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郭正陽覺得自己能安安靜靜坐在這裏不打瞌睡不砸場子已經很難得了,也覺得自己很收斂,並沒做什麽引人關注的舉動,他隻是想安安靜靜等集大師講道完畢,然後去認識一下集大師身後的巴長老。


    但他卻不知道集大師講道的時候,看著那些小修士們聽講的如癡如醉,心馳目眩的表情,也是一種享受,所以集大師的視線也一直在不斷徘徊。


    看過一排又一排,等驀地看到郭正陽那裏,原本心滿意得的集大師才猛地一怔,郭正陽的表情其實很中規中矩的,就是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看上去是全神貫注。


    但他這表情卻又和眾多聽講者截然不同,一來這認真聆聽的帥氣臉龐上,沒有如癡如醉的陶醉神色,自然大大不同,就算是那些聽不懂的,也基本都是或皺眉思索或急的抓耳撓腮。


    對於陶醉的人,集大師自然是心滿意足,說明那些人懂了,對於皺眉思索或抓耳撓腮的,他自然是已經在心下徹底放棄,懶得關注了。


    孺子不可教啊,他已經講的那麽清晰透徹,那些人還聽不懂,自然沒指望了。


    但郭正陽這一副平平淡淡,除了看樣子是在聽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卻讓集大師愕然不已。


    這是什麽反應?自己講的不動聽?還是這家夥已經懂了?


    愕然之餘,集大師也沒有為此停下講道,隻是繼續講著,視線多在郭正陽身上停留了一下,才又看向他處。


    而事實上這一刻不止是集大師關注到了郭正陽,就是大師身後的巴長老的視線,一樣在郭正陽身上停留了片刻,等收回視線時,巴長老甚至差點笑出來。


    “那小子根本沒在聽,隻是敷衍而已。”一下子就看穿了郭正陽的狀態,隻是因為巴長老也是如此狀態,看上去是在聆聽,其實壓根就是敷衍。


    因為巴長老對陣法禁製的造詣也是不淺的,他會來這裏隻是衝集大師身後的禁地的麵子。


    心下笑了一下,巴長老卻又疑惑起來,疑惑起了郭正陽的來曆,那家夥一個靈師大圓滿,能給他一種淡淡的壓迫感,大師講道一樣沒興趣聽,隻是敷衍,難道對方也是精通陣法之人?若是那樣,那家夥坐在下麵做什麽?


    當然,就算心下有疑惑,巴長老一樣不可能為此打斷集大師講道。


    時間靜靜流逝,整個廣場上下一直都有著敘敘道音彌漫,等時間又過了一兩個小時,大師講道也告一段落,而後集大師含笑看著台下,下麵不少人也或是在思索回味,或是在神色激動的拿出玉簡記錄著什麽。


    “你們若是有什麽不理解或者疑惑之處,現在可以開口問詢。”滿意的點點頭,集大師也再次開口,不過等看到某人依舊是平靜盤坐,臉上既沒回味之色也沒記錄,他心下也再次閃過一絲詫異。


    當然,這時候廣場已經有人激動的起身看向台上,集大師才又收回視線衝對方點頭,而後那修士也馬上開口問出了心下的疑惑。


    傳道授業解惑,集大師很擅長,所以一番回答再次聽得不少人連連點頭。


    一個心滿意足的坐下去,另一個起身。


    問答階段進行的也很順利,直到一個小時後,等再沒人有問題,集大師才笑著捋了下美須,“好,既然大家都沒了問題,該記錄應該也都記錄了下來,那咱們就進行下一階段。”


    徐徐道音再次彌漫,講解著講解著,台下眾多聽眾也再次聽得如癡如醉,就是聽著聽著,原本一直裝作認真聆聽的郭正陽才猛地眉頭一皺……


    因為,台上的人現在的講解是錯的。


    不過郭正陽也隻是皺了下眉,就繼續聆聽,但隨後的時刻,聽著台上的大師越講錯的越多,郭正陽也真無語的蛋疼,就算想佯裝聽得很認真,也裝不出來了。


    好比一個國際知名的大數學家,坐在小學教師裏聽課,聽對方講一加一等於幾,已經很難熬了,結果後來講到略顯高深的東西,竟然還都是錯誤理論,這就真的不是難熬,而是大折磨了。


    他不想打斷大師的講道,因為那和他關係不大,就算這些理論是錯誤的,但也能讓大家在陣法一道上有所發展,隻是發展沒幾步就會走進死胡同而已,但這些和他根本沒關係,所以郭正陽隻是皺著眉撇了下嘴,就又努力讓自己裝出好學生的樣子。


    但他卻沒想到,之前的表現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正講解的順暢的大師正好把郭正陽的皺眉撇嘴動作收入眼底,而後,講道瞬間中斷。


    集大師無疑是人群中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所以講道一端,眾人才紛紛愕然,再然後看集大師視線在郭正陽身上,整個廣場上下眾多視線也無疑齊刷刷都落在了郭正陽身上。


    “這位小友,難道集某剛才所講,有什麽不妥?”視線中心轉移,集大師也不等其他人問詢,就笑著看向郭正陽。


    郭正陽這才啞然,笑著起身向集大師一抱拳,本想說大師所講並無不妥的,不過見到此刻大部分修士都在愕然驚訝的看著他,包括出身海冕宗的巴長老,這反而讓他瞬間改了心思,想結識巴長老,甚至讓對方同意他進入海冕宗內的意誌海參悟,如果自己不拿出點東西,誰會輕易答應?


