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謝老師,這些話我這個做媽的說一萬遍,可能比不上老師說一遍,能讓他聽進耳朵裏去。


    我伸手去牽小唯,他卻抗拒的甩開我的手,我皺起眉頭,他這又怎麽了!


    “我們先回學校吧,要不你和小唯先回家去,我還得等童歌的媽媽,還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來接孩子,她一直沒接電話,今晚的實情,她還什麽都不知道。”王老師無奈的笑笑。


    我由衷的說:“今晚真是辛苦您了!”


    “沒事,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是我沒照顧好孩子,真是抱歉。”王老師微笑。


    能遇上這樣的老師,也是我和小唯的幸運呢,我再次感謝她,然後領著小唯回家。


    的士上麵,小唯一句話也不說,我不想當著司機的麵,責備訓斥孩子,所以我也沒有說話。


    回到家裏,媽媽和夏夏很高興的出來迎接我們,媽媽什麽都不知道,免不了責備我們,磨蹭到這麽晚才回家。


    小唯拉著臉,也不喊姥姥,也不和夏夏說話,悶悶的往屋子裏走。


    我勉強笑笑,把夏夏抱了起來。


    “哥哥,哥哥——”夏夏指著小唯,對哥哥的不理不睬,感到很委屈。


    “你們怎麽了?小唯在學校鬧事了?”我媽看出點端倪,趕忙問道。


    小唯已經衝進房子,跑到樓上去了。夏夏受了哥哥的冷落,委屈的抱著我的脖子,哭了起來。


    “寶貝不哭,一會兒再和哥哥玩。”我趕緊哄著她。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們這一個星期沒見麵,難不成一見就吵架啦?”媽媽著急的看著我。


    “一會兒再說。”


    我先哄著夏夏,媽媽上樓去,自己問小唯去了。


    夏夏一星期沒見我,和我撒嬌,非常依戀的抱住我的脖子,臉貼著我的臉。


    我輕輕拍她的背,哄著她睡覺。我不知道夏夏長大後,會不會讓我這麽操心,想到那個不負責任的爸爸,我心裏不由有了怨艾。


    反過來想想,當初生小唯也不是他逼我,後來生夏夏,亦不是他逼我,這一切都算是我自找的吧,所以自己種下的因,自己去品嚐所結的果,不應該有任何負能量。


    這個果子,可能是酸,可能是甜,個中滋味,我自己獨自承受或者享受好了。


    夏夏可能等了我很久,實在是要困呢,她哭了一會兒,便在我懷裏打瞌睡了。


    我抱著她上樓,把她放在小床上,蓋上小被子,輕輕搖晃著她睡覺。


    媽媽一會兒過來了,滿臉著急,進屋便壓低聲音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問他他也不理我,不言不語的倔強著呢,是不是你又惹他生氣了?他知道外麵的新聞了?”


    “他把人打傷了。”我歎了口氣,“今晚就是去處理這件事情了。”


    “啊?他又和人打架了?一定是別人惹的他吧?”


    我看媽媽一眼,長輩們都喜歡這麽護短嗎?


    “小唯本身沒有攻擊性,我對他太了解了,一定是有人先惹他!”媽媽很篤定的說。


    我煩惱的說;“就算有人惹他,他也不能動手傷人啊!今天還算幸運,那孩子隻有輕傷,若是把人打成重傷,咱們怎麽辦?”


    “那你好好和他去談談吧,你凶他也不行,他心裏肯定也委屈,你一凶他,他可能更加逆反。”媽媽說。


    我心裏不正是擔心這點,所以越發煩惱,我怎麽也沒想到,我某一天,竟然會麵臨不知如何教育兒子。


    夏夏已經睡安穩了,我輕手輕腳出去,朝小唯的房間走去。


    我推門進去,他還沒睡,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


    “小唯。”我走到他身邊坐下,他一動沒動,也沒有理睬我。


    “小唯,媽媽不罵你,也不打你,我們好好談談,好嗎?”我說。


    他還是麵無表情,不理不睬,讓我不知道怎麽去靠近他。


    “我知道,你心裏恨我,是不是?”我低聲問。


    他轉頭冷冷盯著我,目光中帶著強烈的恨意。


    “媽媽不想和你說原因,隻想告訴你結果,現在這一切是真的結束了,外界所有的傳言,咱們都不用去在意。”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讓我怎麽相信你?”小唯忽然站起,指著我大聲叫嚷起來。


    “小唯!”我皺起眉頭。


    “是,我們小孩做錯事情,你可以罵,你可以打,但是你做錯事情呢?我能把你怎麽樣?你一而再的撒謊騙我呢?我又能把你怎麽樣?”小唯很崩潰的朝我大喊大叫。


    “媽媽沒有撒謊騙你,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媽媽也很痛苦……”我不知道怎麽和他解釋,我看著他,眼淚簌簌的掉下來。


    他也看著我,停止了喊叫,看了我好一會兒後,大哭起來。


    “小唯——”


    “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小唯推我。


    “小唯,你別這樣!”


    “明天去學校,也許同學們又知道了我的身份,又要罵我了!我不知道!我以後還有多少的架要打!”


    小唯的話把我嚇了一跳,他準備和所有罵他的同學,一一去幹架嗎?


    “小唯!不可以!”我驚叫。


    他朝我冷冷一笑說:“有什麽不可以?你可以撒謊,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見我不想見的人,我為什麽不可以打架?你讓我不打架也行,既然你今天和我說的話,不再是謊言。”


    “小唯,你知道今天我要賠你同學多少錢嗎?五十萬,你推他一把就是五十萬,媽媽現在已經不是總裁,工作也才剛剛上路,五十萬是什麽概念你心裏知道嗎?”我沉聲和他說。


    小唯盯著我,想了想說:“我不知道!我說了,讓我不打架很容易,隻要你不讓我失望,不讓我傷心。”


    他補充說:“甚至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也可以忍著,因為這一次,同學們來對我的嘲笑,但再也不能有下一次了!如果有下一次,我才不會管你,是賠償五十萬,還是賠償一百萬!”


    他說能原諒我這一次,我點了點頭,答應他說:“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一定不能再和人打架!”


    “那全都在於你了!”小唯的神情極其冷漠。


    我和他對視,這樣的冷漠深深刺痛著我的心,讓我覺得無比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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