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昆道:“對,僅僅如此。倒也不是貪得無厭,隻不過要找回男人的尊嚴。我總要讓他看看,有一天,我也一樣可以踩著他的臉,吐他一臉的唾沫。”


    陳誌淩淡淡一笑,道:“你的故事實在不夠動聽。已經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陳先生,我知道你一定想殺德修羅,以此震懾四大家族的人,來達到合作。”德昆急道:“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對我信任。我可以編一個動聽的理由來,但是真實的故事往往缺乏動聽。”


    “你到底要說什麽?”陳誌淩就是不上套,冷淡的問。


    德昆深吸一口氣,道:“陳先生,我所有的身家性命都已賭在您的身上了。雖然我未見過您,但我對您有信心。再則,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我們合作是最好的方式。”


    “我沒有興趣跟你合作。”陳誌淩道。


    德昆並不氣餒,如此大事,若陳誌淩當真輕而易舉答應,那才真是腦袋有問題。但陳誌淩一直不掛電話,德昆便也知道,陳誌淩要得到更多的訊息來做判斷。


    “陳先生,派人狙殺你,是我的計劃。不過我的計劃是由德隆和德比斯兩大宗師來殺你。我知道他們肯定殺不了你,這也是斷我大哥的雙臂,同時讓我大哥下不來台。隻是沒想到的是,大哥這個人實在精明,一下出動了五大宗師,十大特種兵王。還好,您完勝了。否則我的日子還真是難以過下去。”德昆說。


    陳誌淩來了興趣,並不打斷他說話。


    德昆繼續道:“我大哥下不來台,沒辦法之下,就必須出動他的王牌。他手下有非常厲害的四大毒王,毒人之間,不見不聞。再厲害的高手也奈何不了他們。我知道,大哥沒那麽笨。他會審視當前的情況,他會假裝出動王牌部隊,實際上讓王牌部隊潛伏在身邊。因為他已經懷疑到了我,他在等我聯係上陳先生你,然後來個甕中捉鱉。”


    陳誌淩微微訝異,淡淡一笑,道:“德昆先生,你的華夏成語用的很不錯。”


    德昆苦笑,道:“目前的情況,如果引不來陳先生你。我大哥也不會放過我。我之所以多嘴建議德隆和德比斯去殺陳先生你,也就是為了讓我大哥起疑,來設這個計。他有他的計,我自然也有我的部署。但這個計劃的前提是,必須有陳先生你的合作。”


    “我憑什麽相信你?”陳誌淩微笑道。


    這件事,陳誌淩聽出了德昆的真誠。但是戲誰都會演,萬一就是真的一個籠子等自己去鑽,那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為了取得陳先生你的信任,我可以把身家性命交到您的手上。我們先在俄羅斯會麵,無論您給我吃什麽藥物,我都可以接受。我是帶著十二分誠意想要與您合作。畢竟,這事您不來,對您來說,不過是與四大家族聯盟不成,而我則是性命不保。”


    “就算我殺了德修羅,也不見得能成功聯盟。”陳誌淩道:“這筆買賣對我來說,太不劃算。”


    德昆道:“隻要您幫我殺了我大哥,還有他的兩個兒子。我掌握了軍權,剔除一些不聽話的死忠。我會代表德克家族與您無償合作。到時候,我還知道您與蔡克思家族有合作。您隻要用合作的兩項來威脅蔡克思家族,同樣也能拉攏蔡克思家族。這樣我們就是三家,您也等於有了籌碼。相信有流紗公主,以及馬爾卡夫先生的幫助,他們不難說服家中的那些頑固勢力。”


    陳誌淩嗬嗬一笑,道:“你倒是替我想得周全。”


    德昆苦笑,道:“不過是一個垂死的人,拚命想要活下去,來向您搖尾乞憐罷了。”


    “但我還是沒辦法完全相信你,萬一你是德修羅故意安排,引我上鉤的呢?”陳誌淩直言不諱。


    “我知道陳先生您是肉身大菩薩,看人的本領絕不會有假。我是真心還是假意,想必也騙不過您的法眼。更重要的是,您可以通過與流紗公主的友誼,查一查我德昆。看一看德昆是否會拿身家性命來配合他大哥來謀害別人。”


