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餘啟明頓時心頭一驚,然而當他看清來人時才發現,對方的表情居然比他還要驚恐。


    “你...你...你真的還活著,還已經醒了!”


    說話的男人穿著一襲白大褂,很明顯是醫生的打扮,而聽到這話,餘啟明則是臉色微妙。


    之前未曾向前台的護士提問,他便沒有看到過自己的病誌,雖然已經料想到了自己情況會引來很多人的關注,但他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差不多得有六十歲的醫生同樣會露出如此震驚的神情。


    當然,餘啟明臉色微妙也正是因為對方剛才的態度。


    看來這個醫生應該不是那個派人監視他的人。


    說起來算得上是幸運,估計是在醫院工作了多年,雖說對餘啟明能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麵前十分震驚,但片刻過後,那醫生也漸漸恢複了平靜的心態,也在這時,餘啟明才認真打量起了對方的模樣與裝束。


    醫生看起來六十歲往上的樣子,其本身的長相並沒有太多值得關注的地方,就是那神態看起來比一般人要柔和一些,想來應該也是因為工作的緣故,多年培養所致。


    說真的,即便是餘啟明這個向來警惕心很重的人也對其有一股莫名的信任感。


    而簡單地聊過之後,餘啟明也終於了解了前因後果。


    這醫生名叫嶽紹華,正是今天的值班醫生之一,而他當初也曾參與過餘啟明治療方案的會議。


    其實說句難聽的,要不是因為有林家壓著,餘啟明在住院治療期間的變化恐怕早就已經引起醫學界震驚了,而即便有林家的手段,也依舊有不少人對餘啟明產生了興趣。


    作為這座醫院之中有著相當資曆醫生,嶽紹華自然算是其中的一個。


    於是,在聽聞前台的護士說餘啟明又來了醫院之後,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而之後,至少在明麵上來講,整個過程便不是餘啟明在主導了。


    興趣大於懷疑,餘啟明所說的再次回來醫院的目的並沒有引起嶽紹華的警惕,相反的,在沒有找到餘啟明口中之物之後,他非但沒有直接放餘啟明離開,反而開始帶著他到處去做檢查。


    幾個小時的功夫,嶽紹華帶餘啟明在醫院裏轉了個遍,而越是檢查,嶽紹華就越是震驚。


    餘啟明剛來第四中心醫院時候的情況有目共睹,可才半個多月過去,各項檢查結果皆顯示餘啟明簡直健康得過分。


    這簡直已經不能再用奇跡來形容了。


    而相比之前的情況,餘啟明如今的身體狀況更加令嶽紹華好奇,當然,從業多年,嶽紹華也明白餘啟明可能涉及的一些背後的問題,他自然沒有傻愣地直接向餘啟明詢問,而是將其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中。


    他的這點心思餘啟明再清楚不過,但嶽紹華沒想到的是,這本來也是餘啟明的打算。


    要在醫院裏上百個醫生、護士以及各種工作人員之中找出那個派人監視他的雇主,沒個能在醫院裏聯係的人可行不通。


    進了嶽紹華的辦公室,裏麵的陳設倒是令人相當意外,沒有多簡潔,同時也並不是像餘啟明想象的那般辦公室裏都堆滿了各種相關的工作資料。


    辦公室不大,大約也就不到二十平米的樣子,兩台電腦分別放在兩頭,擺在白色的辦公桌上,其餘的地方至少與工作有關的東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至少看起來相當符合嶽紹華的性格。


    但除此之外,就顯得有些亂了。


    辦公室裏擺幾盆盆栽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估計在任何人的眼中,這個辦公室裏的盆栽擺的都有些過多了。


    一米多長的窗戶上擠著最起碼有十來個花盆,而在幾個辦公桌的上麵,以及屋子的角落,類似的擺件也同樣不少,就算在餘啟明看來,這些都毫無美感可言。


    而且,擺放的東西也什麽都有。


    盆栽沒有什麽大的,多數就是類似於花草市場那種十幾塊錢就能買到的拳頭大小的仙人球,亦或者是多肉類型的小型職務,其他的還有一些魚缸啊,小型的裏麵還有著繪圖製成的可以活動的小人兒的...玩具,嗯就是玩具一類的物件。


    種種物件擺滿了大半個辦公室,看起來相當亂套,真要讓餘啟明形容,他唯一能覺察出來的也就是有一股旺盛的生命力。


    這般場景不禁讓餘啟明想起了當初在楊陵時紀學文的那個校長辦公室,不過既然不是在詭屋或者是任務之中,餘啟明也隻是當做是這辦公室裏的人有特殊的癖好而已。


    不過看著餘啟明的樣子,嶽紹華卻有些無可奈何。


    “很多人進來這間辦公室的時候和你反應差不多,哎,我都跟他提過很多次了,可這小子從來都不聽我的話,你瞧這辦公室亂的。”


