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子晨拿過桌上一疊資料給他看:“裴延家在醫療界很吃得開,我著手調查了瑞士的醫院,意外的得知你女人生產的消息。但是她難產大出血沒搶救過來……”


    他說到這裏,葉銘煊剛好看到了資料裏的照片。


    宓晴思安靜的躺在產床上,瘦弱的不成樣子,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生產時出汗太多,她雜亂的發絲黏在臉上,嘴唇蒼白,雙目緊閉。


    看起來就像是運動過度累的睡著了一樣。


    照片裏的她,了無生氣。


    剛剛生完孩子的肚子還沒有來得及收縮回去,依舊高聳著,將被單撐的老高。


    葉銘煊陡然站起來摔了照片:“不可能!這不可能!照片是假的,這不是她!”


    她的孩子一年前走之前就已經流掉了,不是說不能生育了嗎?到底是哪來的孩子?


    “都說了讓你別激動了……”湯子晨有點無奈的看著他說道,“裴延幫她抹掉了這邊的身份信息,注冊了瑞士國籍,並且已經在瑞士領證了,現在她是裴延的合法妻子。”


    “閉嘴!”葉銘煊聽不下去,裴延這個混賬,怎麽能做出這種趁人之危的事兒,他怕是不想活了。


    葉銘煊恨不能生出一對翅膀,立刻飛到裴延身邊去宰了他,奪回宓晴思。


    湯子晨沒法閉嘴,他得到的消息遠不止這些:“宓晴思還說了,她不想回來,她想一把火燒了,骨灰撒在瑞士雪山上,等到陽光明媚的日子,隨雪化了,融入河流進入大海,去看看世界。哪怕雪山不會融化,站在高處她也可以看看更多的風景。她說這麽多年,她眼裏的全世界就隻有一個人,她累了,倦了,想要看看真正的世界了。”


    葉銘煊渾身都在發抖,目眥欲裂,眼睛裏布滿血絲,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擅長偽裝,不管內心裏怎樣的波濤洶湧,都能假裝淡定。


    然而這個擅長的能力這一刻他失去了。


    當初她在手術室裏大出血的往事浮現在眼前,葉銘煊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恐懼的滋味。


    “不可能,一定是你搞錯了,裴延狡猾,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忽悠你,你還就真的上他得當不成?她已經不能生育了,已經流了產,她哪來的孩子?這個孕婦不是她,是別人假扮的!”


    他找了她一年沒有消息,偏偏剛剛死了的時候就被他知道了?


    葉銘煊堅信這是裴延的陰謀,故意牽著他的鼻子繞著走的。


    湯子晨提醒他:“你別忘了裴延玩的就是醫學啊,他若是真想治,也不是治不好她……”


    葉銘煊強行逼自己鎮定下來:“裴延若是真的將她治好了,或許我可以留下他一條狗命,但若他真的有膽子讓我的女人給他生孩子,我讓他帶著他的狗雜種一起下地獄!”


    一個決定瞬間成型,葉銘煊道:“我要親自去一趟瑞士,不親眼見到宓晴思,我不會相信她死了,更不會相信她是難產死的。至於葉庭集團,你替我擋一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個消息。”


    湯子晨鬱悶壞了:“你這是在為難我。”


    “葉庭集團明年所有的東亞合作項目都給你們家。”


    湯子晨更為難了:“可你都跟人家離婚了,她死也死了,你跑過去確認了是她本人,也隻能拿到一具屍體……”


    “就算是屍體也是我的不是他裴延的,還有,她居然敢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她把我葉銘煊放在哪裏了?不是說愛了我十三年麽?一離婚轉眼就跑去別的男人的懷抱她是想幹什麽?婚不是我離的,不算數,她還是我葉銘煊的夫人,隻能給我生孩子,死了也是我的人,我必須親自去找她!”


    湯子晨第一次聽說他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看來他真的氣的昏了頭了,他就這麽眼睜睜的盯著葉銘煊用最短的時間安排好出國的一切事宜,火速飛走。


    畢竟怕他做出什麽衝動的事兒,湯子晨也火速安排了一下,跟著他一起過去。


    身邊沒個人壓著,就他這種情緒失控的狀態,捅漏了天也不在話下。


    做人活到他們這份上,身份尊貴,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勺,從來就沒有為了得不到什麽而感到不爽的,除非是自己不想要。


    他們習慣了高高在上,看著腳底下螻蟻般的人群為了自己追逐的東西拚命去努力,去掙紮,付出一切最後還是隔著看不見的屏障,摸不到,夠不著,積壓的情緒爆發,歇斯底裏。


    他們一直嘲笑的人群的狀態,卻在葉銘煊身上出現了。


    人在衝動的時候聽不進去任何勸告,可湯子晨還是不能不管他。


    “瑞士不比國內,我們在瑞士的能量終究比不上裴延的關係網來的廣泛,你不管做什麽都要冷靜,三思而後行,不然惹出事來後果不堪設想。”


    “關係網?縱然他手眼通天,我也要砍了他的手,戳瞎他的眼!宓晴思終究隻能是我的女人,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帶走了她,我留著裴延一條狗命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若是沒有了裴家,他算是個什麽東西?


    湯子晨驚出一身冷汗,這貨太衝動了,而且裴延的做法已經突破了他的底線,他了解葉銘煊的性格,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動了這個念頭,那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他現在越來越看不懂葉銘煊的真實想法,宓晴思對於他來講,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是真的動了真心,傷筋動骨,還是隻是作為一個他想要對裴延,對裴家下手的借口,爭一時意氣的工具?


    飛機在瑞士落地,兩人一刻也沒有停歇,動用了所有能夠動用的手段,總算在最後一刻阻止了宓晴思遺體火化。


    葉銘煊險些就晚了一步,火化工作都已經準備好了,宓晴思的遺體就放在木柴堆積的小床上,周圍鋪滿了鮮花,她看起來就像是躺在花海裏睡著了一樣安靜。


    裴延還真是夠狡詐的,居然沒有走正規程序去火化,而是找了個山穀中風景秀麗的地方,瀑布流水,鮮花草地,打算直接在這裏燒掉宓晴思的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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