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剛衝進去,便見到北璃赤正扶著七夜躺下。


    「七夜!你怎麽樣了?」


    北淨月衝到床前前,然而隻見七夜的臉色有些蒼白,昏睡不醒。


    「七夜!她怎麽了?」


    東方青嵐眼底充滿的是那焦慮不安,望著床上的七夜,卻是問著旁邊的再次為七夜把脈的北璃赤。


    「誠如你們所看到的,她受了傷。」


    北璃赤淡淡的說道,聲音裏沒見染著什麽情緒,然而北淨月聽著卻是有著一股壓力,跟在後麵的忘影跟忘塵也是擔心不已的望著床上的七夜,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劍。


    「那還愣著做什麽?快點去請大夫過來看看!」


    東方青嵐臉色一沉,連忙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忘影忘塵道,忘影連連點頭,這才顧不上什麽立馬沖了出去。


    北淨月揪了揪手中的衣襟,看著七夜滿頭的大汗,這才皺著眉頭道,「你們快點去準備些熱水來。」


    「是!」


    忘塵連忙轉身,然而,這時候,隻見一名女子已經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主人,熱水來了!」


    隻見那女子朝床前走了過去,將熱水放到一邊。


    「人你們也看到了,都下去吧。」


    低沉的嗓音傳來,帶著不可違抗的意味。


    而這時候,北淨月這才清醒了過來,轉過頭望了北璃赤一眼,臉上充滿了防備,臉色一沉,這才開口道,「多謝閣下出手相救,剩下的事情我們來就好了,閣下想必也累了,我們就不打擾閣下了,七夜我們來照顧便好!」


    東方青嵐望了望床上的七夜,又偏過頭望著北璃赤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微微怔了一下,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眼底微微浮起了一道亮光與震驚,然而卻沒有說話。


    北璃赤拂了拂袖,對著忘塵跟那名女子道,「你們先下去。」


    聞言,忘塵眸光微微一閃,又是擔心的望了七夜一眼,這才福身退下,並且還帶上了門。


    「淨月,你不應該到這裏來。」


    一道平淡如水的聲音傳來,聽著,竟有些淡淡的涼意!


    如此熟悉的聲音!


    北淨月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轉過頭,循聲望去,卻是看到一身漆黑的北璃赤,而這時候東方青嵐眼底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也緊緊的盯著北璃赤。


    北璃赤那沉靜的眸子裏掠過一道涼意,緩緩的抬手,一手拉下自己臉上的麵巾——


    一張刀刻般俊美尊貴如天神般的容顏便露了出來,飛揚如墨的劍眉,沉寂如深夜的海洋般的黑眸裏是古井不波的沉靜與內斂,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緋色的唇線微抿,渾身山下透露著一股王者的威儀,與生俱來的高貴,舉足間略顯清遠淡漠,然而卻讓人也無法忽略他身上的那股盡攬天地萬物於手掌間的王者霸氣。


    看到這張臉,北淨月沒由來的怔了一下,話都說不出來!


    這,這不正是自己好長時間沒見的陛下皇兄嗎?


    東方青嵐見狀,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心底的石頭微微落了地。


    「皇兄……怎麽……怎麽是你!」


    北淨月那輕顫的聲音裏有些驚喜,沉鬱的臉上終於揚起了一道笑意,「太好了!皇兄!原來是你!那皇嫂一定就沒事了!」


    「東方青嵐見過陛下!」


    東方青嵐這才微微抱拳施禮,然而北璃赤卻是拂袖,沉聲道,「朕現在是夜玄,你們先退下吧,把藥熬好端上來。」


    「皇兄,皇嫂還是我來照顧吧!」


    北淨月遲疑了一下,開口道。


    「退下。」


    平淡的聲音裏有難以抗拒的堅決,讓北淨月跟東方青嵐一怔,這才望了床上的七夜一眼,然後便退了下去。


    房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偶爾可以聽到壁爐裏那柴火燃燒發出的聲音,寒風拂過紗簾,一陣涼意驟然侵襲而來,床上的七夜此刻卻是滿頭的大汗,嘴角還微微染著一些殷紅。


