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淳宇吞下一把丹藥,暫且壓住體內的傷勢,眼中的從容早已消失不見,神色驚慌,朝著外麵一路疾馳,根本不敢有半刻停歇。


    這一戰,徹底將他打怕了!


    此時,裴淳宇的腦海中,浮現的全部都是薛陽、枯瘦老人隕落的一幕,感覺到手足冰涼。


    “這是個無所顧忌的狠人,千萬不能落在他的手中!”


    裴淳宇咬緊牙關,心中歇斯底裏的嘶吼著。


    眾人看著這一幕,滿臉震驚。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想象,一位築基修士竟然在上古戰場中,對著琉璃宮傳人和封印者追殺!


    “這人真是膽大包天啊。”


    “如今,這位封印者隻是不想與其換命,若真將其逼急了,封印者全力出手,反身就將其鎮殺了!”


    “那也不好說,之前地煞教的封印者不也白死了。”


    眾多修士議論著,開始出手爭搶丹池宗的二階靈丹,隨後朝著洞府外麵疾馳而去,想要看看最後的結果如何。


    煉丹大殿前。


    蘇小凝仍在閉著雙眼,接受著丹池宗的傳承。


    傳承時間越久,就意味著丹池宗留下的東西越多,無論是對蘇小凝還是丹陽門,都有益無害。


    數百位丹陽門弟子將小凝保護在中間,如眾星拱月般,一層一層,密不透風,生怕傳承受到幹擾而打斷。


    唐瑜始終蹙著峨眉,麵露憂色,時不時望著遺跡深處。


    梁伯微微一笑,問道:“是擔心蘇公子吧。”


    “我現在倒是祈禱,在這丹池宗中沒有完美開脈丹。”


    唐瑜幽幽一歎,道:“以他的性情,既然說出對完美開脈丹勢在必得的話,就一定會出手爭奪!麵對琉璃宮、地煞教的兩大傳人,他沒有什麽勝算的。”


    “放心。”


    梁伯沉吟道:“我現在回想起來,此子所用的刀法,應該就是定海五式!也就是說,傳言應該是真的,此子已經得到刀皇傳承。”


    縱然唐瑜之前已經隱約猜到,但如今聽到梁伯說出這件事,心中仍是受到不小的震動。


    刀山靈海在上古年間凝聚而成,萬古歲月裏,不知埋葬了多少天驕人傑。


    而如今,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修士得到。


    甚至,這個人在之前都沒有聽說過刀山靈海的存在。


    這一切,看上去有些荒唐,卻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玄妙,好似冥冥中早有注定。


    梁伯又道:“以此子如今的戰力,絕對能與裴淳宇、薛陽之流比肩,縱然不敵,應該也能全身而退,你不必擔心。”


    “嗯。”


    唐瑜點點頭,心中的憂慮散去不少。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衣袂破空之聲,速度很快。


    來人的喘息聲極重,明顯已經是拚盡了全力。


    丹陽門眾人循聲望去,見到此人的容貌,不禁愣在當場,目瞪口呆。


    琉璃宮,裴淳宇!


    裴淳宇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兩條手臂上血跡斑斑,血肉撕裂,仍在淌著鮮血,臉色蒼白,眼眸也不複往昔的清澈,布滿血絲。


    裴淳宇朝丹陽門這邊看了一眼,腳步不停,直接衝向迷霧山穀的外麵。


    很快,身影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別說是其他修士,就算聰慧絕頂的唐瑜,此時都有些錯愕,一時間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怎麽會這樣?


    琉璃宮不是去遺跡深處,尋找完美開脈丹了麽?


    為何隻剩下裴淳宇一個人,他身邊的封印者呢?


    換言之,哪個勢力能將琉璃宮逼到這樣的境地?


    梁伯目光閃爍,推測道:“估計是完美開脈丹出世,琉璃宮、地煞教兩宗大打出手,局麵失控,封印者廝殺到一起,雙雙隕落,裴淳宇落敗給薛陽,他才不得不退出爭奪。”


    眾多丹陽門修士暗暗點頭。


    唐瑜皺了皺眉。


    梁伯這個推測,聽上去沒什麽差錯,但她又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裴淳宇逃走時,神情驚恐,明顯是遭遇到了什麽令他極為恐懼的事。


    薛陽有這個實力?


    還是說,在遺跡深處發生了什麽難以想象的變故?


    就在此時,遠處的半空中突然傳來一陣硬撼對拚之時,轟轟作響,聲勢駭人,明顯已經戰鬥到了白熱化。


    丹陽門眾人紛紛眺目望去,下意識的張開大嘴,神情僵在臉上。


    遠處,有兩個身影正在激烈廝殺。


    靈光熾盛,血芒漫天。


    轟!轟!轟!


    兩人的每一次碰撞,都會迸發出極為恐怖的力量波動,令人心悸。


    其中一人是琉璃宮的封印者,金袍老者。


    另一人穿著一襲青衫,拎著血色長刀,竟是深入遺跡的蘇子墨!


    “這……”


    梁伯完全看傻眼了。


    唐瑜檀口微張,美眸一眨不眨的看著遠處的青色身影,心中的一切迷惑,似乎都有了解釋。


    方才逃走的裴淳宇,畏懼的不是薛陽,而是蘇子墨!


    戰場上的局勢極為膠著。


    身為封印者的金袍老者,雖然沒有爆發出金丹境力量,但每一次出手,也都達到八脈築基的層次,重達萬鈞,勢不可擋。


    而對麵的蘇子墨更加凶狠,目光如炬,刀刀淩厲。


    借助血淬刀的厚重刀身,再配合定海五式,蘇子墨竟與金袍老者對拚碰撞不落下風!


    隨著時間的推移,蘇子墨體內血脈湧動,海潮之聲不絕於耳,明顯是越戰越勇。


    而金袍老者的步伐,已經不如最初靈動,身上湧動的氣血,也漸漸退散下去。


    這一場大戰,對他的消耗太大了。


    在短短的數十個呼吸之中,金袍老者的皮膚,就已經失去光澤,漸漸幹枯,浮現出一道道皺紋。


    唐瑜沉聲道:“琉璃宮的封印者已經是遲暮之年,體力不濟,氣血衰敗,這樣戰下去,他必然會落敗。”


    “不會。”


    梁伯神色凝重,道:“眼下,真正要擔心的是蘇子墨。封印者真正的強大之處,是在於爆發金丹境力量的必殺一擊!”


    “如果蘇子墨此時收手,或許還來得及。若是他真將封印者逼到退無可退,他必死無疑!”


    這種局麵下,根本沒有人敢插手。


    誰都不知道,封印者什麽時候會不顧性命,爆發金丹境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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