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要召開記者招待會,並不是說我想標榜自己的功績,而是想將房海濱對吳妍所做的各種無良行為公布於眾。


    可冉柔偏偏要阻止我開記者招待會,這到底是為什麽?難道隻是因為省裏下的指示嗎?我覺得不像!


    如果是因為省裏指示,那她表現的有些太激烈,甚至是歇斯底裏,不惜跟我徹底翻臉也要阻止我開記者招待會!


    因為在官場都有條心知肚明的潛規則,不會因為工作把人往死裏得罪,畢竟工作和人情比較起來,後者遠比前者重要!


    有人說華夏是人情的社會,這句話很精辟,華夏人情社會的本質是人情味重,而不是契約型社會,有沒有“關係”直接關乎到飯碗的質量。


    人情關係構築了一張龐大的、堅不可破的社會關係網,這是一張看似溫情脈脈、實際上充滿了冷漠與不信任的網。每個人都渴望擁有一張能令他人羨慕的關係網,每個人都在苦心、細心經營著自己的關係網,每個人都期望能從自己的關係網中獲得利益,而關係網的最大本質,就在於相互利用、相互依靠。


    華夏人擅長於講關係,盛行關係風,有關係真起作用。在一些法治社會的國家,有些事不能辦找誰也沒用;有些事能辦不找人也能辦,一切按規矩或者法規來。可在華夏,有關係還真起作用。有些事不能辦找找人就能辦了,許多事有內部政策,售價有內部價格,不一樣的人有不同待遇、有不同價格,長而久之,助長了人們重視人情關係。


    所以活在這人情社會中,不可避免會沾染到這種習氣,例如說有親戚朋友求到你辦事,如果按照規矩來,親戚朋友肯定會說你死心眼不會做人情,認為你不通情理!


    如果你破壞規矩把事情辦了,親戚朋友反而會說你通事理,人靈活,有本事!


    如果你能把手中的權力作為交際和交換的手段,那麽你就會成為一個長袖善舞的能人,能辦到很多別人辦不到的事情!


    在這樣的社會中,官場表現的尤為更甚,拉幫結派,相互交換,權力變現等等不一而足!


    但是唯獨在工作上,較不得真,因為工作一較真你就要得罪好多人,得罪的人多了,自然你開展工作就越來越困難,所以官場上工作起來總是給對方留一線,很少因為工作把人往死裏逼,除非是有別的原因!


    所以冉柔這樣做我覺得她有些過了,更何況我開記者招待會,並不是要抹黑誰,隻是想把實際情況說一下,更不是要評功擺好,她為什麽這麽大反應呢?


    我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難道是冉柔害怕我開記者招待會,把自己的英勇事跡與外界宣傳,在風頭上蓋過她,然後害怕我搶班奪權嗎?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冉柔剛才跟我在交談的時候說,她要到省裏去工作,而且市委書記人選她也想推舉我。


    市委書記人選推舉我,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但冉柔到省裏工作的可能性倒是蠻大的,所以她出於這種心理來防範我,可能性也不大。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冉柔反應如此之大?難道房海濱跟她所勾結,這個念頭出現在我腦海,瞬間就被否定。


    那麽就隻剩下一個原因,肯定是有人跟她說,必須要阻止我開記者招待會,而這個人是誰,我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我笑了笑說道,廖書記對於我開記者招待會是抱以否定的態度,對不對?


    冉柔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不見了,很直截了當告訴我,開記者招待會,很有可能會給南華帶來負麵影響,她作為班子的班長,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我目不轉睛看著冉柔,而她迎視著我的目光,就這樣兩個人視線相對著,過了差不多有一分鍾,冉柔收回目光,隨後沉聲說道,希望我認真考慮她的意見。


    而我淡淡的說道,用不著考慮了,可以上會討論。


    冉柔聽到這句話,眼中閃過一絲訝然,同時用狐疑的目光看著我,而我麵色平靜的坐在沙發上……。


    小會議室裏氣氛很壓抑,似乎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冉柔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怒意,而他們的目光,大部分又集中在我的身上。


    真的出乎冉柔的意料,關於我召開記者招待會的事情,竟然以四比三一票之差,險而又險的通過了。


    冉柔的目光落在了馮遠帆的身上,而馮遠帆坐在那裏麵無表情,好像剛才的事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就是因為馮遠帆的同意,並且帶動了統戰部部長徐若良的參與,讓這一次集體**的勝利天平向我這裏傾斜了。


    當然這裏邊還有兩個主要原因,一個就是馬致遠到省委黨校為期一個月的學習,缺席了這次黨委會。


    而另一個原因就是鄭偉,在剛才**當中,他投了棄權票,另外到現在為止,原市委秘書長劉全有被帶走,還有政法委書記的空缺,所以這次常委會人數僅僅隻有八個人!


