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話果然一點都不假!


    這不,陳浩林和劉若晨倆人一走進別墅,頓時就有人不平衡了,直接就從一邊蹦了出來:


    “你看看這一身破衣服,連扣子都沒有,還用繩子係在一起,丟人不丟人?”


    “鍾少,你喝多了!”馬上就有人拉他到一邊,對著陳浩林倆人善意的笑笑,“陳公子別跟他一般見識,喝多了!連唐裝都不認識!”


    陳浩林身上的唐裝是陳蒼專門為他定製的,造價足足超過了六位數,雖然比不上劉若晨一身手工襦裙,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麽破衣服,唐裝嘛,自然是沒有扣子的。


    陳浩林瞥了那鍾少一眼,記下他的麵孔,他一直以來都信奉,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隻要有一絲危險,都會提前鏟除,像這樣蹦出來的,無論是自己的意思,還是受別人指使,陳浩林都不會放過他!


    清朝末年的時候,還有一批修道者嚐試著篡改國運,雖然沒有完成,但是畢竟給大家提了一個醒,雖然說每朝每代都在不停的清剿術士,清剿相士,修道士,但是,向來都是野火吹不盡春風吹又生,看來有必要給整個燕京的人提個醒,修道者永遠都是殺不絕的!區區一個鍾家而已,隻要他肯出手,隨便就可以抹除所有姓鍾的人。


    陳浩林又深深的看了那鍾少一眼,向前走去,這一眼鍾少感覺不到什麽,但是卻把他身邊的人嚇了一跳,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啊,就好像跟看一個死人似的!


    又往前走了幾步,不停的有人恭賀,有些人認識劉若晨,有些人認識陳浩林,當然,其實他們也不認識,隻不過是聽說了而已。


    外邊基本上都是過來恭賀的人,而男女兩方的親人都在別墅中間的大廳裏,陳浩林這一路走過來,基本可以將兩邊的人的心意猜了一個通透,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不過卻是冷笑,他倒很想看看,前邊究竟有什麽樣的陣勢在等著自己!


    終於,在各色的眼光下,倆人牽手走進大廳,雖然是白天,大廳裏照樣金碧輝煌,滿室金光。


    “浩林哥哥,這是爺爺!爺爺,我最喜歡你了,禮物拿來!”


    “浩林哥哥,這是爸爸和媽媽,你都見過的!”


    “這是二叔!”


    ………………


    這一通介紹過去,陳浩林笑的臉都有些僵硬了,才算是介紹完,出奇的,黃柔玲卻不在此列,她究竟有什麽急事,竟然沒有出席自己最寶貝的外甥女的訂婚儀式?


    看著這一屋子的人,陳浩林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接受所有目光的洗禮,根據他的靈覺,可以敏銳的察覺出,這屋子裏絕大多數的人都對他懷有很深的敵意,想必,該來的東西終究還是會來的。


    “嗬嗬,若若妹子,我不請自來,還望見諒啊!”一個麵容有些陰鷙的男子從外邊走進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但是一雙眼睛裏卻滿是陰沉,叫人情不自禁的感覺到一陣涼意。


    “啊!我認識你嗎?”劉若晨的小腦袋一歪,掃視了他一眼便轉了開去,這個男人故意無視陳浩林,當即便讓劉若晨的心裏產生了敵意。


    劉若晨清楚的知道,因為母親的那一個眼神,就叫陳浩林的心裏十分的不痛快,或者說有敵意也說不定,心裏肯定正鬱悶著呢,每一個修道者都是高高在上的,都有自己的傲氣跟傲骨,要不然當初那個黃上校發出的條件那麽優厚,陳浩林連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可見他心裏的傲氣有多高,碰上這樣不長眼的人,如果自己還要讓浩林哥哥開口,那就太不應該了!


    他故意忽略了陳浩林,劉若晨當即就打定主意,我也不認識你!


    那男人一愣,臉上的笑容當即便僵硬了。


    旁邊的一個人連忙過來打圓場:“若若,你怎麽會不認識呢?這是你玉麟哥哥啊,南方東海歐陽家的哥哥,前幾年還過來看過你的!”


    “六姑,若若說不認識,那就是不認識了,區區一個歐陽家,沒必要叫劉家這樣卑躬屈膝的去認親戚吧?”陳浩林看到那女人臉上可以討好的笑容,不鹹不淡的說著。


    “不知道深淺就趕緊一邊去!區區一個歐陽家?就是你十個二十個陳家都比不上人家一根汗毛粗!”那女人不死心的想伸手把陳浩林撥拉到一邊,卻沒有想到,即使是她伸出了一雙手,卻根本撼不動陳浩林那一百五十斤的身子。


    “你還敢還手?”那女人正是劉若晨的六姑,名字叫做劉玉珍,向來潑辣不講理,人家陳浩林根本就沒動地方,連手指頭都沒動過一根,她倒好,拽不動人家,就直接給他扣上了一頂跟長輩還手的大罪名。


    “六姑,你不要這麽不講理!浩林哥哥什麽時候還手了?”劉若晨扯住劉玉珍指著陳浩林的手臂,想把她拉一邊去,但是,身體嬌弱的她又哪裏拉得動?


