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就站在隊伍中,視線落在閻子燁身上時,麵部表情並沒有多餘的變化,隻是那雙清冷的眸中浸著的東西讓禿鷹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小怪物和教官簡直是像極了,就連那眼神都是十成十的像。


    銀翼軍訓向來都是不允許外人入內的,這閻子燁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閻子燁並沒有做什麽,他隻是站在距離隊伍稍遠的地方,視線落在安然身上,一瞬不瞬的看著,眸子中浸著的情感讓安然蹙眉。


    禿鷹也沒有義務去詢問閻子燁的事情,他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訓練好銀翼的這群學生,其餘的,不歸他們管,雖然,他現在是恨不得掏出槍來直接崩了眼前這貨。


    小怪物險些死在這人手裏的事情,整個幽靈成員都知道,那一陣子教官很不正常,就差沒暴走了。


    七班的學生對閻子燁有印象,記得前陣子這個人到班裏來找過安然的,還跪在了她麵前,稱呼她爺,隻是這個看起來很有氣度的男人到底是幹什麽的啊,他這一次來又要做什麽?


    那一天,殷倩雪被這個男人的手下帶走了,從那以後殷倩雪就老實了一段時間,隻是沒過多久,殷倩雪的老毛病又犯了,隻是後來也不知道殷倩雪去哪兒了,連帶著那個馬婧茹也不見了。


    沒有教官的命令,沒有人敢動,即便是他們現在好奇的要死。


    顧佑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看著安然的後腦勺,他知道那個男人,雖然他們之間沒有接觸,但是他看過那個男人的照片。


    閻子燁,現在華夏最為危險的人物,他被追捕著,同時又被保護著,一個很矛盾的存在。


    跟隨在閻子燁身邊的人將一張折疊椅放在閻子燁身後,閻子燁的視線依舊落在安然身上,而後慢慢的坐下身來。


    他依舊多久沒有親眼見到過爺了?


    這段時間裏,他沒少找時間去見她,但是都被人給阻止了,以至於到現在他身上的傷口不斷,他們不允許他見安然,他就越是想見,越是想見,他就越是瘋狂,沒有人能夠阻止的了他。


    閻子燁知道在這裏麵搗鬼的人是傅君皇,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隻能無能為力。


    他一直都知道傅家背後有勢力,更加知道傅君皇的厲害,但是現在對於他來說,即便是正麵和傅家對上,他也無所謂了,他現在要的,隻有爺,隻有他的爺。


    禿鷹表情雖然不動,但是內心裏卻一直都在打鼓,生怕身後的瘋子一下子就瘋起來,當著眾人的麵搶人,瘋子的理論是沒有人能夠理的清的,他要時刻保持警惕。


    安然卻是很淡定,要是閻子燁打算要做什麽的話,他早就做了,不會等到現在。


    的確,閻子燁這一次來,隻是想要親眼看看安然,想要看看她是不是過的很好,想要知道她是不是恢複好了。


    一直警醒著的禿鷹在看到那道走向自己的身影時,他的身子在倏然間繃得倍兒直,就連周身的氣息也都變了。


    對於禿鷹身上的變化眾人都看在眼裏,而在看到正逐步向他們靠近的身著作訓服的男人時,人們的眼中不由自主的劃過一絲豔羨,而女生們的眼中更多的卻是星星。


    這才特麽的是男人!要臉有臉,要有身材有身材,要有氣勢有氣勢的,他什麽胡啊都不用說,隻是往那兒一站,眾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全部都挺直了。


    安然站在第一排的排頭,傅君皇就站在她的身前,視線並未落在安然身上,那猶如鷹隼般犀利的眸光直直的落在坐在操場外的閻子燁身上,周身那凜然的氣勢讓禿鷹見了心底都要顫幾顫,更別說是這寫普通的大學生了。


    看到傅君皇的瞬間,安然的心底劃過一絲詫異,但是緊接著想到禿鷹他們都在這裏,也便釋然了。


    幽靈那群小子都不在了,幹留著這教官似乎沒什麽作用了。


    隻是對於傅君皇這樣顯得有些幼稚的舉動,安然的心底劃過一絲暖意,這個男人在用最笨拙的方式告訴她:


    我在你身邊。不怕。


    安然怎麽會怕?她從未怕過任何人,何況是她一手帶大的閻子燁呢?


