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兩個字眼透著溫暖。李紅淚莫名的覺得眼眶微紅,她不是這麽容易感動的。關鍵是陳誌淩的身份地位在這兒。陳誌淩也沒必要騙她。


    陳誌淩隨後坐到床邊,跟冉靈素四目相對。冉靈素目光平靜如一泓秋水。陳誌淩緩緩道:“四個公子哥,死了。主謀的唐華,全家死了。不過背後主使的人在香港,是我的真正對頭。我上次被你救,也是他下的黑手。你放心,他的人頭,我一定會取下來。”


    冉靈素點頭,忽然說道:“我有些累了,想睡覺。”說完便躺了下去,整個腦袋都縮進了被子裏。


    陳誌淩知道冉靈素的難受悲傷,縱使將他們全部殺了,但傷害終是已經造成,“靈素……”陳誌淩語音艱澀,他想說很多安慰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他甚至衝動下,想娶她為妻,用一輩子來補償她。可是不行,他是有妻室的人。況且冉靈素的性格強勢冷傲,也不會接受這種憐憫。


    陳誌淩想用盡所有來補償,讓她好起來。最終,他發現他根本什麽都補償不了她。


    “你好好休息,我先去香港把那個畜生殺了,再回來陪你。”陳誌淩說完站了起來,對李紅淚道:“好好保護她。”


    “是!”


    離開了醫院,陳誌淩的目光堅定。楚向南,之前因為幹爹,我有諸多顧忌。如今,是你自尋死路!香港的梁家,我陳誌淩可以不借助。與幹爹的父子之情可以斷裂,但是你楚向南……非死不可!


    乘船前往香港的時候,陳誌淩接到了厲若蘭的電話。陳誌淩接通,厲若蘭的聲音充滿了憂急,道:“你到底怎麽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說到後來,聲音卻是快哭出來了。


    陳誌淩心中一暖,又是感動,道:“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我。”


    “你什麽時候回來?”厲若蘭關切的問道。


    “我馬上回來。”陳誌淩道。


    “我來接你。”厲若蘭立刻說。


    掛了厲若蘭的電話,陳誌淩接到了單東陽的電話。“陳誌淩兄弟,深圳這邊的善後事情,我會處理好。香港那邊,你自己要多小心,我暫時幫不上你的忙。這件事很蹊蹺,楚向南故意激怒你。他明知道你的實力,還有你知曉後的後果,卻依然這麽做。怕是有什麽陰謀在其中。”


    “我自己會小心的。”陳誌淩真心實意的道:“多謝你,東陽兄!”


    單東陽淡淡一笑,掛了電話。他聽到陳誌淩真心實意感謝時,心中是暖的。他做不了那個想做的豪俠,卻很願意能成為這位豪俠的朋友。


    誰不想有一個肝膽相照,俠義無雙的朋友?


    陳誌淩上維多利亞港口時,來來往往的旅客,車輛。此時正是上午十點,漫天金光灑照在這片海港上,海麵波光粼粼。


    而在人流中,厲若蘭穿著一襲紅色長裙,優雅美麗。雪白香肩裸露,更添風情。她矜持的站在那兒,陳誌淩走到她麵前,她終於壓抑不住,緊緊的抱住了陳誌淩。


    陳誌淩靜靜的抱著她,從她的身上,陳誌淩的心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安寧。而厲若蘭則感覺到了屬於陳誌淩身上,無言的哀傷。她不禁跟著揪心,到底在他身上又發生了什麽?


    陳誌淩的悲哀卻是,我縱使殺盡所有人,又能如何?又能如何?


    便在這時,陳誌淩的手機再度響起。厲若蘭臉蛋微微一紅,離開陳誌淩的懷抱。陳誌淩摸出手機一看,卻是單東陽打來的。接通後,單東陽的語音興奮,道:“陳誌淩兄弟,我們的成員剛剛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什麽秘密?”陳誌淩見到單東陽這種沉穩的人都興奮了,不由好奇的問道。


    單東陽道:“這些資料是下麵的人提供給我的,據說你當初到香港來,跟梁家三少爺發生過不愉快。”


    陳誌淩怔了一下,隨即道:“何止是不愉快,那件事鬧的很大,生死一線的惡鬥。”


    單東陽道:“但最後他和雪姨太失蹤了對不對?”


    陳誌淩點頭,道:“是,我幹爹心腸軟,大概也是想放他們兩人一條生路,怎麽了?”