    北璃赤站在床前,眉宇間這會兒才稍見些許的憂慮,看了昏睡之中的女子許久,終於還是在床邊坐了下來,修長白皙的大手往旁邊的水盆裏伸了去……


    傷得挺重,還好及時出手了,不然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後果來。


    見慣了她倔強冷漠的模樣,如今倒還真不習慣她這麽安靜的躺著。


    北璃赤眼底有些黯淡,這才緩緩的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汗珠,很細心,不一會兒,原本那張清秀的小臉便出現在眼前。


    「在朕身邊,你可以不要那麽要強,七夜,不然……傷的是……我們自己。」


    微微嘆息了一聲,清俊的臉上卻是拂過一道淡笑來,那笑容裏卻分明是帶著一些無奈,忽然低頭沉默了許久,繼而才淡淡的低語,「罷了,看來,此劫是如何也破不開了。」


    第一次,他忽然有了認輸的念頭,卻是因為她。


    這樣的女人怎麽可能會心安理得的像那些小女人一樣躲在他的身後?


    有的時候,他倒還寧願她能跟那些庸脂俗粉學得一兩招,能稍微討一下他的歡心,他也必定會欣喜若狂,可是,那樣的情況,想必他這輩子都不會見到。


    ……


    疼!


    七夜一直睡得不安穩,即便是在睡夢之中,那雙秀眉都擰成一團,最後,理智還是戰勝了疼痛,她終於的吃力的掙脫了那道黑暗,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一道低沉而略帶著沙啞的聲音從耳邊傳了過來,七夜頓時嚇了一跳,眼底迅速的浮起了一道警惕,素手下意識的往自己的衣袖裏摸了去,然而,感覺自己的衣袖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這才轉過頭循聲望去——


    映入眼簾的,正是北璃赤那張清俊沉靜的臉,沉寂如海的眼睛雖然仍然深不見底,但分明可以從裏麵看出些憂慮與疲憊來。


    「你怎麽在這裏!」


    七夜心頭微微一跳,下意識的抓緊了被子,蹙著眉冷冷的盯著就坐在自己床邊的北璃赤,他手裏似乎還執著一本奏摺看著。


    「朕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北璃赤望著她那有些慌亂的樣子,心底居然閃過了一道莫名的暖意,臉上便微微扯過一道完美的弧度,深眸裏竟有些淡淡的柔和。


    七夜愣了一下,清眸裏流光淺淺,思量了一下,好像忽然想到什麽,連忙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一看——


    果然!


    隻見自己身上原本的衣服已經換成一身寬鬆的中衣!


    而且……


    她感覺到,似乎胸前也沒了那道束縛!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麽回事?


    清冷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些許的詭譎與不安,這才抬起頭望向北璃赤,哪知那男人過來一句話下來,差點讓七夜吐血得要去撞牆!


    「不用胡思亂想,衣服就是朕給你換的,其實也沒你說的發育得那麽好。」


    此話一出,七夜頓時愣住了,想了好半響,才明白這男人的意思,當下那清冷的小臉上頓時一熱,然而瞬間又冷了下去,星眸裏既是窘迫又是憤怒,當下便是咬牙切齒的拉過被子,一邊怒氣衝天的瞪著北璃赤差點沒吐血的冷喝,「你竟然占我便宜!」


    「你是朕的皇妃。」


    北璃赤倒是淡定得很,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而,正是這樣的理所當然,更是讓七夜覺得怒髮衝冠,這男人的言下之意是,她是他皇妃,他看她是應該的,而且看了就看了,他還嫌棄她發育不好!


    「老娘都還沒嫁給你呢!」


    七夜緊緊的握著拳頭,拚命的控製住心頭叫囂的怒氣,生怕自己會一個控製不住就一拳打過去!