    閻子燁並沒閃躲,那雙狂熱的眸子直直的對上傅君皇犀利的眸光,他表情不變,就坐在那張折疊椅上,視線繼續落回到安然身上。


    站在閻子燁身後的四名小弟都是他身邊的親信,他們的神情自從踏入銀翼開始就緊繃的厲害。


    他們一直都是在暗處做事,向來都是和軍隊錯開的,見到都是要拐彎兒走的,但是這一次,他們竟然就這麽光明正大的走了進來,還是在那富有人形兵器的傅君皇身前筆直直的站著,光是想想,他們就渾身發怵,更別說是直接正麵麵對傅君皇了。


    傅君皇周身的氣息更冷了,跟在他身後的校長和幾名主任在看到坐在那張折疊椅上的男人時,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閻子燁這尊閻王,他們哪裏惹得起?頓時,原本氣勢洶洶的銀翼上層們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選擇默默的站在傅君皇身後,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


    他們看得出來,這理事長和閻子燁之間有問題,問題還不小,他們也就不去當炮灰了,純當觀眾就好了。


    禿鷹現在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操練了,他眼睜睜的看著瘦猴和獵豹幾人圍在一起嘮嗑,眼睜睜的看著那頭土豹子隔著老遠衝他筆畫活該的手語,他就氣的想打人。


    “繼續。”傅君皇就站在距離安然僅有兩米的距離,嗓音沉穩有力,而就這淡淡的兩個字卻是讓不少音控妹紙們瞬間對這名軍官淪陷,太特麽的有誘惑力了有沒有!


    禿鷹沒辦法,隻能夠硬著頭皮上了。


    “全都給我夾緊了!要是誰給我鬆下來,就給我跑二十圈!”禿鷹的這話幾乎是用喊的,到最後甚至還破音了。


    教官的威懾力果然是很大的,看看,隻是這麽短短的幾分鍾,他害怕的都給破音了。


    現在的學生們哪敢有絲毫鬆懈?那名極為有氣場的男人身後可是站滿了校領導,他們要是在這群笑眯眯的領導麵前給他們丟了麵子,指不定到時候這群人給他們穿小鞋呢?


    這完全不用禿鷹喊,他們就自發的挺直了身子骨,雙手緊貼在褲縫上,雙腿夾緊,小腿兒繃得筆直,身子微微前傾,隻要人輕輕一推,這人絕對會倒到地上去。


    安然的表情沒有絲毫的鬆動,她的身體素質一直都不錯,但是站軍姿這東西,任誰站都是個累人的活兒,時間長了,安然的額頭上也都冒出了不少的汗水,身子也有些顫抖起來。


    噗通——


    有人摔倒在地上的聲音。


    摔倒在地上的人是班裏的一個南方小女生李薇,她有著南方姑娘標準的身架,長得極為嬌小可人,平日裏她極為愛笑,在七班的人員一直都很好,誰不喜歡單純沒心眼子還愛笑的姑娘?因而,在這姑娘暈倒過去時,七班的人都亂了。


    自然,這裏麵不排除想要借機活動的人。


    “慌什麽慌什麽!都給我站好了!我要是再看到誰給我動一下,到時候你就給我站出來單獨給人們站軍姿!”禿鷹一把將倒在地上的李薇攙扶起來,回頭厲聲的怒喝著那群躁動的小子們。


    這群小白菜們,想當初他們在幽靈訓練的時候,麵臨的可都是真槍實彈,站軍姿的身後,不管是他們的身前還是身後,都有十厘米長的被削的尖尖的竹片,你暈倒過去了隻會麵臨一種結果,被那些竹片穿透身體,死亡。


    想在想想當初幽靈的訓練項目,真心變態,這群小白菜們連普通的軍姿都受不了,這還沒站到兩小時就倒了一個,要是站一天的話,這人不都得暈倒光?


