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入城打探。”韓濟下令命一隊斥候進入臨淄城內一探虛實。


    一隊十餘人的斥候得到命令,熟練的策馬朝臨淄城行進,五百步的距離馬兒一個衝鋒便到了,但是麵對城門大開的臨淄城,沒有一個人敢先縱馬入城。


    這一隊十餘人的斥候個個心中存疑,都怕守軍在城內埋伏了千軍萬馬,隻要入了城,十有八九得萬箭穿心而死,人與馬都屍骨無存!


    此時,策馬立在城門口的前排一個斥候心中正在抉擇:第一個死和最後一個一個死,差的也就是一時半刻罷了!


    “唏律律—”下定決心,篤定必死無疑之後,這員斥候朝著胯下的馬兒一記重鞭,馬兒吃痛,拚了命撒開蹄子朝臨淄城內狂奔起來。


    騎在馬上的斥候閉著眼睛,想象著迎接他的漫天箭雨,以及無數的刀槍劍槊,可是直到馬兒奔跑了兩刻鍾,放緩了腳步,斥候和深入臨淄城主街道許久,他還是毫發無損,耳邊隻剩呼嘯而過,刮的麵皮微微發疼的寒風!


    “無事?”斥候睜開眼,視野所見之處別說是城內的守軍了,就是連普通的臨淄城升鬥小民也不見半個,“沒有埋伏?那人都去哪兒呢?”斥候轉了幾圈實在找不到人,他麵帶笑容出了城。


    城門口,在韓濟的連番催促之下,剩餘的斥候見第一個入城的好像沒有出事,也都壯著膽子催馬進了城,與第一個斥候見到的場景一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臨淄城內一個人沒有!


    斥候首領回報:“回稟府君,臨淄城內空無一人,並無埋伏。”


    “那你昨日所說的那城頭撫琴之人,還有童子啊什麽的,都去哪兒呢?”韓濟帶著疑惑質問道。


    是啊,昨日城頭明明有一個身著白袍的男子在撫琴來著,怎麽一夜功夫連個人影都不見了呢?


    斥候首領也正疑惑不解,他隻能實話實說,將他剛才入城之後的所見所聞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一道來,深怕被自家府君斥責,受到責罰,不敢隱瞞。


    “府君,指不定那文宗徐是料到了府君會再次圍城,隨意裹挾使君跑了也猶未可知啊?”韓濟身後的寇修之催馬上前分析道。


    韓濟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最後也隻能認同了, 此時除了寇修之的解釋合理,恐怕也沒有其他的更符合現狀的情況了。


    “既然臨淄城無人,那放著大好城池不占,平白無故在這城外吹風是何道理?”韓濟放下戒備,先命令郡兵的先頭部隊,約摸兩千人先入城,為後續大軍作向導。


    “弟兄們,進城嘍!”得到第一個進城機會的都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揮舞著手中亮晃晃的大刀片子,指揮著麾下人馬開始朝著不遠處的臨淄城進發。


    正在此時,堆在一處民房裏的徐宗文正在悄然等待郡兵的大隊人馬入城,他本想和昨日一般坐在臨淄城頭,手持鵝毛羽扇,焚香操琴,也做一回諸葛孔明,擺一出空城計糊弄糊弄韓濟。


    可是,一想到那日他為了激勵守城將士抵禦郡兵的攻擊,親自擂鼓助威然後被中箭養了這麽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就不敢再拋頭露麵了,萬一有個不測,這次的穿越之旅的體驗恐怕就到此終止了!所以,一向喜歡露風頭的徐宗文這一次選擇了戰略性撤退,後發製人!


    當聽到地麵震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時,徐宗文的心髒震動頻率越來越高,沒多久,噠噠的馬蹄聲已經到了耳邊時,徐宗文下令發動了攻擊!


    “哐當!”藏在城頭的軍士將吊橋拉起,巨石從天而降把城門從內由外堵死,剛進城的兩千郡兵什麽都不知道,忽然看見城樓上無數隻木桶開始朝下方傾倒不知名的液體,緊隨其後的是附近的民房後麵無數的火把扔了過來,而當火把與地麵進行親密接觸的時候,原本幹燥光潔的地麵忽然憑空燃起了大火!