    “好,我會去查,一個小時後,我們再聯係。”陳誌淩說。


    “好的,陳先生,德昆恭候您的佳音。”德昆小心翼翼的說。這家夥姿態還真是放得非常的低。如果他真是要殺兄的話,那麽他這個人的手段,隱忍力加在一起,那也絕對是個梟雄人物。


    掛了與德昆的通話,陳誌淩跟流紗通了電話。流紗聽完陳誌淩所說的原委後,沉吟道:“這事,可信度很高。不過你等等,我通過秘密渠道來查一下德昆。”


    “好!”陳誌淩說。


    掛了電話,陳誌淩開始沉思德昆的提議。德昆的提議確實誘人,解決掉德修羅,換上德昆去做家主。德昆如果所說是真,那麽這個家夥也是相當惜命的。隻要掌握他的生死,那麽德克家族就等於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當然,一切的大前提就是,德昆所說是真的。否則就是傻傻的被算計,前去送死。


    這年頭,幹大事的,都不是傻子。就看誰更技高一籌,棋高一著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流紗的電話打了過來。


    “師弟,我手下有幾個死忠,是在情報網裏麵。我通過他們悄悄查詢了一下,德昆與他大哥之間,絕對算不上友好。如果說德昆會幫他大哥算計你並不奇怪,但是如果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就絕不可能。德昆很怕死,很聰明,很能隱忍。而更重要的是,他的老婆,被他大哥搶去做了小妾。你不要覺得奇怪,德修羅這個人就是這麽操蛋。”


    流紗頓了頓,道:“我待會把德昆的資料全部帶給你,你去了俄羅斯那邊,隻要確定真是德昆本人,那麽這件事就是真真切切,沒有陷阱了。”


    “好!”陳誌淩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


    隨後,陳誌淩與德昆進行了通話。“我會盡快趕往俄羅斯聖彼得堡。我到了自然會聯係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德昆大喜,道:“我絕不敢讓陳先生您失望。”


    從巴黎到聖彼得堡需要漫長的十二小時,在第二天的上午,陳誌淩喬裝好一切,拿著流紗給的簽證,偽裝身份證,踏上了飛往聖彼得堡的航班。


    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陳誌淩一直在奔波,在努力的解救他的家人。那些無悔的歲月裏,他從不曾動搖過。這是一個有著鋼鐵意誌的男人,沒有什麽能摧毀,動搖他的決心。


    聖彼得堡由一百多個島嶼組成,全部組建了橋梁連接,島嶼錯落,風光旖旎。素有北方威尼斯之稱。彼得大帝創建了這座城市,伊麗莎白女皇從意大利請來了一流的建築師和工匠,創建了埃爾米塔日博物館與斯莫爾尼教堂,以及在皇村的宏偉宮殿。


    陳誌淩到達聖彼得堡國際機場時,已經是黎明時分。時差大約五個小時,不過陳誌淩也不存在倒時差。雖然已經進入炎夏,但是俄羅斯這邊屬於亞寒地帶,冬季酷寒漫長。夏季卻是涼爽無比。


    陳誌淩出了機場,他剛剛在飛機上鳥瞰這座城市。也不由被這座城市的風光所吸引,真像是漂浮在水麵上的城市。


    從機場出來,可以看到機場燈火通明。有許多來自各國的旅客。而大街上現在天還未曉,路燈明亮,將人的身影拉的老長。


    陳誌淩沒有去感慨聖彼得堡的異國風情,而是拿出手機,給德昆打了過去。“我到了,那兒見你?”


    聖彼得堡,北方的威尼斯!