    “怎麽樣?還能堅持嗎?”禿鷹將李薇扶到一邊,見她一臉蒼白,心底劃過一絲不忍,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李薇是今年剛剛考進來的,她以前並沒有在銀翼上過學,起初她還在想這銀翼還真不錯,開學都沒有軍訓,她哪裏想得到,這軍訓是在十一月底?誰家學校這麽玩兒的?


    李薇粗重的喘息著,全身無力的壓在禿鷹身上,禿鷹沒法子,隻能夠將她搬到操場的一邊,讓她好好休息。


    這姑娘已經難受的說不出來了,果然是跑完圈後浪費的體力太大了嗎?


    不知是不是李薇效應太厲害了,隨著李薇的暈倒,隨即又有幾人跟著一塊兒倒了下去。


    站在一側的銀翼上層們臉都黑了,有這麽玩兒的嗎?今年的學生是怎麽回事!


    傅君皇的麵色沒有絲毫的變動,隻是看著禿鷹一個個的將人扶到李薇的身邊,讓這群小女生們坐到一塊兒去了。


    還有人想要跟著效仿時,禿鷹陰測測道:“誰要是再想暈倒的話,我會幫他徹底的暈倒過去的。”


    禿鷹的這句話很奏效,至少,在短時間內,沒有人再“暈倒”過去了。


    李薇等人就坐在距離閻子燁不遠的地方,李薇是真的難受,但是其餘的幾名借著暈倒名義下來的女生們此時幾乎都圍到了閻子燁身邊,問他是來做什麽的。


    閻子燁並未理會這群看著他發呆的女生,眸光繼續一瞬不瞬的落在安然身上。


    “你是來找女神的嗎?”其中的一個女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待她看隊伍中的安然時,有些好奇的問道。


    閻子燁視線落在了那名女生身上。


    “啊,我說的女神就是傅安然,她在我們學校很厲害的,年年都拿獎學金,而且象棋下的還特別好,她的脾氣雖然怪怪的,但是人很好的。”女生見閻子燁有些反應了,繼續說著安然的事情。


    閻子燁的眸中劃過一絲柔軟,他的爺一直都很厲害,沒有人能夠超越他的爺。


    “對了,你和女神是什麽關係啊?我記得上次你還叫女神爺來著。”那女生不死心的繼續問,她總覺得這個男人怪怪的,如果不是因為女神和這男人之間的年齡相差太大的話,她一定會以為這男人是女神的愛慕者。


    閻子燁微楞,他和傅安然之間是什麽關係?


    他和傅安然沒有關係,他隻是和傅安然身體裏的靈魂有關係,她是他所鍾愛的女人,是他一生摯愛,但是就是這樣的他,卻險些再次要了爺的命。


    他徹底斬斷了他和爺之間唯一的聯係。


    也不會再原諒他,現在即便是他自己都不打算原諒自己,何況是無法忍受背叛的爺?


    曾經他還可以為自己解釋當年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在他聽了那支錄音筆的內容時,他開始懷疑自己,當年的自己怎麽會那麽可怕。


    見閻子燁不回答,那女生也隻能無奈的聳肩,顯然她身邊的這位是個冷酷的不愛言語的美男子。


    在遠處訓練著自己部隊的獵豹等人的視線都會不由自主的落到傅君皇這邊來,他們深怕教官一個怒火當著眾人的麵一槍就把閻子燁給崩了。


    崩了閻子燁不是不可以,但是前提是你不要當著這群學生的麵崩了他,否則到時候會落下把柄的,到時候他們也不好向上頭交代不是?


