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陽九似乎在談情說愛,李星河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時,陽九看到了他。


    陽九拉起甘思思,低聲道:“秦王來了,你先回包子鋪。”


    哪怕李星河閱女無數,看到甘思思這樣的美人,難保不會心動。


    “可有打擾到你們?”李星河幾步過來,笑著問道。


    陽九道:“殿下說笑了。”


    “陽兄,我是真心拿你當兄弟,所以有句話我必須得說。”李星河遽然斂起笑容。


    陽九感覺李星河要說的是大事,抱拳行禮道:“請殿下明言。”


    “男人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女人。”李星河看著貓不理包子鋪說道。


    這是話裏有話啊。


    “當然了,如果陽兄隻是想玩玩,並不打算白頭偕老,那就當我沒說。”李星河又補充了一句。


    陽九再次抱拳行禮,道:“多謝殿下提點。”


    護國公府守衛森嚴,高手如雲,昨晚的女刺客能利用煙霧彈逃出大殿,又豈能毫發無傷地逃離國公府?


    若非李星河授意,讓擁有一流身手的影衛在暗中協助,甘思思必命喪護國公府。


    影衛暗中尾隨,得知了甘思思落腳的地方,並帶來了甘思思沒戴麵紗的畫像。


    李星河看得怦然心動,當即決定親眼來瞅瞅,卻看到甘思思竟在跟陽九談情說愛。


    朋友妻,不可欺,他當陽九是兄弟,瞬間便選擇放棄甘思思,畢竟武有道送來的那些西域舞姬,質量確屬上等。


    況且天底下好看的女人多得是,他想要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完全沒必要跟陽九搶。


    就是陽九看中的這女人,居然膽大到去行刺武有道,如此愛惹事,自己活不成也就算了,還會連累到陽九。


    必須得管管。


    必須得好好管管。


    中午陽九到酒仙樓吃飯,甘思思到酒仙樓唱曲。


    沒帶魏雨燕。


    隻要給魏雨燕一點銀子,她能在長安城逛上一整天。


    一曲唱罷,賞銀落入竹筐的聲響,清脆悅耳。


    酒樓老板隻收取了一丁點場地費,然後善意地提醒道:“甘姑娘,你長得如此漂亮,以後出門可一定要小心哪。”


    詳細詢問之下,才知道最近長安城總有年輕漂亮的姑娘失蹤。


    年輕漂亮的姑娘總是出來拋頭露麵,本就很危險。


    甘思思道聲謝,倒是沒將老板的提醒放在心上。


    回去的路上,他們倒是看到了官府剛張貼出來的告示,提醒年輕姑娘天黑前最好呆在家裏,千萬別出來瞎晃。


    由於失蹤姑娘的人數實在太多,此案已經移交給了六扇門,相信在四大名捕的追查下,真相很快會水落石出。


    入夜後,護國公府的那些屍體,果然沒有送過來。


    六扇門和刑部的縫屍人也要吃飯。


    陽九喝了碗水,拿上家當,直奔閻羅殿。


    有了魏忠賢賞賜的令牌,他可自由出入東廠,而且還能隨身攜帶飲雪刀。


    縫屍有危險,帶把刀能夠防身,心也安定。


    陽九稍作猶豫,還是推開了黃字十九號的房門。


    天地玄號房的屍美人,還在等著他寵幸,要是一直在黃字房徘徊,定會讓那些屍美人等急了。


    棺中老嫗斷掉的左手,就緊緊握在她的右手裏。


    最詭異的還是老嫗臉上的笑容。


    脖子都快被砍斷了,怎還能笑得如此陰邪瘮人?


    哪怕隔著寒玉棺,陽九也能感覺到這老嫗身上的煞氣。


    如此大凶的屍體,居然隻被存放在黃字十九號房。


    天地玄號房裏的屍體,那得多恐怖?


    陽九關上門,點上蠟燭。


    燭火平穩,沒有任何變化。


    陽九施展鐵布衫護體,方才推開棺蓋。


    寒氣迎麵撲來,凍得陽九扭頭打了好幾個噴嚏。


    再次回頭過來,卻見棺中老嫗臉上的笑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怒目而視。


    還會變臉?


    這是活人,還是死屍?


    陽九抱拳行行禮,恭聲道:“前輩,多有得罪,在下乃東廠縫屍人陽九,唯有將前輩的身體縫合完整,前輩才能入土為安。”


    煞氣撲麵,若無鐵布衫護體,必會侵入陽九的髒腑。


    那老嫗發怒的老臉無比瘮人,鬆垮的肉皮皺成一顆顆的鴿子蛋,圓睜的雙眸好似還有光澤。


    但她攥緊自己左手的右手,卻是緩緩鬆開了。


    陽九道聲謝,將那左手拿起來跟左手腕對齊,然後點上香,便開始縫屍。


    一隻手,一顆頭,以陽九如今的縫屍手藝,縫好頂了天也就一盞茶的功夫。


    用桃花針法縫屍,又快又好。


    老嫗陰沉的臉,總算舒緩下來,雙眸也是緩緩閉上。


    《生死簿》也在此刻出現。


    老嫗本是一座山寨的寨主,年輕的時候也曾貌美如花,追求者甚眾,江湖人稱“賽妲己”。


    這自然是戲稱,但老嫗很喜歡這個名頭,從此便以賽妲己為名。


    人年輕的時候,基本上都會遇到幾個渣渣。


    賽妲己也不例外,狂熱地愛上了一個青年才俊,結果被騙財騙色。


    有了身孕的賽妲己,想要跳崖結束生命,卻撞上有土匪正在打劫商隊。


    她挺身而出,將那群土匪打得破滾尿流,落荒而逃。


    但也因此,讓她失去了肚子裏的孩子。


    誰知商隊見死不救,匆匆離去。


    等她醒來,卻是在一座山寨裏。


    這座山寨正是被她打跑的那群土匪的老巢。


    那些土匪被她徹底打服,一致決定讓她來當寨主。


    心灰意冷一心求死的她,倒是被這群土匪重新點燃了生的希望。


    從此在她的帶領下,山寨壯大得很快,四方豪傑盡皆前來投靠。


    朝廷好幾次派兵來圍剿都是以失敗告終。


    賽妲己床上的男人換了一撥又一撥,但她的肚子,再沒鼓起來。


    數十年過去,她過得逍遙快活,賽過神仙。


    當她敵不過歲月的侵蝕,再也無力鎮壓山寨時,悲劇發生了。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山寨中的幾個當家聯起手來,先吹迷煙,再殺進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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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是如此,還是有幾人慘死在賽妲己的劍下。


    賽妲己以左手使劍,被斷掉左手後,她剛將左手撿起來,腦袋就被人一刀砍得差點掉了下來。


    “前輩可還有未了的心願?”陽九問了好幾次,也不見老嫗回答,隻得將棺蓋蓋好。


    這年頭,掙點功德真不容易。


    【縫屍四十二具,獎勵宿主易容術。】


    賽妲己在行走江湖時,看家本領正是易容術。


    有了這易容術,以後幹點壞事,倒是方便多了。


    時間尚早,陽九繼續推開了黃字十八號的房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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