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在南程村中的經曆,也可能是經過了王碩的講述讓餘啟明漸漸適應,此刻他的心中雖然依舊存有擔憂,但儼然不複之前那的那般恐懼。


    而沿著還算是熟悉的路線,不過半個多小時,餘啟明與王碩便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將車平穩的停下,但緊接著,餘啟明卻沒有下車,他反而是將目光順著向車窗外看去。


    夜已深了,黑暗吞沒著人們的視線,似乎是因為離開了南程村,餘啟明的視力早已恢複到了常人的水平。


    好在,也的確還有光亮存在於二人的身邊。


    那是幾許暗黃的有些發黃的光線,正懸掛於石柱的兩側,將其上的幾個大字映得清楚——蓮台公墓。


    對,餘啟明來的就是這地方。


    他長長地呼了口氣,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起半年多以前的經曆,卻還是將目光逐漸延伸至公路的深處。


    他倒是的確應該放心了,至少那裏如今的模樣正如門牌所形容的那般,隻是公墓才該有的樣子罷了。


    破碎的石碑、少有的祭祀的物品半截被埋在了雪裏,讓人看不出具體是什麽,而那些土包之上,也大多隻是相當平常的模樣,可看不出可能會有誰要從下麵鑽出來的跡象。


    然而,餘啟明的眉頭卻緊皺著。


    王碩良久都沒有出聲,他自是不知道餘啟明有著怎樣的目的,又怕自己影響了餘啟明的思緒,隻好順著將目光轉向了與餘啟明相同的方向。


    然後,便看到了那稍有些異樣的土堆。


    與其他的墳包有所不同,那個土堆並沒有被積雪所覆蓋,隻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掩蓋在上麵,卻無法阻礙人的視線。


    王碩心生奇異,誰大冬天來祭祖了麽?怎麽那個墳包像是被人挖開過。


    那當然也不可能是新立的墳,畢竟從周圍的情況來看,近期並沒有人進出過這公墓,而且,那墳包簡陋的模樣也根本不像是有人被埋葬在裏麵吧。


    王碩有些不懂,他不自覺地將視線落到了餘啟明的身上,卻又驚恐地發現,餘啟明的身體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你怎麽了?”他問道?


    餘啟明沒有回頭,語氣卻嚴肅:“那個墳墓,我之前被埋進去過,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被封死?”


    此話一出,王碩頓時心頭一驚,可他並沒有料到,餘啟明接下來的話更令人驚懼交加。


    “還有,你看到沒有,好像其他墳墓上麵的積雪厚度也不一樣。”他的語氣頗為疑惑,“就好像那些墳墓上的積雪都是被特意掩蓋住的。”


    霎時間,王碩的眼睛瞪得渾圓,餘啟明這什麽意思,他不是在說那些墳墓裏麵的屍體其實經常能夠從裏麵出來吧。


    對了,他曾經被埋在過那裏,難道餘啟明是鬼?


    王碩越想越害怕,他甚至都向後退了幾分,隻是他還在車裏,再退又能退到哪去。


    這時,餘啟明又忽然背對著王碩抬起了頭:“我第一次執行詭屋任務的時候,這個地方還叫做蓮台公寓。”


    應是被餘啟明前幾句話給嚇到了,王碩應是花了三四秒鍾才意識到餘啟明這話什麽意思。


    他簡直哭笑不得:“你下次能不能把話一氣說完,別說一節藏半截的,你特麽都要嚇死我了知道麽?”


    餘啟明這才將頭轉了過來,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開玩笑的模樣,反而是皺眉向王碩問了這樣一句:“這樣就算很嚇人了麽?也是,當初我第一次在詭屋見到它們的時候,表現的也未必比你強到哪去。”


    說完這話,他又沉吟了一會,他似乎早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也沒管王碩臉上那詭異的神色,又問道:“當時在南程村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你都記得吧。”


    王碩呆愣地點點頭,應是沒懂餘啟明的目的。


    餘啟明接著問:“那你還記不記得,當時那些紙錢被卷起來的時候,是不是往一個公寓的方向飄過去了。


    那個公寓是在這個方向麽?”


    話及於此,王碩腦海中瞬間浮現起剛剛餘啟明說過的一句話。


    他滿目驚悚:“臥槽,公寓...你不會告訴我當時我們看見的那個亮著燈的樓,是我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吧。


    你特麽瘋了麽。”王碩簡直要氣死了,他們才剛剛從南程村裏麵逃出來,餘啟明居然又跑到這種地方來。


    不過這時,他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等等,你的意思是說南程村和你當初執行過的一個任務有關?


    不是,就算是有關那和我們調查的案子有關係麽?