    「聖旨早就下了,你覺得你很委屈?上次你在龍騰宮非禮朕,還在朕身上打下你的標記,也沒見你這麽緊張。」


    北璃赤合上了手中的奏摺,饒有興味的盯著七夜那張又羞又怒的小臉,眼底分明跳躍著莫名的火花,揉碎在深沉的眸光中,最後竟化作一汪淺淡的柔和。


    此話一落,七夜腦袋裏便劃過了那天旖旎的一幕幕,當下臉色更是變化莫測,陰晴不定的瞪著北璃赤,有些氣急敗壞的冷聲道,「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真無恥!」


    『咚咚咚!』


    就在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閣下,藥熬好了!」


    正是北淨月的聲音。


    「端進來!」


    北淨月端著藥走了進去,將藥擱在旁邊的桌子上,卻發現房內的氣氛似乎不太對,看看自己的皇兄,倒仍然還是跟往常一般神色淡淡的樣子,然而,床上的七夜卻是一臉的陰沉憤怒。


    「七夜,你醒了!你們這是怎麽了?」


    北淨月見到七夜醒來,心底自然是浮起了些許的喜色,便朝七夜迎了上來,然而,七夜卻是冷然瞪了北璃赤一眼,冷漠的把頭轉向床裏。


    北淨月頓時一怔,這才明白想必應該是兩人正在鬧矛盾了,這才連忙開口打圓場,「好了,皇兄,還是先讓皇嫂把藥喝了吧,不然都涼了!」


    北璃赤望了桌上那藥碗,這才點點頭,正想伸手去接過藥,然而,此時一道清冷的細細的聲音——


    「我不是你的皇嫂……」


    雖然很輕的聲音,但是卻讓北璃赤跟北淨月都能聽得很是清楚明白,北淨月當下便愣住了,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七夜,發現她那側臉仍然籠罩著一股寒意,再回頭看了看她的皇兄,隻見她的陛下皇兄此時哪裏還是剛剛那副神色淡淡的樣子!


    此時的他,俊臉上盡是一片黑雲壓城的陰沉,黑眸裏綻放著幽冷的寒光,凝聚著暴風雨一般的陰沉!


    「皇兄……」


    北淨月有些擔心的拉了拉北璃赤的衣袖,然而卻被北璃赤一手甩來,轉頭冷冷的盯著床上把臉轉一邊看都不看他的女人,語氣低沉平靜得讓北淨月感到一陣害怕,「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皇兄!好了,七夜才剛剛醒來,她還很虛弱,你不能對她動怒!皇兄!」


    「你出去!」


    北淨月的話一落下,北璃赤頓時冷漠的下了這麽一個命令。


    「皇兄,你不能……」


    北淨月還是不死心的拉了拉北璃赤的衣袖。


    「出去!」


    北璃赤冷聲一喝,北淨月當下一愣,這才無奈而擔心的望了床上的七夜一眼,想了想,才開口道,「七夜,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皇兄都衣不解帶的守了你一天一夜……」


    然而,話來沒說完,北璃赤便一手甩開了北淨月拉著自己衣袖的手,北淨月哪裏還敢再說什麽,連忙抱著托盤滾蛋了!


    「你剛剛說什麽,你再給朕說一遍!」


    北璃赤目光銳利而森冷,冷冷的看著七夜,冷漠的落下這麽一句。


    七夜卻是微微握著一雙拳頭,狠狠的吸了口氣,然後一手掀開被子便要下床,然而卻被北璃赤一手摁了回去,「你這是幹什麽去!」


    「自然是回我房間,七夜何德何能還能勞煩陛下親自照顧!」


    七夜倔強的抬起眼睛,絲毫不畏懼的望進他那深不可測的眼眸裏,自然也看到他眼底極力壓製的怒意!


    「你!你……」


    北璃赤被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哪裏也不許去!就呆在這裏!」


    一聲極力壓製住怒火的低沉聲落下,七夜便聽到他那一道深深的呼吸聲。


    七夜心底一沉,正想冷聲反駁,然而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隱忍的輕咳聲,抬起頭一看,這才發現北璃赤正微微轉過身去一手微捂著嘴輕咳著。


    他的手還在扣著她的手,她的指尖剛好還摁在他的手腕上,簡單的給他診了一下脈,這才發現竟是略微感染風寒的徵兆,想來也是這兩天給累的,這下心中的火氣才消退了一大半,默默的往床裏坐了去。


    感覺到七夜的緩和,北璃赤這才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這才放柔了聲音,「好了,都別計較了,適可而止。反正也是遲早的事。」


