、赤霄、鈍鈞三個人默默的站著,寂寞的山路向前延伸著,如同希望的飄帶伸向常青的鬆柏、芳香的樟楓之間。


    君去兮,君去兮,茫茫前路;望盡天涯尋知已,君歸是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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