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著那木匣子裏仔細一看,隻見那匣內周圍空隙處都塞著一團黃布,中間露出一個深褐色的銅爵。我小心翼翼地將這隻銅爵取了出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玄鳥雲紋三足爵。因為受到長時間的氧化作用,銅爵表麵原先的銅色已經看不出來了,呈一重黑褐色的底色。銅爵紋飾的凹陷處,還生有不少發綠發白的銅斑。整隻銅爵確實如胡三所說的那樣品相還算不錯,隻在其中的一隻足上被砸出了一個明顯的缺口。從銅爵的造型和文理的線條等工藝痕跡上看來確實不像是後期仿製的樣子。於是我就說道:“這件東西確實是戰國晚期的,從渾厚的造型和玄鳥紋飾上看,我覺得應該是秦國的宮廷酒器。秦人是鳥圖騰的後裔,這一點是史上都有明確記載的,所以在秦國的許多器物上,秦人都喜歡用玄鳥來做裝飾。”


    就在我拿著這隻銅爵一邊細細查驗,一邊和羅圓圓談論的時候,邊上的胡三又說了一句:“這位朋友真是內行人啊,應該也聽說過前段時間湖北安城地窖出土了一批文物的事情吧?”


    聽他突然提到湖北安城,我突然感到驚詫不已,心想,這胡三莫非是神仙,內部消息他知道啊?還沒等我開口,和我一樣疑惑不解的羅圓圓先開口了。她問胡三說:“你怎麽提起這事了?難道你這件東西就是從那裏來的?”


    “這倒不是,安城出土的那批東西都已經被國家收藏了,那可都是國寶級的文物啊。”胡三笑了笑繼續說:“你們應該知道,那批東西之所以那麽珍貴就是因為上麵刻了些奇怪的銘文,是不是?”


    我們聽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說法。胡三從我手上小心拿過這隻銅爵,然後流露出一種自豪的神色說:“可是你們有沒有看到,這種銘文在我的這件東西上也有哦。”


    聽他這麽一說,我們著實吃驚不小:“在哪裏,我怎麽沒看到?”


    我急迫地詢問道。胡三聽我這麽一問,於是將銅爵的爵口朝向窗口的光亮處,然後指著爵內說:“你們仔細看,就在這爵腹底部啊。”


    他剛說完,羅圓圓就將頭湊了過去,隨後就聽羅圓圓喃喃地說道:“真想不到,果然是的。”說著她拉了拉我的胳膊,讓我也過去看看。我將頭湊過去一看,隻見那爵腹底部隱約有兩個模糊的銘文字跡。由於被銅鏽的掩蓋,看得並不是十分清晰,但從那兩個銘文字體的筆畫結構上來看確實和那些“鬼域銘文”十分相似。並且其中有一個“鬼域銘文”文字因為曾經在“銘文石碑”,羅圓圓的筆記本,以及曆史記載上出現過多次了,所以我記得十分清楚。這個發現,讓我們都感到十分的意外。沒想到在裏也能見到如此珍貴的東西


    看到我們一臉驚訝的神色,胡三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笑著說道:“兩位,怎麽樣?喜歡的話就開個價咯。”


    我和羅圓圓都被這出乎意料的事情弄的直發愣,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胡三在邊上推了我一下,第三回問我們到底要不要這件東西時我才猛得意識到這可能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於是我連忙問道:“這東西你是從哪弄來的?”


    胡三一聽我突然這麽問,馬上警覺起來,反問道:“你們也不是什麽外行人,這行裏的規矩就是不打聽東西的來曆,你們不會不知道吧?”然後又警覺地補充了一句:“難道你們是文管所的?”


    我見胡三確實是誤會我們了,於是就耐下性子來,笑著說道:“我說胡三啊,你別緊張,我們都是外地來的遊客,隻是普通的收藏愛好者。我問你這件東西的來曆沒有其他目的,隻是想確定一下這件東西的真實身份,以便我們給你報價啊。”


    胡三一聽說我們正打算開價買了這件銅爵,於是警惕的情緒還又緩和下來。於是他就問我們說:“那你們打算出個什麽價啊?”