    一味藏拙,反而不利於實現目的,畢竟他的時間是有限的,一想到這裏,郭正陽才笑道,“是!”


    “嘩~”


    一個簡單的字,整個廣場為之嘩然,嘩然中,一聲聲嗬斥也隨之響起。


    “放肆,你是什麽東西?竟然敢駁斥大師之言,不覺得可笑麽?”


    “小子住嘴!”


    …………


    在郭正陽身側的連昀等人,還隻是一臉惶恐看著郭正陽,而在大師身後盤坐著的城主府以及來自其他城池的強者們,卻紛紛起身,對著郭正陽怒斥,甚至幾道身影已經騰空而起,看向集大師,似乎隻要大師一個點頭,眾人就會出手似的。


    當然,這些動身的大多都是真人級強者,一些道君境,比如巴長老等人,都隻是平靜看著郭正陽,巴長老甚至還露出了頗感玩味的神態,好像對郭正陽越來越有興趣似的。


    反倒是集大師還挺有風度,衝左右擺擺手,才笑道,“無妨。”


    說了一聲無妨,集大師才又笑著看向郭正陽,“那還請道友明示,不知道集某之前錯在哪裏?”


    其實在禁地內部,各種學術性的爭論以及辯論是很常見的,天天都有發生,畢竟禁地內收斂了太多天才,天才們一成長起來,自然也會有自己的理念和堅持。


    各種學派為了學爭動輒抄家夥幹人都是正常的,所以他並不覺得郭正陽說他錯了有什麽不妥的,他隻是意外,郭正陽會真的站起了說了一聲是。


    之前他一直都對郭正陽很留意,就是因為他也看出了這家夥的神態很可能是敷衍……不過他也不認為郭正陽在陣法一道上的見識能高到哪去,所以若不是郭正陽之前皺眉撇嘴,一副不認同他所說的樣子,那講道一結束他也就走了,絕不會再多看郭正陽一眼。


    敷衍而已,他身後也有敷衍的,衝著他背後身份來的,這很正常。


    但郭正陽一說是,意義就截然不同了,難道這家夥真能指出他所講的錯誤之處?難道對方陣法修為比他還強?畢竟都是修士,感官敏銳,集大師可是清楚就在他身後敷衍他的講道的巴長老等人,在剛才一樣沒覺得他所講有絲毫不妥的。


    伴隨著問詢,郭正陽再次笑了,不管怎麽說,這位集大師人品不錯,他當眾說對方錯了這位都一點不著惱,不容易啊。


    所以郭正陽也沒藏著掖著,隻是笑著走向高台,“我承認,在傳道講解這方麵,我不如你,談到辯論恐怕也不如你,隻是口才上的爭辯,我未必能讓你知道錯在哪裏,但等我布下一座陣法你就知道了。”


    嘩的一聲,廣場上又是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是滿臉錯愕之情,齊齊驚訝的看向郭正陽。


    “布下一座陣法?他能布施陣法?”


    “嘶,不會吧,他還真懂?”


    “不過布施一座陣法,那得要多長時間?他該不會是故意嘩眾取寵吧?”


    …………


    眾多周知,uu看書.uuknshu.om至少是靈武大陸眾多周知,陣法一直都是很繁瑣很複雜的工程,不止要選擇合適的地址,還要尋找各種陣基,再然後……


    恩,靈武大陸布施陣法,比如布施一個水係殺陣,選址一樣很重要,必須選在水係靈力濃鬱之地,選取和當地環境契合的陣基,一點點雕琢。


    隨便一個陣法,哪個不是大工程?


    他們的陣法一道,就是還停留在這個地步。


    所以一聽說郭正陽要布施一個陣法,全都很驚愕。


    陣法怎麽可能是說布施就布施的?他以為那是什麽……


    好吧,郭正陽聽到左右無數竊竊私語,再次嘴角一抽,這裏的陣法發展,太落後了,布陣都要看環境,周邊金木水火土那一係靈力濃鬱,才能布施那種大陣,真是落後的讓他都不好意思啊。


    踏步走上高台,郭正陽笑著取出幾張獸皮。


    而後讓幾張獸皮淩空懸浮,雙手法決一牽,就快速繡刻起了陣紋,一道道陣紋以恐怖的速度完成。


    前後不過三四分鍾,幾張獸皮一揚,淩空沒入左右消失不見。


    再跟著,一座迷你型殺陣就憑空而出,平白出現的各種火力,洶湧而出。


    這就是陣法之力,簡略型的符陣,靈域內隨便一個聚靈大圓滿修士恐怕都能布置幾手,郭正陽以前在世俗也是借助此類符陣遮掩靈氣波動斂息等等的。


    “噗~”


    不久前才隨著郭正陽的奇怪動作站起身子的巴長老等人,全都眼珠子一凸,雙腳一軟,紛紛或摔倒或撲下石地,各個驚得魂飛天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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