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玖不明所以的看著聶寧遠,隔著一道帳篷的門簾,她聽不到裏麵任何的動靜,也不知道聶寧遠此舉何意。


    慕容清在等她?印象中,慕容清對於她似乎並不是那麽喜歡,然而也並為流露出討厭或者其他的情緒,隻是如今聶寧遠這麽說,反倒讓慕容玖心生不安。


    聶寧遠見慕容玖久久不動,伸手替她掀開簾子,“與其在此猜測,小姐何不進去看看?”


    慕容玖進入營帳,聶寧遠也隨之進入。


    營帳之中很安靜,一道黑白水墨屏風將案桌與內室分隔開來,慕容玖心底隱隱不安,然而卻聽到屏風後有細微的聲音,心也隨之一定。


    片刻,有人從屏風後轉出,看到慕容玖顯然愣了一下,很意外,但也沒有多說,走到了聶寧遠麵前,為難的搖了搖頭,又看了慕容玖一眼,轉身離開。


    慕容玖皺眉看著他們沒有聲音的動作,心底已經明了幾分,但仍舊是待那人離開,方才問道:“出什麽事了?”


    “不知道!”聶寧遠也搖了搖頭,兩人一先一後轉入屏風之後,方才看到床榻上躺著的慕容清。


    慕容玖上前,探了探慕容清的脈搏,沒有任何的異樣,沒有中毒,也沒有嚴重的內傷,最近出了宮變,也未曾聽說有任何的戰爭,慕容清身上也沒有外傷,因此她便更加疑惑。


    聶寧遠朝她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屏風,慕容玖也跟著他走了出去,兩人也沒有在帳篷中多作停留,直接出了帳篷。


    慕容玖跟在聶寧遠的身後,“這就是他不回府的原因?”


    聶寧遠走出去一段,停在了一處視野寬闊的地方,“確切的說是他們不想讓他回去!”


    慕容玖手一緊,“藍氏竟然如此膽大?”


    聶寧遠目光深沉,“我也沒有料到,藍氏當年一個小小的孤女,如今竟然如此狠心,這藥恐怕已經第一次了,她已經用的極其嫻熟,所以當將軍回到軍營發現有異常的時候已經遲了!”


    慕容玖聽聶寧遠如此說,心底也咯噔一下,想到了自己院子中那些漆樹汁的味道還有褪了色的書,便對聶寧遠所說的有了了解,但盡管如此,依舊變了神色,“藍氏竟然如此大膽,對父親也敢下手!”


    “本來是不敢的!因為這幾年藍氏在府中養尊處優,作威作福慣了,也一直都把自己當做了將軍府人,甚至二品的誥命夫人頭銜都有了!”聶寧遠歎了一聲,“但是小姐回來了,若小姐還是同之前在大昭寺時一樣畏畏縮縮,那藍氏倒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可是小姐的變化太大,藍氏根本無法控製,而且前不久柳如煙也回來了,她對藍氏那些伎倆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藍氏擔心柳如煙揭穿她,索性便先下手為強了!”


    慕容玖仔細的想了一下,“東西與混在漆樹汁中的古怪味道一樣?”


    “不清楚!”聶寧遠想了想,“寧遠並不是很清楚小姐院子裏的味道是怎樣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方法藍氏用了遠遠不止一次,不僅僅是夫人心冷離府,還是柳如煙因為邪症而被送到了鄉下別院,都是這東西在作祟!”


    慕容玖點了點頭,“這藥我在知道的時候就送到了無塵穀請外祖查了,粉末可迅速的溶於空氣之中和水中,無色無味,也無從尋起,尤其是在潮濕的環境和水邊更易生存,所以那時候玖月閣修建的時候藍氏就積極的替我刷了書櫃而將這些致人入幻境的粉末摻了進去,卻沒想到,我整理書櫃的時候陰差陽錯,反而發現了她的軌跡!”


    “是啊!”聶寧遠看著慕容玖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若不是那次在紹京城外小姐隨機應變,這虎符不知道會落到誰的手中!將軍回到營中便說,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不如早早的便將虎符交到小姐的手中!”


    提到虎符,慕容玖的神色也沉了下來,“真不知道是誰給了藍氏如此大的膽子,這藥無須多說,是曆來皇宮之中妃嬪爭鬥時的必須品,冷宮中那麽多的瘋女人都是因為這個藥,這藥必定是南宮紀雲給藍氏的!”


    聶寧遠是第一次如此肯定的聽到南宮紀雲與藍氏的事,臉色一變,“真是一對奸夫淫婦,枉當初夫人收留了她一個小小的孤女,將軍也是看她可憐在別院偷偷生活了六七年才終於不忍心將她帶入府中,因此才導致了夫人憤而離家,沒想到~”


    “聶叔沒想到的事恐怕還遠遠不止這些吧!”慕容玖雙手往後一撐,“隻怕一切都是藍氏與南宮紀雲策劃好的,當初藍氏應該隻是在南宮紀雲與慕容清之間遊移,想為自己找一個靠山,但是當她感覺到自己永遠無法從南宮紀雲那裏得到自己想要的全部,那麽便隻能狠下心跟南宮紀雲在一起了!畢竟南宮紀雲若是真的叛亂成功成了皇帝,就算她藍氏做不了皇後,一個妃子總是有的!”


