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接到曲江輝的電話,公安局長在沒有調整之前,他臨時負責所有工作!


    從他嘴裏我得到一個事實,那就是這一次鴻業集團的事故除了人禍之外,還有更深層次的內情!


    原來地條鋼的使用,是有人授意他這麽做!


    至於這個人是誰,白剛不說,除非見到我,才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


    曲江輝問我怎麽辦,我考慮了一下說道,這個事情先壓一壓!


    曲江輝說,這個事情非同小可,如果現在不問……!


    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語說道,有什麽事情找我好了!說完我掛了電話。


    其實這個事情我已經猜出來,白剛會把誰牽扯進來,可是把這個人牽扯進來後,那麽事情肯定會變得越來越複雜。


    至於該怎麽辦我沒有想好,還是先拖一拖吧!


    在官場上棘手的問題,如果不能解決,拖字訣未必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第二天我先了解了簽約儀式籌備的進度,基本準備就緒,而且請柬也已經發了出去。


    我又把人招集起來,討論了一下,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疏忽的地方,等開完會已經接近中午。


    按道理說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該想到的都已經想到,用句話說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可不知為什麽越到這個時候,我越感覺到心慌,總害怕會出什麽事情。


    晚上我給江海帆打了個電話,說水電站的事情,他也廢了好大心力,親自邀請他明天參加簽約儀式!


    江海帆笑著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提前祝我簽約成功,說完這句話掛了電話!


    我微微有些差異,按道理說王誌國說好事兒應該想著其他人,我猜測肯定跟江海帆有關。


    於是打算邀請他明天來簽約,並且想個理由把他安排到主席台上,但是江海帆一口回絕,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安平國肯定還有別的意圖,到底他想要什麽呢?難道也想在水電站上分一杯羹?


    我慢慢思考著,沒想到過了一會我接到了白潔的電話,自從白剛出世之後,我還是頭一次接到白潔電話。


    白潔在電話裏先表示抱歉,說這麽晚來打攪我的休息!


    我直接問她有事兒嗎?白潔說是關於白剛的事情,白剛患有間歇性的狂躁症,所以他有時候根本無法控製他的行為!


    鑒於這種情況能否先讓白剛進行治療?


    聽她說完我皺了一下眉頭,間歇性狂躁症?我聽過什麽抑鬱症,神經分裂狂躁症之類的精神疾病,可間歇性狂躁症我可是頭一次聽說。


    緊跟著白潔又說,她這裏有省神經病醫院開出的鑒定書,白剛的精神疾病不能拖,如果拖下去的話恐怕會變得更加嚴重!


    我說這個事情,你還是跟地區公安局進行協商,看他們是否承認這個病情,如果承認病情鑒定書的話,那就按照程序辦事。


    白潔聽完之後說,打攪我了,接著又表示感謝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我接到了曲江輝的電話,電話中他的語氣非常急切,說白剛出事了!


    原來白剛在看守所中忽然變得異常狂躁,跟裏麵的人員發生嚴重衝突,差點將人打死!而且他本人也受了重傷,正送往醫院。


    我聽到這句話,想起白潔剛打過的電話,心中不禁充滿了疑惑,難道白剛真的有神經病?


    我這邊的電話剛放,白潔又打過電話,聲音裏帶著嗚咽和慌張,說白剛犯病了,這可怎麽辦?


    我勸了幾句,說人已經送到醫院看看情況再說。


    白潔這邊放下電話,我的手機又響了,竟然是江海帆的,他在電話裏說剛才接到白潔的電話,跟他說了白剛的事情。


    白潔也算是他的老部下,既然說出話他也不好拒絕,所以給我打個電話,希望我這邊能夠幫幫忙。


    我笑了笑說,既然有省神經病院開出的病曆證明,如果地區公安局這邊認可的話,那就按照法律程序辦!


    沒過一會兒,我的手機又響了,看了電話號碼竟然是齊駿的,我知道事情有些複雜了。


    接起電話,齊駿在電話裏直言不諱的告訴我,白鋼的神經病診斷證明,是花錢買來的。


    而且他已經調查清楚,用劣質地條鋼來建築大樓這個事情,實際上是在江海帆授意下做的,隨後他問我對於這個事情怎麽看?


    其實就算他不說,我也心知肚明,我問齊駿他覺得這個事情怎麽辦?