    他們要玩兒就玩兒陰的,不能夠這麽光明正大的來,除非他們現在手上有逮捕令。


    他們終究是想多了,直到中午開飯,直到各自部隊解散,傅君皇都沒有做出絲毫逾越的舉動來,而閻子燁也自始至終都坐在原地沒有動彈分毫。


    在禿鷹喊出稍息的瞬間,所有的人都止不住的喊叫了出來,他們的腿和身子已經為徹底的麻了,就連稍息這麽個簡單的動作,他們都已經做不出來了。


    安然的表情也好不了哪兒去,傅君皇在一側是看的心疼,但是表情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心底卻是一抽一抽的疼。


    這幾天,他的寶貝得受多少苦啊。


    閻子燁就坐在操場邊上,看著安然跟隨著隊伍離開,看著她冷漠的表情,最後看著她被淹沒在人群中……


    部隊是排隊進入食堂,食堂內的椅子全部都被拆了下來,所有人進去,身體繃得筆直,直到傅君皇下令開飯,眾人才開始就餐。


    胖哥今兒很高興,因為他不是第一個暈倒過去的人,在軍訓還未開始之前,班裏的那群損友們可都是打賭了的,說他定會是第一個暈倒過去的人。


    也就在他想要找自家女神去炫耀的時候,這才發現安然已經不見了,“奇怪了,這女神也不能夠不吃飯啊,這上午的體力就消耗這麽大,下午還不得練殘了我們?”


    胖哥的自言自語直接被正好巡視走過來的禿鷹一巴掌拍飛,“食不言你不懂嗎!”


    胖哥戚戚然了,默默的抱著自己的餐盤吃起飯來了。


    而此時的安然在什麽地方?


    自然是在傅君皇的宿舍裏。


    在銀翼的這為期一月的軍訓中,是不能夠回家的,全體都得要住校,沒有任何通融的餘地。


    自然,這一次被分配下來的兵哥哥們也都是有各自的宿舍的,除了傅君皇之外,其餘的教官們都是四人一間,而此時,安然正坐在傅君皇的單人床上,看著神情緊繃的男人給自己揉捏著小腿。


    “老帥哥,你說你這麽假公濟私的好嗎?”安然打趣的看著一臉正色的傅君皇。


    傅君皇眉頭微蹙,他看了看安然,“疼?”假公濟私?誰管這個,他現在隻是在想,他的寶貝到底是疼還是不疼。


    安然搖頭,現在隻是覺得累和酸軟,疼也要等到明天了。


    傅君皇給她做著按摩,下午一點半就要重新開始訓練,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隻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了。


    “老帥哥,往年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對於傅君皇大擔心安然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心底的柔軟卻是沒人能夠知道。


    往年安然軍訓的時候傅君皇都會找事情做,因為那段日子安然是回不了家的,安然在學校裏的事情他雖然大多都知道,但是她累不累,表情是什麽樣的他都不知道,這一回他是親眼看到了,他的心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第一次,傅君皇開始懷疑自己製定的一年兩次軍訓是不是太過了。


    傅君皇將安然全身上下都揉捏了一遍後,方才起身,去食堂要飯菜去,然而他剛剛拉開房門,隻見禿鷹獵豹等人正站在門口邊上,手上還提著一食盒,顯然是來送飯的。


    傅君皇麵無表情的接過食盒,在一眾笑的極不自然的目光下淡定的將房門關上,留下一眾笑僵了臉的人。


    “我就說不要靠這麽近,不要靠這麽近!你們不聽!這下好了吧,被教官逮了個正著!”禿鷹瞪著身後的人們,表情那叫個難看,他覺得這次回去後,教官肯定會給他們小鞋穿。


    獵豹嗤笑,“看你這德行。”


    “土豹子你要知道,老子我可是被你們推入了個火坑!火坑!”一想到他把小怪物給操練了,他渾身就難受。


    “我們這是在鍛煉你。”獵豹說謊不打草稿。


    “老紙需要你們來鍛煉我?”禿鷹冷哼,轉身就走了。


    他簡直就是到了八百輩子黴才會認識這群混蛋!


