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衛曉曉與校草的駭然變色,海藶簡直是喜不自抑。


    為了把桑維徹底的拉到海族中來,抹去他關於身世、關於陸人的記憶是必須的。可是以桑維的功力,放眼海族,誰能製他得住,誰又有那個能力清洗他的記憶?


    所以,隻有在桑維入濯靈陣煆體並去除海若在他體內設下的封印之時,有動手腳的可能。所以海藶一早借“準備”之名,在濯靈陣中做下手腳,附加了一個遺忘法陣進去。


    這陣法故老相傳,真正用的人卻是不多。海藶自桑維出水便心中忐忑,這時聽到桑維一副前事盡忘的樣子問出上述問題,可見遺忘法陣業已生效,心中不由大喜。


    他俯伏地上,恭敬的回答:“這裏是萬裏海域,是您的領地。您是我們的王上,日前因練功過度而喪失了昔日記憶。”


    “不是這樣的!”衛曉曉大聲的喊,還沒喊完,海藶已暗施禁言術,同時讓她與校草短時間內無法發出聲音。


    饒是這樣,衛曉曉的那半聲喊仍是引起了桑維的注意。他目視衛曉曉,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海藶看在心裏,警鈴大作。雖然桑維已前事盡忘,可是現在目注衛曉曉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一些。


    他馬上對桑維道:“這對男女並非城中居民,卻是潛進本城勾搭成奸,海藶正欲將之處置,不及監禁便欣聞王上出關,所以我順便帶了他們來請王上處置。”


    桑維微怔問道:“以前怎麽處置這樣的情形?”


    “殺死。”海藶毫不猶豫的說,“萬裏海域的一切對於非海域中人均是絕大的秘密,絕不能讓知曉的外人離開。”


    桑維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那好,就殺了吧。”說話間,一個臉盆大的水球已在他手中凝結成形,重重的向著衛曉曉擊上去。


    校草一撲而上,緊緊攬住衛曉曉,頭一低,將額頭對準水球前來的方向衝過去。


    “嗯……嗯嗯……”受禁言術的影響,衛曉曉一時無法出聲。


    這一刻,她心中矛盾異常。若是就這麽走了,那麽她就要永遠失去桑維了。失憶的桑維,不知如何出入的萬裏海域……難道真的就讓他這麽淡出自己的生命?


    電光火石間,她用力掙開校草的手。她不能就這麽走。


    校草一愕之後惱怒的收住前衝的勢頭,轉身向她逃開的方向直撲。如果這時可以出聲,他恐怕已經要破口大罵了。這麽好的機會,衛曉曉在搞什麽飛機!


    水球來得比想象中的快。校草還沒能抓到衛曉曉,水球便將已臨身。水球所對著的目標也再非校草刻意俯低的額頭,而是對準校草的背部。


    與此同時,海藶的水魂之網全力出手,險到毫厘的在水球險險擊中校草之前,擋下了水球。


    “嗯?”桑維皺起眉,大是不悅。


    海藶滿腹無奈幽怨的重新跪下:“王上,您如此尊貴,為這兩個卑賤的陸人出手豈不辱沒了你的身份?”


    其實,若不是礙著那個海族全體都不得攻擊眼前這兩人、違誓必致城滅的毒誓,他才不會阻著桑維殺人。


    “依你說?”桑維冷冷的挑了挑眉。


    海藶小心獻計:“難得有陸人到海中,海藶頗想將之拿來給我的契約獸水饕嚐個鮮。”


    桑維無所謂的揮揮手:“隨便你。”


    校草與衛曉曉同感毛骨悚然。兩人不約而同的在喉中發出一聲低喊,轉頭往天坑上部的大路狂奔而去。


    在場不少海族都縱身欲追,海藶阻止了他們的出手,陰惻惻的一笑:“都把自己的契約獸召出來吧。嗯,傳訊通知上麵的守衛,讓他們也把契約獸都召出來,咱們來個兩頭夾擊。”


    在海藶的算計之中,校草與衛曉曉,那是兩個早就注定要死的死人。


    再毒的誓,也不能阻止海藶殺掉校草與衛曉曉。原因很簡單,桑維失憶了是最好,但不管桑維失不失憶,關於他與陸地之間的聯係,都一定要幹淨利落的斬斷。校草與衛曉曉既然知道了萬裏海域的存在,知道了桑維與萬裏海域的關係,他們就必須死。


    隻是要他們死,需要好好計議。


    之前海藶逼迫校草與衛曉曉倉促成婚,是擔心他布下的遺忘陣法對桑維無效,所以一定要讓衛曉曉成婚,以便讓桑維對陸人死心。隻要達到了這個目的,他自會當著桑維的麵把衛曉曉與校草送出傳送魔法陣中。當然傳遞的地點絕對不會是深明城,而是某個必死的絕地。這樣不需他出手攻擊,便可以輕鬆的讓校草與衛曉曉死於非命。