    要來聖彼得堡旅遊,如今是最好的時段。七月雖然已經是炎夏,但聖彼得堡卻是涼爽至極。


    晨曦從海洋那邊升起,整個海麵,聖彼得堡都顯得波光粼粼,金光萬丈。這是一幅絕對波瀾壯闊的畫卷。美麗到讓人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海風吹拂整個聖彼得堡,從心裏都會產生一種爽透心脾的感覺來。


    而陳誌淩,就是在這樣一個早晨與德昆會麵。會麵地方是在路邊,德昆乘坐一輛看似隨意的出租車前來。他也作了偽裝,陳誌淩則偽裝成了普通的m國商人。他的英文倒是不會露怯。


    出租車開向聖彼得堡的偏遠島嶼的一個教堂。


    陳誌淩與德昆在車上沒有多說話,兩人都表現的很默契。陳誌淩不怕有埋伏,如今他敏感在身,不想死,誰也殺不了他。當然,若是首領親臨,那他還是難逃一死。沈默然抓他問題怕也不大。


    沈默然一直以為他自己已經與首領沒什麽差距,其實彼此之間的距離乃是一道不可估量的鴻溝。


    而陳誌淩與沈默然之間,那道鴻溝同樣存在。


    教堂是德昆的秘密據點,這個教堂坐落在一片草坪中間,後麵是綠草如茵,前麵是無邊海景。這個位置還真是絕佳的風景場所。陳誌淩與德昆站在草坪上,陽光下,一覽海麵波光,隻覺更是心曠神怡。


    “陳先生,很高興見道您!”德昆除掉偽裝,露出本來麵目,與陳誌淩握手。


    陳誌淩也撕掉了高分子麵膜,露出本來麵目。他並不與德昆握手,而是怔怔的盯著德昆看。“你真是德昆?”


    滾滾威嚴,氣勢,陳誌淩此刻的雙眼如洞徹人世的魔君,沒有人可以欺騙。


    德昆的樣子,陳誌淩在電腦上見過。這個德昆有沒有偽裝,陳誌淩也在通過他的電眼來觀察。


    再高明的高分子麵膜,但是隻要陳誌淩用心去觀察,還是能在其臉上找出一絲不和諧。這是一種神妙的感覺。


    德昆麵對陳誌淩的電眼,麵色如常。他是如假包換的德昆,自不必心虛。


    陳誌淩確定其身份後,方才收了氣勢。德昆雖然鎮靜,但在陳誌淩收了氣勢後,也不禁額頭滲出冷汗。不跟陳誌淩相處,就永遠不知道陳誌淩到底可怕到了什麽程度。


    隨後,陳誌淩道:“袖子卷起來。”說完手中多出折疊注射器,又拿出純淨透明的小藥水瓶。藥水瓶不好過飛機安檢,不過流紗自有手段幫忙。


    德昆馬上明白了陳誌淩的意圖,微微苦笑,也不反抗,卷起了袖子。


    陳誌淩給他注射藥水後,道:“等我們合作成功後,給你注射解毒疫苗。”


    德昆點頭,道:“陳先生的信譽我自然是信得過。”陳誌淩微微一笑,他雖然說會注射解毒疫苗,不過卻不是長期解毒。而是和哈曼瑞斯一樣的,一年必須注射一次。像德昆這種口蜜腹劍,心狠手辣的人。不管他再狡猾,隻要掌握他的生死,他就會乖乖的為自己所用。


    “什麽時候動手,怎麽動手?”陳誌淩問德昆。又道:“我需要一個詳細,信得過的計劃,你明白嗎?”


    德昆微微一笑,道:“這個是自然。我的命和陳先生你是一體,當然要全力以赴。”頓了頓,道:“這些年來,我暗中經營,也有了一些隱藏的實力。今天早上,我那大侄子德秀吉故意安排四個假的毒王前往巴黎。不過他如果以為這麽幼稚的做法就能騙到我,那他還真是太看不起我這個叔叔了。”


    陳誌淩也是一笑,這個時候,他喜歡看到德昆的睿智。“四大毒王到底有多厲害?”