    齊駿在電話那邊哈哈笑了兩聲,說我才是青州的父母官,我怎麽反倒來問他,是不是事情有些顛倒了?


    這個家夥給我踢皮球,他的幾個帖子將青州鬧得天翻地覆,而且現在還揪著不放,最終的目的恐怕是要跟江海帆過不去。


    我沉吟了一下說道,現在白剛已經住院了,等他出院了再說!


    齊駿笑著說道,以前隻有他找別人的麻煩,從來沒人敢找他的麻煩,現在世道有些變了,不少人的爪子伸了出來。


    既然敢伸爪子,他就要把這些爪子不光要打回去,還要剁下來,讓這些人知道疼,不敢再伸出來!


    我遲疑了一下說道,這個事情地區公安局會按照規章製度辦事。


    齊駿說,那他就拭目以待嘍,說完這句話掛了電話。


    我已經預料到這個事情很複雜,但沒想到所有的矛盾爆發的這麽快,而且這麽集中。


    該如何辦?我想起王誌國說的那句話,估計很有可能跟白剛的事情有關。


    不過我現在的精力根本無暇顧及這明天就要簽約了,就算是天大的事情,等這件事情過了再說,我心中暗暗說道……。


    第二天的黃曆上寫著,利簽約,是個黃道吉日,而且天氣也非常的好,晴空萬裏無雲一碧如洗。


    從早晨一睜眼開始,我的手機就沒有停過,而且整個人忙得跟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正因為省委書記和省長要來,就算是沒有接到請柬的人也想過來露個麵。


    當然這些人都是無關緊要,凡是重要的與這事情有關的人,我早已經要不登門拜訪,要不親自打電話,將邀請之意表達得非常清楚。


    青州所有常委齊上陣,不光是所有的常委,就連行署班子成員也都整合起來!


    地區公安局已經跟省公安廳接洽,可以說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務必要保證絕對安全。


    事後有人開玩笑,如果青州水電站慶典儀式,來一個恐怖襲擊,恐怕明天江北省就得全部癱瘓。


    此刻的我看起來鎮定自若,跟其他人談笑風生,但心裏頭不知道有多緊張。


    劉斌走過來在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我笑著點了點頭,跟旁邊的人說了聲抱歉,快步向著門口走去。


    一邊走,我一邊安排劉斌去給胡書記秘書小劉打電話,告訴對方,省長齊曉已經到了!


    這樣做看似小事,可實際上並不是小事,打電話的目的,就是告訴胡書記定到來的時間!


    官場上的人很注重排座名次,同樣也很注重順序,往往最重要的人才最後露麵。


    如果胡書記來得比齊曉早,這就要出問題了,別人會怎麽看?會不會認為齊曉比胡書記還要重要?


    如果兩個人同時來,作為接待方的我們怎麽接待?這肯定是難題!


    所以一般情況下,省委書記和省長同時出一個場合,兩個人總要錯開時間,避免撞車的尷尬!


    幾分鍾後,一輛黑色奧迪車停在了門口,車門打開齊曉從上麵走下來,我帶領著行署班子全體成員快步走了過去。


    齊曉很熱情的握住我的手,我引領著對方走了進會場,場內立刻響起熱情的掌聲,齊曉跟周圍的人不停的點頭示意。


    我將對方引領到貴賓休息室,陪著他坐了一會兒,這時候王生福走進來,在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我帶著抱歉的笑容對齊曉說,胡書記要來了!


    齊曉笑著點點頭說,既然胡書記也來了,他也跟我一塊出去迎接一下。


    聽到這句話我有些發愣,可齊曉已經站了起來,就這樣我們向著外邊走去,所有的地委成員都跟在我們的身後。


    作為省長跟省委書記出席同一場合,省長幾乎不出去迎接,最多是在某個提前安排好的場合下碰個麵,說上兩句話,同時把自己交給閃光燈,以表示黨政合作親密無間。


    這算是關係好的,如果關係不好的,基本上見麵也不見,最多是在不得不見的場合下,麵露笑容,握個手謀殺幾個菲林,主要是給媒體和外界看的!


    但是出門迎接,不能說沒有,但非常的少見,這樣做會讓人覺得這個省長太過軟弱的嫌疑!


    可今天齊曉主動提出出門迎接,這真的是我沒有想到的,而且這個動作,將會造成怎樣的影響,我不敢想象!


    說實話,我們這一行向前走著,周圍所有的人都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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