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在小會議室,這是周有義來河西主持的第一次常委會,我坐在他旁邊,周有義看了看眾人苦笑道,昨天晚上喝多了,現在頭還暈著!


    眾人立刻笑起來,說這得怪張縣長!


    周有義有些納悶,問我咋要怪你!我笑著說道,咱們兩精誠合作了好幾回!


    周有義哈哈的笑起來,說這酒喝得值,接著說道現在開會吧!


    眾人笑著攤開會議記錄本,拿起鋼筆認真的傾聽起來!


    周有義不簡單,一句玩笑話直接拉近了與眾人的距離,我心中暗道。


    周有義開會很幹脆,一二三四五,說完就完了,大家很清楚要幹什麽!


    接著周友義問眾人還有事情嗎?眾人說沒了,就這樣頭一次常委就在簡短幹練中結束。


    周友義說子健留一下,等眾人走了,周友義從口袋掏出一盒煙,遞給我一支,我掏出打火機,兩個人點著抽了兩口。


    周友義說他也沒有想到,組織會讓他來河西縣,說句心裏話確實不想來,但組織需要所以就來了!


    我笑著說道,其實咱們就是組織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周友義笑了笑接著話說道,河西的經濟狀況一直好轉,而且這種好轉他知道與我的努力分不開,不管別人怎麽說,他心裏清楚!


    說實話,周友義講出這句話,我差點把他引為自己,鼻子有些發酸,猛抽了兩口煙,掩飾心中的委屈!


    周友義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精誠合作酒昨天咱們喝過好幾回,今後咱們可是一個鍋裏吃飯,以前的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我知道周友義說的是那三杯酒和中藥種植示範基地的事情,我笑著說道,原來周書記認為我小氣啊!


    周友義笑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今後咱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我笑著說好,兩個人手握在一起很緊!


    說實話,難道我跟周友義之間會冰釋前嫌嗎?答案當然是否定!


    我們就像王朔說過那句話,童話中兩個貪心人挖地下的財寶,結果挖出一個人的骸骨,雖然迅速埋上了,甚至在上麵種了樹,栽了花,但兩個人心裏都清楚地知道底下埋的是什麽。看見樹,看見花,想的卻是地下的那具骸骨。


    其實大多的事情就這樣,嘴上不說,但心裏很清楚!其實不論是官場還是職場,有一條基本標準那就是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那麽麵子是什麽,就是人與人之間人際關係,換句話說,潛在的是人情,明麵上的叫麵子。


    我們通常會說,誰跟誰有麵子、誰給誰麵子、誰跟誰說話有麵子、誰為什麽能幫誰是因為跟他有麵子。


    “麵子”是表麵的虛榮和人們之間的情麵。


    我記得有個美國人曾經寫道:“要想盡我們所能地了解‘麵子’的含義,就必須注意這樣一個事實,那便是作為一個民族,華夏人具有一種強烈的做戲的本能……稍微遇到一些情況,他們便立即進入角色,完全模仿戲裏的樣子,打躬作揖,跪拜叩頭,口中念念有詞……中國人的問題永遠不是事實問題,而是形式問題。總之,麵子是理解中國人的一係列複雜問題的關鍵所在。如果說中國人特性中還有許多暗鎖還未被我們打開,那麽‘麵子’便是打開這些暗鎖的金鑰匙。”


    而麵子實際上是一種人情互動,即施與和回報。不過隻有麵子和人情配合在一起,才能如魚得水。


    我記得有一次某局的領導帶自己的嶽父看病,到了醫院來了副院長接待,他頓時勃然大怒,問院長哪裏去了?


    副院長說院長正在接待病人,這個局長怒聲說道,什麽病人難道比我嶽父還重要?今天不給我麵子,明天別怪我不給麵子。


    這個副院長不慌不忙在局長耳邊說了幾句話,這個局長立刻消停了,該幹什麽幹什麽。


    原來院長正在給副市長看病,從這個事情可以看出,麵子已經成為官場身份的重要標誌,而且還要轉化為對等的效益,那就是麵子和人情的轉換


    比如說你是單位的一個普通職員,在眾人麵前不斷吹捧我,然後又給我送禮,這樣我感到挺有麵子,等到一定程度,比如說單位人事要調整,在同等條件下,有人比你優秀,但是我提拔你,這就是麵子轉化為了人情。


    華夏人把人際關係分成了三種。一種叫家人關係,這是最核心的一層,幫助不要求回報。


    第二層關係是熟人關係,既然是熟人可能就要琢磨琢磨了。


    第三層關係就是生人關係。公事公辦是生人關係的特點。


    人情麵子的這三層關係通過不同的排列組合,可以產生許多微妙的玄機。家人關係超越製度、超越規則,麵子最大,人情至上;熟人關係有選擇有條件,有時好用,有時不好用;生人關係人情最少,麵子最少,規則最多。


    所以說決定某人有麵子,並不是他為人處世如何,而是他掌握的社會資源多寡,而社會資源往往掌握在官員手中,所以官員的麵子最大!