    德昆聽到陳誌淩這麽問,頓時麵色一凝,肅然道:“四大毒王是四個怪胎,天生的百毒不侵,他們本身就是毒體。其中蠍子王,他身上的氣味就是毒,他心意一動,全身散發出聞不到的毒氣,能將厲害的高手不知不覺的麻痹。而且,你閉上呼吸都不行,毒氣能通過毛孔進入。不過平時,他不想毒人,也可以散發出沒有毒的氣味。”


    “第二個毒王叫做蜈蚣王。蜈蚣王以自己的為母體,身體內全部是飛天蜈蚣。而且他身上也藏了密密麻麻的。這些飛天蜈蚣飛出去,跟蜂窩一樣。最要命的是,這些蜈蚣,一旦被高手拂開,就會化成血水。血水也是劇毒,沾到身上,皮膚立刻潰爛,毒氣攻心。”


    “第三個毒王,叫做鬼影王。下毒的速度最快,來去無風。他自己研製的見血迷幻劑,一經灑出,0.5秒之內能夠迷昏一頭大象。”


    “第四個毒王,叫做天毒王。天毒王集合了蠍子王和蜈蚣王的優點。他身上的毒蟲不知名,但是就算是再好的防彈衣,等等也阻擋不了他的蟲子化作的血水。腐蝕性奇強。基本上,有天毒王在,就沒有人能破開四大毒王的防禦。”


    陳誌淩聽得蹙起眉頭來,道:“照你這麽說,我去殺德修羅沒有一點勝算。”


    德昆道:“陳先生,這點你放心。我已經想出了完全之策,在很早以前,就我在研究如何對付四大毒王。我有一件高價買來的金蠶衣,這種衣服是金蠶絲織就出來的。防彈的效果不明顯,但是防止軟刀子,或則毒物卻是最好不過。到時候,您進入我大哥的莊園裏,穿上金蠶衣。頭上戴上我特製的防毒麵罩。防毒麵罩裏有供您十分鍾的氧氣。”


    陳誌淩道:“但你之前說,天毒王的血水能腐蝕一切。”


    德昆道:“這是沒錯的,所以,要殺我大哥,必須先殺四大毒王。要殺四大毒王,必須先殺天毒王。我知道您的槍法很好,到時候先找出天毒王,您用槍將他擊斃。其餘的三大毒王根本對您構不成威脅。”


    陳誌淩多看了一眼德昆,如今他殺人早已不靠槍。德昆竟然能知道自己槍法厲害,還真是做了不少功課。道:“你對我倒是了解。”頓了頓,道:“德修羅的莊園我多少了解一些,其中的飛鷹部隊潛伏了不少。就算我殺了四大毒王,若被一群槍手逼在屋裏,我修為再高,也隻有被打成篩子的份兒。”


    德昆道:“這個陳先生您放心,一切我都已經打點好了。守衛的飛鷹隊長叫做洛夫級,他的家人孩子都在我手上。再則,他也是為錢,隻要我掌握了家族,日後還是要重用他,他沒必要為了我大哥而放棄家人。“


    “那好,事情宜早不宜遲,我們今晚動手。”陳誌淩說。


    德昆是一個非常精明和有算計的人,陳誌淩選擇相信德昆。但同時,他也不敢小看德修羅。那麽今天晚上,這場博弈到底誰取得勝利,那就不得而知了。


    隻不過此刻德修羅的莊園裏,正在發生一件德昆與陳誌淩想不到的事情。這場博弈變得越發詭譎起來。


    那就是,洛夫級這位臥底出事了。


    洛夫級今年四十五歲,是俄羅斯秘密特種部隊出身,後來誤殺人後,被逐出特種部隊。他憤怒之下加入了飛鷹部隊。洛夫級是有名黑拳手,同時也是丹勁高手,槍法雙絕。高手會用槍,神仙也難擋,一向都是洛夫級負責整個德克莊園的安全。這麽多年,他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來送死的m國特工,俄羅斯政府高手。


    這個莊園,是一個頑強且堅不可摧的壁壘。


    洛夫級有一位美麗的妻子,還有兩個兒子。這個男人,很愛他的家人。


    勇猛,強悍,愛家,這是一個男人最體現魅力的幾個特質。


    此時的洛夫級正在莊園的一棟屬於他的單獨房子裏喝著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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