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內心如何抗拒,酥麻的快感,仍舊傳遍了四肢百骸。女子渾身僵硬,對自己產生了強烈的厭惡和鄙夷。皺眉想躲,他卻不讓。炙燙的雙唇,技巧而又熟練地流連在女子每一個敏感的部位,大掌摩挲著嬌軀,直到僵硬的身體,不可自製地軟化,他仍不罷休。


    無法控製自己身體的感覺,非常不好。她奮力地咬緊唇,內心早已麻木,可身體卻不聽使喚地感受到愉悅。一種絕望的快樂,令她的理智,漸漸被欲望侵蝕。


    “如果你肯承認……朕,今天就放過你。”溫柔的語氣,在耳邊誘著她說出事實。


    女子皺眉,“皇上不累嗎?”那句話,問了九年,還不死心。


    “你……!”


    似是惱恨,金瀚的眼光沉下去。瞪著身下讓他茫然無力的女子,除了瘋狂的占有,他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麽辦法可以懲罰她。


    眼神冷酷帶痛,再無憐惜,他用力抓住她的身子,一個挺身刺入,狠狠撞進她柔軟最深處。


    女子吸氣,一聲嬌吟,幾欲脫口而出,卻被她強力壓製在喉嚨裏。咬緊牙,臉色發白,一聲不吭。


    男子炙熱的堅挺,牢牢占據著她的身體,懲罰般的猛烈撞擊,有如狂風驟雨,讓她幾乎承受不住。


    細碎的呻吟,終於衝破緊咬的唇齒,溢了出來,帶著內心的痛苦,以及肉體的歡愉。身後的男子,仿佛受了刺激,動作愈發狂熱猛烈,幾近瘋狂。然而,到最後,突然有了一絲力不從心之感,他努力的忽略掉這種感覺,極盡全力地占有著她。


    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會覺得,她真的在他身邊。隻是需要用這種強硬的手段,才能換來片刻的真實感,終究是種悲哀。而每一次結束之後,她都是癱倒在地,雙眼空洞無神。


    這一次,也不例外。


    “翌國國王遣使來朝,要與我國結盟,一起攻打封國。你,意下如何?”拿了件衣裳,裹住她冰涼的身子,金瀚低聲問道。


    女子無神的雙眼,開始聚焦,抬頭看他,緩緩說道:“當然是好事。”


    金瀚動了動唇,“既然你說是好事,那朕明日就答複他們。但是皇後,”他拉過她的手,握在手心,目光變成了祈求,繼續道:“你可否答應朕,今日……別喝湯藥。朕已經問過禦醫了,以你現在的年紀,為朕生育子嗣,也不是全無可能……”


    “不可能!”冷漠的打斷,女子態度堅決。


    金瀚卻道:“為何不可能?隻要你懷上朕的孩子,朕立刻廢了翎兒,封你我的孩子為太子!即便……你生的是女兒,朕也會擯除眾議,把江山傳給她……這樣,也不好嗎?朕隻想要一個孩子,你和我的孩子,有了孩子,你心裏的恨,就不會這樣濃烈……”


    孩子……女兒……


    瞳孔驀地一縮,仿佛想到了什麽,女子的臉色蒼白若紙,身體劇烈的顫抖。


    “你怎麽了?”金瀚疑惑地抱住她,想要停止她的顫抖,但她卻用雙手用力地按緊胸口,似乎那裏,痛得她呼吸不了。


    金瀚有些慌了,“你哪裏不舒服?朕叫人傳禦醫……”


    “不用!”女子艱難開口,一把推開他,閉著眼睛叫道:“你出去。出去!”


    幾乎是歇斯底裏,女子抱頭,滿頭白發和指尖融成一色。


    金瀚愣住,從沒見過她這樣失控。


    默默地退出,將浴室的門輕輕關上。聽到裏頭傳出一陣絕望的慘笑,悲涼而又痛苦,像是被人剜去了心髒。


    金瀚腳步忽地一滯,深沉的眉眼,痛色浮出,仿佛被她淒然的笑聲扼住了喉嚨,喘息艱難。直覺地想要回去製止,最終還是放棄。


    二十八年前,曾在繁華的街市,見過一個笑容,真誠無雙,璀璨而攝人心魄。令久居黑暗權謀中的人也能感受到光明,這個世界,在那一刹那,突然變得色彩斑斕,無比美麗。然而,那樣的笑容,他再也不可能從她臉上看到了。


    浴室內,笑聲漸歇。


    悲涼、絕望的表情,慢慢從絕美的麵龐褪去,餘下的,又是死寂般的平靜。她緩緩起身,走進已然是冷水的池子裏,將身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全身肌膚,紅腫不堪,才算罷手。


    回到寢宮,命人送來湯藥,毫不猶豫地飲下。然後屏退宮女,觸動床下機關,進入地下密室。


    如鐵鑄造,四壁堅硬。


    昏暗的光線裏,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男的麵部有條疤痕,天生帶有一股邪氣;女的長著一雙勾魂目,嫵媚非常。此二人,正是嗜血樓樓主巫邪和眉妃柳眉。不知跪了多久,他們的臉色都有些發白,跪姿也不如先前那麽筆直。


    見女子進屋,兩人麵色皆是一凝。


    “巫邪無能,有負主子所托,請主子責罰!”叩首請罪,無比虔誠。


    柳眉卻恨恨道:“是他們兄弟太狡猾,才令我們功虧一簣。主子要責罰,就請責罰奴婢一人,饒過邪這一次吧。”


    女子不語,淡淡看著他們,目光冰涼。


    柳眉不安道:“主子,那南宮曄……發起狂來,實在恐怖,奴婢從沒見過那麽恐怖的人,或者……都不能稱之為人,簡直就是地獄閻羅!”