    聽到外麵的吵鬧聲,安然不禁挑眉,老帥哥手下的這群人真心是越來越二了。


    “老帥哥……”


    “不理會,吃飯。”一邊說著,一邊將飯菜從食盒裏拿出來,摸到碗的溫度,夫君喚哥很是滿意,還是熱的。


    傅君皇並沒讓安然下床,他讓安然靠在床上,都是他喂的。


    安然心底雖然是很暖,但是這樣的待遇簡直就是讓她不忍直視,她這才剛剛訓練了一上午啊喲喂!她後麵還有將近三十天啊喲喂!老帥哥你覺得你這樣真的好嗎?


    對於傅君皇的執著她一直都表示很無奈,隻要是他認定了的事情,她無能為力。


    因而,她隻能夠在他漆黑的眸子下,淡定的吃飯,然後淡定的接受他擁著她入眠的現實。


    下午開始訓練的時候,不意外的,閻子燁還坐在那裏,就連椅子都沒有挪動過分毫。


    中午時分,銀翼上層的人曾經來請過這位大佬過去一塊兒用餐,奈何這位大佬很不買他們的賬,不禁完全無視了他們不說,甚至還差點被閻子燁的人給扔走。


    下午的時候了,訓練不外乎的還是軍姿。


    大概是中午時分傅君皇的按摩起到了絕對的效果,安然的身子並沒有那麽緊繃,相對於其餘的同學來說,表情是要好看些。


    傅君皇這一次並沒有跟來,安然醒過來的時候傅君皇就不在身邊,隻是身邊還留著一張紙條,


    禿鷹一直都是心有餘悸的看著安然,他很想知道,中午的時候教官有沒有說什麽。


    但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怎麽能夠問的出來?


    獵豹等人中午雖然把一種難題都扔給了禿鷹,但是他們心底現在也都是在打鼓,要是到時候教官真的給他們小鞋穿,他們不死也要退一層皮了。


    軍姿一小時後,禿鷹道稍息,讓他們解散休息。


    禿鷹的一句話頓時讓眾人長舒了口氣,不管怎麽樣,總算是比上午一動不動的站了將近三小時的好。


    禿鷹也是不想的,上午的時候,他也是想要喊休息的,但是奈何擁有強大氣場的教官站在一邊,他習慣了,教官沒發話,他怎麽能夠先發話呢?


    現在好了,教官不在了,但是身邊有個小怪物,現在他是沒啥心情去操練這小怪物了,他現在在想,軍訓完之後,他還有沒有活路可走。


    解散開的男生們看起來還要好些,他們直接圍到禿鷹身邊,要求他給講幾個部隊裏麵的事情。


    幽靈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夠講的,禿鷹就給那些男生們講了講他在進入幽靈之前的部隊的事情。


    男生們聽得很是帶勁,禿鷹講的也是很嗨,安然就在一邊看著,她並沒有走到一邊去,在她的視線落在人群之外的那道身影時,心底就不由自主的劃過一絲暴戾。


    她現在還不能夠動他。


    要等。


    奈何閻子燁等不下去,在隊伍一解散,他就在眾女生的視線下,走到距離安然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那雙略帶憂鬱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安然身上。


    看到周圍好奇的眼神,安然看了看閻子燁,最後轉身走人,閻子燁的腳步也自發的跟了上去。


    正唾沫星子滿天飛的禿鷹看到這場麵,一下子就急了,要是小怪物在他眼皮子底下除了什麽事兒,教官不把他給扒了,他自己也得把自己給肢解了。


    奈何他想要跑上去的時候,被從身後跑過來的獵豹一把按在地上,速度那叫一個快,出手那叫一個及時!


    禿鷹心裏那叫一個火大,也不管獵豹用心是啥了,見人就開打了。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教官和教官之間的打鬥的!


    兩人之間打的火熱,瘦猴等人在一邊呐喊助威,幽靈的成員可是相當喜歡湊熱鬧的。


    這一邊,他們打得火熱。


    另外一邊的角落裏,安然停下腳步,回轉過身,清冷的看著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閻子燁,犀利的眸光讓閻子燁不覺得垂下了頭。


    “又想做什麽,嗯?”


