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中,雪韻身臨窗口,仰望著天穹,重瞳中神光陣陣,諸天星月與之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大小姐……”


    萬明遠的身影悄然無息的浮現而出,徑直的跪下身軀,看著雪韻的背影,充滿了不解與憤怒。


    他不很不理解大小姐的行為,一向強勢無雙的大小姐竟然會向一個小畜生低頭,他寧可自己死,也不要大小姐低頭受委屈。


    憑什麽,不就是來自煉器師公會嗎?有什麽了不起的,這樣一個小雜種,何以與大小姐比肩,有什麽資格跟大小姐一較長短。


    為什麽大小姐要如此禮遇他,他憑什麽,憑什麽,當眾罷免自己的長老之位,就為了向這個雜種賠罪,不,我不服,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大小姐受半點委屈。


    “萬叔,起來吧!今日委屈你了,但我為了九雲宗,我不得不這麽做。”


    雪韻轉過身影,悠悠的歎息一氣,誰也不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什麽。


    “不,大小姐,別說是區區委屈,隻要您一句話,就是讓我去死,我也絕不會皺下眉頭。可是大小姐,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向那個小畜生低頭。”


    “不就是區區幾個凡人嗎?一群豬玀樣的樣子,死就死了,可是他不顧一切殺了夜蒼,當場折辱於我,這些我都無所謂,但這是在打你的臉啊!”


    萬明遠聲若巨雷,幾盡是怒吼而出,將內心不甘的情緒全部宣泄。


    “唉!萬叔,你太偏執了,這樣下去,遲早會害了你自己。須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無名雖然有些狂傲,但不否認此人有大才,若得之相助,能讓我九雲宗快速崛起,相比自身的損失與榮辱,這些根本就不重要。”


    雪韻再次歎息,其重瞳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對於萬明遠的性情,她是太了解不過了,此人相當的偏執與瘋狂。


    “不,大小姐,此人來曆不明,誰也不知他想幹什麽,而且我不認可他,而且沒人可以羞辱大小姐之後還能活下去。”


    萬明遠如同是喪失理智的餓獸,渾身上下盡是凶暴之勢。


    “萬叔,你別亂來,無名對我九雲宗發展隻有益,現在絕不能與之交惡。今日之事,將來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雪韻內心有些無奈,太清楚萬明遠的性情了,這就是一個偏執狂,真正是為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主,九雲宗能夠這般崛起,他功不可沒,多少血腥黑暗的事情,都由萬明遠一人完成。


    “不,大小姐,我一刻也等不下去,從現在開始我退出九雲宗,我所行之事將於九雲宗沒有半點關係,要麽他死,要麽我亡,我與那小畜生絕不會共存。”


    萬明遠獨目中露出了滔天的殺氣,宛若是絕世凶神複蘇。


    “夠了,萬叔,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你想幹什麽,且不說你能不能殺死無名,就算是將其殺了,他無名背後的勢力又豈會善罷甘休。”


    雪韻一怒,一雙重瞳似乎交疊起來,渾身彌漫著讓人驚恐的氣息。


    “大小姐,我不甘啊!我真的很不甘啊!大小姐,請念在這麽多年我鞍前馬後的份上,就讓我去吧!如有來世,明遠再報大小姐恩情。”


    萬明遠的麵色近乎是扭曲起來,雲塵已經成了他的夢魘,不殺雲塵,念頭不通,渾身不順,這就是偏執狂的可怕。


    “萬叔,你真的決定了嗎?”雪韻陡然看向了萬明遠,目光似能洞穿人心。


    “決定了,要麽我死,要麽他亡。”萬明遠神情堅決無比,他已經是沒有半點的退路,要麽殺死雲塵,要麽被雲塵殺,不然隻會入魔。


    “此乃嗜血丹,吞服下去之後,百息之內可提升十倍戰力,但會神智不清,嗜血凶爆,若不能殺死敵人,那麽時間一到,輕則修為全廢,淪為廢人,重則筋骨粉碎,爆體而死。”


    雪韻的掌心中浮現出了一枚血色大丹,一股嗜血邪異的氣息彌漫而出,宛若是來自血海深處,充滿了殺伐與恐怖的氣息。


    “多謝大小姐成全。”萬明遠朝著雪韻作揖行禮,獨目中帶著一抹驚喜。


    “萬叔,是韻兒對不起你,若你真的回不來,韻兒待九雲宗崛起之後,必將斬殺無名,以祭你再天之靈。”


    雪韻盈盈一禮,重瞳相互的交疊起來,內心有些酸澀與苦楚。


    “大小姐,告辭了。”萬明遠收好丹藥,強忍著內心的不舍,轉頭就此離去,他怕自己不走的話,會改變斬殺無名的目標。


    無名,你殺我九雲宗貴客,折辱老夫,這些老夫可以容忍,但你不該折辱大小姐,讓大小姐給你低頭,我不管你是何來曆,有什麽驚人的背景,在北地是龍得給我盤著,是虎給我臥著,北地早晚我們九雲宗說的算。


    我一個人殺不死你,那麽十個呢?百個呢?我會動用所有的力量,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血神殿,當年你們欠我的人情該還了。


