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文·斐烈?這名字好熟悉啊。。。”眾人皆是在心下如此暗道。看來不是每個人的記性都有戰殿掌櫃這麽好的。


    “噢!我想起來了!是讚茨城那個自由軍的頭領是吧!”反應快的開始驚呼起來。


    這一下子人群裏嘈雜起來了。


    “噢!我也想起來了!讚茨城的聖翡大教堂裏那幅畫也是他的手筆是吧?”


    “他怎麽不在讚茨城待著,跑提利爾城來了?”


    “噓!你沒看菲洛狄家的那兩個也在嗎?”


    “噢。。。你是說。。。”有人若有所指道。


    這下約翰隱憂的事發生了。


    那相信菲洛狄家族和普世教自由軍將要達成聯盟的這個事是瞞不住了。


    在紐凡多的埃魯侯爵、特蕾西亞應該很快就能收到這個消息。


    其實提利爾城加入自由城邦的消息,紐凡多那邊早晚要知道的。隻不過艾爾文不希望再有什麽變數,想早點落實這個事,他也怕老酒桶有什麽反複,隻得親自下場添一把火。


    “難不成這廝是故意去參加這勞什子的‘鬥詩’的?”奧妮安在心下如此嘀咕道。她也是聽了眾人那麽一說,才反應過來。


    “噢,原來,他是要借菲洛狄家這兩兄弟,好好宣傳一番。”奧妮安心下不由生出一股“佩服”之感。


    “這種小伎倆,耍起來可真是得心應手。”奧妮安腹誹道。她知道艾爾文不可能事先安排人在這表演這麽一出“鬥詩”。所以他去一展身手應該是臨時起意,可是其背後的目的,絕不單單是炫耀下他的詩文功底這麽簡單。


    讚茨城現如今還處在招兵買馬訓練兵員的階段,完全沒有一舉吞下整個伯爾公國的資格。甚至可以這麽說,現在的讚茨城還處在最為薄弱的階段。


    要是此時特蕾西亞還能集結出一批人馬來,那占據讚茨城的自由城邦隻怕是喝不下這一壺。


    所以艾爾文要讓讚茨城、提利爾城雙方結盟的消息更快的散播出去。


    更為關鍵的是,他也怕埃魯侯爵那邊會派人來給老酒桶開出更高的價碼。以艾爾文對老酒桶的了解,這廝可是最為看重實際利益,難保他日後有什麽其他的打算。


    所以來提利爾城談和是一步,打消特蕾西亞開出更高價碼的想法是下一步。


    艾爾文想要讓處在紐凡多的特蕾西亞知道,他和菲洛狄家族的關係很好。至於為什麽很好呢?因為和談的事很早就開始了,比她想象的還要早。


    相信即便遇不到雨浩權巴等人,艾爾文自然也有辦法把想要傳達的消息盡快送到紐凡多那邊去。隻不過現在不用那麽刻意,這種通過悠悠之口散布出去的消息,才最為使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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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奧妮安盤算著這些事的時候,酒館裏的眾人可不管這些,爭相與艾爾文碰起杯來。普世教自由軍的領袖大駕光臨,那可不得跟他好好喝上兩杯?


    尤其是身處提利爾城的眾人,本都以為老酒桶這趟讚茨之行是十拿九穩了,哪想到這半路殺出個艾爾文來,生生打退了三路人馬,獨占了讚茨城。雖然自由城邦的宗教領袖是大主教裏亞,可仗是人家艾爾文打的,人們自然是更加傾心這位能文能武的年輕人。即便這提利爾城是菲洛狄家族的底盤,即便是當著魯斯蒂和約翰的麵,可這的人們也沒什麽好顧忌的,對這位傳說中的年輕人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這拳拳情義倒是艾爾文始料未及的,不過他自己詩裏寫的“酒迢迢”,那眾人自然不會放過他了。


    魯斯蒂看著如此炙手可熱的艾爾文,心中有些發酸與不快,畢竟從那康斯頓平原上跑回來的是自己。


    約翰倒是一臉的古井無波,他自然是瞧出了艾爾文的小心思的,不過他也不可能去多說什麽,畢竟將來他與艾爾文之間可能還有別的什麽要合作呢。隻是他沒想到,如此錦口繡心的人物耍起小手段來,竟是如此機謀百出,真是令人既歎且服。


    “來來來,我再敬您一杯!”胖子喬今日可真是開心壞了,拉著艾爾文喝個沒完了。“千秋功名美人抱,不若拂袖酒迢迢。”他不由得再品味了兩番,“寫得好啊!寫得好啊!”