    “啊,是桐油!著火了!”火把引燃地麵的同時自然也把一個個被桐油澆灌成落湯雞的郡兵們也一.asxs.燃了。


    大半條臨淄城主街的地麵在燃燒過後,忽然向下塌陷,騎在馬背上的郡兵們正在撲打身上的火焰,還沒有反應過來,霎時間連人帶馬都墜進了徐宗文實現布置好的陷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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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箭!”無數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臨淄城內城門近處火光衝天,徐宗文從民房裏衝了出來,對埋伏好的臨淄守軍下達了命令。


    “咻咻咻……”臨淄城守軍的弩箭暴雨如注,密不透風的將進入臨淄的兩千郡兵上空牢牢罩住,而當箭雨開始向下,經過幾輪的收割,郡兵們又是一番損失慘重!


    臨淄城內的戰鬥熱火朝天,策馬立在城外的韓濟看見火光衝天,以及城內不時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韓濟是心如刀絞!


    韓濟抽出馬鞭指著城頭痛罵徐宗文:“狡猾的狐狸托生的文宗徐,你這個被狼神追逐的無處可逃的老鼠,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不可!”


    “擂鼓,給我傳令攻城!”韓濟拔劍怒喝。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兵被剿殺,聽著那些臨死前的咆哮和哭喊聲,作為一軍主將確實難以忍受。


    尤其是一向性格自傲,受不了屈辱,自詡為青州繼任刺史的韓濟,如此的奇恥大辱不隻是讓他蒙羞,還讓他丟失了大片的軍心,喪失了府君的威嚴,臨淄城就在眼前,那個與他作對的軍師將軍文宗徐就在臨淄城中,這口氣他不能不出!


    “府君,文宗徐哪裏是空城計?這分明就是布了個口袋陣,派多少人去怕都是送死而已,府君三思啊!”寇修之下馬拽住韓濟的韁繩,苦勸道。


    韓濟握了個空拳在空中砸了出去,他目眥欲裂,咬著牙沉聲問道:“難道就讓那兩千弟兄白白送了死,我們卻置之不理嗎?”


    寇修之也怒視著臨淄城,緩緩解釋道:“此時損失的是兩千弟兄,可要是一旦攻城,死傷無數,不可勝計,到那時損失的就不隻是兩千人了!”


    是啊!既然這空城計是假的,口袋陣是真的,那麽是肯定不能再上當了。


    正常人的思維都會這麽想,然後調轉馬頭,哪兒來的回哪去,該幹啥幹啥。


    可是韓濟思來想去,還是不甘心。不管這寇修之如何苦心建言,好話說盡,韓濟就是不想打道回府,他還就是想啃一啃臨淄城這塊硬骨頭。


    “今日,攻下臨淄城,全軍劫掠三日!”韓濟朗聲道,眾郡兵聽了可以劫掠一番,心中燃起一股燥熱之火,原本被水澆了一番的軍心在此刻又重新振奮起來,郡兵們鬥誌昂揚,戰意被再次點燃!


    “哦哦……”郡兵們興高采烈的呼喊著,抽出腰間的鋼刀,握緊手中的弓弦,抓緊手心的韁繩,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要韓說一聲令下,三萬郡兵們便要朝著前方的臨淄城衝殺過去!


    “府君還等什麽?”長廣太守蔣國舞著手中長槊已經迫不及待了,每次聽寇修之與韓濟說話那麽費勁,他就忍不住想睡覺,光聽又插不上嘴的感覺太難受了!


    韓濟招了招手,身後的樂安太守車晃隨之押解了一批婦孺老幼上前,前後望不到盡頭,至少數千之眾,這一回蔣國真的是大開了眼界。


    “府君,你這不會是要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攻城吧?”蔣國笑道。


    這要是能攻城,豬都能上樹了……


    誰知蔣國如此說卻不巧一語成讖。


    韓濟奸笑道:“不錯!我就是要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代替我們攻城,我就不信這麽多人馬還攻打不下一個小小的臨淄城!”


    “嘶—”不隻是蔣國,這一次連同北海太守白述,濟南太守苟榮都驚呆了,還有這種操作?


    寇修之之所以多次勸阻韓濟不要攻打臨淄,就是怕韓濟會用這一招,驅趕百姓攻城,不僅是喪盡天良之舉,盡失民心,還會引來無數仇敵,招致天譴之懲!


    這可是下策之中的下策!


    何必要拚個你死我活呢?


    隻要奉詔前去長安,在皇帝麵前立下大功,還怕青州刺史這位置跑了不成?


    這世上最難的莫過於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的袋子,把自己的思想塞進別人的腦袋。


    寇修之明白這點,他望著陰沉的天際,心中愈發的沉悶,臉上的焦灼之色再也揮之不去了。


    “作孽,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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