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心,茗櫻現在隻覺得自己的手指就像要斷了一樣,但是她已然咬牙堅持著,因為她知道,假如她喊一聲,那麽她便是輸了。


    “嘿,我就不信你能堅持多久!”


    獄頭冷笑了一聲,走到茗櫻背後,繼續用鞭子抽著,茗櫻承受著手指和後背兩麵的痛苦,但無論如何,都沒有坑出一聲。


    很快的,茗櫻再度疼暈了過去。


    “頭兒,要不要再把她潑醒?”一名獄卒問道。


    獄頭把鞭子扔到一邊,坐在凳子上道:“算了,休息一會兒,一直這麽打,萬一把人打死了我們也不好交代,對了,把我昨天買的那瓶酒拿來。”


    “好咧!”獄卒應聲而去。


    獄頭擦了擦手,抬頭看著被綁著昏迷不醒的茗櫻。眼中不禁流露出幾分淫褻。


    “他娘的,真是個極品,老子逛了那麽多窯子都沒遇到過有她一半好看的!”


    另一個獄卒上前諂媚道:“頭,要不你把她給上了,也沒誰知道啊。”


    獄卒剛說完便挨了獄頭一個頭捶。“你丫的睡女人睡傻了?這可是當今六王爺的正妃!也是咱們能碰的?你不要命了?!”


    獄頭剛說完,誰知那獄卒又道:“頭兒,你想想,咱們這般虐待她,已經是死罪了,而她現在昏迷不醒,搞不好你對她做什麽她自己都不知道,更何況這可是六王爺的正妃,我們若是能一嚐滋味,命丟了也值啊!”


    獄頭聞言,似是陷入考慮,摸著下巴,卻又搖了搖頭,道:“算了,我們現在受那位主子所托,讓她吃點苦頭就夠了,不能做的太過,否則小命真的難保了。”


    獄卒聞言也隻能訕訕的笑笑。


    這時另一個獄卒捧了一壇子酒過來,道:“頭兒,酒來了。”


    獄頭接過,狠狠的喝了好幾口。


    “娘的,這上好的女兒紅就是夠勁兒啊,老子這輩子也不懂能喝多少回。”


    旋即獄頭便像是要一口氣喝過癮一樣,又悶頭灌了起來。那兩個獄卒看了


    隻能幹咽口水。


    片刻。


    “喝夠了,把這小妞澆醒!”獄頭把酒壇子往地上一砸,皮鞭又拿到了手裏。


    再一次被澆醒,茗櫻仿佛已經疼得麻木,連冷水澆到傷口上那種噬心的疼痛,她也恍然未覺。


    肉體的疼痛有算的什麽?所謂哀大莫過心死,身為女人,被自己的丈夫關到這裏,又受這種折磨,這何嚐不是一種恥辱?


    茗櫻想著,眼神又變得淩厲,自己在這裏受苦,他搞不好還在家裏擁著美人飲酒作樂,又何曾想到過自己,倘若此時不堅強,又懦弱給誰看呢?


    看見茗櫻眼裏射出仇恨的目光,獄頭還以為是針對自己,不禁冷哼一聲,這麽多年,多強硬的犯人他沒見過?在酷刑麵前,誰不低頭?


    “臭娘們兒眼神還挺凶,我看你能凶多久!”


    折磨!


    地獄般的折磨持續了兩天,這兩天裏,茗櫻也是嚐遍了監獄中的各種酷刑,如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沒有哪處是完好無傷的。


    然而最疼的,還是心!


    茗櫻坐在牢房中,目光也不知看哪。那張動人的臉龐上,一道血紅的傷疤觸目驚心。


    這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茗櫻冷冷一笑,她知道,自己受“伺候”的時間又到了。


    然後與想象中不同的是,出現在門口的並非是獄卒,而是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


    “是你?”茗櫻失聲叫道,這個黑衣男子不就是當日在王府中撞見的那個麽?他怎麽來牢房了?莫不是


    茗櫻沒敢想下去,因為她覺得或許是自己在奢望了。


    “我是來救你的,跟我走吧。”黑子男子手上拿著一串鑰匙,一下子便把牢房的鎖打開了,靠近茗櫻時,才看清的茗櫻的麵容。


    當那張蒼白的俏臉映入眼簾時,黑衣人心頭也狠狠的一驚!


    蒼白如紙的小臉上掛著些許血紅的傷疤,身上大大小小的血痕不計其數,就連十指都已經變得血肉模糊,這究竟是受了怎樣的折磨!


    “他們竟然敢這麽對你?”黑衣人聲音冰冷,但卻難以掩飾心頭的關心。


    茗櫻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當黑衣人抱著自己離開的時候,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是他讓你來救我的嗎?”茗櫻咬了咬嘴唇,要是問了出來,說實話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還會有這般期待。


    “你傷的很重,不要說話。”黑衣人聲音沒有起伏,似乎不帶任何情感。茗櫻聞言,心頭也大概明白了。


    心頭自嘲一聲,茗櫻搖了搖頭不再多想,靠著黑衣人的肩膀便沉沉睡去。這幾天,她確實沒有一天合過眼。


    王府內,孟劍楓此時正在書房處理公文,不一會兒,書房的門卻是倏忽的開了。


    孟劍楓眉頭一皺,頭也不抬的不悅道:“我不是說過,我在處理正事的時候,沒我的允許不要打擾我嗎?”