    而現在,遺忘陣法對桑維生效了,桑維竟然前事盡忘,那要結果這兩人的性命不須顧忌桑維的反應,行事起來則是更為方便,直接用契約獸咬死就行。


    於是,極其壯觀的一幕出現了。上百隻各式各樣的契約獸同時出現在天坑底部,浩浩蕩蕩的沿著大路向衛段二人追去。


    而天坑上方處,也出現了大批的獸群,沿著大路向下而行。


    海族的契約獸多為海獸,能在萬裏海域中召喚的契約獸都是兩棲類,不但不具備飛翔力,爬行的速度也不算快。這給了衛曉曉和校草逃生的時間。


    隻不過,天坑的道路隻有一條,別無岔路,路的首尾兩端都有獸群在緩慢推進。所以,不管他們怎麽逃,最終,總是會遭遇獸群。


    絕路!這是一條絕路。


    海藶已經成功的把衛曉曉與校草逼上了絕路。


    在天坑的中段,校草停住腳。


    “不能再往前跑了。”他喘著氣大聲的喊。禁言的法術已經失效了,他又能夠發出聲音。


    頭頂上方,盤旋的通路中,黑壓壓的獸群正在向下推進。


    身下的道路中,同樣是密密麻麻的獸群。


    “曉曉,你說我抱著你撞山壁自殺的話,能不能激發金卡的緊急避險機製?”校草道。


    衛曉曉也恢複了語言能力:“這是自殺行為,我看未必能行。倒是我敲你一磚頭估計能行。”


    校草蹙眉:“那你會被金卡判定為攻擊方。金卡緊急避險機製啟動的話,肯定不可能帶著攻擊方一起到樂土管理處。”


    衛曉曉苦笑:“對不起。”


    若不是她在剛才桑維水球襲來時任性的掙脫校草,這時候他們已經成功的借助金卡緊急避險機製逃離萬裏海域了吧?


    衛曉曉不後悔自己掙開校草的舉動,但是她後悔連累了校草。


    校草看著她,唇邊浮現出一縷戲謔的笑意。


    “按說,作為夥伴,我真該批評你剛才不理智的行為。不過,作為老婆,做出再荒唐的舉動,隻要不是偷人,我都可以包容你。”


    “嘴欠啊你。”衛曉曉沒好氣的一腳向他踢過去。“還是說正事吧,我相信獸群湧過來時,它們一定是先對咱們的下肢下嘴,不可能直接攻擊你的頭部,我們還是趁著它們沒殺到之前趕快利用你的金卡逃走吧。依我看,我敲你的方案比較可行。”


    “我覺得我的方案好。”校草說,同時緊緊的拉住她的手。“曉曉,先試試我的法子。”


    衛曉曉拗不過校草。按校草的說法,他拉著衛曉曉撞牆自殺如果逃脫不成功,也就是個自殺未遂而已。但是如果衛曉曉一磚對他拍下去,真把他拍走了而衛曉曉卻留下後果就會很嚴重了。


    於是下一秒,校草拉著衛曉曉,閉著眼睛狠狠的往山壁撞上去。


    沒有異變發生。校草結結實實的撞上了山壁,頭破血流,一縷血緩緩的流下臉頰,看上去說不出的淒厲。


    衛曉曉驚惶:“啊,痛不痛痛不痛?有沒腦震蕩?”


    校草勉力忍痛:“還好。”


    在前一天被海藶弱水之球禁錮的時候,校草與衛曉曉都喝了不少弱水。他們的木靈之氣都施展不出,衛曉曉隻好胡亂替校草包紮了一下,然後,開始遊說她的方案:“看來,隻能我敲你了。”


    校草的神色遲疑得要命:“曉曉,我害怕……”


    衛曉曉從空靈戒指中掏出塊金磚:“隻有這個法子了,背水一搏吧。”


    “我不敢搏。”校草反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裏全是汗,微微的顫抖著:“若是我走了你卻留下……曉曉,我不能冒這個險。”


    “我們隻能冒這個險。”衛曉曉的神情卻非常冷靜。“海藶要殺我們,是為了滅口,為了桑維回到海族的事不致泄密。就算我們隻回去了一個,海藶想要滅口的計劃也隻能成空了。那時留下的人作為人質比被殺掉會更有用,未必會死。”


    校草激烈的搖頭:“不行——”


    她拍拍他的臉,安慰的對他笑:“小段,別這麽不理智。我說的隻是最壞的結果,可是也鐵定好過我們在這裏坐以待斃。若是結果向好的方向發展,也許我們可以雙雙離開。”


    “曉曉——”校草咬緊下唇。這一刻,他真心的希望金卡是屬於衛曉曉,那樣,她豈非不用擔上半點風險!


    她安撫的對他笑:“安啦,小段,就算隻有你一個人逃出去,你馬上跟李度他們聯係,求修真界的人出手救我就好了。如果我留在了萬裏海域,自然有法子拖延點時日等你帶人來救。”


    他從空靈戒指中掏出了根繩子:“曉曉,先把我們綁在一起,你再敲我。”


    衛曉曉失笑了:“小段,就你鬼主意最多。”


    他不由分說的擁她入懷,然後仔細的把繩子在他與她的腰間繞了幾圈,然後仔細的打了一個死扣。


    “曉曉,一會你一定要抱緊我。”他抱她抱得死緊,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亦感到了一絲生離死別般的感覺。“小段,我會盡力跟你一塊走的,咱們盡人事安天命吧。”舉起手裏的金磚,她重重的向校草的頭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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