    我回到辦公室,何玉成過來,把準備好的文件交給我,過了一會兒低聲說道,現在有人說周書記要比冉書記強,而且這一次來河西準備大幹一場,還帶了五十億的資金!


    聽到這句話我輕輕皺了一下眉頭,接著笑了,說這個簡直是無稽之談!


    何玉成說他覺得也是這樣,不過,何玉成看了看我,我說還有什麽。


    何玉成遲疑了一下說道,外麵說我跟周書記兩個人關係本來就很糟糕,這一此刻有好戲看咯!


    胡說八道,我忍不住罵了一句,何玉成立刻低下頭,規規矩矩站在那裏,我勉強笑著拍了拍他得肩膀,說我不是針對你,你做得很好!


    何玉成想了一下說,肯定是別有用心人想挑事,如果置之不理的話,謠言肯定會越傳越廣。


    我問何玉成有什麽辦法,何玉成想了一下說道,不如邀請周書記在縣裏看一看,再有一些幹部隨行,然後邀請一些媒體記者,對這個事情進行報道,表現出合作親密無間的樣子,那麽謠言不攻自破了!


    我看著何玉成笑了,說沒想到玉成想問題越來越細了!


    何玉成急忙說,這也是他自己瞎捉摸的,我笑了笑沒說話……。


    轉天我給周友義打了個電話,問他在不在辦公室,周友義說你來吧,就這樣我去了他的辦公室,跟他商量點事情之後說他剛來河西,對河西應該不是很了解。


    我就當一回識途老馬,做做周書記向導如何!


    周友義說實在不敢當,怎麽能勞動子健,這樣吧,咱們兄弟兩個人共遊一次河西縣!


    我們確定下來,就這樣第二天上午,我同周友義還有一些縣裏幹部,在河西周邊轉了一圈。


    我們兩個人肩並肩,就像是牢不可分,最偉大的戰友般的姿態,展現在眾人的麵前。


    縣裏電視台將這個新聞做出全程報道,不過我有些不高興,狗日的攝像師總是將正麵鏡頭給了周友義,而我時不時就來個側臉,有幾分像陳佩斯的二皮臉!


    改天肯定要敲打,敲打電視台長孟東升,不過我轉念一想,不禁為自己的想法啞然失笑,周友義是縣委書記,多在正麵是應該的,我吃什麽醋!


    不管怎麽樣,我跟周友義之間的開端還算不錯,就是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市報社準備四十年社慶,宣傳副部長劉麗霞親自打過電話,問說過的話算不算數!


    我說劉部長的話我們怎敢怠慢,那啥,一定,一定!


    劉麗萍追問啥時候把讚助打到賬上,我說就這兩天,就這兩天,劉麗萍這才放過我!


    我跟周友義說起這個話,周友義搖頭苦笑,說當初自己應承對方二十萬,但是現在人在河西,而臨夏縣那裏又反悔說隻能出十萬,這不劉部長打電話竟然追過來,說隻要他在市裏這塊地,答應的話就得兌現。


    我說劉部長啥時候改姓黃了,周有義哈哈的笑起來,接著跟我商量,要不縣裏麵再多出十萬,答應人的事情不好辦,更何況人家是喉舌!


    我說那啥湊湊吧,縣裏麵還真的不寬裕,就這樣湊了湊弄了二十萬,直接打到了對方指定賬戶上!


    劉麗萍打來電話表示感謝,同時又說日報社準備進行人物專訪,讓我準備,準備!


    我說還要專訪,這得花多少錢!


    劉麗萍說你們都花了錢,不見聲響估計心裏也不樂意,於是便宜我們弄個人物專訪放在報紙上。還說我這個專訪屬於優惠級,一般二十萬才給刊登個人照片!


    我急忙感謝了劉部長八輩的祖宗,對方叮囑我一定要好好照一張標準照,這可是在全市人麵前露臉的事情。


    我說這個沒問題,咱底子就好,劉麗萍說我不是一般的臭美!


    接著話鋒一轉,問我林媚兒怎麽了,已經說話開辟市周邊遊記專欄,她也答應撰稿,可是到時間卻找不到人,這不是晾人嘛!


    我笑了兩聲,說這個事情還真不知道,劉麗萍說讓我聯係一下林媚兒,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我胡亂應承了一下,這才放了電話,說實話劉麗萍不提醒,我還真把林媚兒忘了,這個女人有段時間沒有出現在我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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