    本以為自己會是主角的權巴此時也在一旁朗笑著敬酒,他輸得心服口服,麵對這等無雙詩華,他無話可說。更何況艾爾文這與生俱來的風采氣度,才更是令他折服。


    就連那輸得一塌糊塗的雨浩,也是紮在人堆裏,硬是要和普世教自由軍的領袖喝上幾杯。


    看來今日這樓上的雅間,艾爾文是去不了。


    酒過幾巡,看著這一大群人絲毫沒有放過艾爾文的意思,魯斯蒂和約翰有些犯難了。


    老酒桶說是讓他倆好好招待艾爾文,然則此時愛出風頭的畫家已經快被灌得不省人事了。要這兩兄弟摒棄身份與這一大幫子人混在一起吃吃喝喝,他倆可決計做不到的,可要撒手而去,似乎又不太禮貌。


    奧妮安則是看出了兩人的難處,貼心地告訴他們此時離去也無妨。


    至於奧妮安為何會這麽做,是因為她瞧到艾爾文在與那胖子喬推杯換盞之際耳語了一瞬。


    那看來是有事要商量了。


    相信這種事,應該是要避著菲洛狄家族來著。


    菲洛狄家這兩兄弟一聽奧妮安這麽說,也是鬆了口氣,麵露感激地與奧妮安說了會客套話,然後就先後告辭了。當然了,兩人都找準時機偷偷地把自己在提利爾城的私宅住址告與奧妮安知道。


    “這兩兄弟啊,看來除開老酒桶那些明麵上的合作,私下裏還有不少事要找艾爾文呢。”奧妮安不禁勾起嘴角,如此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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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爾文的酒量在“薩留希氓流四少”中算是最差的了,哪裏經得住這麽多人的“征伐”,很快就已經躺在一張躺椅上神遊四海了。


    他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因為在耳畔,還有人在大聲朗誦著他的詩句。


    這時候奧妮安才適時地出現,手裏變了把流水折扇,給艾爾文扇著風解熱。好在艾爾文是那種喝醉了之後不吵不鬧的類型,隻是在那呼呼大睡罷了。這點倒挺稱奧妮安的心來著,於是她玩心一起,借著蘭花纖指在那彈弄艾爾文滾燙的臉頰。誰叫眼前這家夥花花心思那麽多呢,趁此機會她可得好好揉捏。


    本來哄鬧之中還有好事之徒,想上來與奧妮安說上兩句玩笑話,但看到那肅殺的金瞳和那與夏日不符的冰寒的氣場,當即就止住了腳步。


    胖子喬笑著提醒那些人,奧妮安在康斯頓平原上的所作所為。這下眾人才想起來,艾爾文先生的那位妻子,可是實力恐怖的大魔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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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喬,權巴,雨浩這幾人的喝酒實力著實不一般,可能權巴和雨浩是因為吟遊詩人的關係,吃了上頓沒下頓,能蹭一點是一點,故而養成了酒量。至於胖子喬嘛,可能是因為身材的原因,那酷似酒桶的身材,一看就很能裝酒。


    臨近傍晚的時分,艾爾文才悠悠醒來,他隻感覺頭腦依舊昏沉得很。看來這提利爾的紅酒和約芬的紅酒,終究還是不大一樣。無論是釀造工藝,還是葡萄品種,南北兩地的差異還挺大。對艾爾文來說,那自然還是南方的口味好些。


    艾爾文勉強地支起身來,在酒桌上翻找著冰塊,而後將它們一股腦地抹到自己的臉上,妄圖借著低溫讓自己清醒一些。


    他不禁感歎自己很久沒這麽醉過了,想來那些與萊梧、宸朱、凱巴一起的荒唐日子,終究是一去不複返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酒迢迢’哦?”身後傳來奧妮安嘲諷的聲音,“那你這路可是走不多遠噢。”


    “嘿嘿嘿。。。”艾爾文無奈地笑起來。


    “那個胖子呢?”他轉身望了兩眼,“他不是有話要同我說嗎?”