    “我們在深圳發現了雪姨太。”單東陽略略興奮的道:“關鍵問題是,雪姨太的情況,似乎是與楚向南有關係。根據我們的情報,雪姨太在這一年來,一直是楚向南的秘密的情人。很大的可能,是楚向南已經殺了梁承豐,也或則他將梁承豐當做傀儡,在適當的時候,把梁承豐拉出來,繼承梁家的基業。”


    陳誌淩也一下看出其中關鍵,道:“不管梁承豐死沒死,楚向南在這其中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隻要將雪姨太抓住,抓到我幹爹麵前,楚向南就是百口莫辯。”


    單東陽道:“對,我跟你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有了雪姨太,你就可以將局勢反客為主。”


    “你們現在掌握住雪姨太,我立刻過來。”陳誌淩道。


    “好!”單東陽答應。


    厲若蘭開了車過來,當下陳誌淩和厲若蘭一起開車前往深圳,過羅湖橋。


    這次是由厲若蘭開車,她隱約聽到一些,但是陳誌淩眉頭緊皺,她也不好多問。


    陳誌淩與厲若蘭到了深圳的寶安街後,很快跟單東陽匯合。單東陽帶陳誌淩與厲若蘭前往江邊別墅群。


    梅雪這個女人,與厲若蘭是同出梁氏。不過至始至終都沒有什麽交集,但作為女人,厲若蘭還是有些同情她的。


    此時是中午十二點,陽光豔麗。


    那棟孤立的豪華別墅前,大門緊閉。國安成員在外麵守候,單東陽三人到達,國安成員匯報,沒有任何人進去過。


    單東陽便對陳誌淩道:“我們進去。”


    陳誌淩點頭,單東陽在前先行。三人來到大門前,那大門是重金屬的防盜大門。大門前的庭院裏,花兒姹紫嫣紅,卻是料理的極好。


    單東陽暗勁勃發,震開大門。三人魚貫而入,大廳裏空無一人。陳誌淩凝神感應,竟然未感應到活人的氣息。


    不好的預感滋生出來,陳誌淩率先朝二樓主臥而去。厲若蘭與單東陽緊跟其後。


    主臥的房門未關,陳誌淩邁步而入,便看到了沙發前的地上躺了一個女人。另外,一條藏獒也死在了她的麵前。


    這女人穿著一身紫色睡袍,發絲如瀑布飄散。陳誌淩臉色一沉,上前將女人的發絲拂開。果然就是梅雪,梅雪的嘴角溢出黑色的血。陳誌淩聞了聞她的鼻息,已然斷氣。


    好一個算無遺策的楚向南!已經提前殺人滅口。陳誌淩知道,這條線算是徹底斷了,楚向南既然提前下毒殺人滅口,在這別墅裏也不會留下任何可能的證據。


    厲若蘭看到梅雪的屍體時,臉色煞白。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昔日住在一起的人,現在卻已如花飄零隕落,難免會有危機感,兔死狐悲感。


    陳誌淩輕輕握住了厲若蘭的手,將她攬進懷裏,給予她最大的安全感。


    陳誌淩的手攬著厲若蘭柔滑的香肩,眉頭輕蹙。楚向南,你所做這一切,到底是什麽讓你有恃無恐?


    陳誌淩確確實實聞到了空中的陰謀味道。


    單東陽感到很無力。


    香港!


    靠近九龍灣,屬於楚向南的一棟別墅裏。


    這社會雖然寸土寸金,老百姓終其一生做房奴,為了一套80平的房子。但是在楚向南他們這些人手裏,卻是何處不別墅。社會呈現一種畸形的發展,但裏麵的底層者被上層壓住,很難掙脫出來。


    楚向南穿著雪白的襯衫,襯衫是出自意大利的手工製作。線條帶著流暢的柔軟,看著就有種一塵不染的高貴氣息。他猶如誤入凡塵的王子,正靜靜的靠著窗,品嚐著一杯法國酒莊的上等紅酒。


    輕輕的搖曳,他的目光複雜中帶著一絲心痛。


    便在這時,電話響了。接過,那邊傳來暗線的聲音。“南哥,梅雪已經死了,他們來過,沒發現什麽,走了。”


    死了!楚向南閉上眼睛,眼角滾落出一滴淚水。那一年,梅花驚起一泓秋水。穿著白色旗袍的梅雪在年少的他心中留下永遠的痕跡。他迷戀了她十年,卻在得到她後,幾個月的時間便有些厭倦。


    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才是最珍貴。這是人永遠的劣根性,誰不曾有年少的夢中情人。


