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雲綰寧對雲家早已沒有任何感情。
但聽趙蕭然這麽一說，她還是蹙眉站起身來，“蕭然表叔，出什麽事了？”
“雲振嵩……可能快不行了！”
趙蕭然壓低聲音。
許是這一路走來太急，他還有喘。
“什麽？！”
雲綰寧臉色微微一變。
她對雲振嵩這個父親，早已沒了半點父女之情。可名義上，他到底是她的爹，是與娘親一起有的她！
她也許久沒有關心過雲家的事兒了。
眼下突然聽說雲振嵩不行了……
雲綰寧心裏，到底是有幾分五味雜陳。
見她神色微變，顧明忙道，“不管怎麽說，他是你爹！還是去瞧瞧他吧！”
“蕭然表叔，你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事兒？”
雲綰寧咬了咬牙，並未挪動腳步。
趙蕭然這才說道，“我方才去了楊太醫的醫館，正巧碰到雲家的人來買藥，所以我便順嘴問了一句。”
“楊太醫也才與我說起雲振嵩的情況，說是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他頓了頓，還是說道，“雲振嵩沒有告知你此事，想必是不知你已經回了京城。”
“不過，就算他知道你回了京城，沒臉告訴你此事吧！”
趙蕭然道。
顧明點點頭，“不管怎麽說，還是去雲家瞧瞧吧！”
雲綰寧垂眸看著腳尖。
難怪今兒在醫館那會子，楊太醫似乎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兒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
畢竟她與雲家的關係如何，與雲振嵩的關係怎樣……
楊太醫他們也不是外人，都清楚著呢！
“起先楊太醫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任憑雲振嵩是生是死他也不想出手相助。後來想著到底是一條人命，加上雲家的人苦苦哀求……”
趙蕭然歎了一口氣，“楊太醫狠不下心，這才給雲振嵩醫治。”
“不過楊太醫說，就算他出手也未必能救他一命。”
楊太醫對雲振嵩素來看不順眼。
後來又因著雲綰寧的關係，楊太醫對雲振嵩更是厭恨至極！
如今他還願意出手相助，也是憑著那份“醫者仁心”可。
“我去瞧瞧他吧。”
半晌，雲綰寧到底是低聲說道。
原本她急匆匆出宮，是為了來探望顧伯仲。
眼下既然顧伯仲無事，她也放下心來，便又立刻去了雲家。
與此同時，墨曄也已經得知雲振嵩快不行了的消息。
墨宗然讓他放下手頭的事，去了雲家。
對皇室而言，做到這個地步，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墨曄如今是太子，能親自去送雲振嵩這個嶽丈最後一程，不但是雲家臉上增光，就算雲振嵩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咧著一張大嘴了吧？
可墨宗然之所以讓墨曄去雲家，卻也不是為了雲振嵩。
而是為了……維護雲綰寧這個兒媳婦，給足兒媳婦臉麵！
墨曄前腳剛走，圓寶和滿滿便抬頭看向墨宗然，“皇祖父，外祖父是不是要死了？”
“嗯。”
墨宗然點點頭。
而後又搖了搖頭，“你們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想這些事兒。”
滿滿不明白，奶聲奶氣的問道，“皇祖父，要死了是什麽意思？”
“要粑粑嗎？”
墨宗然一噎：“……滿丫頭，想不想吃蘋果？皇祖父給你削個蘋果？”
他答不上來，隻能轉移話題了。
這會子，兄妹倆正趴在桌上畫畫呢！
平日裏墨宗然用來處理奏折的桌子，在兄妹倆麵前就像是用來玩兒的是。兩人趴在桌子上麵，正玩得不亦樂乎。
尤其是滿滿，滿臉滿手搞的五顏六色的。
“不要。”
她搖了搖頭，固執地問道，“皇祖父，什麽是要死了？”
墨宗然：“……”
這頭小強驢！
也不知是遺傳了她爹還是她娘，又或者……隔代遺傳了她皇祖母？！
“妹妹，你畫的真漂亮！”
就在墨宗然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圓寶替他解了圍。
見滿滿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興高采烈的繼續畫，墨宗然這才舒了一口氣，衝圓寶豎起了大拇指，爺孫二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皇祖父。”
就在墨宗然以為“危機”過去了時。
隻聽圓寶又問道，“您是不是與皇祖母吵架了呀？”