    「誰跟你是遲早的事!」


    七夜陰冷白了他一眼,又是一聲冷哼,這回,北璃赤倒也沒跟她計較,伸手過去端過了那碗藥,遞到七夜的嘴邊,「先把藥喝了。」


    七夜這回倒也沒說什麽,幾口便把藥給喝了下去,然後才皺著眉頭道,「你叫個人過來。」


    「你要做什麽?」


    北璃赤將手中的空碗,往桌上一擱,隨口問道。


    「你不叫我自己叫——」


    「淨月!」


    七夜寒著聲音沒說完,北璃赤便喊了一聲。


    外麵隻有淨月守著,眼下北璃赤自然還是不想讓自己的身份暴露的,所以將飄西他們都打發了,淨月是自己的皇妹,這倒沒什麽。


    「皇兄!」


    聲音剛剛落下,北淨月的身影立刻出現了,剛剛房內吵得那麽凶,她聽著都有些害怕了,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一下兩人,倒是發現自己的陛下皇兄好像還輕扣著皇嫂的肩頭,皇嫂好像也沒有了剛剛的火氣,難不成皇兄把皇嫂哄好了嗎?


    想到這裏,北淨月不禁低下頭輕輕的笑了幾聲,沒想到一向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陛下皇兄也會有那麽無可奈何的時候!


    「淨月,你藥鋪抓一些治療風寒的藥回來,這幾天大家忙著趕路,吹了風,有些不適應這般寒冷的天氣,熬上一些讓每個人都喝下去,一日三次,今天開始,連續兩天,我這就給你開方子。」


    七夜說著,這便掙紮著爬起來。


    北淨月見狀,這才連忙迎了過來,道,「皇嫂,你就躺著吧,你說我寫就好了!」


    北璃赤聽著這話,當下一愣,微微抬起眸光,望著七夜那明澈清冷的小臉,深眸裏浮起了一道奇異的幽光,心中竟是生出些許的暖意來,那眼神更是明亮得跟天上繚繞的萬千星辰似的。


    七夜很快便念出了一大串的藥材,而北淨月也是準確的記了下來,然後便退了出去。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七夜想起剛剛淨月說的話。


    「嗯。」


    北璃赤淡淡應了一聲。


    「那天怒聖河航運權是那個部落爭取到了?」


    七夜自然是很關心這個問題的,她好不容易才把那什麽鷹王給打傷不能出戰了,要是那塔拉部落還能爭取到那航運權,那她這身傷可就是太不值了!


    看著七夜那分明有些緊張的樣子,眼底卻是微微拂過一道沉重,想到她那般奮不顧身的樣子,有時候真不知道她這麽拚著到底是為了什麽,並不見得她對那些東西就真的看重,恐怕她也一直是以那些為理由,其實實在守護什麽東西罷了。


    「難道是塔拉部落嗎?」


    看到他的臉色陰沉下去,七夜頓時皺起了眉頭。


    「放心吧,還是庫克部落爭奪到了,如今這兩個部落的積怨加深,摩擦肯定更激烈,七夜,你很聰明,倒還會想到這麽一個好辦法。」


    北璃赤忍不住稱讚了一句。


    然而七夜此刻卻是突然皺起了眉頭,忽然間想到了此刻盛會已經結束,然而她卻還沒有探尋得風禦城的半點消息,而且,東方明宇也還沒有真正見到。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七夜說著,便抬起頭朝窗口望了去,隻見外麵似乎還微微見著一些淡淡的陽光。


    「臨近傍晚。」


    「傍晚?」


    七夜喃喃念了一聲,心底便是有了計較,正想開口說些什麽,而邊上的北璃赤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便是淡然開口,「今晚你就好好呆在這房裏休息,哪裏也不許去。」


    「我已經沒事,體力透支罷了!」


    七夜自然是知道自己在那一戰之中,強行運用那些招式,把體力揮霍殆盡,然後還受一些內傷,倒沒多大的事,不過那鷹陣還真是挺可怕的,若不是這男人出手,七夜倒真的懷疑,她會不會真的被那食人鷹啄下幾塊肉來!