    我朝羅圓圓看了看,讓她來決定。羅圓圓看到我的眼神,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就伸開一個手指說:“一萬塊人民幣。”


    “一萬塊?你們開玩笑啊?這可不是一般的古董。”胡三聽羅圓圓這麽一說好象有點生氣。於是羅圓圓就笑著解釋到:“一萬塊人民幣不是要買你的這件寶貝,而是想聽聽這寶貝的來曆。如果你能毫不隱瞞地把真情講給我們聽聽,我們就可以支付給你一萬塊人民幣做為給你的報酬。”


    聽完羅圓圓的話,胡三似乎還不敢相信,疑惑地看著我們,半天沒有說話,好象還在顧慮什麽。我看出了他的心事,於是就笑著說道:“我說胡三兄弟啊,我可以對著蒼天發誓,我們覺不是什麽文管所的人,更不是公安刑警。我們想知道這件東西的來曆完全是出於我們自身的好奇心,絕對不會對你和你的這件東西有什麽不良企圖。”


    接著我又指了指羅圓圓他們說道:“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收藏愛好者,而她是從北京來的考古專家。不信我可以給你看看我們的證件。”說完我掏出了自己的學生證,羅圓圓則取出了她的考古教師資格證。最後羅圓圓還取出了一萬元人民幣,然後遞給了胡三。胡三仔細查看了這一萬元人民幣,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並且立刻變的滿臉笑容。他遞了一根煙給我,然後說道:“既然各位有這個興趣,那我就說說這銅爵的來曆吧。”


    他抽了一口煙,然後說道:“你們也知道,像我們這些倒騰古董明器的人,時常要到偏遠的山區小村走走,收羅點古舊玩意,然後轉賣出去賺兩個跑腿錢。大概是三年前的一個冬天,我手頭上的生意不是很好,很多貨都出不了手,壓了不少本錢。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兄弟我手頭卻緊巴巴的。於是我就想,反正這段日子也沒什麽生意,幹脆在年前到各處的山村小鎮去跑跑,說不定有些人家正缺錢過年,會把家裏的一些個破舊玩意給變賣出來的。要是能掏到個幾件好東西,轉手賣了以後,那麽手頭也就寬裕了。打定了注意,我就把家裏僅有的一點錢都帶上了,然後就往這秦川大地上山山水水地跑。”


    胡三津津有味地講述著:“那一天,我剛好從王公嶺附近一個山村出來,準備翻過一個山頭到下一個山村黑龍口去碰碰運氣。可是剛爬到山腰,天上就刮起了猛烈的西北風,溫度突然下降,天色也暗了下來,眼看著就要下鵝毛雪了。那山區我之前沒有去過,山上的路不是很熟,被這西北風這麽一吹,心裏一慌就差點迷了路。就在我著急的時候,我看到遠處好象有人經過,於是就大聲喊了起來。那是一個大約五六十歲的老漢,是附近山村的村民。聽說我迷了路就主動讓我跟他回家裏先避避風雪,等風雪停了再走。我當時自然是十分感激,於是就跟著他回到了附近的一個山村。這個村子當時是沒有通電的,家家戶戶晚上都點油燈。而當我來到這老漢家中,卻看到他家的油燈形狀非常奇怪。uu看書.uuansh走近一看才發現竟然是一隻古舊的銅爵。我趁老漢進物取東西的時候,仔細觀察了這隻銅爵,憑著自己這兩年來練就的眼力,我斷定這隻銅爵因該是戰國時期的東西,當時心中就大喜。要知道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看到的啊。盡管我很想立刻就將這隻銅爵買下,卻有怕老漢知道詳情後不同意,於是就沒有直接提出來要買銅爵,而是先和老漢試探著談了起來。”


    見胡三不想說下去了,我忙遞上一支煙,裝出一付癡迷的樣子道:“兄弟真羨慕你,不過那老漢能說出實情嗎?”


    “當然不能,”聽我這麽一問,胡三輕輕呼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的神色平靜了起來,又繼續道:“我們先聊了聊家常,然後我問他為什麽不買個象樣的油燈,那樣可能光亮效果會更好些。老漢說,因為家裏太窮,沒有多餘的閑錢。我聽了以後就知道老漢其實還不知道這隻銅爵的真正價值。我怕再談論下去會引起老漢的警惕和懷疑,於是就沒有再繼續圍繞著這個奇怪的油燈談論下去,而是又聊了些其他的話題。等風雪停了之後,我就告別了老漢,按照他給我指點的道路來到了黑龍口。因為心中記掛著這隻銅爵,所以到了黑龍口也再沒有心思去收購其他東西,直接就從那趕回了西安。”


    “後來呢?”強自呼吸了幾次的我,穩定了下情緒。這好事怎麽沒讓我遇上,嘴上說得輕鬆,然而心中卻是有種道不清的壓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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