    閻子燁看著安然,張了張唇,他隻是想要看看爺,他什麽都沒想,但是這話他說不出口,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何況是爺呢?


    帶著白手套的手規矩的放在身側,他的眼眸深處閃動著不安。


    “閻子燁,你說要是當年我沒有救下你,我的結果會不會比這還要慘?”


    安然的話讓閻子燁驟然瞪大眼睛。


    爺這是什麽意思?


    她這是在後悔收養了他,還是在慶幸救了他,並且還殺了她?


    安然就那麽似笑非笑的看著閻子燁,“我告訴過你,如若不是因為你,我不會有現在的生活,也不會遇到現在身邊的人。說到底,我該感謝你。”


    有什麽話比這話更加刺傷人的嗎?


    閻子燁的麵色在刷的一下就變得慘白。


    “這十四年來,我沒有找秦門一點事情是因為我不想再摻和秦門的事情,我沒有找你報仇,是覺得沒必要。秦嵐已經死了,死在了十四年前。死了的人怎麽可能會找人報仇?”


    閻子燁的視線一直都緊緊的盯在安然的身上,他沒有看到她眸低的犀利,他隻看到了一抹他從未見過的柔軟。


    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


    “爺……”他就似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叫出聲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要你的命。


    可是後麵的話就似卡在了喉嚨裏了一般,無論他用大多的力氣都無法將那幾個字說出口來。


    他真的沒想過要爺的性命,他隻是想要讓爺成為自己的,隻是想要讓爺不再看別人,隻是希望爺能夠在她心裏留個不大的地方給他。


    但是錯了嗎?


    他做錯了嗎?


    他隻是希望爺留在他的身邊而已,他隻是用了他覺得最有效最快的方法而已,這有什麽不對嗎?他到底是哪裏做錯了?為什麽爺能夠那麽坦然的接受傅君皇所給的一切,為什麽爺能夠對著傅君皇毫無保留的笑?他從來沒有見過爺笑過,爺的笑永遠都是帶著一抹算計的,她的笑分很多種,他要不斷的去揣摩去推測,但是她在傅君皇身邊,卻是笑的那般自然,毫無目的。


    他到底是哪裏做錯了?


    沒有人告訴他,那些人永遠都隻會服從他給的命令,他們不會告訴他說:你錯了。


    而那個唯一敢罵他打他的人,卻被自己親手給弄丟了。


    “不要給我說,你從來沒想過要我的命。”安然嗤笑,“借屍還魂?嗯?誰告訴你的這個理論?你以為弄來一個假的”秦嵐“,傅安然死了我的靈魂就能夠回到那身體裏去?誰告訴你的這狗屁定論?”


    閻子燁張了張唇,最後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閻子燁,我可以原諒你對秦嵐的殺害,也可以原諒你對秦嵐所做的一切,但是我不能原諒你在一次的殺害。”


    “我……”


    “閻子燁,你開的那一槍,真是比飛機爆炸還要疼。你記好了,這一槍,我遲早會要回來。”


    “爺……”他有些慌亂的看著安然,他知道,這一次,爺是徹底的放棄他了,她是徹徹底底的不打算再和他有任何的往來了,他慌亂的不知該怎麽是好,他隻能夠緊緊地看著安然,“爺,我錯了,不要,不要……”不要扔下他,不要放棄他。


    錯了?


    看,多麽簡單的話,多麽簡單的詞語。


    但是秦嵐已經死了不是嗎?如果那一天不是因為傅君皇來得及時,傅安然也會死去,不是嗎?