    「放心,東方明宇那邊有你表哥東方青嵐,至於塔莫那邊,朕自有安排。」


    北璃赤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七夜蹙了蹙眉,望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入夜時分,北璃赤連晚膳都沒有用,便突然出去了,倒是喝下了北淨月端過來的祛風寒的藥。


    晚膳七夜沒吃上幾口,剛剛讓人把飯菜撤下去,外麵突然傳來了忘塵的聲音——


    「主人,大姐跟兩位姐姐就在外麵候著,是否讓他們現在進來?」


    「嗯。」


    七夜下了床,取過架子上的大氅往肩頭披了去,而這時候,門也被打開了,隻見四名皆是穿著一身灰色勁裝的女子走了進來。


    「主人!」


    走在前麵的正是忘塵。


    「屬下無雪!」


    「屬下黛眉!」


    「屬下錦娘!」


    「見過殿主!」


    隻見其中的三個對著七夜跪了下去,恭敬的喚道。


    七夜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幾名女子,站在邊上的是拂柳,也就是忘塵,跪在最左邊的,正是那天跟七夜交手的那個女子,好像是這天問聖姑幾人之中的大姐,聽她剛剛的介紹,原來她叫無雪!中間那個叫黛眉的女子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是非常嫵媚妖嬈的那種,看上去倒也是非常的機靈!至於最右邊這位,竟然讓七夜有些驚訝!正是在大夏皇城裏打過幾次照麵的錦娘!想不到,她竟然就是這江湖天問聖姑!


    這自然是讓七夜十分的意外的。想來自己的那些消息,應該就是她告訴這忘塵的。怪不得當初這忘塵說什麽她與她們有過一些接觸,想來應該是指皇城裏與這錦娘有過的一些接觸。


    「都起來吧!」


    七夜抬了抬衣袖,拉了拉肩頭的大氅,往壁爐邊走了去,淡淡道,「說說看,你們平日裏都是如何配合的?」


    七夜說著,隨後給爐子裏加了幾根柴火,便一邊往軟塌上坐了下來。


    「回殿主,我姐妹四人各負責四個區域,我負責金盛與大華那一大塊,二妹黛眉則是負責南疆西域一帶,三妹錦娘負責西楚跟大夏江南一帶,小妹便是負責北疆跟大夏西北一帶。但凡有消息,便飛鴿傳書或者用聖姑暗號聯絡。這些年來,我們姐妹四人便是靠出賣各種情報賺取酬勞,維持我們的生計與手下的運轉,我們在大中原都有很多的朋友,人脈很廣,所以要打探的消息也比較快,但一般都是與武林相關的事,我們跟官府並沒有太多的交涉。」


    說話的是大姐無雪。


    「是的,殿主,上次在大夏的皇城盛京見過殿主之後便一直覺得我們會有緣,如今沒想到竟然真的能夠再見麵,屬下甚是歡喜。」


    錦娘也悠然笑道。


    七夜點了點頭,思量了一下,這才回道,「既然如此,你們姐妹四人還是負責冥殿的情報吧,忘塵,如今盛會已經結束,你就帶他們回殿裏熟悉一下,我會給忘川提個醒,這邊有忘影便好。」


    「是!主人!」


    忘塵這才欣喜道。


    主人的武功那麽高強,相信一定能去西域苗疆將她們的師傅救出來的,而且他們昨天可看了,主人身邊的那個神秘鬥篷人武功更是達到一種出神入化的境界,相信有了他的幫忙,將師傅救出來,指日可待!


    想到這裏,姐妹幾人頓時有些激動了起來,相互望了望,眼底都有那抑製不住的狂喜。


    「黛眉?你是負責南疆一塊的各種情報?」


    七夜突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麽,突然轉過頭,淡淡的望向站在中間的那名絕色女兒。


    黛眉輕輕的點了點頭,福身道,「是的,殿主!黛眉負責南疆跟大魏國等偏南一帶還有西域邊境的一些信息。」


    聞言,七夜並沒有在繼續追問,而是讓她們都退下去。


    「小夜!我可以進來嗎?」


    忘塵等人剛退下,門外便又傳來北淨月的聲音。


    正在換上一身黑色勁裝的七夜頓時蹙了蹙眉,隻好一手拉過被子,迅速的往床上躺了去,然後才低低的應了一聲,「進來吧。」


    得到應答,北淨月才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來,卻見到七夜仍然躺在床上休息,連忙提著步子走了過去,將手裏的托盤往桌子上放了去。