    進來的正是那黑衣男子,但是此時黑衣男子手上卻抱著重傷昏睡的茗櫻。


    黑衣男子淡淡開口,道:“王爺看了便知。”


    孟劍楓放下手中公文,抬眼一看,卻驚訝的發現黑衣男子懷裏躺著一個渾身血跡的女子。雖然女子渾身傷痕,但從孟劍楓依稀覺得熟悉。


    “茗櫻!”孟劍楓大驚失色,連忙走到黑衣人跟前,將茗櫻一把抱過,後者渾身的傷痕也深深的觸動了孟劍楓的心!


    “怎麽??怎麽會這樣?”孟劍楓不知怎地,心竟然像是被刺痛一般,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怒聲道:“我不是吩咐過,不許與王妃為難的嗎?”


    黑衣男子眼神一凜,道:“難道不是王爺下的命令?”


    黑衣男子話音剛落,卻發現孟劍楓正用一種殺人的眼神盯著自己。


    “你就這麽根本王說話?”孟劍楓怒火中燒,俊美的麵龐上充斥這陰寒。


    “將那些獄卒找來,本王要親自拷問!究竟誰如此大膽,敢不把本王的命令放眼裏!”孟劍楓冷冷道。


    黑衣男子卻是眉頭一緊,低聲道:“那些獄卒,都被我殺了。”


    “你倒是會自作主張!”孟劍楓猛瞪了黑衣男子一眼。


    “王爺息怒。”


    孟劍楓背過身去,誰都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他冷冷的聲音傳來,“叫幾個太醫這段時日好好照顧她,另外庫房裏的那些靈芝人參給我盡數取出,沒了就再買,在她痊愈之前,不許間斷!”


    “是。”黑衣男子道。


    “去吧。倘若她有什麽差池,唯你是問!”孟劍楓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


    黑衣男子回了一句,便抱著茗櫻退出了書房,房內重歸寂靜,然而孟劍楓的心境,卻再也無法平靜。


    後院閨房中,茗櫻安靜的躺著,即使梳洗幹淨,也換上了幹淨的衣服,但她身上那些傷痕卻依舊猙獰。


    “臭娘們兒,我看你能嘴硬多久!”


    夢境中,那些獄卒醜惡的嘴臉卻又出現在了茗櫻的麵前,那鞭子打在肉體上的感覺,仿佛有真切的出現在茗櫻的身上,那麽真實,那麽的無法逃避。


    夢魔折磨著茗櫻,茗櫻眉頭緊鎖,也無法分辨真假了。


    然而朦朧中,茗櫻卻仿佛感到有人握著自己的手,給自己力量和鼓勵。


    茗櫻仿佛可以感受到那手掌上的溫度,可以聽到那耳畔清晰的話語。


    那是一道有力的男聲,在茗櫻朦朧之際,不停的傳來,給她力量和信念。


    “不要怕,有我在。”


    “沒事的,都會好的。”


    說來也奇怪,每次茗櫻聽到這個聲音,心中就莫名的一安,便又沉沉睡去格外香甜。


    茗櫻就這樣昏迷了三天三夜。


    “唔??”低吟一聲,茗櫻從昏迷中醒來。


    本想用手撐著起身,但手剛一碰床榻,手指上的劇痛便傳來,疼得茗櫻連忙抽回了手。


    然而顧不得疼痛,茗櫻張眼向四周看去,然而卻沒發現什麽人影。


    “難不成都是夢境?”茗櫻心下暗道。


    這時,慶心端著藥湯走了進來。脆聲道:“主子你可算是醒了,該喝藥了。”


    看著慶心的小臉,茗櫻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我昏迷的時候,有沒有誰來看過我?”茗櫻還是放心不下夢境裏出現的那個聲音。


    慶心點了點頭,道:“有的,秦楓少爺和王爺都來看過。王爺還特地吩咐奴婢,要好好照顧您呢。主子,其實王爺心裏還是關心”


    “好了慶心,繼續給我喝藥吧。”


    慶心還沒說完,就沒茗櫻打斷,在她潛意識裏,還是不想聽見孟劍楓什麽的。想必自己夢中的人也不會是那冷血的王爺,他愛妃那麽多,又怎會想到自己?


    而楚雲,茗櫻也說不來對他是何種情感,每每與他相遇,心頭總是百感交易。


    看著那張倔強的小臉,慶心歎了口氣,終究沒說什麽。


    如今渾身是傷,茗櫻也自然樂的清閑,吃過了點心,便躺在床上,有慶心陪著聊天,日子倒也不算無聊。


    這一日,茗櫻與慶心坐著聊天,突然門口下人卻是喊了一聲:“王爺到,側妃娘娘到!”慶心聞言,急忙站了起來,道:“哎呀,王爺來了,我不能坐著了,不然王爺又要說我尊卑不分,要罰我了。”


    茗櫻卻衝慶心做了個臉色,道:“坐著,有我在,他不會罰你的。”


    話是這麽說,但是慶心卻依然猶豫著沒動,茗櫻微微不喜,道:“快來啊,難不成還要我拉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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