墨宗然老臉一僵，“沒有啊！你為什麽這樣問？”
“我看出來了。”
圓寶放下畫筆，一本正經地說道，“皇祖父，女孩子嘛，都有無理取鬧的時候！我父王說過，就算是無理取鬧，你也要順著她才是！”
墨宗然頓時被逗笑了，“是嗎？”
“是呀！就像我父王和我娘親！有時候我娘親無理取鬧，我父王就順著她。”
圓寶偏著頭，振振有詞，“但順著順著，我娘親自個兒就知道她錯了！然後，就會知道父王其實都是寵著她呢！”
墨宗然：“……”
沒看出來自家那悶頭鵝一樣的小兒子，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想當初讓他哄著雲綰寧，還是他這個老子出的主意呢！
再看看圓寶，墨宗然忍不住沉思：難道墨家男人怕媳婦，是骨子裏就帶有的屬性不成？
圓寶這個小家夥，看來日後也是個“妻管嚴”啊！
“所以您跟皇祖母也是一樣的道理啊！隻要您事事順著皇祖母，你們不就不會有爭執了嗎？”
圓寶給他拿主意。
墨宗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言之有理啊！”
不過，仔細一想想，這話好像又有些不大對勁……
事事都順著她，他們自然是不會再起爭執。
可正因為有些事情不能順著她呀！
若能順著她，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給她摘下來！
墨宗然撓了撓頭，“那依你之見，眼下朕該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自然先去給皇祖母認個錯呀！您一旦態度軟下來了，皇祖母就算還有一肚子的氣，也不好衝您發泄了呀！”
圓寶繼續給他拿好（餿）主意。
墨宗然覺得此話甚是有理，便立刻決定去永壽宮給智柏姐認錯。
哪知圓寶這一套，對墨宗然而言壓根兒不好使！
他春風滿麵的進了永壽宮，被砸的滿頭是包的出來了……畫麵有些滑稽，就不多加描述了。
總之等他灰頭土臉的回到禦書房，自知“闖禍”了的圓寶，早已經帶著妹妹溜之大吉。
半個時辰後，圓寶帶著滿滿也進了雲家。
此時，雲振嵩的情況也的確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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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趙蕭然這麽一說，她還是蹙眉站起身來，“蕭然表叔，出什麽事了？”
“雲振嵩……可能快不行了！”
趙蕭然壓低聲音。
許是這一路走來太急，他還有喘。
“什麽？！”
雲綰寧臉色微微一變。
她對雲振嵩這個父親，早已沒了半點父女之情。可名義上，他到底是她的爹，是與娘親一起有的她！
她也許久沒有關心過雲家的事兒了。
眼下突然聽說雲振嵩不行了……
雲綰寧心裏，到底是有幾分五味雜陳。
見她神色微變，顧明忙道，“不管怎麽說，他是你爹！還是去瞧瞧他吧！”
“蕭然表叔，你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事兒？”
雲綰寧咬了咬牙，並未挪動腳步。
趙蕭然這才說道，“我方才去了楊太醫的醫館，正巧碰到雲家的人來買藥，所以我便順嘴問了一句。”
“楊太醫也才與我說起雲振嵩的情況，說是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他頓了頓，還是說道，“雲振嵩沒有告知你此事，想必是不知你已經回了京城。”
“不過，就算他知道你回了京城，沒臉告訴你此事吧！”
趙蕭然道。
顧明點點頭，“不管怎麽說，還是去雲家瞧瞧吧！”
雲綰寧垂眸看著腳尖。
難怪今兒在醫館那會子，楊太醫似乎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兒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
畢竟她與雲家的關係如何，與雲振嵩的關係怎樣……
楊太醫他們也不是外人，都清楚著呢！
“起先楊太醫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任憑雲振嵩是生是死他也不想出手相助。後來想著到底是一條人命，加上雲家的人苦苦哀求……”
趙蕭然歎了一口氣，“楊太醫狠不下心，這才給雲振嵩醫治。”
“不過楊太醫說，就算他出手也未必能救他一命。”
楊太醫對雲振嵩素來看不順眼。
後來又因著雲綰寧的關係，楊太醫對雲振嵩更是厭恨至極！
如今他還願意出手相助，也是憑著那份“醫者仁心”可。
“我去瞧瞧他吧。”