    「你感覺舒服一點沒有?」


    北淨月走過來,正想扶起七夜,然而七夜卻是微微縮了縮身子,道,「好多了,就覺得挺冷,你怎麽還不休息?」


    「放心不下你,所以過來看看,東方少主跟皇兄都不在,擔心你沒人照應。看到你晚膳也沒吃什麽,特地借用了廚房給你熬了一些紅豆粥,你吃一點吧。」


    北淨月笑了笑,眉宇間隱著淡淡的柔和,一邊說著,一邊將桌上的粥端了過來。


    「勞煩你了,我不餓,你吃吧,我有點累了,想早點休息。」


    七夜自然是想將北淨月打發了的,不然她指定出不了門,想著,七夜不禁有些無奈的垂下了眼簾。


    「你該不會還在生皇兄的氣吧?」


    北淨月看到七夜這樣,便想起了剛剛日間這七夜跟她那陛下皇兄發生爭執的事情。


    聞言,七夜便是微微皺了皺眉,這讓北淨月看了還以為她是默認了,所以當下便是輕輕一笑,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七夜的肩頭,笑道,「七夜,你啊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陛下皇兄不知道被多少女人惦記著呢,這些年來卻不曾見他操心過誰,而如今,卻唯獨見對你特別。皇兄這個人是個悶葫蘆,不會討女孩子歡心,但是他還是挺好的,你嫁給皇兄一定不會吃虧的。」


    「那就讓別的女人惦記去吧。」


    七夜蹙了蹙眉,想起剛剛的事情,心底便沒由來的一陣羞惱。


    就沒見過那麽可惡的男人!


    「皇嫂,依我看,皇兄壓根拿你沒轍,不過這樣也好,免得成親之後被他欺負。皇兄自小去了別國做質子,好多年之後才回來,所以跟我們都不是很親,常年不在朝中,性子有些孤僻。而且,根本沒有人能製得住他,他連父皇母後的話都不理會,決定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改變主意!」


    「常年不在朝中……」


    七夜喃喃低語道。


    「是啊,早先父皇還在位的時候,皇兄一整年都不回來也有,但是每次回來,父皇跟母後都很高興。後來皇兄登基之後,忙於處理朝政,那幾年才在皇宮呆了好些日子,等局勢穩定之後便有開始不見他人影了。」


    北淨月聳了聳肩,無奈的嘆息道。


    「其實我也不了解皇兄,也不知道皇兄心裏怎麽想,但是我知道皇兄一定是對你極好的,一定是在乎你的,不然,他一定不會讓你做他的皇妃。而且,七夜,你知道嗎?陛下皇兄把宮裏的老太妃還有公主等都遣送出宮了,現在宮裏就隻有皇奶奶跟我了。這下宮裏可清靜了,我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用擔心什麽算計,做什麽事情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嗬嗬,本來皇奶奶還想讓陛下皇兄多納幾個妃子,不過都被皇兄很生氣的拒絕了,而且皇兄要是生氣起來,皇奶奶都不能不服他!」


    聽到這裏,七夜心中頓時一沉,生出些許複雜來。


    難不成她真要嫁給北璃赤?跟他的一大堆小老婆搶他一個男人?


    開什麽國際玩笑!


    剛剛還說這什麽太皇太後要給他納妃呢!


    這讓七夜想著感覺心頭有些不爽,當下便是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雖然想她七夜也沒過什麽感情經歷,但是這些年見過的例子也不少,她以前也沒想過她會喜歡哪個男人,甚至也從來沒想過她會跟哪個男人結婚。


    而,七夜一直不去探究的感情領域裏,到底還是有七夜自己的想法,那便是——


    要麽不要,要麽全是她的!


    也就是說,北璃赤要是真想跟她七夜成親,那他得做好在一棵樹上吊死的準備。不然,以後事情解決了,大家各自過各自的,說不準哪天要真看上哪個男人,直接搶回冥殿去慢慢調教,也總比跟一堆女人搶你一個男人強吧?


    可是,那麽強大的男人,她七夜要怎麽去征服他?


    七夜沉默了一下,想了想,沒一會兒頓時臉色就陰沉了起來——


    她鐵定是哪裏病了,她居然想到要去征服北璃赤!


    ------題外話------


    發展姦情…明兒還有大大滴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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