    此時的酒館已經沒有不相幹的人了,掌櫃早安排跑堂把該抬走的都抬走了。


    “在呢,在呢,我在呢。”隻見胖子喬從角落的一張藤椅上彈起身來。


    不要誤會,人家可不是喝多了趴那的,是等艾爾文醒酒等得困了,睡著了。


    他這一起身,把身旁的權巴和雨浩也給帶起來了。


    “你們。。。”艾爾文頗為詫異地看著這三個人。他從這胖子起身,另外兩人立馬跟著爬起來看得出這三人原本就認識,而且這胖子是領頭的那一個。


    “艾爾文先生不用詫異,我們本來就認識。”申·喬喬笑著解釋道,而後指了指身後二人,“權巴,雨浩,相信您剛才也見過了。”


    他話才說完,那酒館的掌櫃也走到裏間來了。此時外間的跑堂夥計們也被掌櫃全打發出去了,門口掛上了打烊的粗木牌子。


    “他叫嘴巴,是跟著我多年的老兄弟了。”胖子笑著說道。


    “嘴巴?”艾爾文極度懷疑自己聽錯了,要麽就是自己酒還沒醒。


    看到艾爾文的神情,權巴努力地想憋住笑,雨浩則是根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沒錯,嘴巴。他沒有別的名字,就叫嘴巴。”胖子喬倒是沒有在開玩笑的意思。


    “確實,我就叫嘴巴。”掌櫃倒是沒有在意在那哄笑的兩人,平靜地自我介紹道。


    艾爾文點了點頭,沒再過多糾結,而後望向胖子喬,“說說吧,什麽事。煞費苦心地把我留下來,不是特地給我介紹‘嘴巴’吧?”


    權巴和雨浩兩個吟遊詩人還是能抓到艾爾文冷幽默的點,又擱那樂個不停。


    艾爾文覺得這幾人的關係還挺有趣。他餘光瞥到,那權巴和雨浩,看著是把胖子喬當領頭的,可是這領頭的還站著呢,這兩家夥從被介紹完後就大大方方癱坐在那了,真是有意思得緊。


    “沒有,沒有。”胖子喬其實在麵對艾爾文的時候還是多多少少有點局促來著,尤其是雙方沒喝酒的情況下。


    “我們就是想追隨您左右。”胖子喬望著艾爾文正經說道。


    “為什麽?”艾爾文想也沒想就回道。


    因為在他看來,這些人身處菲洛狄家族的地盤,怎麽有興致來投靠自己?


    “艾爾文先生,不瞞您說,這酒館其實是我的生意。”胖子喬說著環視了下屋內的陳設。


    艾爾文點了點頭,也沒什麽意外,既然這個叫嘴巴的是給這個胖子打下手的,那這戰殿背後的老板是這胖子喬也在意料之中。


    “那是怎麽了?和菲洛狄家族合作的不愉快?”艾爾文直截了當地問道。他的眼神落在了那些東倒西歪的紅酒瓶子上,這可全是菲洛狄家族出產的紅酒。故而他能猜到這“戰殿”是胖子喬和菲洛狄家族合作的生意,這也沒什麽好意外的。


    這就是艾爾文和人談話的藝術了,出其不意的正麵起手招,試探下對方的反應。但這麽問卻又是合情合理,讓人不得不接招。當然了,這裏麵也有艾爾文對自己身份的一種自恃在裏頭。