半晌，雲綰寧到底是低聲說道。
原本她急匆匆出宮，是為了來探望顧伯仲。
眼下既然顧伯仲無事，她也放下心來，便又立刻去了雲家。
與此同時，墨曄也已經得知雲振嵩快不行了的消息。
墨宗然讓他放下手頭的事，去了雲家。
對皇室而言，做到這個地步，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墨曄如今是太子，能親自去送雲振嵩這個嶽丈最後一程，不但是雲家臉上增光，就算雲振嵩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咧著一張大嘴了吧？
可墨宗然之所以讓墨曄去雲家，卻也不是為了雲振嵩。
而是為了……維護雲綰寧這個兒媳婦，給足兒媳婦臉麵！
墨曄前腳剛走，圓寶和滿滿便抬頭看向墨宗然，“皇祖父，外祖父是不是要死了？”
“嗯。”
墨宗然點點頭。
而後又搖了搖頭，“你們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想這些事兒。”
滿滿不明白，奶聲奶氣的問道，“皇祖父，要死了是什麽意思？”
“要粑粑嗎？”
墨宗然一噎：“……滿丫頭，想不想吃蘋果？皇祖父給你削個蘋果？”
他答不上來，隻能轉移話題了。
這會子，兄妹倆正趴在桌上畫畫呢！
平日裏墨宗然用來處理奏折的桌子，在兄妹倆麵前就像是用來玩兒的是。兩人趴在桌子上麵，正玩得不亦樂乎。
尤其是滿滿，滿臉滿手搞的五顏六色的。
“不要。”
她搖了搖頭，固執地問道，“皇祖父，什麽是要死了？”
墨宗然：“……”
這頭小強驢！
也不知是遺傳了她爹還是她娘，又或者……隔代遺傳了她皇祖母？！
“妹妹，你畫的真漂亮！”
就在墨宗然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圓寶替他解了圍。
見滿滿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興高采烈的繼續畫，墨宗然這才舒了一口氣，衝圓寶豎起了大拇指，爺孫二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皇祖父。”
就在墨宗然以為“危機”過去了時。
隻聽圓寶又問道，“您是不是與皇祖母吵架了呀？”
墨宗然老臉一僵，“沒有啊！你為什麽這樣問？”
“我看出來了。”
圓寶放下畫筆，一本正經地說道，“皇祖父，女孩子嘛，都有無理取鬧的時候！我父王說過，就算是無理取鬧，你也要順著她才是！”
墨宗然頓時被逗笑了，“是嗎？”
“是呀！就像我父王和我娘親！有時候我娘親無理取鬧，我父王就順著她。”
圓寶偏著頭，振振有詞，“但順著順著，我娘親自個兒就知道她錯了！然後，就會知道父王其實都是寵著她呢！”
墨宗然：“……”
沒看出來自家那悶頭鵝一樣的小兒子，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想當初讓他哄著雲綰寧，還是他這個老子出的主意呢！
再看看圓寶，墨宗然忍不住沉思：難道墨家男人怕媳婦，是骨子裏就帶有的屬性不成？
圓寶這個小家夥，看來日後也是個“妻管嚴”啊！
“所以您跟皇祖母也是一樣的道理啊！隻要您事事順著皇祖母，你們不就不會有爭執了嗎？”
圓寶給他拿主意。
墨宗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言之有理啊！”
不過，仔細一想想，這話好像又有些不大對勁……
事事都順著她，他們自然是不會再起爭執。
可正因為有些事情不能順著她呀！
若能順著她，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給她摘下來！
墨宗然撓了撓頭，“那依你之見，眼下朕該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自然先去給皇祖母認個錯呀！您一旦態度軟下來了，皇祖母就算還有一肚子的氣，也不好衝您發泄了呀！”
圓寶繼續給他拿好（餿）主意。
墨宗然覺得此話甚是有理，便立刻決定去永壽宮給智柏姐認錯。
哪知圓寶這一套，對墨宗然而言壓根兒不好使！
他春風滿麵的進了永壽宮，被砸的滿頭是包的出來了……畫麵有些滑稽，就不多加描述了。
總之等他灰頭土臉的回到禦書房，自知“闖禍”了的圓寶，早已經帶著妹妹溜之大吉。
半個時辰後，圓寶帶著滿滿也進了雲家。
此時，雲振嵩的情況也的確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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