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雙眼迷離,看向顧北城的目光十分陌生,甚至可以稱之為冷漠。


    “染染?”


    顧北城心頭一顫,微微痛意在心中蔓延。


    床上的女人掙脫開他的手…


    染染不認識自己了嗎?


    顧北城口腔中彌漫著一股子血性味兒,他沙啞得呼喚女人,“染染,寶寶,我是你的北北。”


    他留戀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臉上,注意到她額頭的桃花不再發紫,男人鬆口氣。


    染染不疼就好。


    “鬆開,不要碰我!顧炎,顧炎呢?”


    沐染嫌惡得甩開顧北城的手,眸子中透著疏離和厭惡。


    那眼神,就像是看討厭的陌生人一樣。


    冰冷,刺痛著顧北城的心。


    “染……”


    “沐染,我在這裏,想我了嗎?”顧炎湊到女人的床前,沾滿鮮血的手向前伸,試圖去捧對方白皙沒有血色的小臉。


    沐染笑了,那笑容宛如桃花般,撩人,“嗯。”


    顧北城薄唇抖動,她忘了他了?


    “染染……”


    顧北城無力得站起身,眸子中帶著深情和憤懣。


    無論他怎麽喚床上的女人,她連一個眼神都不舍得給他。


    “顧北城,她把你忘了。”顧炎大手繼續朝著沐染伸手,說著話,他臉上浮出一絲獰笑,那閃著光的眸子像是毒蛇的眼睛。


    陰險,得意。


    “拿走。”沐染嫌惡得撇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手掌,看到那雙手上的疤痕和血的時候,她軟糯的目光銳利片刻。


    她麵前的兩男人都捕捉到了她的表情變化以及那難以掩蓋的嫌惡。


    “染染,你不舒服了?”顧北城扒拉開顧炎的手,將沾了血的被子扯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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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染染不喜歡血,也不喜歡顧炎。


    “不用你管。”


    女人聲音淡漠,推開顧北城,那雙眸子無神且直勾勾得盯著顧炎。


    “沐染,看著我,你嫌棄我?”


    顧炎嘴角上揚,像是毒蛇在吐芯子一樣危險,他懷疑,他懷疑麵前的女人是裝的。


    她沒有忘記顧北城!


    “不嫌棄。”沐染態度誠懇,聽著不像是假話。


    但顧北城寧願她說的是假話。


    顧炎拖著一條傷腿,坐在女人麵前,雙眼冒著光,滿是血的臉沉了下來,他試圖去讀沐染的心。


    但還是什麽也讀不到。


    “顧炎,解除催眠。”


    顧北城大手狠狠得鎖著顧炎的脖子。


    “咳咳咳。”


    顧炎滿臉通紅,難以呼吸,他即將窒息。


    但他絲毫沒有掙紮,他在等。


    在等她。


    “你滾!你滾!你不許掐顧炎!你鬆手!你是壞人!滾!”


    沐染跪坐在床上,雙手大力得拍打顧北城,她與那男人四目相對。


    男人眸中滿是苦楚。


    女人眸中則是厭惡憎恨。


    顧北城鬆手了,他的痛極了。


    前不久還在台上對自己表白的女人如今完完全全的忘記自己,甚至厭惡嫌棄自己。


    男人刀削般的俊臉上塗滿了疲倦和深深的憂傷,他的手劇烈的抖動著,他眼皮狂跳,不知所措。


    一股子強烈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他該怎麽做?


    “你出去,顧北城,我會解除催眠,你知道我要什麽。”


    顧炎懶洋洋地半躺在床上手裏把玩著沐染的小手。


    顧北城微動薄唇,最後也沒說出隻言片語,他離開了。


    在他離開,走出房門的那一刻,沐染冷漠無情的眼眸中劃過一絲苦楚和愧疚。


    “沐染,看著我。”顧炎坐起身,直視沐染。


    他慢悠悠地從口袋裏拿出吊墜,在女人麵前晃悠兩下。


    顧炎站起身,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腿,他笑了,那抹笑容帶著接近地獄一般的冰冷。


    “這是什麽吊墜?”


    沐染呆萌得歪著腦袋,傾身伸手去抓。


    男人一躲閃,把吊墜緊緊攥在手裏。


    之前的吊墜被沈慕白扔了,但他在身上藏了很多吊墜……


    “想玩?”