    話雖然是如此之說,可實際上嶽紹華並沒有去動那些物件,隻是在一旁抽了個椅子過來供餘啟明休息。


    不過餘啟明卻來了興趣,在詭屋呆了那麽久,什麽樣的怪人他都見過,卻從來沒聽聞過還有這種。


    “他?您指的是誰啊。”


    “哦,就是我的學生,四年前剛來醫院,他叫楊克帆,現在是急診室的副主任。”嶽紹華解釋道,“我差點忘了,今天不是他值班,不過他對你的情況也挺感興趣的。


    畢竟在醫院的資曆不夠,他沒能接觸到當時你的治療方案,但你住院的那幾天,他沒事就跟我們打聽你的情況。愛讀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這小子,上進心還是挺強的。”


    雖說嘴上埋怨,可說起楊克帆的時候,嶽紹華的眼神卻明亮了幾分,顯然他對自己的這名學生相當得意。


    不過,關於楊克帆的討論其實也就到此為止了,餘啟明自然不會輕易就對一個素未蒙麵的人抱有太大的好奇心,而嶽紹華顯然也不是為了這個才把餘啟明叫到辦公室裏來的。


    拿出剛剛檢查出的各項報告,一邊嘮著家常,另一邊,嶽紹華便已然開始了對餘啟明的望聞問切。


    二人之間的關係於無形之中漸漸拉近,當然,對於餘啟明的情況,嶽紹華並沒有得出明確的判斷,而就在二人聊天的時候,突然,辦公室的大門再次被敲響。


    “請進。”


    二人的談話暫時停了下來,開門的則是一名醫院的護士。


    “嶽主任,3號床的病人剛才有異常反應,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餘啟明自然並不關心,可看著門口的護士,他總覺得有幾分詭異。


    那護士的身子被半掩在門口,露出的半張臉卻看不出一點表情,興許是辦公室裏過於明亮且發白的燈光所致,連她的臉都顯得有些蒼白。


    最重要的是,她雖然是在對著嶽紹華說話,可眼神卻始終盯著餘啟明,看的餘啟明相當不自在。


    倒是嶽紹華並沒有在意這些。


    “你先在這等我一下,我去看看什麽情況,回來我們再說。”


    簡單交代了一句,他便跟隨著護士離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隨之再次被關閉,見那護士並沒再有多餘的舉動,餘啟明才漸漸安下心來。


    可心頭的詭異感卻始終縈繞不散。


    辦公室裏沒了其他人,手機也已經沒剩下了多少電,時間差不多已經是深夜的十二點了,餘啟明這才發覺原來自己已經在醫院呆了這麽長的時間。


    辦公室裏安靜地過分,無聊便顯得愈發嚴重,無奈,餘啟明隻好將目光放在了那幾張檢查報告單的上麵。


    誰知就在他拿起報告單的時候,突然,辦公室裏的燈竟滅了。


    黑暗瞬間侵襲,伴隨著的還有餘啟明的心髒,他立刻向門口走去,耳中聽不到有異常的聲音,拉開辦公室的大門,門外卻依舊平靜。


    昏暗的光線從走廊的另一頭傳過來,幽靜深邃得更顯詭異,餘啟明下意識地找出自己的信箋,可上麵同樣沒有出現任何文字。


    心落下了大半截,但疑惑則從未離開。


    轉身再次看向辦公室,如果一切真的隻是巧合的話,那是否......


    有沒足夠判斷的基礎,事實上,餘啟明也隻是覺得詭異而已。


    目光不斷在辦公室周圍巡視,而就在這時,餘啟明竟一下子眉頭緊鎖。


    房間的角落裏,點點紅光很是渾濁,卻足以讓人看清它們的所在。


    相同的微型攝像頭,相同的紅光,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監視我的人是嶽紹華?!”這念頭一下子湧上餘啟明的大腦,可片刻之後,他便有了新的想法。


    那個人恐怕不是嶽紹華,而是嶽紹華口中的學生,楊克帆!


    至少從幾個小時前嶽紹華在病房門口的表現應是如此。


    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餘啟明也沒有想到自己尋找的目標會以如此一種方式出現在他的眼前。


    心境相比之前完全不同,他再次仔細觀察起了病房內的陳設,而不多時目光便落在了那台應屬於楊克帆的電腦上。


    手指敲動鍵盤,屏幕的光線卻始終未亮起,可就在餘啟明懷疑電腦並未開機的時候,忽而,一串猶如電磁波動的聲音從音響裏傳了出來。


    血紅的光線霎時間充斥在整個辦公室之中,而當鮮紅漸漸轉為暗淡的白光,電腦的屏幕已然自動開啟。


    屏幕上現實的是一個隱匿文件夾,而文件夾的名字隻有兩個字——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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