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小傾也發射出了飛刀。刀光一閃,但是,這時刀光又一閃。


    那飛刀居然被落雪兩指夾住,他強行變換飛刀的去勢,手勢翻轉,飛刀借力反而射向了小傾。同樣的串聯分子,一眨眼之間,小傾便覺腦袋一片空白。寒意侵襲,她的一根發絲被斬落,飛刀幾乎是貼著臉頰飛了過去。


    飛刀最後射中吉普車,將吉普車的前方完全洞穿。


    這樣的力量,這樣的力量……


    陳淩已經呆呆的說不出話來了。這個落雪,還是人嗎?


    落雪臉色淡淡,絲毫沒有得色。


    陳淩看向落雪,眼中已經是說不出的敬畏。


    落雪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陳先生,得罪了。但我並無惡意。”


    陳淩知道,他當然沒有惡意。他如果有惡意,自己早就死了。


    “好,我答應你,放了普魯士。”陳淩不再多說。這落雪和背後的勢力,絕對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也不知道首領到底是不是這落雪的對手。


    同時,陳淩也領悟到了一個道理。越是有本事厲害的人,越是低調。比如這個落雪,如此人物,卻謙遜的可怕。相反那巫空盛狂妄得已經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落雪便對陳淩微微鞠躬行禮,然後道:“多謝陳先生。”頓了頓,道:“我說過為了補償陳先生,會送一樣東西給陳先生你。”說著話,他拿出一樣物事遞了過來。


    卻是一枚古樸的黑色玉佩。


    “這是什麽?”陳淩不由好奇的問道。


    落雪微微一笑,道:“這枚黑色玉佩叫做墨靈,軒正浩先生應該知道其來曆。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幫陳先生你解決一個大難題。你回去問軒正浩先生,便一切可知了。”


    陳淩點點頭,道:“如此多謝了。”落雪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氣。之前我的手下多有得罪,該是我過意不去才是。”頓了頓,他又道:“我還沒有休息的地方,不知道可否和陳先生一起。我想明早和你一起去香港接收普魯士這個叛徒。另外,我也會在陳先生麵前處置這個叛徒,給陳先生您一個交代。”


    陳淩猶豫一瞬後,答應了落雪的要求。落雪肯定是敵非友,因為之前他派普魯士來殺自己。可是現在,陳淩想多了解一下落雪,也許能得出什麽線索來。


    不過利益麵前,又那裏有永恒的敵人。也許以後可以依仗落雪呢?陳淩心中瞬間是如此的心念電轉。


    世間最複雜的往往就是一個人性,也是最猜不透的。


    落雪到底會是敵人還是朋友,陳淩根本沒有一點的譜。不到最後,也永遠得不出這個結論。


    落雪上了吉普車,這時候,陳淩來開車已經不太合適。因為陳淩也是大楚門的門主。


    所以這時候,小傾主動承擔起了開車的重任。小傾以前是學過開車的,不過她並不喜歡開車。但這時候開起來,也並沒有什麽滯礙。


    單東陽坐在副駕駛上,陳淩和落雪坐在後麵。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說不出的古怪。不算凝重,但彼此之間也沒什麽話好說。落雪則是自然而然的,神情很愉悅。


    單東陽心中最是複雜,大氣運還沒正式降臨。這些怪物們一個比一個厲害,這可該如何是好。


    眼下就好比一直以來大家都看著一片海麵,平靜無比,美麗無比。可是現在山洪海嘯來臨,這美麗平靜的海水底下,各種恐怖怪物,生物開始出來肆虐。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連鎮壓都不知從何而起。


    陳淩則是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他也不跟落雪搭話。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陳淩所下榻的酒店。


    一眾人下車,入住酒店。


    進入酒店後,陳淩便對落雪道:“今日見了閣下,十分欣喜,若是不嫌棄,便與我同住一間吧?”


    落雪看了陳淩一眼,淡淡一笑,道:“那自然是好的。”


    單東陽有些搞不懂陳淩在想什麽,不過他是信任陳淩的。


    這一夜,單東陽自己開了房間去休息。小傾也另外開了房間。而落雪和陳淩則進入本來訂好的房間。


    服務員看落雪和陳淩的神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覺得陳淩帶著這麽一個美少年同住一間……咦,想想都覺得惡寒啊!這麽漂亮的少年,怎麽就去做了兔子呢?多可惜啊!