    一個簡單的認錯就想讓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閻子燁。”


    淡然的嗓音中沒有絲毫的情緒,然而就是這樣的嗓音卻是讓閻子燁就似在水中抓到的唯一一塊浮木,他的眸中霍然迸發出一股炙熱,他緊緊的看著安然,表情緊繃。


    “你身上的傷口沒有痊愈過,是嗎?”安然的視線落在他並怎麽利落的右手上,眸中清冷一片。


    閻子燁微怔。


    “你看,傅家的人向來都是斤斤計較的。”安然的話讓閻子燁的身體在赫然間僵住。


    閻子燁知道傷他的人一直都是傅君皇,沒有所謂的殺手也沒有雇傭別人,全部出自傅君皇一人之手。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爺竟然會親口說出來。


    她如此毫無顧及,隻是因為,他現在動不了傅家,動不了傅君皇,更是,不敢再動她了。


    她掌握了他的一切。


    “閻子燁,記住了,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會清清楚楚的記得的。”即便是她記不住,也是有人會幫她記住的。


    閻子燁的整個身體就似被定在了原地。


    在哨聲響起的刹那,安然回歸到了自己的隊伍。


    禿鷹也因此長籲了口氣,幸好,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七班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安然離開了,他們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禿鷹和獵豹對打的身影上去了。


    安然離開了,閻子燁並未立馬走開,他就站在原地,就似被硬生生的定在了那裏一般,他動彈不了分毫。


    將他護在中間的四名小弟們很是擔心自家門主的情況,在他管銀翼的一個大一新生叫爺時,他們內心中的震驚就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了。


    起初,他們還以為門主這是從秦爺的陰影中走出來喜歡上新的姑娘了呢,沒想到,門主這是瘋了開始亂認人了。


    他們距離的不遠,他們雖然背對著他們站立著,但是那個女生和門主之間的對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正是因為聽的太清楚了,所以請原諒他們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秦爺是門主殺的?秦爺其實沒有死,而是變成了這麽個小姑娘?秦爺不僅沒死,還成為了那個傅家的人,門主還殺了秦爺第二次?


    眾人一團亂麻,心裏更是一個亂。


    如果這事情他們要是保守不住,那麽他們麵臨的隻會是一個結果——死。


    另外一邊。


    歐式建築的別墅內。


    賴斯拿著剛剛得到的情報放到辦公桌上,“boss,這是剛剛得到的消息。”


    背對著他坐著的男人旋轉過椅子來,臉上帶著的銀色麵具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冷硬的光澤來,銀色的麵具做的很精致,自男人鼻梁以上所有的部位全部都遮掩了起來。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滑動著最上麵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人身著一身迷彩,眸光清冷,唇角上帶著一抹譏諷,男人就似在欣賞一件珍寶,他將照片拿起,衝著賴斯晃了晃,道:


    “賴斯,你說這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奇妙的人呢?”


    賴斯不說話,恭敬的站著。


    男人歎息,“你看看,這世界上就是賴斯你最無趣了。”繼而,視線又重新落回到了手中的照片上去。


    賴斯繼續麵無表情,那張黑黑的臉上甚至連絲波動都沒有。


    男人無聊的旋轉著椅子,他淡淡的看著送上來的報告,在看到其中的一條時,表情微變,唇角也不覺的輕抿起來。


    “嘿,這還真是有點意思。”視線一直緊緊的落在報告上的一行字上。


    ——秦嵐和傅安然之間有什麽直接關係。閻子燁直呼傅安然“爺。”。


    他一直都知道最近閻子燁一直都在打傅家的主意,隻是沒想到,原因出在這裏啊。


    秦嵐,傅安然……


    這兩個生活軌跡和成長曆程完全不相符的人,怎麽可能會有牽扯?


    這事情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賴斯,你看看。”男人搖了搖手中的報告,衝著賴斯笑。


    賴斯麵無表情的接過男人手中的那頁紙張,在他看到裏麵的報告時,表情也有些許的變化。


    秦嵐,他知道這個女人。


    一個相當傳奇的存在。


    可是秦嵐和傅安然之間能有什麽聯係?