    胖子喬咳嗽了一下, 尷尬地一笑,“沒有,那倒沒有。”他心下倒是佩服得很,這艾爾文的行事作風果然特立獨行得很。


    不隻是胖子喬,一幫的權巴、雨浩、嘴巴,都被艾爾文問得一愣。本來擱那笑得起勁的兩人,此時也收緊神色,不再胡鬧了。


    “原諒我的直接噢,”艾爾文笑了下後說道,讓氣氛緩和下來,“我隻是好奇,好奇罷了。”


    “到沒有什麽不愉快的。”胖子喬也是跟著笑了一下。


    “就是說,和他們一起做生意吧,一年以後是這麽大,”胖子喬拿兩手的拇指食指合在一起比了餅圓,“兩年。。。三年。。。五年。。。十年之後還是這麽大。”


    艾爾文點了點頭,越發相信胖子喬生意人的身份。


    “那跟著我。。。可能就什麽都沒了噢,”艾爾文咧著嘴笑道,“別這麽大,那麽大了,什麽都沒了。”


    “哈哈,要不我怎麽說您才是做大事的人呢?”胖子喬跟著大笑了出來。


    “嗯?”艾爾文對這突如其來的馬屁有些不理解。


    “總是把最壞的情況想到的人,才是認認真真在做事的實幹家啊。”胖子喬笑著解釋道,“您和那些生意人就是不一樣。”


    艾爾文雖是麵如止水,心下卻是感歎這廝看人挺準,自己有時候確實不像個生意人。


    “我走南闖北做生意這麽多年,別的不說,看人這一塊還是頗有些自信的。”胖子喬得意地說道。


    “無論我是不是什麽生意人,都有可能讓你虧得血本無歸。”艾爾文淡淡說道。


    “那我甘之如飴。”胖子喬頗為不要臉地笑說道。


    胖子喬這句接的極快,艾爾文才說完,這話就接上去了。


    可能是“甘之若飴”這四個字戳中了一旁的奧妮安的笑點,她不禁“噗嗤”笑了出來。


    艾爾文心中也是很抗拒,他多希望說這話的是個姑娘,而不是個腹能點燈的胖子。


    “那看你的意思,是鐵了心要往我身上投資了?”艾爾文此處用詞用的很微妙,隻單單用了一個“我”字,沒用“我們”,也沒有要提到普世教的意思。


    “至少縱觀馥威帝國全境,能寫出《獨釣山海》這種詩的人,隻有您一個。”胖子喬一臉真誠地望著艾爾文說道。


    聽了胖子喬這話,權巴和雨浩、嘴巴幾人不禁默然點了下頭,這不是對艾爾文詩句的讚同,而是對他這個人的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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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艾爾文在與申·喬喬的聊天中才知道,他那四指合比的一個圓,其實足足含有有幾十萬盧尼。艾爾文自然知道這些商人說的話不可全信,但是心裏多少有了個底。


    那有沒有可能這個胖子喬是菲洛狄家族派來臥底的呢?他與那兩兄弟聯手做個戲,也不是不可能。


    艾爾文自然有想過這種可能性。“但是隻要胖子喬的那些盧尼到位,那這種可能性就能排除了。要知道菲洛狄家族可沒那麽好心,能拿出幾十萬盧尼來資助自己。”他這樣想道。


    更為關鍵的一點是,那菲洛狄父子三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由內而外的傲慢,那不是貴族那種高人一等的驕橫,而是商人身上那種自帶銅臭味道的鄙薄與輕蔑,即便胖子喬也略有身家,但估計菲洛狄家族是看不上眼的。其實光是這一點,艾爾文就能大概判斷出胖子喬和菲洛狄家族不是一路的了。


    畢竟在洞察人心這一塊,艾爾文是頗有自信的。


    艾爾文與奧妮安沒打算在提利爾城過久停留,第二日就要回讚茨去了。


    昨夜眾人商議過後決定,胖子喬和嘴巴繼續留守提利爾城這邊,由權巴與雨浩同艾爾文一道回讚茨城。


    這樣做也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沒必要在這個階段讓菲洛狄家族生出什麽別樣的想法,艾爾文很堅持這一點。


    即便胖子喬很想和艾爾文一道去讚茨城,但是看到艾爾文這麽堅持,他也沒得辦法,隻能接受這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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