    聶寧遠不敢置信的看著慕容玖,沒有想到這麽直接的話會從她的口中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連他都覺得難以啟齒的話,可是他不能責備慕容玖,因為這些都是事實,他們心底殷殷清楚卻不敢說出口的事實。


    他遲疑了一下,“將軍害怕自己因為這個古怪的藥而變得不可理喻,特地讓軍醫開了藥讓他沉睡,將軍絕對無法忍受自己在軍營和兄弟麵前胡言亂語,神智不清!”


    “嗯!”慕容玖淡淡的應了一聲,“我理解父親的想法,作為紹京的鎮國大將軍,若是他魔怔的消息傳了出去,恐怕對我們都不利!虎符在我手中,藍氏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從我手中拿到的,但隻要父親出事就不一樣了,無論府中如何,對外而言,藍氏還是這將軍府名正言順的夫人!”


    聶寧遠神色一變,壓抑著自己的怒氣,“那如今該怎麽辦?”


    慕容玖無意的拂了拂袖子,袖中皎月咻的飛出,身後不遠出傳來一聲短促的驚叫,隨即便是重物落地之聲。


    揚手收回皎月,慕容玖走向被刺殺的探子,“父親多日不出,軍營之中必有流言,最近宮內外都不安生,細作不會少,很容易都傳到了外麵,傳的多了,意思也變了!”


    聶寧遠怎麽會不明白慕容玖話中的意思,他想了想,又接著道:“之前昭黎的攝政王多次求見,但將軍已經出現了幻覺,便多次命我拒絕,再之後,白子遙自以為將軍無意與他合作,便也沒再出現,聽說,後來與南宮紀雲聯係上了!”


    慕容玖神色有些微的變化,停在了屍體的麵前,“沒有穿任何的衣服,應該是附近的探子,白子遙與南宮紀雲既然聯係但是到現在還有出手,要麽就是還未達成一致,要麽就是白子遙還在等待其他的機會!”


    聶寧遠揮手示意士兵過來將屍體抬走,“小姐的意思是,白子遙還是想要與將軍合作?”


    “嗯!以我對……”慕容玖下意識的說了半句便戛然而止,聶寧遠顯然沒有意識到她的異樣,似乎依舊在想著探子的事。


    慕容玖輕哼一聲,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如今南宮珩與南宮紀雲不過是表麵的合作,他們自己心裏也都清楚,他們如今的目標一致,要共同對付我,而他們最終要的東西也都一樣,皇位隻有一個,他們總是要有個你死我活的!南宮紀雲有白子遙,還有軒轅和,而南宮珩有定國侯府,這也是他答應了雲上翊堅持要把南宮靜嫁到軒轅的原因,這樣他等於又有了軒轅嶢,他們勢均力敵!”


    “而我?”慕容玖輕輕撥了撥自己的袖子,“有虎嘯營的虎符,和失蹤了主子的鬼軍,看似與他們也是勢均力敵,其實卻都是空的,虎嘯營常年由慕容清統領,將士們認他勝過虎符,而鬼軍如今也是缺了主心骨!”


    聶寧遠神情嚴肅,之前擔心慕容清,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些原委,如今聽慕容玖說了,仔細一想,便覺有異,紹京表麵看似一團平靜,內裏卻都等待著一個人來挑破這層紗,而慕容玖今日到了軍營,此時南宮珩與南宮紀雲已經在想後招,這個不知是何方的探子來的如此及時且蹊蹺也絕對不會是一場巧合。


    慕容玖看著士兵將屍體匆匆抬走,忽然想到了什麽,“慢著!”


    那士兵愣了一下,請示的看向聶寧遠。


    聶寧遠也被慕容玖突如其來的一聲厲喝驚住,但仍舊抬手讓士兵停了下來。


    慕容玖慢慢的走到了那屍體麵前,伸手在屍體的腰間碰了碰,果然碰到了熟悉的腰牌,神色中流露一抹悵然之色,但又很快消失。


    她退後兩步,揮了揮手示意士兵離開。


    聶寧遠點了點頭,待士兵抬著屍體離開之後才問道:“小姐發現了什麽?”


    慕容玖沒有表態,片刻,一字一句問道:“如今南宮紀雲與白子遙關係未定,知道瓦解他們關係最好的辦法是什麽嗎?”


    聶寧遠側目看她。


    慕容玖看著紹京的方向,聲音冰冷,“自相殘殺!”


    ------題外話------


    明天終於放小長假了


    可以好好碼字啦


    我會努力的碼的


    六千字啊八千字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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