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黃繼勇出現在這裏,歐陽尚輝不得不警惕起來,按理說老錢是他的人,與黃繼勇不會有什麽瓜葛,他這次跑過來的目的是什麽呢?


    “黃省長,今天怎麽這麽有空跑下屬的家裏來,這是在視察工作嗎?”歐陽尚輝冷冷一笑,走了進來。


    “歐陽副書記,黃省長他也是剛剛才過來。”老錢生怕歐陽尚輝誤會了,趕忙解釋道。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直接引起歐陽尚輝不滿了,淩厲的眼神瞪了過來,嚇得老錢沒敢說話。


    “嗬嗬,視察工作可談不上,就是下班時間,過來坐坐而已。”黃繼勇淡笑著看去歐陽尚輝,也不去問對方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似乎一點兒都不關心。


    頓時間,屋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老錢頓時間急得滿腦袋都是冷汗,本來好端端的在家裏坐著喝茶,誰知道省裏的二把手,三把手一前一後的過來,關鍵是這兩位大佬不和睦呀,瞧架勢是打算把這些當成了戰場,他這個當下屬的夾在中間,誰也得罪不起啊,誰也不敢幫啊。


    好在這個時候,老錢的妻子泡好了茶,走進來,這才化解了一些尷尬。


    “黃省長,歐陽副書記,喝茶,喝茶,你們的到來可是讓我們這兒蓬蓽生輝啊,晚上就留下來吃過了飯在走。”


    “嗬嗬,好啊。”黃繼勇喝茶,並且答應了下來,算是給足了麵子。


    歐陽尚輝猶豫了一下,也答應了,畢竟老錢是自己這邊的人,讓他跟黃繼勇獨處實在是危險,還有就是黃繼勇都給老錢麵子了,自己要是不給的,難免老錢會往其他地方想。


    老錢也就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兩位大佬還真答應了,這下真是自己約的飯局,哭著也要吃完,不敢怠慢,立馬讓妻子去安排。


    老錢的妻子沒想那麽多,見大領導來了兩個,還以為是大好事,自己家的這位多半是要升官了,當即跑去張羅飯菜,準備好好招待。


    “老錢啊,中海市那個培訓學校的事情市委方麵已經決定了,將後續處理工作交給你來負責,不知道現在進度怎麽樣了?”


    歐陽尚輝還在揣測著黃繼勇來這裏的目的,要知道老錢是他一步一步提拔上來的,算是自己的親信了,難不成黃繼勇來這裏的目的是來離間的?


    可聽到黃繼勇的問話,歐陽尚輝喝在嘴裏的茶險些噴了出來,不明白黃繼勇怎麽跑來問這事了,要知道黃繼勇在當初的常委會上可是投了棄權票,現在卻跑來關心此事,完全沒有道理啊。


    老錢也相當的詫異,看了眼歐陽尚輝,這才敢答道,“已經展開後續工作了,目前正在統計孩子的數量,準備按年齡段進行分批次轉移。”


    “看來是要加快轉移的速度了。”歐陽尚輝正好就接話說道,“我聽說這所學校的出資人在中海市是混黑社會的,這樣的人怎麽可以讓孩子們長時間跟著他呢,小心被帶壞了,所以這事要加快進程了,最好這一兩天就可以完成。”


    老錢的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趕忙道,“是,是,我一定加快處理此事的進度,爭取一兩天內就做好工作。”


    老錢這麽說,無疑是在討好歐陽尚輝。


    坐在隔壁的黃繼勇卻笑了出來,“其實沒必要著急,該怎麽來就怎麽來,最重要是不要出錯,對了,歐陽副書記,你是從哪聽說出資人是混社會的呢,可有證據?”


    歐陽尚輝當即皺起了眉頭,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聽黃繼勇的口氣,怎麽覺得他這是準備給林洋撐腰。


    江迪和朱誌章給林洋撐腰,歐陽尚輝還能理解,畢竟林洋幫江迪找到了兒子一家,被江迪視為了大恩人,朱誌章與江迪是最好的朋友,所以這二人替林洋說話一點兒都不奇怪。但現在這黃繼勇突然替林洋說話,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江迪和朱誌章說動了他,不太可能,要是能說動,最開始的時候黃繼勇也就不會投棄權票了。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歐陽尚輝覺得這件事非常的有蹊蹺,繼續思索了片刻,幾十年官場磨煉出來的嗅覺突然讓他有了很不好的預感,按理說黃繼勇根本就不認識林洋,現在卻突然站出來為他說話,難不成黃繼勇是聽到了上麵的什麽風聲?


