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碩被革職之後,起初最開始的一個星期裏,他調查陳立山老婆失蹤的案件並沒有受到阻撓。


    也理應如此,畢竟阻礙他的並非是現世的力量,而是詭屋的規則。


    王碩對此也頗有疑惑,但很快他就為此找到了理由。


    他已經丟了工作了,估計是不想讓他繼續查下去的那些人認為他會知難而退,或者是沒有足夠的繼續追查下去的力量,索性也就沒再對他進行阻擋。


    以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說,這一點自然沒什麽毛病,甚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讓王碩愈發確定自己的猜測。


    他頻繁出入於那間炸品店的附近,而就在不久之後,果然,他發現有一些人找上了他。


    那些人起初並沒有直接露麵,而是跟蹤了他好幾天,可是王碩是什麽人,追蹤與反追蹤本就是他的看家本事,就在那些人第一天接近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異常。


    這情況與王碩的想法不謀而合。


    王碩當然也沒有表露聲色,或者說,他本來就在期待這些人的出現。


    所有人都不知道,當時的王碩已經調查到了死角。何老四等人的手法實在是幹淨,除了一些疑點之外,他們根本沒有留下多少有用的指向性線索。


    況且再加上詭屋對外界的影響,彼時的王碩根本沒有找到具體的證據來證明有人的確死在了那裏。


    所以,在其被革職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改變了行動方針,也正如他所想,才這麽幾天就有人找上了他。


    王碩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了。


    這些人就是他尋找到真相的唯一方法。


    於是從那天起,他再次改變了自己的行動規律,他照常的裝作繼續在調查案件的真相,所做的事卻全都是為了安慰幕後之人。


    而另一邊,他則開始調查那幾個人的身份。


    得益於自己在警隊中學到的本事與積攢的人脈,沒過多久,他就取得了進展。


    他知曉了跟蹤他的那幾人的身份。


    可是奇怪的是,他卻發覺那幾個人隻不過是幾個小混混而已。


    他們的身份就算是細節也根本沒有任何值得人注意的地方,就算將他們的背景調查的通透,王碩亦是沒有找到他們有任何與警隊的內部人員有關聯的可能性。


    可是,當時的王碩隻剩下這一個辦法了。


    無奈之下,他隻得順著這條線繼續查了下去,而沒過多久,就查到了何老四的存在。


    那時候,王碩的想法還是沒有變,他以為與警隊有所關聯的就是何老四,哪裏想到何老四其實就是凶手。


    事實證明,王碩當時猜的倒也沒錯,狡兔三窟,更何況何老四等能夠在詭屋都如魚得水之人。


    彭明輝等人自是有著在政府機關內的腐化人脈,不過這種人脈卻並非是用來掩蓋陳立山老婆的死亡的。


    而這也就導致王碩從這條線上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於,他都發現自己被革職都沒有任何說得過去的原因。


    一時之間,他陷入了迷茫,關於案子也良久沒有進展。


    其實,事情到此便應該算作是結束了,因為當時的王碩早已因為調查那場案件而花光了自己大部分的積蓄。


    他總要繼續生活,總得找個能夠讓自己活下去的活計。


    但就在那時,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既然他被革職並不是何老四等人從中作梗,何老四他們為什麽還要派人監視他?


    他恍然大悟,當時那些人最初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監視他,而是想要監視有沒有人在繼續調查這件事。


    這個調查案件的人是誰都可以,他隻是碰巧對殺人案產生了興趣。


    如此一想的話,那何老四等人就隻剩下了一種可能性。


    他們並非使王碩被革職之人,而根本就是與真正的凶手有所牽連。


    明白了這一點,王碩豁然開朗,他直接改變了思路,轉而開始跟蹤何老四。


    而這一跟蹤,就讓他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倒是沒有看到何老四再去過當初報案的那個地點,可是卻驚恐地發覺,何老四這些人好像根本就不在乎現實中的法律。