    陳淩所訂的房間自然是酒店最好的總統套房。他出門在外,也向來不會虧待自己。雖然他也可以在最惡劣的環境裏生存下來。


    且不說這些,套房裏,水晶燈散發出柔和的華光。落雪便坐在了沙發上,他坐的很安靜。


    陳淩在酒櫃裏找到了一瓶飛天茅台酒,然後拿了兩個小酒杯來到落雪的麵前。


    同時,陳淩也在房間裏找到了一些老酒花生之類的下酒菜。他也帶了過來,坐在落雪的對麵。


    落雪卻不倨傲,打開飛天茅台,給陳淩和他的酒杯都滿上。


    陳淩舉杯道:“閣下是我所見之人中,首領之外,最為佩服的人。我敬閣下一杯!”


    落雪微微一笑,道:“陳先生不必客氣,以陳先生的命格,隻怕將來不會在我和首領之下。”說完便也一飲而盡。


    他倒是豪爽。陳淩卻也隻當落雪這話是笑話了。首領和落雪都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那金字塔尖要站上去,時運,氣運,自身的實力都是缺一不可的。


    不過眼下,陳淩知道落雪是個有大神通的人。自己倒是可以向他討教一些。落雪的格局在這裏,一定也不好意思藏著掖著。


    一般的高手都害怕別人學了自己的絕招,講究斬草除根,害怕報複。而到了真正的高度後,那一股豪氣便是,我就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你,你依然不如我。


    所以此刻,陳淩便真心誠意道:“落雪先生,我一向自認自己還算是塊練武的料子。一切也很用心在去學去做。自認對人體的了解也算透徹。但在見識您的身手後,不由有些對自己所認知感到迷茫。難道力量真是無窮盡嗎?為什麽落雪先生您輕描淡寫的一招就可以將我最強氣勢的須彌印破解掉?”


    落雪看向陳淩,隨後一笑,道:“不是你不夠聰明和透徹。而是萬事萬物都有其生長的道理。人生有三個境界,第一是看山是山。第二是看山不是山,第三是看山是山。你目前的境界還停留在看山不是山的地步,所以你無法明白我的境界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淩不禁呆怔住!


    落雪道:“你不必迷茫,我說過,這是一個生長,成長的過程。不可能就此避過,或則略過。就像你要做到忘情,首先你得有了情才能忘情。否則你在忘一個什麽東西?”


    陳淩霍然一驚,他忽然想到了那日首領說昆侖三老中的厲抗天的話。關於虛名的那段話,得先有了虛名,才能看破虛名。否則你連虛名都沒有,卻在說要看破,。你又在看破一個什麽東西?


    落雪的認知顯然和首領是在同一個檔次上。陳淩並沒有追根究底的問落雪,什麽是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


    他有自己的考量,這意思豈不是說自己第一個境界,打出去的拳樸實無華。而現在打出去的拳,氣勢宏大,浩瀚無邊。而最後還是要歸於樸實無華才是正道理。


    落雪的拳打出時,真的每什麽氣勢,。可是所有的力量都已經內斂。


    但落雪就是對的嗎?


    當初首領誅殺巫空盛,依然用上了天道大勢。


    陳淩一時間心中產生了疑惑,不知道那一條大道才是真的大道。不過顯然,落雪也沒有說謊,他說的是他自己的認知。


    陳淩心中並未因此感到彷徨。他已經過了彷徨,懷疑自己的階段。


    陳淩很快得出這麽一個道理,那就是,自己目前的階段是一個重要的階段,必經的階段。中間沒有任何捷徑可以走。


    樸實無華,內斂?


    是如此嗎?陳淩陷入一輪苦思。一拳下去,在所有大勢的情況下,可以碾壓一切。


    但樸實無華是讓拳頭的力量再度集中一點。隻打一點,不碾壓全部?


    這一點,其實在最先學拳的時候就是明白的。可是後來,隨著修為的上升,氣勢的恐怖,漸漸的便也不受控製。如今再想將這種恐怖的力量聚集於一點,已經根本做不到。沒有辦法讓氣血歸竅到這個程度。


    大概這也是到人仙的一個坎。陳淩瞬間便也明悟了這層關係。他看向落雪,忽然問道:“比起首領來,落雪先生認為能戰勝他嗎?”