    等一下,臥槽,你不是準備我們兩個現在再進去一趟這個公墓吧。”


    王碩似乎真的是被嚇到了,也是,就算他已經做好了可能要見鬼的準備,可是打死也不可能想到他這麽快就要摻和到詭屋的事情裏麵去吧。


    倒是餘啟明這時嘴角浮起一抹無奈的笑容:“放心吧,我沒有想要帶你進去。


    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又過來看看而已。


    這個公墓在我還沒想通一切緣由之前,我是不會再進去的了。


    你就回答我的問題,當時的公寓是在我們這個方向麽。我當時正在被攻擊,沒記得確切的位置。”


    王碩這才放下心,他仔細回憶了一番,似乎覺得不夠甚至拿出手機用地圖對照著二人的位置,然後才怪異地回答道:“誒不對啊,我們現在屬於是在南程村的西北側對吧,我記得當時看到的那個大樓應該是在正北的方向,就算是有誤差也不可能偏的這麽多。


    你確定我們兩個見到的大樓就是這個公墓?”


    畢竟王碩沒有真正的見過蓮台公寓的模樣,位置對不上,他自當會產生疑惑。


    誰知,餘啟明這時居然也給出了類似的答案:“看來我們兩個看到的公寓應該是在同一個位置,這方麵倒是沒有出錯。


    可是,當時出現的公寓樓和蓮台公寓也太像了,真的不是一個地方,還是說其實當時出錯的是我們兩個?”


    他自言自語地嘀咕道,聲音傳到王碩的耳朵裏,也隻能給對方帶去些許疑惑。


    畢竟王碩不是詭屋的住戶,也難以擁有類似的常識與視角,對於餘啟明的這番言論,隻能報以沉默。


    隻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餘啟明真的沒有說謊,在意識到自己無法得到確切的答案之後不久,他便再次啟動了車子直接駛回了來時的方向。


    終究,此次與王碩的約定之行也並沒有給餘啟明帶來太多明確的答案,當然,也不能說沒有。


    回去的路上,二人又聊了很久關於陳立山老婆失蹤的那起案子,餘啟明才得知,其實這幾年來,王碩早已經將這件事查了個十之八九。


    他之所以一直沒有行動,隻是因為擔憂詭屋的力量再對這件事造成不可預估的影響,所以,他才一直等待餘啟明的出現。


    不過,餘啟明最後也隻是聽到了這裏,關於案子的細節他沒有過多的打聽,反而隻是與其約定了下一次見麵的時間點之後就匆匆分別了。


    餘啟明真的是不想現在就知道陳立山老婆失蹤的真相?當然不是,與紀學文的約定讓他早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曉這件事的答案。


    隻是,在那之前,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詭屋裏的事情真的是詭屋之外的人能夠插手的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林佳藝早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林佳藝的父親也壓根犯不上找餘啟明插手。


    而既然如此的話,就很明確地說明了一個問題。


    王碩的調查實在是太順利了,甚至順利地詭異。他懷疑王碩的身後還有其他人,一個可能王碩自己都不知道其存在的人。


    或許,王碩就有可能是餘啟明要找的那個人。


    所以,不管是上述中的任何一個原因,都足以讓餘啟明認定,這件事可以就這樣簡單的結束,即使他的信箋上有何老四違背詭屋規則的描述也不可以。


    他必須等,等那個人給他正確的時機。


    於是,從第二天起,餘啟明又重歸了詭屋的正常生活,當然,他的這份“正常”其他執信人的眼中也足夠怪異了。


    他時而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收養的那隻黑貓之上,時而又總是盯著觀察苟卿是否有一些怪異的舉動,甚至於,他都沒有掩飾過自己對彭明輝與李斯涵等人的打探。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觀察什麽,當然也就更不可能知曉餘啟明都得到了那些答案了。


    畢竟大家的注意力仍舊在那場晉升的任務之上。


    對,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晉升的任務依舊沒有結束,算一算時間的話,其實都差不多已經有半個月了。而且更令人擔憂的是,從餘啟明與王碩見麵的那天起,甚至都已經不再有人能夠看到那個任務之中的偶爾經過了。


    連餘啟明對此也是愈發好奇,可就在這時候,他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許言又失蹤了。


    這幾天裏,他隻在那晚與王碩分開之後又見到許言一次,可那一次二人也隻是稍稍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罷了。


    對於許言的行動,餘啟明真的是捉摸不透半點的規律與目的。


    當然,他也還有自己的事,比如在12月的某一天,在何老四等人離開詭屋之後,他接到了一條特別的信息。


    “他們三個接到任務了,還有最後的五個小時發布。”信息上如是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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