    看到賴斯的疑惑,男人笑了,“你看看,咱們偉大的賴斯也疑惑了。既然疑惑了,那麽就去查吧。”讓他相信傅安然就是秦嵐?這還真是夠扯淡的。


    賴斯拿著那張報告轉身離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疑惑。


    男人看著賴斯離去方向,唇角微微勾起。


    把事情都交給賴斯,他是最放心的。


    兀然,一陣窸窣聲響起,男人走到陽台上,果然看到一道身影正坐在護欄上,臉上帶著一抹肆意的笑。


    “怎麽樣,玩兒的開心嗎?”男人走到護欄前,雙手扶在上麵,表情被掩蓋在麵具之下,讓人看不請表情來。


    “還算不錯。”那人笑了笑,“不過那個女人真的是太好操控了,真不明白,道上出了名的赤狐怎會那麽不堪一擊。”他就那麽輕輕地勾搭了下,她就自己跑到了他的床上來了,嘖嘖,完全沒挑戰力。


    男人笑了出來,“這個世界上,你最會把握人的弱點。”


    那人笑了,笑的極為狂傲,“我可是靠這吃飯的。”


    “想要挑戰力高的?”


    那人挑眉,“你這是有新任務給我了?”


    男人將手中的照片放到那人的手上,“我想,這人你定然認識。”


    “嘿,還真是不錯,最近這人在網絡上可是火大了,不過這女人也太嫩了吧?”


    “接不接你自己看著辦。”男人也不打算和他多說什麽,轉身就走。


    坐在護欄上的人看的直瞪眼,他這到底是接還是不接啊?


    看了看照片上人清麗的五官,怎麽看怎麽順眼,至少比那個喬子瑜什麽的要順眼多了,反正沒什麽事,就當玩兒玩兒吧。


    傅君皇回到訓練場地的時候,軍姿的訓練已經結束了,剛剛解散開自我活動。


    一身作訓服的傅君皇走到哪裏都是人們焦點,傅君皇自入場開始,人們的視線就沒有從他的身上已開過。


    隻見他淡定的走到七班所在的隊伍,然後淡定的走到正坐在操場邊上的傅安然身邊,隨後便不動了。


    安然有想要扶額的衝動,這老帥哥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原本想要衝上去詢問上麵找教官什麽事兒的獵豹等人也都止住了腳步,眾人都是極度怪異的看著自家教官,如果他們沒有會錯意的話,教官這是在威懾?


    威懾眾人知道,這長得漂亮腦子好身手好的傅安然,是他的所有物?


    禿鷹戳了戳身邊的獵豹,“以前我從來沒有覺得教官這麽幼稚過。”


    獵豹白了他一眼,“你看銀狼看小怪物的眼神就知道,現在銀狼可是被教官列入黑名單了的。”


    就站在兩人身後的銀狼滿臉黑線,他崇拜自己君主有什麽錯!


    原本就圍坐在安然周邊的小女生們都激動了,她們看的出來,在這一群教官裏,就屬這位最有氣場最厲害,之前見禿鷹教官那樣子他們就知道,這位教官不僅厲害,官職肯定也不低。


    也就在眾人想要上前詢問些什麽的時候,傅君皇極為自覺地朝著安然的方向靠了靠,他希望這些人都明白,他是有主的,是有寶貝的!


    安然現在完全是相死的心都有了,老帥哥這麽做到底是為了哪般?在這麽玩兒下去,是個人都會知道她傅安然的真實身份了,那麽她還玩兒什麽啊!


    對於安然的情緒,傅君皇了若指掌,他自然是感覺到了自家寶貝的不爽,但是這不爽的原因他完全沒想到是因為自己。


    因而,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眾人的麵,擲地有聲道:


    “寶貝,我的!”


    看還有沒有人圍上來,搶他的寶貝!


    ------題外話------


    嗷嗷嗷,江南妞兒實在是抱歉,今天或許大概雙更不了了……淚奔……昨兒不小心睡過去了……淚奔淚奔……


    放心,這一萬字我一定是會補上的!嗷嗷!


    然後謝謝一直跟隨到現在的妞兒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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