    女人點了點頭,那副模樣無害極了。


    顧炎眸子帶著探究得注視著她的臉,他的臉逐漸陰沉,不帶一絲溫度,片刻,他又笑了。


    他還是不放心。


    沐染很聰明,她的意誌力很強,她能輕而易舉地擺脫他的催眠。


    要不是他遠程操控催眠這個女人。


    怕是顧北城也不需要他給沐染解除催眠了。


    “沐染,看吊墜,吊墜裏有一個小人,看到了嗎?那就是你,想像你自己是一個被困住的人,我是你的神,救你於火海……”


    催眠了許久,沐染雙目泛白,逐漸恢複清明。


    “沐染?”顧炎輕聲喚著女人的名字。


    床上的女人緩慢地點了點頭,那副模樣像是被人操控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


    “主人。”


    聽到沐染對自己的稱呼,顧炎笑了,那笑聲像尖刀一般喇人耳朵。


    他沒有注意到女人的耳朵微動,秀氣的眉毛皺了一下。


    “想玩嗎?”


    男人將吊墜一放,展示給女人看。


    她機械地點了點頭,“這是什麽?”


    “催眠用的,想玩嗎?”


    顧炎語氣玩味,眸光浮現占有欲甚至是情欲。


    他喉嚨滾動,身子湊近對方,他親昵曖昧的貼在她耳邊,“親我一下,我就給你。”


    沐染不做反應。


    顧炎皺眉,“滋”了一聲,他倒是要嚐嚐顧北城的女人是什麽滋味。


    男人情欲溢滿眼球,通紅無比,他咬著腮幫子,隨手把吊墜往床上一扔,伸出手去扯女人的衣服。


    “主人。”


    沐染聲音毫無感情,甚至帶著一絲陰冷和危險。


    但被情欲衝昏頭腦的顧炎哪裏聽得出來。


    他甚至將其當作她嬌羞的呼喚。


    “乖,別動。”


    顧炎解開了女人睡衣的第一個扣子,他興奮,快意十足,他要報複顧北城!


    他要占有顧北城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顧北城要是看到這一幕,他會不會想死?”


    “你先想想你會不會死吧。”


    冰冷充滿戾氣的聲音從男人麵前傳來。


    是沐染。


    “沐染,你!”


    顧炎難以置信,整個人呆愣住,他的一雙手仍然放在對方的睡衣扣前,“你是清醒的?”


    沐染一隻手勾起那個吊墜,另一隻手狠狠地掰斷了男人肮髒的手。


    “啊———”


    男人的慘叫聲驚走房外的烏鴉。


    他驚慌失措地掙脫女人的鉗製,但他的力氣卻沒有對方的力氣大!


    “你要幹什麽?”


    沐染隨意地將男人提了起來,從手上蔓延開的疼痛感彌漫著他全身,刺激著他的大腦。


    “幹什麽?你對我做什麽,我就要對你做什麽。”


    女人咧嘴一笑,像是一個吸血鬼般渴望嗜血。


    顧炎被甩到地上,仰著脖子,看向站在自己麵前陰冷的女人。


    倏然,一個吊墜出現在自己麵前。


    女人僅僅是搖晃了幾下,他的視線開始逐漸模糊。


    沐染的聲音空靈卻極具危險,“顧炎,看吊墜裏的人,那是你……”


    十分鍾,催眠了十分鍾。


    門外無人打擾,屋內一片死寂。


    “顧炎。”


    沐染靠著沙發,高貴不可攀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她淡粉的唇瓣一張一合,“去死。”


    顧炎呆呆的站起身,機械筆直地走出房門。


    “什麽情況?顧炎這是怎麽了?”


    沈慕白一頭霧水,顧炎那副樣子像一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沒有思想,被人操控。


    門外幾人的目光落在顧炎的背影上,片刻,他們互相對視,心裏一沉,答案呼之欲出。


    難道沐染一直是清醒的?她反擊、催眠了顧炎?


    “北北。”綿長細軟帶著勾子般撩人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


    顧北城濃眉挑了挑,急促地走進房間。


    進去之後,他站在離女人不遠處,不動了。


    “北北,站在那裏幹嘛,過來呀。”


    沐染睡衣的扣子開了一顆,露出她精致鎖骨。


    但顧北城記著女人的扣子是全扣上的。


    男人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副令人憤怒的畫麵,他微微上揚的唇角耷拉下來,整個人殺氣逼人。


    他要讓顧炎死。


    “他已經死了。”


    沐染纖細的小手放在胸前,又解開幾個口子,差點露出……


    “染染?你怎麽知道我心裏想的……”


    顧北城上前,蹲在女人麵前,大掌放在她的雙腿上,他深邃的眸子攝者她豔麗的小臉。


    他的染染好像哪裏變了。


    她曾經是冷豔,但現在確實妖豔!


    勾人,迷惑人心的妖精一般。


    “北北,我也不知道呢,我隻覺得我想要和你親近。”


    女人像是能聽到對方的心聲一般,她細長的手指挑起男人的下巴。


    “我漂亮嗎?你愛我嗎?”


    顧北城微動嘴唇,剛準備回答對方。


    “唔——”


    她的手放在他的唇瓣上,他說不了話。


    顧北城眸子中帶著疑惑。


    “你不用說話,在心裏想,我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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