    “有那麽厲害?”女子終於開口,麵色沉沉,見柳眉不住點頭,她皺眉道:“不管多厲害,也都有弱點。而你們,明明抓住了他的弱點,竟然還會失敗,真是無用!”


    女子拂袖,背過身去。


    柳眉垂頭,小聲回道:“奴婢以為,如果能讓南宮曄親手殺掉自己心愛的女人,等他醒過來,一定會痛不欲生。但沒想到……”


    “沒想到關鍵時候,南宮曄會停手?”女子接口,神情冷然道:“魔宮宮主如陌,豈是那麽笨的人!南宮曄為她而發狂,自然也隻有她,才能喚醒南宮曄的神智!你們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真枉費了本宮這麽多年對你們的栽培!”


    “屬下該死。”


    “你們是該死,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倘若你們能將魔宮宮主帶回,以後,還怕南宮曄不就範?”


    二人垂首,愧悔難當。


    “魔宮寶藏,真的是如陌手裏?”過了片刻,女子又問。


    巫邪點頭稱是。


    女子略略凝思,“這次行動雖然失敗,但也不是一點作用也無。至少,你們殺了翌國公主,令封、翌兩國反目。現如今,翌國國王痛失愛女,欲與金國聯盟,待來日,兩國大軍合力壓境……百萬大軍,本宮倒要看看,封國要如何抵擋?”


    “至於魔宮宮主……三番兩次壞我大事,又有寶藏在手,門眾過萬,且與南宮曄糾纏甚深,不能為我所用。此人,絕不能留。”


    殺心畢露。女子回眸,看著巫邪。


    巫邪問道:“那我們該怎麽做?”


    “一月之後,武林大會在封國舉行。在那之前,我要魔宮不得安寧!你去安排,這回本宮要親自前往,絕不能讓魔宮寶藏落入他人之手。”


    “可是,皇上那邊……”


    “本宮自有辦法。這金國的天下,很快就是本宮說了算!”女子揚起下巴,目光堅決而又篤定。


    巫邪頷首,等待女子退令。但等了許久,女子都沒有說。不由疑惑抬頭,發現女子清眉微皺,望著他欲言又止。似乎想問什麽,又努力克製著不問。不由奇怪道:“主子還有何吩咐?”


    女子沒說話,默默轉過身去,麵對堅硬的牆壁,內心終有一處柔軟,無法忽視。


    “你見到鎮國侯府的公子了?他……可還好?”盡管極力抑製,但深沉的感情,還是隨著平靜的聲音流露了少許。


    巫邪微訝,小心問道:“您是說……意瀟公子?他很好。以前主子有過交代,所以我們……盡量避免與他正麵衝突。不過,他和魔宮宮主的關係……似乎十分密切。”


    女子驚訝回頭,沉聲問道:“可知原因為何?……莫不是他……喜歡上這個女子?”


    巫邪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是男女之情。屬下覺得,他們看上去……更像兄妹。”


    兄妹?女子心頭一窒。


    “你們都退下吧。”


    “是。”


    光線昏暗的密室裏,很快就剩下女子一人。忽然像被抽幹了力氣,貼著牆壁,滑倒在地。手探向牆角一處機關,一麵牆壁,應聲而開。牆那邊,現出另一間隱秘的密室。與這間密室的黑暗完全不同,那裏是一片素白。


    唯一不同顏色的物品,就是掛在牆上的一幅畫。


    畫中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六歲的女孩,眸光晶亮,純淨無垢,快樂無憂地蕩在秋千上。周圍百花環伺,陽光普照,女孩稚嫩的臉龐,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看起來,幸福又快樂……


    “娘親,我在這裏……”


    恍然間,似乎聽到了女孩甜美的呼喚,女子側過頭,看向那幅畫,神情驀然淒楚。


    “娘……”


    “我想吃娘親手做的點心!”


    “娘,我要和哥哥出去玩了……”


    “娘,我學了首新曲子,彈給娘親聽,好不好?”


    “娘,今天在街上,有人欺負我,被哥哥打了!我決定,我也要跟爹爹學武功,還要像娘親一樣,精通琴棋書畫……我要文武雙全,以後就沒人敢欺負我,哥哥也就不會生氣了……”


    “娘,娘……你怎麽了?你累了嗎?嫣兒幫娘親捶背。”


    “娘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娘親!”


    “不管爹爹娶了誰,娘永遠是嫣兒在這世上唯一的娘……”


    ……


    “啊!娘——”


    甜美的聲音突然變得淒厲絕望,劇烈撕扯著女子的心肺。眼淚一瞬湧出,淌滿了慘白的麵龐,她閉上雙眼,任窒息的悔痛,將她徹底淹沒。抬手扯掉頭頂的後冠,如雪的白發,傾瀉而下,在裏間密室一片素白的映照下,愈發顯得慘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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