    雪韻看著萬明遠離去的身影,悠悠的歎息一氣,似無奈,又似惋惜。


    無名,你到底是什麽人,此來北地有何目的,我自身感應到的危機是要應驗在你身上嗎?若不為我用,則比為我殺。


    沒人可以阻擋我的計劃,阻擋我九雲宗崛起,民心,希望,這些算什麽東西,我不懂,也不想懂,我隻信奉強者生,弱者死。


    想要我從自身改變,向來隻有別人改變,而非我雪韻改變,無名,這是你自找的,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萬叔,你的血不會白流,我會不計一切的誅殺無名,為你報仇。


    雪韻的行事規則,向來是強者生,弱者死,以力鎮壓萬界的太初女帝,又豈會為了區區一些螻蟻而改變,若真的改變了,她便不是前世那名震諸天的無上女帝了。


    萬明遠的偏執,讓她是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立場,若是無名不能為其所用,那麽隻有送他入黃泉。


    初夏的夜,夜風徐徐,透骨清涼,讓人是渾身舒爽無比。


    寒冰城,北,一處幾盡荒廢的古宅中,一道身影快速的竄入其中。


    死寂幽暗的宅院,伴隨著身影的潛入,四麵八方,無聲無息出現了十幾道黑衣打扮,包頭蒙麵,隻露出一雙眼睛,手執著淬了劇毒匕首的刺客。


    “閣下何人,夜闖我血神殿所為何來。”


    人群中,一道冰冷的聲音彌漫而出,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力。


    來人不是別人,赫然是萬明遠,隻見其摸出了一枚血色令牌,瞬息拋到了殺手群中,“我是何人,你無需去管,拿上這個去通知你們的首領,自然知曉我是誰。”


    殺手一見血色令牌,冰冷的目光帶著一絲悸動,“閣下稍等。”


    一刻鍾後,殺手的身影浮現而出,隻見其單手一揮,四麵的殺手全部消失而去,“閣下,請隨我來,首領在等你。”


    古宅後院的枯井中,殺手帶著萬明遠跳入其中,裏麵是一條狹長的通道,五步一道火把,照亮著方寸之地,就如同是煉獄的鬼火一般,夾雜著讓人窒息的感覺。


    一路走過,麵前是豁然開朗,裏麵是一個空曠無比的大廳,一名身穿血色長袍,帶著暗金色麵具的男子聳立其中。


    殺手的身影退了下去,男子看著麵前的萬明遠,順手摘下了自己的麵具,露出了一張密布傷痕,醜陋無比的麵孔。


    “萬兄,一別十年,你一向可好。”


    “血兄,廢話我不多說了,今日來找你,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萬明遠也不客套,上來直入正題。


    “哦!看來萬兄你是遇到難處了,隻怕是一個強敵吧!說吧!要殺誰,殺人可是我們血神殿的專長。”


    男子微微一笑,就如同是惡魔一般,讓人渾身不自在。


    “就是這個小畜生。”萬明遠單手一揮,眼前呈現出了一道雲塵的影像,其目光充斥著無盡的恨意。


    “是他,來自煉器師公會的一品天器師無名嗎?萬兄,你確定是他嗎?”男子的笑容凝固,他們血神殿可是有三不殺的規矩,這其中第一就是這不殺四大公會的人,這是鐵律。


    別說是一個少年天器師了,就是一個靈階的煉器師,他們也要掂量掂量這後果,況且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天驕了,一但他們真的出手,這煉器師公會豈能罷休。


    而且他的來曆神秘,就算是血神殿也沒有窺視清楚,誰也不知道他的背後站著那個老怪物。


    “不錯,就是他,血兄,幫我出手一次,無論結果如何,就算你還了我的人情。”萬明遠的目光有些猙獰,對於雲塵那是徹骨的恨。


    “萬兄,你可知我血神殿三不殺的規矩嗎?這是鐵律,我們不敢違背,你這是讓我難做啊!”男子微微的歎息一氣,血神殿向來規矩森嚴,且不說能不能殺死他,就算是殺了,以四大公會的影響力,斷然會鬧個天翻地覆,以血神殿的情報能力,一定會追查到底。


    “血兄,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布置得當,誰又能知道是你們出手的,你就說幹不幹吧!”萬明遠很清楚以他目前的戰力奈何不了雲塵,但如果血神殿出手,就算弄不死他,也能讓其疲於奔命,隻要找準時機,可以一擊必殺。


    “萬兄,今夜你且暫時休息一下,容我考慮一翻如何,明日@我便給你答複。”男子的麵色凝重無比,這件事關係太大,一但動手便沒有回頭餘地,不得不慎重考慮。


    “好。”萬明遠沉思片刻,出聲答應。畢竟血神殿的規矩一向森嚴,而且一但觸犯禁忌,那其結果死都他們都是奢侈。


    一名殺手帶著萬明遠下去了,而男子重新帶上了麵具,那一雙瞳孔深處閃爍著一抹血紅色的光芒,而且額上明顯有犄角浮現,雙手上一塊塊鱗片浮現,宛若是利爪一般,顯然這不是一名人類,而是來自深淵的血魔族。


    “萬明遠,你想拿我當槍使,真的以為我傻嗎?無名麽?連我血神殿也查不到你的來曆,可見你真的非同一般,或許也是時候去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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