    歐陽尚輝盯著黃繼勇看了好一會,想從他的臉上得到答案,但是黃繼勇明顯也是老狐狸,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並且,這黃繼勇還把自己給望著,想知道剛剛的答案。歐陽尚輝頓了頓,謹慎開口,“這所學校的出資人叫林洋,他在中海有十多家夜場會所,這都還不算他手下經營的那些,幾乎占據了中海市的半壁江山,其次他參與了多起涉黑事件,還有好幾起凶案跟他有關,所以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就是黑社會。”


    “歐陽副書記,你有實質性的證據嗎,比如照片,視頻,交易憑條?”黃繼勇問道。


    歐陽尚輝張了張嘴,最後卻隻好把話都咽回肚子,畢竟確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如果有的話早就對付林洋了。


    “歐陽副書記,你剛剛說來說去,說到底都隻是在懷疑而已,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而我們現在是法製社會,任何事情都是要講證據的,歐陽副書記這樣聽了一些傳言就懷疑林洋是黑社會,未免也太過於武斷了吧?”黃繼勇繼續淡笑道。


    歐陽尚輝哼了一聲,仍舊沒有說話。


    “我這人向來尊重事實,現在沒有證據能證明林洋涉黑,所以還請停止一切的懷疑。”黃繼勇道,“林洋在中海所做的事情,我也有一定的了解,他雖然經營的是夜場生意,不過在他的場子裏卻是禁止黃賭毒的話,賺得都是幹淨的酒水錢以及服務費,用這些來出資維持培訓學校的開銷,好像並沒有什麽衝突吧?”


    “怎麽沒有衝突了,名義上是說禁止黃賭毒,鬼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沒準是當麵一套,背麵一套呢。”歐陽尚輝哼道,“還有一點,讓這些孩子們學習,不僅僅是要學習書本上的知識,還要樹立正確的世界觀,說白了林洋就是一個痞子,跟著他能學到什麽世界觀,我看除了打打殺殺,就是偷雞摸狗。”


    “話不能說得太滿,我自認為歐陽副書記是個君子,但為什麽你家的兒子卻那麽放蕩不羈,經常出入夜場,打架鬥毆也不少,這難道是歐陽副書記沒有給兒子樹立正確的世界觀嗎?”黃繼勇淡淡笑著。


    歐陽尚輝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胸口有一團火再燒,再次被黃繼勇給將軍了,自己的兒子跟焦健差不多德行,狐朋狗友一大堆,白天就睡覺,晚上出去鬼混,不知惹了多少事,每一次回來哭哭啼啼的保證說不敢了,但就沒有一次改變過。


    算上焦健,兩個兒子都是這樣德行,歐陽尚輝時常恨鐵不成鋼的睡不著覺。如今黃繼勇戳中了他的軟肋,還真是沒有話反駁。


    他隻好巴了巴嘴,冷聲道,“黃省長,我沒功夫跟你爭辯其他的事情,現在省委會議已經有了結果,林洋的培訓學校就必須馬上取締,所以最好就是加快後續進度,把孩子們全部轉移。”


    說完,歐陽尚輝故意瞥了眼老錢,後者立馬會意,明白這就是說給自己聽的,趕忙道,“好的,沒有問題,歐陽副書記,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最多兩天我就會把這件事給辦好。”


    歐陽尚輝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挑釁的看去黃繼勇,不管你黃繼勇是出於什麽原因,想要幫林洋說話都沒門,老錢是自己的親信,對於自己提出的要求肯定不敢不聽,就算你黃繼勇是省長也沒辦法改變。


    黃繼勇卻不慌不忙,無視歐陽尚輝的挑釁,道,“老錢,中海培訓學校的事情暫時緩一緩,後續工作如何進展,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老錢滿頭冷汗,看了看黃繼勇,又看了看歐陽尚輝,最後隻好硬著頭皮又把目光看去了黃繼勇,道,“黃省長,那培訓學校的事是,是省委開會決定的,我,我隻是按照會議的安排在做事,恐怕,恐怕後續工作……”


    “黃省長,當時你可是也在場,既然已經決定下來的事情,你要強行更改嗎?”歐陽尚輝冷冷好笑道,“咱們做事可是要講究一個原則,不能亂來不是嗎?”


    麵對歐陽尚輝的嘲諷,黃繼勇仍然選擇了無視,看去老錢,道,“錢主任,我今天過來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將培訓學校的後續工作停下來。”


    老錢額頭上全是冷汗,嚇得從位置上起來了,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把目光投去了歐陽尚輝,後者笑了笑,道,“黃省長,你這可是好大的官威啊,說停止就停止,難道省長就可以無視省委常委會議的決定嗎?”


    “不就是想用常委會議來壓我嗎,行,我這個當省長的確實沒辦法更改,隻不過……”黃繼勇故意停頓了一下。


    “隻不過什麽啊,嗬嗬,你倒是說啊,怎麽不說了。”歐陽尚輝微微笑著。


    “隻不過這是京城方麵的意思,不知能不能更改常委會議的決定。”黃繼勇淡淡說道。


    “什麽?”歐陽尚輝猛然起身,直接碰到了桌子,將茶杯打翻,弄得褲子上到處都是,但他卻絲毫顧不上了,麵色劇變,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是京城那邊的意思。


    老錢同樣傻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覺得自己是不是站錯邊了。


    黃繼勇無視二人的反應,繼續說道,“京城方麵認為林洋的培訓學校開了國內先河,想過來考察一番,看看私立福利院,或者私立孤兒院的構想是否可行,所以京城方麵已經打電話過來了,讓我通知下去,暫緩林洋培訓學校的所有後續工作,所有的事情等考察團結束考察過後再做決定。”


    “之前省委常委會議上的決定從現在開始作廢了。”黃繼勇最後補充了一句,並且是看著歐陽尚輝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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