    劉若晨急的滿頭汗,她當然知道,陳浩林為什麽不動,如果他主動動了,就是在歐陽玉麟麵前認慫了,那麽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麵子進入劉家別墅半步,再說了,修道人的尊嚴不容滯瀆,即使是劉若晨的長輩也不行!


    “沒想到傳說中知書達理,在賽詩會上奪得第一名的陳先生竟然連最起碼的尊敬長輩都不知道,真是令人失望!”歐陽玉麟慢慢的搖頭,看向陳浩林的眼光裏充滿了憐憫,還有一些嘲笑。


    “什麽時候阿貓阿狗的也能自稱是長輩了?我陳浩林頂天立地一男子,從來都不會有不知禮法,不講道理的長輩!”陳浩林淡淡的看著麵前的歐陽玉麟,說出的話更是直接震驚了整個大廳裏所有的人。


    所有看向他的眼神裏都充滿了各色的情緒,憤怒,彷徨,憐憫,茫然,讚賞,幾乎都不帶重樣的,其中也就隻有兩個人,劉老爺子,和劉若晨,隻有這兩個人知道,陳浩林動了真怒了,不出手則已,出手必定驚人!


    “浩林哥哥……”劉若晨看向陳浩林的眼神裏滿是哀求,求他不要鬧事,麵對這麽多長輩,忍字為上。


    “算了!這種人不值得我跟他計較……”陳浩林扭頭看了看他,臉上第一次出現猶豫的神色,終於出聲旁邊邁出了兩步,讓開道路,放歐陽玉麟進來。


    “不值得跟我計較?”歐陽玉麟見他主動讓開了道路,這次可沒有人再拉扯他了,不由的滿臉嘲笑,“就你這樣的土包子也配合我計較?真是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啊!”陳浩林仰天長歎,“若若,這次真的怪不得我了,我們這一個行業傳承五千年,尊嚴不能丟在我的手裏!”


    “饒他一命!浩林哥哥,我求你了!”劉若晨差點直接哭出來,也顧不上拉著劉玉珍了,想撲上前抱住陳浩林。


    但是,一切都晚了!


    即使是聽到劉若晨的叫聲,陳浩林臨時把手掌往下移動了半尺,那沉重的一巴掌頓時將歐陽玉麟直接扇飛了,飛出大廳,落在門外的大紅地毯上,連吭都沒吭,直接就昏了過去。


    所有的人都一臉震驚的看著陳浩林,就連陳浩林那一對便宜爹媽都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唐紅菱吃驚的看著陳浩林,她也是修道人,自然能夠看的出來,陳浩林確實是臨時收回了一些力道,但,即使是這樣,也足夠常人賠上一條命了!


    “你都幹了些什麽?你這個千古罪人!”劉若晨撲了上來,劉玉珍自然恢複了自由身,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頓時就有些傻了,她還沒傻到看不清事件的程度,歐陽家派出來的人被打傷了,也就是說這次合作注定要泡湯了。


    “混帳!”終於,從劉家的隊伍裏站出來一個人,“劉家現在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好不容易請來了一個願意伸出援手的人,竟然被你一個小崽子得罪了,就你還想娶我們劉家的小公主?死了這條心吧!你就是劉家的千古罪人!”


    “你也想死嗎?”陳浩林麵無表情的轉過身,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男人,他認得,那是劉若晨的三叔,旁係的。


    直係的親屬都不帶叼的,旁係的算哪根菜?都已經轟出去一個了,第二個還會遠嗎?


    俠以武犯禁,這就是古武者的優勢,作為修道人,傲氣比古武家族出來的人還要高上不止一籌兩籌!


    看到陳浩林的目光,那人頓時就退縮了,因為,那目光裏什麽都沒有,任何的表情都沒有,就好像看一根木頭,一塊石頭一樣,好像麵前的那個說話的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浩林哥哥,不要再出手了,今天是我們的大喜的日子,這樣不吉利啊!”劉若晨急的直哭,大顆大顆的眼淚從俏麗的臉龐上滑落。


    “若若,你太善良了,根本就不懂人心的險惡,你看看你的父親和母親,他們可是你的親生爹媽啊,你看看他們是怎樣的眼神?無奈,是的,是無奈,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即使我表現的再好,今天的訂婚儀式也已經作廢了!”陳浩林伸手抱抱她,輕輕親吻了一下她的臉蛋,將她推給了劉老爺子。


    之所以會將劉若晨推給他,是因為在這連續三次衝突的時間裏,隻有劉老爺子看向陳浩林的眼神裏充滿著讚賞,充滿了鼓勵,雖然也有無奈,但是並不是很多,遠不如劉漢濤和黃冰琳的明顯。


    他有十足的把握,隻要將劉若晨交給劉老爺子,也許會受一點委屈,但是劉老爺子是絕對不會將劉若晨賣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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