    落雪搖頭,淡淡一笑,道:“我不是他的對手。”他又看向陳淩,道:“你能這麽快就想明白,足以見你的悟性之高了。看來一切的迷障,魔障都已不能對你造成任何困擾了。”


    陳淩也淡淡一笑,卻不理這茬,道:“在我看來,落雪先生的修為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想象的地步。縱使不一定是首領的對手,但也絕對有一拚之力。落雪先生您如此高人,卻又為何如此喪自家誌氣,還沒對拚過,便先認輸。這可不符合我們武者的習氣。”


    落雪道:“陳先生,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起碼的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鈍天首領敢自稱天下第一,敢綻放光芒,屹立山峰之巔。而我卻隻敢隱藏起來,就憑這一點,我就是萬萬不如的。人常說高處不勝寒,敢於站在高處,不懼寒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而那些自以為是高手,卻不敢釋放光芒的,顯然不過是偽高手。這個世界有許多富豪,隱形富豪也多。但終究比之敢暴露在天下之間的蓋茨要遜色多了。死後也不會在曆史上留下漣漪。”


    陳淩微微一震,覺得落雪看事情非常的透徹,說的也很有道理。當下道:“以落雪先生您的本事,隻怕若是站出來,也不會遜色於任何勢力。”


    落雪搖搖頭,道:“我們沒有這份自信,其實光明教廷也沒有這份自信。這天下間,唯一有這份自信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鈍天首領,所以,這天下第一人,是當之無愧的屬於鈍天首領。”


    陳淩聞言,不禁沉吟。他轉而也覺得似乎真是那麽回事。不管那些藏在暗中的勢力如何凶猛,但是鈍天首領敢於站在陽光下,以一種最強姿態展現,絲毫不懼任何勢力。這一份底氣已經無人能及了。


    接下來,陳淩再和落雪沒有聊更多的話題。陳淩也不可能去問落雪以後的打算。落雪豈是這種沒心沒肺的人。落雪身後的勢力如此隱忍,隻怕也是蟄伏起來,等待最好的時機,做最狠的撲擊。


    就像是一個高明的獵手一般。


    這一夜,落雪睡在外麵房間的床上。陳淩睡在內裏。


    第二天早上,還很早,落雪便已起床,他衣衫如雪的站在落地窗前。


    這時候還隻是淩晨六點,四月的燕京,六點的時分,外麵還是霧霾一片,晨曦也未露出。


    陳淩便也起了床。他喊了單東陽還有小傾。等小傾和單東陽來後,陳淩便提議大家一起去吃早餐。


    單東陽見陳淩和落雪似乎相處很融洽,心中不由鬆了口氣。若是能和落雪這樣的人交好,將來未必就不是陳淩的機運所在。當下,單東陽道:“落雪先生第一次來燕京對吧?”


    落雪微微一笑,道:“我四十年前來過一次。不過這四十年來,燕京的變化真大,翻天覆地的大。”


    單東陽也一笑,道:“何止是燕京,全世界的變化都很大。”


    落雪道:“不錯,如今是高科技的世界。一切都講究規章製度,講究與時代接軌。我們那些老一套與這個社會已經格格不入。”


    陳淩和單東陽都是一怔,這家夥這番言辭卻又是什麽意思?


    落雪見兩人怔住,隨後一笑,道:“我隻是想說,其實我們這些老家夥也會與時俱進。這場氣運,對於我們來說,都不過是想要個名正言順的機會,想要活下來而已。我們並無要搗亂這個世界的想法。”


    這時候,眾人還在套房裏,並未出去。單東陽聞言便道:“氣運降臨真就如此玄乎嗎?”


    落雪點點頭,道:“我記得華夏有一本神話小說叫做封神演義。封神演義很有立意,裏麵就說了一件事情。氣運降臨,所有仙人都已經沾染了殺劫。所有的仙人都要應劫,應劫成功的就可以繼續做自在逍遙仙人。應劫死亡的就會成為封神榜上的神,受管轄的神。”


    單東陽疑惑道:“但那不過是一本演義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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