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這獎勵,陽九都有點懵。


    誰喜歡讓衰神附體?


    仔細一看,才知道這衰神附體其實是一道符。


    隻要將此符打入體內,這人所有的好運都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倒黴,不斷倒黴,倒黴透頂。


    以後看誰不順眼,順手打張衰神附體符,簡直不要太爽。


    天亮後,李星河命人將慕容霸的屍體懸掛到綿州城的城門上,以儆效尤。


    綿州百姓口口相傳,都很震驚。


    酷吏當道,貪官橫行,朝廷昏暗,百姓們本以為慕容霸的起義,能夠帶他們走向光明。


    誰能想到慕容霸竟是如此不堪一擊,這才堅持多久,就被懸屍城門。


    那些家裏有男丁去追隨慕容霸的人,無不痛心疾首,恨不能吃顆後悔藥。


    消息傳到成都,薛血也很振奮。


    休整一天後,再度向成都城發起進攻。


    然而出乎薛血的意料,慕容霸赫然出現在城樓上,指揮戰鬥。


    慕容霸還在成都城,那被李星河殺死的會是誰?


    這世上不可能有兩個慕容霸吧?


    重重迷霧下,薛血暫時選擇退兵,必須得弄清楚此事,否則士氣大損,更難取勝。


    消息傳回,李星河再也笑不出來。


    成都城居然還有一個慕容霸。


    這是他怎麽都料想不到的。


    陽九此次帶隊來到戰場,就是為了縫合古怪屍體,順便指點普通人該如何縫屍。


    戰爭不結束,便無法再回長安。


    得知成都還有慕容霸坐鎮,陽九便知道他先前的猜測是對的。


    慕容霸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變成了一個符號,一個象征,就跟神秘部落的圖騰一樣。


    一個慕容霸死了,還會有第二個乃至千百個慕容霸出現。


    朝廷想要鎮壓這場叛亂,恐怕得打持久戰。


    狼煙燃起,很難被熄滅,除非朝廷變革,除貪官,殺酷吏,保百姓衣食無憂。


    到那時候,誰會傻到拿起刀劍去造反?


    老婆孩子熱炕頭誰不喜歡?


    殘破的綿州城,倒是有了幾分生機。


    武後的一道懿旨,急召陽九回長安。


    傳旨的公公雖沒明說,但也暗示跟護國公武有道有關。


    在六扇門大牢好吃好喝的武有道,突然出事,著實急壞了武後。


    再次回到長安城時,城中綠茵盎然,春意濃濃。


    到縫屍鋪換衣服時,小玄子神色匆匆前來,告訴陽九武有道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武有道如今已經回到了護國公府,太醫輪番診治,一如此前麵對先皇的頑疾般,束手無策。


    武後親自去看望過,看到最疼愛的弟弟變成那副模樣,心痛如絞,發誓要請天下最好的大夫,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治好弟弟。


    魏忠賢和狄居易等人都勸過武後,可惜武後聽不進去。


    尋醫無果,武後莫名想起了陽九。


    當時先皇命懸一線,正是陽九將先皇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若非受刺激,可能先皇到現在還活著。


    武後一點都不喜歡陽九,但感覺能救武有道的人,貌似隻有陽九。


    “小玄子,這護國公好端端的,怎會發病?”陽九換上新衣,束了束腰帶。


    小玄子低聲道:“天後覺得跟九哥給國公爺的鞭有關。”


    陽九搖搖頭,這要是治不好武有道的怪病,武後不得將他的頭給砍了?


    況且武有道這種人,能活到現在,都是老天不開眼。


    武有道的好日子早就到頭了。


    武後這家夥,心腸歹毒,老是惦念著陽九的性命,看來得忠心耿耿丹伺候了。


    鎖上門,陽九徑直前往護國公府。


    春暖如夏,百花盛開。


    武有道躺在床榻上,屋子裏燃燒著大量火盆,陽九進入後,立馬熱得直冒汗。


    武有道卻一直在喊冷。


    身上蓋著好幾層厚棉被,兀自凍得瑟瑟發抖。


    陽九掀開被子一看,好家夥,貼身的被子都被汗水浸濕,就跟剛泡過澡似的。


    侍婢自然想換,但礙於武有道的淫威,沒誰敢去換。


    “國公爺……”陽九叫了好幾聲,才看到武有道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到是陽九,武有道慘然一笑,道:“陽兄,縱然你現在立馬做出神鞭,恐怕我也無福消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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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這副鬼樣了,還想著那事?


    陽九把了把脈,微微皺眉。


    武有道是被寒氣侵入,按理說開幾副藥就能痊愈。


    那些太醫卻都說治不好,沒法治,這是怎麽回事?


    一兩個太醫可能不想治,想讓武有道就此奔赴鬼門關。


    但不可能所有的太醫都這麽想,畢竟若能治愈武有道,絕對是大功一件,升官都是必然。


    若任由武有道這般病死,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武有道就該在菜市口被斬首,到時候,陽九定會帶上瓜子去看戲。


    “國公爺,我給你開幾副藥,吃後就沒事了。”陽九起身行禮。


    武有道無力地點點頭。


    陽九將藥方交給候在外麵的侍婢,叮囑幾句,便準備回縫屍鋪睡覺。


    誰知還沒走出護國公府,就有兩個太監迎麵攔住他。


    武後有請。


    轎子就在護國公府外候著。


    陽九上轎後,那兩個太監並沒有上來。


    陽九從九蛇歸洞裏取出一顆忠心耿耿丹,將其單獨裝進精致的白玉瓷瓶裏,等會兒見到武後,該如何忽悠她吃下去?


    轎子一直抬到了養心殿外。


    武後就在殿中批閱奏折。


    龍床上的寒玉棺中,先皇躺在裏麵,宛如在熟睡。


    終日跟一具屍體呆在一起,武後也不覺瘮得慌。


    不過由此倒是可見,武後這女人的心腸,有多冰冷。


    陽九進入大殿,恭聲行禮道:“縫屍人陽九拜見天後。”


    “有道如何?”武後看都不看陽九。


    陽九道:“隻是偶感風寒,我已經開了藥,過兩天當無礙。”


    “若有道有事,你就給他陪葬吧。”武後聲音冰冷。


    跪在地上的陽九,猛地站了起來。


    武後霍然抬頭,麵有慍色。


    沒有她的命令,陽九竟敢起身?


    “天後是想自己當皇帝吧?”陽九笑眯眯問道。


    武後怒斥:“大膽。”


    陽九笑容不減,上前一步,道:“若天後想當皇帝,必先斬武有道,方能得民心。”


    祖宗綱法算根毛,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


    “本事不大,膽子倒不小。”武後眸露殺意,說著話,從桌桉後走出來。


    陽九道:“微臣所言,字字……”


    武後一言不發,走到旁側的刀架前,伸手取下一把長劍。


    長劍出鞘,森芒刺目。


    這絕對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武後拿劍指向陽九,冷笑道:“本宮久未殺人,怕是手法都已生疏,若一劍沒能刺死你,莫要見怪。”


    陽九站著沒動,似乎做好了被刺死的準備。


    如此安靜,倒是讓武後頗感意外。


    就在此刻,旁側遽然有道白芒疾射向武後。


    “天後小心。”


    陽九飛身而起,將武後撲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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