    而這種不在乎,與普通人的表現完全不同。


    王碩當警察當了也算有五六年,他見過太多有權勢之人或者是瘋狂份子,但不管其勢力如何,總歸還是會有一些忌憚的。


    可在他跟蹤何老四的那幾個月裏,每次何老四的身邊出了事,好像所有人都會莫名其妙忽略掉何老四一般。


    因為何老四被抓起來的人不算少數,隻有何老四每一次都安然無恙。


    王碩愈發覺得怪異,於是,便也開始對了何老四更緊密的調查與追蹤,而隨著時間過去,他又發覺在何老四的身份有著類似能力的人還不止他一個。


    這種情況王碩簡直是聞所未聞,這根本就與他的常識、認知南轅北轍。


    而這所有的疑惑,終於在王碩得到了何老四的全部資料時攀到了頂點。


    在警局的檔案之中,詳細記載了何老四犯下的近白宗案子,其中的過程之詳細,證據之充分早已足夠何老四被判多少次死刑。


    可偏偏,何老四未曾遭受過任何的處罰,甚至連傳喚都沒有,連他的這份檔案資料都被塵封在了資料庫的最角落,沒有任何人注意。


    自相矛盾的地方出現了,明明何老四每一次都沒有被任何人注意,為什麽偏偏他的資料會這麽詳細。


    而且,都已經是這麽詳細的資料了,為什麽何老四未曾遭受過任何的法律懲罰。


    王碩越想越不明白,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跟蹤何老四太久了,而且敢確保自己每一次都沒有被發現,卻經常發生突然失去了目標的情況。


    而每一次何老四都是消失在了一個固定的位置,那裏是一個路口,並不存在任何通行的道路。


    這種情況,恰恰與他曾經初進警局時所看過的一份秘密檔案相當類似。


    那份檔案所寫,便是南程村當年發生的事件經過。


    他很難不將其與何老四身上的詭異聯係到一起,雖然說這可能性完全擊碎了他的三觀,但卻是唯一還合理的可能性。


    於是,在當天晚上,王碩去了一次南程村。


    其中的過程不值得多說,或許是彼時的王碩已然算不得警局內部的人員,也可能是時間太久,南程村已經漸漸恢複了平靜,又或者隻是王碩一個人想起來南程村並不會對其造成多麽嚴重的影響,那一次的南程村之行,王碩並沒有遭遇到什麽意外。


    但是,卻讓他明白了一件事,這世上的確有鬼,同樣也有令人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


    心中的好奇一下子被激了起來,從那天開始,王碩開始不止跟蹤何老四一個人,反而開始尋找、觀察所有與何老四有著類似體質的人。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了“詭屋”的存在。


    他當然不知道詭屋到底是什麽地方,甚至都不知道其名稱,但是,這就已經足夠了。


    他有了明確的目標,隻是唯獨缺了一個能夠幫他的人。


    而接下來需要做的,就隻是等待而已,等待那個和他一樣想要調查陳立山老婆的下落的人。


    現在看來,這個人自然是餘啟明。


    ......


    “所以說,你當初是在那家炸品店附近其他的店鋪留了眼線了?所以我才剛剛調查到那,你就知道了。”轎車緩緩行駛在公路上,聽過了王碩的講述,餘啟明下意識地向旁邊的王碩問了這樣一句。


    王碩則是搖頭笑了笑:“算不上眼線吧,隻是平日裏給他們些錢,讓他們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人詢問過當年的案子。”


    “這麽說,我是第一個來詢問當年的凶殺案的人?”


    王碩這一次倒是否認道:“也不算,早在我被革職的那段時間就有人詢問過了,隻是我當時不放心,所以就放棄了。”


    “有其他人?”餘啟明眉毛一挑,“也對,一個大活人失蹤了,那段應該是最容易追查的時間。


    不過你為什麽放棄了啊,還等了這麽多年,那個人有問題?”


    話音落下之時,隻見王碩忽而皺起了眉頭,他思考了良久才回答道:“我不知道,當時打聽過的是個男人,我起初也以為他和報案人口中的女人是親戚或者夫妻,可是還沒等我與那人接近呢,我就看到過幾次他和那個叫做何老四的走在一起。”


    話說到這,餘啟明自是已經明白王碩的意思,心中也有了大概的猜測。


    但他並沒有直接指明身份,反而是向王碩問道:“你還記得那人的模樣麽?”


    誰知王碩這一次倒是給了餘啟明些驚喜,他居然直接從掏出手機將一張照片展示在了餘啟明的麵前。


    “果然。”隻聽餘啟明口中輕輕道出這兩個字。


    王碩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你認識他,也就是說他也是詭屋裏的人了?”


    餘啟明的嘴角是一抹無奈的苦笑:“其實,你當時應該也可以信任他。”不知為何,餘啟明居然用了一種很不確定的語氣,然後就又莫名恢複了原本的態度:“算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你過幾天就能見到他了。”


    他自顧自地說著,忽然,他竟然又話鋒一轉,視線也跟著停在了王碩的身上:“先不說別的,我現在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把我約到南程村裏麵去。


    南程村19號?你其實不止去過一次南程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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