    在得知梅雪已死的這一刹,楚向南覺得心如刀割。在決定要她死之前,他的心裏掙紮了很久。也有過要帶她遠走高飛,從此不理俗世的活著的想法。


    但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計劃已經開始,他就是那個希望醒掌天下權的梟雄。兒女情長不過是一杯酒,一杯生活的添加劑。


    楚向南不再繼續憂鬱下去,打通電話,讓樓上的兩位玄洋社長老下樓。


    玄洋社的兩位長老就是楚向南的底牌,在田野農失敗後。楚向南便將寶繼續押在了玄洋社的身上。玄洋社那邊,聞知李紅袖死了,部下全軍覆沒,不由勃然震怒。當場派出兩位最厲害的長老過來,繼續完成任務。雪恥以及報仇。


    這兩位長老分別叫做石井宏,石井英。他們都已年方六十,是親兄弟。


    石井宏是丹勁巔峰高手,也是李紅袖的師父。他的劍術更加厲害,並且擅長隱藏,忍術,暗殺起來,有鬼神莫測的能力。


    石井英更是了不得,通靈中期高手。是玄洋社中的排行第三的大高手。他修習北辰一刀流,並將北辰一刀流融合柔術,柔中帶剛,至剛至柔,已是一代大宗師。


    玄洋社派出他們這兩位王牌殺手,也足見對陳誌淩的重視了。


    楚向南見識了這兩人的能力後,也大為佩服。這就是他底氣十足的原因。但他是個謹慎的人,另外會再布置上好的槍手,在他們殺陳誌淩時,讓槍手趁機進來圍殺陳誌淩。


    槍手不能隱藏氣息,自然不能先圍。要等這兩位先拖延住陳誌淩,這樣便可萬無一失。


    石井宏與石井英因為練功,都顯得十分的年輕


    兩人的打扮,與華夏人並無兩樣。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他們是島國人來。


    “兩位,請坐!”楚向南站在沙發前,先衝兩人說了,方才坐下。石井宏與石井英氣度如淵嶽,古井不波。他們坐下後,楚向南道:“對手可能馬上就要回來,我們的計劃要開始了。”


    石井宏眼中綻放出駭人寒光,道:“這支支那豬膽敢殺我徒弟,今天便是他的死期。”


    楚向南微微皺眉,道:“石井先生,支那這個詞語早應該被擯棄了。尊重對手才是尊重自己,而且,坐在你麵前的我也是華夏人。”


    石井宏怪眼一翻,囂張乖戾的道:“你同樣也是支那豬,要我尊重,你有讓我尊重的本事嗎?”


    “宏,請你注意你的修辭!”石井英冷淡的道。石井英修為通玄,又是大哥。石井宏還是不敢不聽他的話。當下石井宏朝楚向南嘲諷一笑,不再多說。


    楚向南心裏怒氣翻湧,但無奈眼下需要仰仗這兩人,卻是發作不得。他深吸一口氣,忍下這口惡氣,道:“兩位石井君,我必須再次提醒你們。陳誌淩這個人不簡單,他能在重重埋伏下,擊殺你們的門人,就已證明他的實力。”他沒有說田野農,說出來就穿幫了。


    如果讓玄洋社的人知道他是故意害死李紅袖,楚向南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石井宏對楚向南的話嗤之以鼻。石井英淡淡道:“楚先生,這件事你大可放心。我們的修為都已經到了陸地真仙的地步,自不會有掉以輕心的情況出現。這個陳誌淩,今天是他的死期。我之所以這麽說,不是因為我們的自大,而是我們的信心,氣勢所在。”


    石井英話說到了這份上,楚向南便也不再多說。待兩人隨著手下離開別墅準備刺殺事宜後,楚向南眼神複雜,他的手指敲擊著沙發靠。


    這時,楚向南的心腹,也是他的手下第一大將楊雄進了來。


    “楚少!”楊雄長的忠厚老實,這麽熱的天,依然穿著黑色西服。他的修為乃是化勁。


    “都準備好了?”楚向南看向楊雄,淡淡問。


    楊雄點頭,道:“是的,楚少。三十名頂尖槍手,隻要得到您的信號,會在三十秒內衝進去。”


    “嗯,很好,由你帶隊我很放心。”楚向南頓了頓,道:“楊雄,來,坐!”楊雄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因為高高在上的楚少,是從來不屑跟人談心的。今天絕對是頭一遭。


    楊雄坐下後,楚向南起身去拿了紅酒和紅酒杯,親自倒上兩杯,並主動碰了一下,道:“來,幹,預祝我們今天舉事成功!”


    楊雄持起酒杯,和楚向南一起一飲而盡。楊雄道:“楚少,您放心吧,如此周密安排。陳誌淩就算有通天本領,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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