    就是因為這些因素造成我在常委會上勝出,但這樣也絕對超出了冉柔的預料。


    而郭磊和徐帆兩個人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我,似乎不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冉柔咬了咬牙說道,關於張市長召開記者招待會的事情,我會向省委省政府匯報,現在散會,說完站起來就要走。


    可就在這時馮遠帆卻說到,冉書記不要著急,我有個事情想跟大家說一下。


    冉柔扭過頭看著馮遠帆,而是馮遠帆並沒有看他,而是將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轉了一圈,隨後說道,隨著泛亞光能公司的成立,光伏產業園已經初具雛形,為了能夠更好的讓光伏產業園有一個健康向上的發展渠道,所以他要在這裏建議討論一下關於光伏產業園的管理人員問題。


    柔柔聽到這句話皺了一下眉頭,隨後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似乎想從我臉上神情看出些端倪,但我卻將目光放在了麵前的筆記本上。


    冉柔看著馮遠帆慢慢的說道,馮部長,你覺得這個問題在此刻提出有必要嗎?


    馮遠帆點了點頭說道,很有必要,光伏產業園的管理人員不能及時到位,勢必會造成管理混亂,這對於發展前景良好的光伏產業園絕對是沉重的打擊。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關於光伏產業園我想諸位都很清楚,如果發展好了勢必會帶動南華經濟快速增長!


    說完這句話吳遠帆將目光落在了冉柔的身上,我想這關係著南華市經濟遠景發展,經過一番慎重考慮,將這個問題在此次常委會上提了出來,希望諸位常委理解!


    冉柔再次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的看了我們每個人一眼,但每個人都能感覺到她內心所壓抑的怒火。


    剛才馮部長提出關於光伏產業園管理人員問題的事情,首先我要說明的是,我跟馮部長確實對光伏產業園的管理問題進行了溝通,而且準備近期要把人選問題拿到常委會上交與諸位討論,既然馮部長主動提出來,那我們共同來商討一下吧。


    說實話,我挺佩服冉柔應變的能力,被馮遠帆殺了個措手不及,可想而知冉柔心中的怒火,但她很快冷靜下來,找到了應對的方法。


    剛才話語當中透露了兩個意思,第一個就是關於光伏產業園管理人員的人選問題,已經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而第二個意思就是告訴在座的人,關於馮遠帆提出的人選,並沒有與她進行溝通,隻是代表了馮遠帆個人的意願!


    說完冉柔衝著馮遠帆點了一下頭,示意他把對於光伏產業園人員安排的初步意見說出來!


    可就在這時,旁邊有個聲音說道,對於光伏產業園管理問題,我有自己的意見想跟諸位說一下。


    說這句話的人正是我,在座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臉上,其中冉柔的目光最為犀利,如果能轉化為實質的話,恐怕我整個人早就被切為成百上千的小塊!


    但我並沒有搭理她的目光,而是繼續說道,關於光伏產業園管理,我想采取另外一種運作模式,那就是企業聯合自主來管光伏產業園。


    冉柔沒有說話,而是再次將目光落在我跟馮遠帆兩個人的身上,她肯定在猜測,我跟馮遠帆兩個人到底有什麽關係,而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表現是提前商量好的?還是馮遠帆想瞅準機會打個埋伏?


    我款款而談,將關於光伏產業園管理辦法跟眾人解釋了一下並且說,現在光伏產業園還很弱小,所以需要精心的嗬護,但我以為,這精心的嗬護並不是主要,而是需要一個更適合它生長的土壤。


    給企業充分的自主權,我們完全退於幕後不參與給企業足夠的信任,讓企業間優化組合,讓企業間精誠合作,讓企業間同進共退,緊緊捏成一個拳頭,打出去才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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